第一百零四章 邵老的線索
顧宛然抬眸望向江越辰辦公室方向，想到他冷酷無情的那張臉，心中剛浮起的那一絲絲念頭，頓時煙消雲散。
幾日忙碌下來，顧宛然雖然幾乎沒有休息時間，可這對她來說反而是好事。
空蕩蕩的辦公室里再次只剩下她一個人。
點開電腦中的配方，看著最後加入的月眠二字，顧宛然忍不住嘆口氣。
看著時間差不多，顧宛然收拾好東西，拎包離開辦公司。
他正走向電梯，忽然聽到角落處傳來一陣竊竊私語：「江總，您真的要去這次的拍賣會？或許慕寒的陷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冰冷的聲音中透露著無比的自信和霸道：「讓你調查的事情怎麼樣？」
「這兩天就能有結果。」
聲音沒有再傳出，電梯抵達頂層發出「叮」的一聲脆響，顧宛然渾身一顫，清晰無比的聲音讓她後背汗毛豎起，看著電梯門打開，連忙跑進去按下關門鍵。
眼看著大門緩緩關閉，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撐在門縫中，強硬地將門打開，鷹隼般的眸落在顧宛然身上。
顧宛然下意識朝後縮了縮腳步，將視線晃開，不與他對視。
江越辰大步跨進來，關掉電梯門，按下樓層。
逼仄的空間內，幾乎全都都是他強大的氣息。
「都聽到了什麼？」
「我沒聽到多少，就最後兩句。」
顧宛然小心看他一眼，遲疑一瞬后道：「我只是聽到你要去參加拍賣會，還說慕寒可能給你設下陷阱。」
「這不是都聽見了？」江越辰忽然低聲一笑。
雖然那笑聲里沒有什麼情緒，可顧宛然就是聽出一股子威脅。
顧宛然道：「就算我聽到什麼，我也不會說出去，我現在被你攥在手心裡，害你就是害我自己。」
江越辰將手臂繞到他身後，手掌輕輕掐住她的后脖頸，一股冰冷之感頓時傳遍全身。
「這就對了，記住，乖乖聽我話，你和你的父親才配活著。「
顧宛然脖子僵硬，點頭和出聲都不敢。
電梯樓層逐漸下降，最後停在一樓，一聲「叮」的輕響，卻彷彿是救命稻草，讓顧宛然狠狠松下一口氣。
察覺到她神色放鬆，江越辰冷冷一笑，頓時讓顧宛然再度緊張進來。
電梯門徐徐打開，江越辰大步向外走去，沒有理會顧宛然，不過等她出來，卻發現江越辰的車在等著，遲疑一下，她還是嘗試著拉開後車門，見江越辰沒什麼反應，她才坐上去。
兩人回到別墅時，江夫人已經入睡，顧宛然綴在江越辰身後，看著他走進自己房間，才徹底放鬆下來。
她走進房中，卸下包，將自己攤在床上，享受著片刻的安寧。
最近確實太過忙碌，她都沒能靜下來好好思考自己和顧林山的事情。
她仰著頭，靜靜望著天花板，不知不覺便睡過去。
次日一早，她是被鬧鐘叫醒的，醒來時還穿著一身白領裝，妝都沒有卸。
她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顧宛然晃一晃沉重的頭，走到衛生間簡單洗漱一番，換了一身衣服，就前往公司。
宋雲柔這些天始終見不到江越辰，助理又拿出有用的行程表，心中焦急無比。
她不得已之下聯繫了董事，詢問最近江越辰的情況。
董事那邊告訴她，江越辰最近很忙碌，卻不知道具體在忙什麼，只說是一些私事，不過從他拉回來的幾樁生意看，是在和慕寒爭搶生意，具體的東西，江越辰不說，其他人也不敢多問。
他還委婉地告訴宋雲柔，顧宛然在公司里的處境現在很不錯，雖然看上去忙碌，可恰恰說明江越辰看重她，也隱晦地說起她似乎因為參加比賽的香水陷入瓶頸，最近一直在苦惱。
宋雲柔聽說她過得好，就恨得牙癢，她這才沒有出現幾天，那個女人就順勢爬上去了，如果她再不出現，還不知道要怎麼樣。
她思索片刻，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一個小時后，宋雲柔和王妍在市區的咖啡廳碰頭。
王妍露出幾分得意的笑容：「宋小姐，好久不見，聽說你被禁足了？」
宋雲柔冷道：「少在我面前說這種話，不要以為攀上慕寒就可以高枕無憂，只要我一句話，我就可以讓他捨棄你，你信不信？」
王妍氣焰弱下去不少。
宋雲柔開門見山道：「我就直說了，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慕寒知道嗎？」王妍問，「他現在……」
「我不打算告訴他。」宋雲柔打斷他的話，「王妍，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他拋棄你，又會是什麼狀況？」
王妍眸光閃爍一瞬。
