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請你過檔
第27章 請你過檔
慈雲山最繁華的,當屬月華街。
傍晚六點半,工作的人們逐漸下工,月華街喧鬧、嘈雜的夜市就開始了,真論繁華,這裡斷然不能跟油尖旺、中環、灣仔等早已成型的商業區相比,但就是人多。
陳浩南、山雞、焦皮、大天二、包皮五兄弟便是在這個時間,來到月華街的。
山雞叼著煙,沖著陳浩南詢問道:「不對勁,不對勁!這條街是巴閉那撲街管的,這傢伙都撲街那麼久了,怎麼沒有人過來這裡插旗啊?這些人都瞎了嗎?」
陳浩南則玩鬧般的抬頭打在山雞的肩上:「他們不是瞎,盛天步那撲街凶的很,一早就放出了話,誰要敢踩進來,他就敢讓那人站著進來,躺著出去呀,比我們洪興都凶。」
山雞聞言嗤笑道:「不是吧南哥,這你都信?盛天步那撲街跟我們一起長大,他要能有這實力,我立馬改信耶穌!」
「我靠,還耶穌,你指望耶穌以後幫你斬人啊?」
山雞大笑著說道:「哈哈哈,那些插旗失敗的都是食大字頭殘羹剩飯的蛋散,一群廢柴,給我三百人,今夜我就打進慈雲山,插上我洪興的旗,南哥伱又信不信呀?」。
「信,怎麼不信,你可是大名鼎鼎的雞爺,不過還是算了,大佬B叫我們最近安分點,別惹事,還是聽他的吧。」
山雞撇了撇嘴,顯然並不在意大佬B的話,但也沒再說什麼。
談笑間,一行五人已經走到月華街街角。
「哇!!」
就在這時,焦皮盯著街角的報攤驚呼了一聲:「我好中意這本咸濕大作!昨天走了幾條街都沒找到貨,不知有多搶手,做這雜誌的老闆也是癲的,賣的那麼好,也不知道多備點貨。」
陳浩南等人順著焦皮指的方向看去,一本《風月》擺在攤位正中。
焦皮搓了搓手,一臉猥瑣,伸手就要拿,卻被報攤佬一把拍開,神氣十足道:「靚仔,看眼手勿動!這本是我留給自己睇的,非賣品,你還是看看其他的吧。」
那報攤佬是個五十來歲的男人,頭髮白了不少,平日大家都叫他白頭佬。
焦皮火了,沖白頭佬吼道:「撲你老母!你是不是做生意的?留什麼留,我光顧你的生意,你這麼拽?!難道你不知道顧客就是上帝嗎?」
白頭佬翻了翻眼道:「關你屁事,我喜歡賣就賣,不賣就不賣,滾啊,唔做你生意。」
陳浩南、山雞等人都有些懵。
這個老傢伙是怎麼回事,這麼神氣這麼拽?你就是個賣報紙的,誰給你的自信?
自從跟了大佬B,加入洪興,什麼時候還有做生意的敢對他們這樣?
焦皮怒道:「白頭鬼,你敢串我?你串得起嗎?信不信我燒了你的報攤?!」
面對焦皮的威脅,白頭佬不僅不害怕,甚至眼中還流露出希望他們趕緊動手之色,看得陳浩南、山雞等人眉頭大皺,簡直快要懷疑人生。
這什麼情況?
「丟!」
焦皮勃然大怒,一把將《風月》從白頭佬手中奪走,大手一揮,將報攤上的雜誌呼啦到地上,跟著上前,一把拽著白頭佬的衣領,將他拽了出來。
「冚家產,真以為我不敢動你是吧?」
「我頂你個肺!」
這時,附近的商販紛紛停下工作,朝這邊看了過來,對陳浩南、山雞等人怒目相向,有膽大的中年師奶更是大聲吼道:「你們做咩,想鬧事呀?」
「滾啦撲街仔,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
「趕緊滾!!」
「不要打擾我們做生意!」
有個領頭的,其他人自然會跟上,紛紛喝罵起來。
陳浩南心中一驚,他實在是想不通,盛天步明明跟他一樣,一個嘴巴,兩個眼睛,鼻子沒多,耳朵沒少,咋就賣貨比他強,這管理更是在短時間就把慈雲山經營成鐵板一塊。
周圍商販齊心,陳浩南、山雞頓時落了下風。
那些商販將陳浩南五人圍在其中,不斷壓縮五人的空間,焦皮、大天二、包皮也慌了,從來只有他們跟商販收保護費,什麼時候自己反倒被圍住?
