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我以為你會高興
宋雲柔眸光閃爍一瞬，幾乎沒怎麼猶豫就道：「你們打算怎麼做？」
王妍和慕寒對視一眼，都露出一絲笑容：「不知道宋小姐，知不知道顧宛然父親的情況？」
「知道一些。」
當初江越辰拿這件事威脅顧宛然，她多少還是知道的。
慕寒道：「顧宛然之所以無法離開江越辰，就是因為她的父親被江越辰控制，你說，如果控制顧林山的人變成了我，顧宛然，她以後會聽誰的話？」
宋雲柔神色變幻，心裡有些懊惱。
這樣簡單的事情，她怎麼沒有早一點發現，如果她早一點將顧林山搶過來，說不定現在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事情了。
像是看出她的心思，慕寒淡淡道：「宋小姐，這件事你不適合出面，如果江越辰知道你將人搶走，到時候他向你要人，你給還是不給？」
宋雲柔不答話。
慕寒道：「可這人要是在我手裡，他就沒有那麼容易搶回去了，而且我保證，即便是為了得到元夏，我也不會輕易放走顧宛然，不僅不會放走她，我還會好好折磨她，給宋小姐出氣，怎麼樣？」
宋雲柔終於鬆口，「好，你要我怎麼做？醜話說在前面，如果這件事風險大，我是不會做的，我還不需要這樣冒險。」
「我明白。」慕寒理解地點點頭，「這件事非宋小姐做不可，而且我保證，這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說著，他就將計劃告訴了宋雲柔：「怎麼樣？不難吧？」
宋雲柔神色微松：「好吧，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行動？」
「不著急，我還要做一些準備。」慕寒拿出手機，「也順便，再請宋小姐幫我一個忙。」
他播放出一段錄音，裡面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覆著濃濃的電流聲和機械音，一聽就是變聲器處理過的。
「聽出這是誰了嗎？」
「沒有。」
宋雲柔搖頭：「如果是熟悉的人，即使用變聲器，我也應該能知道，不過這個人，我不清楚。」
慕寒有些失望，他將手機收起來，繼續問道：「那江越辰有什麼仇人嗎？這人最近想和我做交易害江越辰，不過我聽著不靠譜，又想著要和宋小姐做交易了，自然是給你賣個面子，因此沒有答應。」
「你沒答應是對的。」宋雲柔冷哼一聲，「至於他有什麼仇人，我不知道，不過覬覦他位置的人，倒還真的不少。」
「這倒是。」
慕寒不動聲色，端起酒杯：「喝一杯？為我們的合作。」
三人一同舉杯相碰，飲下酒水。
宋雲柔沒坐多久就離開，包廂里，王妍露出幾分埋怨的神色：「就連宋小姐都不知道那個神秘人是誰，那會不會是江越辰自導自演啊？我們……要不別這樣做吧，反正香水大賽，我一定給你拿第一名的，而且那元夏，現在不還是你的未婚妻嗎？」
慕寒冷笑：「靠你？你要是真有顧宛然的本事，我就不用這樣操心了。」
至於元夏……
慕寒眼中浮現出浮躁的神情，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他真的很久沒有見到元夏了，如果這次能成功……
眸中閃過濃濃的佔有慾和貪婪，他勾起唇角，陰冷地笑了一聲。
晚上，顧宛然正猶豫著該回哪裡去，就見管家陰魂不散般出現。
「顧小姐，出院手續我已經辦理，請現在立刻和我回去。」
顧宛然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不過我的衣服還在元夏那邊。」
「只是一兩件衣服而已，江家不至於給不起。」
一句話將顧宛然的話給堵回去。
她默默收拾好東西，和管家回到家中。
江夫人惱怒道：「你還去接她幹什麼？這種晚上不回家的女人，能有什麼好？」
管家淡淡道：「這是江先生的吩咐，我只是按他命令行事，如果您有不滿，請和江先生說。」
江夫人一張臉憋紅，狠狠瞪一眼顧宛然，「你去幹什麼了？」
「工作上的事情。」顧宛然平靜道，「夫人如果不信，可以問問江總，昨晚未歸，是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
江夫人狐疑地看著她，像是想到什麼， 眉眼忽然舒展開：「我還以為他多重視你呢，原來也不過是把你當成談生意的工具罷了。」
顧宛然臉上沒什麼表情：「夫人如果沒什麼吩咐，我就先上樓了。」
「等等，過來。」江夫人招招手，彷彿是在召喚一隻小寵物一般，「給我捏捏肩膀，這兩天酸疼的不像話。」
