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靈魂深處的折磨
爸爸還在監獄里,顧氏的燃眉之急還沒有解決,她還不能倒下。
當天晚上。
顧宛然挑了一身緋紅的小禮裙,露出修長雪白的腿,她畫著精緻的妝容,對著鏡子露出一個練習了無數遍的笑容。
她已經做好了接受一切的準備。
御閣酒店是江城最大的五星級皇家酒店,但顧宛然從來不知道,御閣酒店背後的老闆會是江越辰。
房間在最頂樓的皇家套房,顧宛然推開門進去,一眼便看到了那個坐在沙發上,氣質矜貴優雅的男人。
江越辰端著一杯紅酒,抬眼向她看來,眸底滿是淡淡的嘲諷。
「面對自己的仇人還能如此精心打扮,顧小姐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顧宛然垂下眼睫,不去看那張和許嘉辰過於相似的臉,只是輕聲回答道:「既然是來讓江總滿意的,那我自然不能怠慢。」
她把姿態放到最低,任憑江越辰像是打量商品一樣的打量著她。
江越辰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聲,對著浴室的方向揚了揚下頜:「去洗澡。」
待顧宛然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里,江越辰聽著嘩嘩響起的水聲,眼底湧起一抹顯而易見的怒意,眉目間生出冷然的戾氣。
他明明已經贏得了這場戰爭,把那個他恨之入骨的女人作為戰利品肆意侮辱著她的尊嚴,他明明應該感到高興,但現在,江越辰卻只覺得愈加煩躁。
將手裡的紅酒一飲而盡,江越辰扯鬆了領帶,直接走進了浴室。
顧宛然被嚇了一跳。
浴室內氤氳著朦朧的白霧,顧宛然身上不著寸縷,水珠從身上滑落下來,整個人都毫無防備的暴露在眼前的男人面前。
她本能的瑟縮了一下,想要去拿自己的衣服,只是,不等她伸出手,手腕便被巨大的力道一把抓住。
顧宛然抬起頭,便對上了男人幾乎要將她吞吃入腹的表情。
江越辰心底無處發泄的焦躁終於找到了某個出口,他驀然使力,顧宛然頓時失去了平衡,只來得及驚叫一聲,便跌進了一個冰涼的懷抱。
浴室內的溫度寸寸升高,水汽都帶著灼熱的溫度,而江越辰卻依然是帶著冷意的,皮膚剛一接觸,便讓顧宛然打了個冷顫。
「出,出去……」顧宛然強自鎮定,「別在這裡……」
「顧小姐不會以為,你還有挑地方的權利吧?」
江越辰的話如同一片薄如蟬翼的刀,輕輕巧巧便將顧宛然一顆心劃得鮮血淋漓,她咬著牙,不再發出任何哀求的聲音。
畢竟,她現在所有的表現,在男人看來,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那天晚上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了,顧宛然那時喝了酒,只記得那張思念了兩年的臉,而現在,她被江越辰按在流理台上,冰涼的大理石讓她的大腦無比清醒。
顧宛然不知道江越辰是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想知道。
在這種事上,江越辰明顯是箇中高手,男人的手指骨節勻稱而修長,在她柔軟蒼白的皮膚上遊走著,不露聲色的逗弄,挑起她身體最深處的熱潮。
顧宛然只覺得自己身體里全部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樣,只能靠在江越辰身上,隨著江越辰的動作,讓她控制不住的溢出一聲呻吟。
她的意識像是被拖入了一片波濤洶湧的大海里浮沉著,只能被江越辰掌控著,江越辰用力扳過她的臉,重重的吻了下去。
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撕咬更貼切一些,她的唇角火辣辣的疼,甚至帶著明顯的血絲味道。
疼痛是最好的催化劑,浴室內被旖旎曖昧的氣氛充滿,而在朦朧的水汽中,江越辰的臉卻越發清晰了起來。
顧宛然如同被蠱惑了一樣,她伸出手,觸碰到那張臉,喃喃的吐出一個名字:「阿辰……」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江越辰的動作略微一頓,眼底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而後卻是更加瘋狂,逼得顧宛然痛吟出聲。
待到著一場情事結束時,顧宛然渾身上下已經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了,尤其是腰和背,已經被堅硬的流理台磨得一大片紅紫淤痕。
而相比顧宛然的狼狽,江越辰的衣著甚至可以用整齊來形容。
他不帶感情的目光落在顧宛然赤裸的,布滿情慾痕迹的身體上,薄唇輕啟,吐出三個字:「滾出去。」
顧宛然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江……江總……」
江越辰扯起唇角,笑得冰冷:「誰給你的膽子,在我的身下,叫別的男人名字?」
一句話便讓顧宛然呆怔在原地。
她剛剛……是叫許嘉辰的名字了嗎?