陳浩南貴為洪興新進紅棍,面對一群商販,能打更有自信逃,可單單被商販圍住這件事傳出去,他才剛剛扎職以後還混個屁啊!
此刻,陳浩南臉色陰沉,咬牙道:「快走,情況不對!」
說完,沖著山雞使了一個眼色,山雞一把將白頭佬拽了過來,左手擒住白頭佬脖頸,右手在腰間一撫,一柄明晃晃的水果刀便拿在手上,指著壓迫而來的商販,滿臉兇狠道:「我撲你老母!!做咩?你們想做咩!?想他死的就上前,不怕死也上前,來啊!!」
原本正緩緩前壓的商販見山雞動了刀,一個個怎麼來的,又怎麼退,在距離五人六七米遠的地方站定。
與此同時有小弟將這裡的事情告訴阿基,阿基二話不說帶著兩個三個小弟直接就沖了過來。
商販們見阿基趕來,紛紛讓開。
阿基的手已經不自覺的的摸在了刀上,道:「陳浩南你來這裡做咩,放了白頭叔!」
「山雞,放人。」
只要有人管,不是面對這些羔羊商販,他陳浩南就沒有怕的,因為他來自洪興,更因為現在扎職了紅棍,自信哪怕面前是刀山火海,他也能闖過。
山雞冷哼一聲,一把推開白頭佬。
阿基冷聲道:「陳浩南,你踩過界了!」
山雞一指陳浩南,叫道:「黃毛基,重新認識一下,我山雞,大山的山,J8的雞,而這位呢是我大佬陳浩南,銅鑼灣扎fit人大佬B麾下頭馬,仲是洪興新晉紅棍!」
洪興?!嘶!!
聽到這個名號,那些商販大驚失色,一個個情不自禁後退了數步,而聽聞陳浩南更是洪興的紅棍,臉色愈發緊張。
沒辦法,人的名,樹的影。
洪興是什麼,所有人都知道;紅棍又是什麼,所有人也知道。
他們更知道的是,先前陳浩南沒出手,不是因為打不過,而是面對他們,壓根不屑出手,心下也為阿基擔心起來,招惹了洪興,阿基再能打都不行。
不說那些商販,哪怕是阿基帶來的小弟,聽到洪興、紅棍的名頭,亦不由雙腿打顫。
唯一例外是阿基,吊毛裹了一層紅布難道就成了鳳凰?在阿基眼裡,陳浩南一天打不過他,就是一個吊毛,哪怕成了大陸元帥,那還是吊毛,最多加點尊重,變成大吊毛。
「喲扎職紅棍了,好巴閉啊!我理得你紅棍還是白棍,踩到我們的場,是不是想開片?好啊!是我只抽你們一群,還是你們一群對我一個?」
陳浩南一愣,他是知道阿基腦袋有些問題的,沒想到問題這麼嚴重。
「我頂你個肺啊!我大佬可是洪興紅棍,隨便阿貓阿狗都能挑戰?你個咩身份啊?你配鑰匙的?你配嗎?。」
有過旺角街頭上的衝突,山雞可謂是恨透了盛天步一伙人,陳浩南還沒開口,他就搶著叫囂。
阿基死盯著陳浩南,道:「我阿基,勝天血殺堂主,要打就打,不打就滾?」
當經濟大潮來襲,原有的規矩就會崩壞,字頭亦是如此,在五六十年代,字頭規矩眾多,而那個時代的江湖人,也同樣願意遵守。
就拿單挑來講,紅棍是一定要對紅棍的,要是對上四九仔,打輸了一敗塗地,還會成為四九仔揚名的墊腳石。
打贏了?也沒有一點好處,旁人只會笑你自賤身份。
而四九仔,是沒資格挑戰紅棍的,那是對紅棍的羞辱,紅棍根本不必理會,讓小弟亂刀砍死四九仔都沒人同情。
到了現如今這個時代,這些規矩除了老一輩還在堅守,年輕一輩早忘了七七八八,可他們也知道身份不對等,打贏打輸都沒好處。
聽到阿基自報身份,山雞一臉不屑道:「草!字頭都未立穩,連堂主都有了,撲街果然就是撲街上不了檯面?」
「到底是不是兒戲,打過不就知道嘍。」面對山雞的嘴臭,阿基語氣依舊平淡,只是這臉,變得越來越黑。
「我今夜不是過來打架,找你大佬飛仔天有事,你回去告訴他蔣生很看重他,想讓他過檔我們洪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