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憑什麼來欺負她
江越辰嗤笑一聲,不屑鄙夷地目光在男人身上轉過,目光一瞬間便收回。
「滾。」
男人彷彿得到赦令,立刻離開辦公室。
江越辰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唇角冷冰冰扯起,「董事會的老頑固……」
他叫來沈侍,下巴點一點桌上的花,「去查查這東西的來源,再去查一下董事會近日的動向,看看他們都和誰有接觸。」
以顧宛然的性格,還不至於做這種事,她也還沒有蠢到在之前香料事件沒過去多久,就來做這種事。
「好。」沈侍恭謹地應下來,取走一朵花和地上那團揉得不像樣的紙。
江越辰的目光落在剩下那二十多朵花上,許久,輕輕闔閉上雙眸。
顧宛然從公司出來,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神情有幾分苦澀。
她仰頭望一望天,半眯起眼眸,心底那股不甘心還是沒有散去。
如果沒有董事會這一出,說不定她還不會這樣不甘,可就是因為董事會橫插一腳,讓她陷入這種風波,幾乎要斷絕她的路,她才越發不願意服輸。
江越辰不願意她調查,那她就暗中來,或許江越辰的那道命令還能成為她的擋箭牌,讓背後的人放鬆警惕。
顧宛然思索一陣,想起那天賣花的兄弟兩人。
或許可以從他們身上下手。
她找人調查了兩人行蹤,沒幾天便得到消息,住址是在城東那處平房區。
顧宛然打車找過去,在裡面詢問一圈,那些人的表情都很古怪,「你找他做什麼?」
「找他做生意。」顧宛然說,「您知道他在哪嗎?」
那人流露出瞭然的神情,看著顧宛然的目光中流露出幾分鄙夷,「他啊,白天都在網吧,或者是酒吧里,就前面那一片。」
網吧?酒吧?
顧宛然心底已經覺得不對勁,繼續問:「他還有個弟弟,您知道嗎?」
「弟弟?嘿,小弟倒是有不少。」那人古怪地笑一下,「你要是想找,趕緊去,他今天正好在那邊閑逛,過兩天好像又要出門了。」
「謝謝。」
顧宛然禮貌道歉,臉色已經沉下來。
她算是明白那人的身份了,怕只是個地痞無賴,根本不是什麼從鄉下來討生活的,也更不可能有賣花的弟弟,難怪司機聽說她要來這裡,表情也十分古怪。
她正打算立即離開這個地方,一轉身,就見那天賣花的青年站在她身後,一臉饒有興趣,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不住逡巡,「美女,特意來找我啊,看來那天一見鍾情的,也不只是我嘛。」
「我只是來找你買花的。」顧宛然保持著鎮定,「上次那批花,你這裡還有嗎?」
「沒有。」青年痞里痞氣地吹聲口哨,「你不是聽到了嗎?我就是一無賴,哪來的花賣啊。」
「那你是受誰所雇?」
「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亂說呢。」
青年唇角一扯,露出幾分猥瑣的笑容:「美女,不說這些了,既然你都主動找上門了,不如我們好好樂一樂,不要站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顧宛然後退一步,警惕地看著他:「不用了,既然你手上沒貨,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可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啊。」青年說著走過來,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慾望,伸手向顧宛然抓過來。
顧宛然躲過去,忍住心頭驚慌,大聲道:「眾目睽睽之下,你,你想要做什麼?」
「眾目睽睽?」青年脫下外衣,露出了他精壯結實的手臂和紋身,「知道哥是什麼身份嗎?他們敢嗎?」
顧宛然毫不猶豫,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摸手機,不想拿出來一看,這邊竟然沒有信號。
她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不敢回頭,只能拚命地和他拉開距離。
不知跑多久,顧宛然終於氣喘吁吁地停下腳步,看著堵在前路的牆壁有些絕望。
「嘿,小妞還挺能跑。」青年摸著額上的汗,狠狠淬一口,盯著顧宛然的目光中染著一絲狠辣,「難道遇到這麼正點的女人,我還打算對你溫柔一點,可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捏響手指,斜斜一笑,貪婪地舔著唇角,目光不住在顧宛然身上流連。