宋雲柔繼續道：「我們也算是知根知底了，我也不要求你只忠於我一個人，只要你把我的事情做好，即便是將計劃告訴慕寒，也沒有關係。」
「你是要我……兩頭吃？」
「不好嗎？」
宋雲柔微微揚一下下巴，一臉驕傲：「跟著我做事，說不定以後慕寒倒下，我還會讓你重新回到明遠。」
這一句對王妍的殺傷力最大，她已經很久滅有出門工作了，一直被慕寒當作保姆養著，根本沒有自由。
她幾乎沒有什麼猶豫就道：「好，你想讓我做什麼？」
宋雲柔微微一笑，招招手：「過來。」
她將計劃原原本本地告訴王妍，末了道：「我只看結果，過程你怎麼做，我不管。」
「好。」王妍咬咬牙，「當初就是因為她，我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如果是對付她，我不會有任何猶豫。」
宋雲柔很滿意。
她從包里扔出一張卡：「我知道你最近手頭緊，拿去花吧，好好給我做事，我不會虧待你的。」
王妍點點頭，默默接過卡。
她回到公寓，慕寒不知所蹤，給他發消息也沒有任何迴音。
不過王妍早已經習慣了，她會想著宋雲柔告訴她的計劃，在網上搜索著資料，提前做功課和準備。
三天後，她出現在明遠的公司樓下，將自己全副武裝，特意等在顧宛然最近固定下班的時間等她。
沒多久，她就看到目標走出來。
「顧宛然。」她連忙喊了一聲，快步攔了過去。
顧宛然警惕地後退一步，會想著這個熟悉的聲音，有些不敢相信：「王妍？」
「沒想到這麼久，你還認得我的聲音。」王妍語氣裡帶著一絲譏諷的笑，「我要和你談談，和我來一下。」
「我沒什麼和你談的。」
「哪怕是我能告訴你我老師的行蹤？」
顧宛然動作微微一頓，不禁停下腳步。
王妍道：「我知道你最近陷入了瓶頸，很需要見到我老師，我可以讓你見他，不過我有條件。」
「你知道他在哪裡？」顧宛然很懷疑，「據我所知，你們關係鬧得很僵，你又是怎麼知道他的行蹤？」
「再怎麼僵，我也是他的學生。」王妍很是自通道，「他還不會那樣狠心，真的把逐出師門，你如果不信，我接下來說的地方，你也可以不去，可如果你見到了他，你就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顧宛然警惕地看著她：「什麼條件。」
「這個……等你真的見到了他，在來問我也不遲，我相信你不會耍賴的。」
王妍笑得從容又自信。
顧宛然遲疑一瞬：「他現在在哪？」
「說實話，我並不知道他現在住在哪裡，不過我知道他將來會出現在哪裡。」
說著，王妍報出一個名字，「這個地方，三天後會舉辦一場拍賣會，到時候我的老師也會參加。」
拍賣會？
顧宛然不禁想起在辦公樓內偷聽到的話，覺得湊巧，又覺得他們這一圈的人，參加同樣的拍賣場也正常。
她一時間沒有出聲，只是看著王妍道：「你最近和慕寒相處的怎麼樣？」
王妍眸光輕動，露出幾分難堪，冷聲道：「這不是你考慮的事情，事情我已經告訴你了，當天你見到他，我自然會說出自己的條件，如果你敢耍賴，我保證你死得很慘。」
扔下這句話，王妍便是迅速離開，沒有多做任何停留。
她今晚的表現，讓顧宛然還是很詫異的。
對於這個消息，她的態度是真假摻半，或許邵老真的會出席這樣一場拍賣會，也或許，他隱退得很徹底。
顧宛然沉吟片刻，回家的路上搜索了一下這個拍賣會，發現正是江越辰要參加的那一場。
既然是他要參加的場合，那人一定是很多的，最起碼，她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她最大的麻煩是江越辰，如果她偷偷前往，要怎麼不保證不碰到似江越辰？
顧宛然嘆口氣，暫且沒有想這個問題。
回到家裡，裡面又是一片漆黑，證明江越辰已經回家。
她看一眼樓上的方向，在路過江越辰房間時慢慢停下腳步，看著門縫裡仍然透出來的光，她遲疑一下，還是鼓起勇氣敲響房門。
「誰？」裡面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江總，是我。」
顧宛然的聲音有些顫抖，在話音落下許久后，裡面才再次傳來聲音：「進來吧。」
她微微松下一口氣，可馬上卻又緊張起來，小心翼翼地將這道房門擰開。
江越辰正在裡面看報，聽到動靜並沒有抬起頭，顧宛然就站在門口，忐忑地看著他問道：「江總，三天後的那場拍賣會，你會參加是嗎？」
「怎麼？」
「您……能不能帶我一起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