顧宛然皺眉，想到之前不好的回憶。
「夫人，我今天住院一天，身體很不舒服，手上沒有力氣給您按，您還是找其他人吧。」
「出去一趟，還長脾氣了？」
江夫人冷冷注視著她：「我就要你給我按。」
「那我拒絕。」顧宛然耿直脖子道，「我只是江先生的助理，並不是您的，我們之間沒有這樣的勞動關係。」
「你現在住在這裡！」
「我倒是想搬出去住。」
顧宛然輕輕一笑：「您看江先生同意嗎？」
江夫人倏然站起來，狠狠瞪著她：「怎麼？你以為有他護著你，我就不敢動你了？一天天身上哪那麼多.毛病，給我過來。」
顧宛然沒有理她，徑直上樓去。
江夫人在後面氣急敗壞地大叫：「給我把她抓下來，我一定要給她個教訓，這都是什麼態度。」
見其他人都不動，江夫人看著管家道：「還不去叫人？」
管家淡淡道：「江先生吩咐過，接顧小姐回家休息，既然他明確說了休息兩個字，我就不會動她。」
「什麼？」江夫人難以置信，「他對她那麼好做什麼？他還記不記得顧宛然是誰的女兒？」
管家道：「這些話，您和江先生說吧，和我說沒有什麼用。」
江夫人惱怒瞪眼，卻無可奈何。
她本打算等江越辰回來再好好算這筆賬，卻沒想到，這一晚江越辰竟然沒有回家。
顧宛然不知道這些，她早早睡下后，次日就又去上班。
脖子上的痕迹已經很淡了，只要稍微遮掩，就根本看不出來。
她終於放下心，卻不敢再穿低領的衣服。
公司里還是那個模樣，所有人都對她冷冷淡淡，雖然有許多傳聞，可調香師辦公室里的都是新人，又沒有親眼見到過江越辰和顧宛然之間有什麼，因此對這件事很微妙，不過即便他們當中有同情顧宛然的，在大勢所趨之下，也不該表露出來，只能隨著其他人一起冷待她。
顧宛然並不在乎這些，之前給他們檢查的那張方子，已經給她送過來的，她也算是可以正式開始調製香水。
不過這配方是一回事，真做起來就是另外一回事，還要看看具體效果如何，中間也有可能會出現一些奇怪的反應和效果，都是要不斷進行調整的。
顧宛然趁著下午人齊，把他們召集起來開小會，分配工作和進行講解工作。
此時江越辰辦公室。
慕白坐在沙發上，輕輕翻動著報紙。
幾頁的文字，他很快覽閱完畢，隨後看向江越辰，見他剛好也是從文件中抬起頭。
「有事？」江越辰看向他。
「處理完了？」
「歇一歇。」
江越辰說著坐過來，倒一杯茶滿滿飲，間或抬眸看向對面的人：「最近在查慕家的事？」
「嗯，不過沒什麼結果。」慕白清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複雜。
他頓一頓，看著江越辰道：「調查時我發現慕寒最近似乎有什麼動作，看起來是針對你的。」
江越辰挑眉，冷冷一笑：「他終於歇夠了？」
「你不要大意。」慕白疊起腿，「他籌備這樣久，一定是有一定把握的。」
江越辰點點頭：「所以呢？他準備怎麼對付我？」
「不知道，不過昨天，他似乎見了宋小姐。」
宋雲柔？
江越辰想到昨日宋雲柔的糾纏，冷硬的臉上沒什麼好神情。
慕白觀察他這臉色，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無心管別人的私事，慢慢端起茶來喝。
江越辰忽然冷不丁道：「元小姐和慕寒的婚約已經名存實亡。」
「所以呢？你在暗示我什麼？」
慕白有些不悅，語氣冷下來：「再怎麼名存實亡，婚約還在，他們的關係就還在。」
「我還以為你會很高興。」
「高興？」
慕白意味不明地涼薄一笑，「我沒有那種情緒。」
當初定下婚約就逃走的人是元夏，是她先放棄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又憑什麼要他這樣卑微，還要為這種事情高興？
不過……
他低垂著頭，修長的指間輕輕轉著杯沿，像是漫不經心地小聲道：「我已經很久沒看見她了，那天之後，我就沒有去劇組，我的戲已經全部推后。」
他的聲音極小，像是在自言自語，也像是在說給什麼人聽一般。
江越辰目光在他深深淡淡掃過，像是不近人情地嘲諷：「想她了？」
慕白面無表情地抬起頭：「想不想，都和你沒有關係，你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吧，到時候出事，不要說我沒有提醒你。」
江越辰輕輕嗤笑一聲，「你以為我是誰？」
慕白聳肩：「明遠集團董事長，財大勢大的江家大少爺，看來你心中已經有數，那我就不打擾了，再見。」
他站起身向外走去，打開辦公室門的一瞬，正看到顧宛然站在門口，一隻手微微抬起，似乎打算敲門。
視線相撞，她眸中滿是驚訝：「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