「不要過來。」顧宛然一張臉有些發白,嘴唇和小腿都在打顫著。
她眼看著青年越走越近,慌亂之中抓住身邊的東西,握在手中揮舞,「不要過來!我可以給你錢,你放我走。」
「錢?老子不屑。」青年狠聲道,「我想賺錢,有的是法子,可遇到美女的概率,可沒有那麼高啊。」
顧宛然咬住嘴唇,垂眸掃一眼手上握著的酒瓶,忽然發狠地敲碎一截,一陣玻璃碎響在衚衕里格外清晰。
她握著滿是尖刺的半個酒瓶,手上躺下來一絲血,惡狠狠地盯著青年:「那也要看看你能不能有命碰我。」
青年腳步頓一下,隨即惱怒道:「還敢威脅老子,我走社會這麼多年,還沒見過你這麼剛的,可以啊,有本事你就來殺了我,否則我變著法的折磨你,到時候別求饒。」
他快步衝過來,伸手就抓向那個酒瓶,一副亡命之徒的兇狠樣子,根本不將顧宛然這點伎倆放在心上。
顧宛然狠喘兩口氣,一直發顫的手猛然穩住,毫不猶豫向青年掌心刺去。
「啊!」
一陣慘叫聲穿透衚衕,青年捂著滿是鮮血的手後退兩步,嘴巴大罵一句髒話,眼裡已經浮現出殺氣。
顧宛然不給他在過來的機會,主動揮著酒瓶過去,卻馬上挨了幾腳,踹翻在地,她又馬上爬起來,繼續和青年斗在一起,發狠地不斷刺過去,她不知道刺中多少,也不知道刺到那裡,牆角剩餘的酒瓶也都被她給扔過去,碎片落了一點,兩人都在地上磕碰過,鮮血到處都是。
顧宛然已經分不清這是在哪裡,她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這個人得手,她寧願和他一起死,也不要他快活地傷害自己。
江越辰捏著她的把柄,權勢滔天,她沒有辦法,不得不委曲求全,可眼前這不過是一地痞無賴,憑什麼來欺負她。
像是要發泄心中一切不滿和委屈,發泄她這段時日以來的不甘心一般,她的動作又狠又快,絲毫不留任何餘地。
江越辰調查到混混,帶著人趕過來抓他時,就看到了顧宛然拿著一截酒瓶和人搏命的場面。
她雙手都是血,身上也是大大小小的玻璃划痕和受打擊痕迹,一雙眼通紅無比,卻沒有落下眼淚,裡面只有一股不服輸的狠勁和強硬。
那個小混混比她傷的還嚴重,到處是血,也不知道到底傷在哪裡。
江越辰眸中流露出幾分動容和複雜之色。
他綳著臉大步走過去,一腳踹開那個小混混,捏住顧宛然揮舞過來的手,嗓音低沉道:「是我,顧宛然。」
顧宛然動作一頓,緩慢地抬起頭,一張蒼白的小臉上都是汗水。
江越辰目光一凝,奪下她手裡的酒瓶子扔在一邊,把她扶在懷裡:「沒事了,別怕。」
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話語里的溫和與安撫之意,輕輕拍打著顧宛然的後背。
「阿辰……」熟悉的感覺,讓顧宛然迷迷糊糊著吐出這個名字,還未給她分辨的時間,她便直接暈倒在男人熟悉寬闊的懷抱中。
「顧宛然?」江越辰輕輕拍打她的臉頰,臉色越發陰沉難堪,眸中醞釀著怒火。
那個無賴已經被制住,正跪坐在地上,瞪著江越辰:「你們是什麼人?敢動我?」
江越辰一腳踹在他的臉上,語氣陰森冰冷:「帶回去好好伺候。」
「是。」沈侍立即揮揮手,讓人把他打暈帶走。
江越辰抱起顧宛然,大步走到車旁,將她小心放進去,隨後坐在她旁邊,對司機吩咐:「醫院。」
很快,顧宛然被送到醫院救治。
醫生走出來對江越辰道:「顧小姐沒什麼大礙,都是皮外傷,之所以暈過去,更大原因是因為營養不良,她應該有很長時間沒有好好吃飯了,有點低血糖,加上這次驚嚇過度,這才暈倒。」
江越辰臉龐緊繃,點點頭沒說什麼。
顧宛然被包紮好后,他便帶著她回到別墅,把她安置在房間,隨後喊來管家。
「江先生,有什麼吩咐?」管家恭謹地站在江越辰面前,微垂著視線。
江越辰疊起腿,冷笑一聲,譏諷道:「我平時不管家裡事情,倒是給你當主人的機會了,是嗎?」
「江先生!」管家惶恐地叫一聲,「您這是哪裡話,我怎麼敢。」
「你怎麼不敢。」
江越辰眸中滿是惱怒,下頜一點樓梯口方向,「我有說過要給她絕食嗎?還是你覺得我江越辰連一條狗都養不起了,竟然在背地裡不給她飯吃?傳出去,你是想要我被人笑話嗎?」
「我……我沒有……」管家急忙解釋,「顧小姐的三餐我們一向都是有好好準備的,沒有少過一次。」
「那她吃了嗎?」
「……」
管家說不出話,頭皮發麻。
江越辰冷笑:「知道她不吃,還保持著默許的態度,你這不是在故意搞她是什麼?少在我面前玩這些花招,我怎麼對待她是我的事,和你們有什麼關係?要是一周內她沒有胖回來,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我不需要一群不聽我話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