而江越辰已經不容得她多想,動作粗暴的將她直接從浴室里拉了出來,直接丟出了房間。
顧宛然只來得及抓住一件浴巾,便被江越辰推了出去,她摔倒在地上,手肘處已經留下了一圈淤青,在雪白的皮膚上顯得觸目驚心。
下一秒,房間的門在她面前被「砰」的一聲重重關上。
顧宛然盯著緊緊關閉的門,身上的浴巾只能勉勉強強遮住身體的重要部位,裸露出來的皮膚在空氣里泛起刺骨的寒意。
但比起這些,更讓顧宛然恐慌的,是江越辰對她不滿意,那她的爸爸該怎麼辦……
她身體沒有一處不是酸痛的,連站起來都困難,想要去敲門,卻連手都抬不起來,只能裹著浴巾,靠著門坐了下來。
這一坐就是半夜。
顧宛然的體力本來就透支到了極點,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只是睡得極不安穩,夢中反覆出現那張自己所熟悉的臉。
最後,她竟迷迷糊糊的夢到了五年前她和許嘉辰相愛的時候。
許嘉辰不愛笑,卻對她非常溫柔,就連每次聽她說話,都是微微低下頭,目光專註深情。
但僅僅一個眨眼,眼前的一切就都變了,那張臉上的溫柔之色一點點湮滅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驚的冷意,最後演變成嘲弄與譏諷。
哪怕只是看著,就讓顧宛然心口一陣劇痛。
她覺得自己渾身像是燒了起來,混沌中不清不楚的叫著許嘉辰的名字,卻永遠都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啊!」
顧宛然驚叫一聲,猛然睜開眼睛。
入眼是一片刺目的雪白,鼻間充斥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手背上還扎著未掛完的點滴,額頭上似乎壓著什麼東西,顧宛然伸手去摸,便拽下來一個冰袋。
她怎麼會在這裡……
顧宛然想坐起身,卻使不上半點力氣。
房間的門忽然被推開了,小護士端著托盤走了進來,見她醒來,急忙上前道:「你可不能亂動,燒剛退,還得觀察一段時間呢。」
顧宛然這才恍惚的想起了先前發生的事。
小護士一邊給她換藥,一邊道:「你已經昏迷兩天了,燒到快四十度了。」
顧宛然低頭看著白色的被面,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難道是江越辰送她來的醫院?
但江越辰看起來可不像那麼好心的人。
顧宛然挂念著父親,醒來的當天就想出院,卻被護士攔住了:「不好意思,顧小姐,您暫時還不能出院……是江總要求的。」
真的是江越辰。
而之後的幾天,江越辰都沒有再出現。
顧宛然吃不準江越辰到底想做什麼,只能先給自己在公司的助理打了個電話,詢問公司最近的情況,在得知公司財務竟開始一點點好轉起來的時候,才稍稍鬆了口氣,又想起那張和許嘉辰極其相似的臉。
如果不是雙胞胎的話,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但如果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麼關係的話……
顧宛然腦海中又浮現許嘉辰的臉,隨後慢慢的和江越辰融合到一起,最近發生的一切,讓她根本來不及思考這麼多,就算是想要試探,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她嘆了口氣,不再去想。
出院的那天,是一個叫沈持的人過來辦的手續,見到她溫文爾雅的笑了一下,道:「我是江總的特助,江總讓我來接您。」
顧宛然越發摸不清楚江越辰的心思,直到坐上車,心裡還是忐忑的。
她在江越辰面前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
江越辰拿走了她一切重要的東西,公司,家人,尊嚴,現在又想做什麼?是還嫌不夠,想要繼續羞辱她嗎?
顧宛然以為自己可以忍耐一切,但她現在才發現,面對那張和許嘉辰一模一樣的臉,她永遠都沒有辦法做到心如止水。
沈持把她送到一幢私人別墅,道:「江總讓顧小姐在這裡先住著。」
顧宛然想問沈持江越辰什麼時候過來,但話未出口,就被她咽了下去。
畢竟,這些對她都不重要。
別墅內用品非常齊全,顧宛然四處轉了一圈,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是江越辰?
顧宛然匆忙下了樓,來人已經走進了客廳,竟是一個高挑的女人,畫著艷麗的妝,身材姣好,看到顧宛然,立刻皺起了眉。
「請問……你是?」
女人上下打量著顧宛然,在觸及她身上那些尚未完全消退的吻痕時,眼底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嫉恨,毫不猶豫揮起手,便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顧宛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險些站立不穩,她側過臉去,耳朵里嗡嗡作響,口腔里瀰漫出絲縷的血腥氣。
「就是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在勾引越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