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第351章 今朝便是不同淋雪，此生也白頭
第351章 今朝便是不同淋雪，此生也白頭，不白頭一個你試試！
這些瞧著像是官家出身的男子怎麼突然出現的.
而且剛剛還叫嚷著要去報官的左家小公子左光禮，怎麼突然傻了一樣談坐在地上，任由那些男子將其扔到人堆里。
還有，那兩位真就這麼直接走了！！
在打了人，甚至還打的還是左家跟徐家的人後，就這麼正大光明走了，而且擺明了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人，就是那兩位的手下，所以那兩位到底什麼身份.
一個個的問題，讓在場老百姓們全部都愣在原地，原本就是瞧著這裡有熱鬧看過來看人對對子的。
沒成想看到了這麼大一出熱鬧！
實在是讓這些老百姓們感慨萬分，但同時也是太疑惑了。
最主要的是，身邊這些個讀書人們一個個噤口不語了，甚至不少人在看到那兩位離開后，也是趕忙轉身離開，就像是害怕在這兒多逗留一樣。
瞧著，就是挺奇怪的！
啪！！
而此時.
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音，傳進了所有人耳中，扭頭看過去。
就看到卻是徐醉吟站在徐仁跟前。
而徐仁捂著臉，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徐醉吟。
而且不單單是徐仁，就算是一邊的荀曠，吳秋一也是一臉詫異看著徐醉吟。
徐醉吟是個最像讀書人的讀書人。
什麼意思.
徐醉吟一生不與人惡言相向，更不與人動手，尤其其老師是牧序這個被許多文壇大儒評價為『最不像讀書人的讀書人』，但是卻未沾染絲毫牧序那匪氣？厚臉皮？
總之就是，徐醉吟斯文儒雅，連罵人憋半天都只能罵出個蠢貨兩個字，其本身素雅可想而知。
但是當下
這樣一個人竟然動手打人了！
徐醉吟看著徐仁，也是氣不打一處來，主要是剛剛徐仁還在跟他說，求叔父給家裡寫信告訴這裡發生的事情，還有絕對不會放過那兩位這樣的話。
徐醉吟之前聽荀曠提過一個詞兒，叫『厭蠢』，說是皇後娘娘說出來的。
略微明白其中真意后，徐醉吟也挺無奈這詞兒的創造果真有趣。
而當下，徐醉吟看自己這個侄子，實在是深切明白這有趣的詞兒真意是什麼了。
真的很討厭如此愚蠢之人！
當下左光禮那副樣子，而且出現如此多一看便知是高手的人，以及荀曠，晏殊，自己還有吳秋一恭恭敬敬態度，還有那兩位面對左家，徐家都淡定從容至極的樣子.
結果還在這兒說混賬話！
猜不到其真實身份，難道也不會想一下對方為何如此淡定從容嗎！
一巴掌打完，徐醉吟也是注意到了周圍人看向自己，當即怔了怔，低頭嘆氣。
荀曠想安慰安慰來著，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事兒，這就更愁了！
上次得罪陛下，那小鞋穿的呀
只是想想，荀曠就不願意去想那事兒了，但是可太遭罪了！最後還是皇後娘娘勸了勸，那才算結束。
但是這次，娘娘可是直接說了，這事兒他管不了，而且還來了句，死不了！
這讓荀曠不得不往大想了。
煩啊！！
這麼想著，荀曠看了眼那擺明了就是煌龍衛的人過來提著徐仁走的背影。
突然
荀曠發現還挺好。
這次比上不足，比不上自己師兄還有晏殊，李維，尤其是李維那王八羔子！
但是比下有餘啊.
左家跟徐家這趟，不脫層皮也不行了，左家那位老爺子，還想要這個孫子，那也不能稱病了。
這麼一對比，荀曠心情好了很多。
不過
荀曠這目光掃了圈周圍圍觀的人，瞧著那些個熟面孔一個個戰戰兢兢的樣子，就瞧出看樣子都猜出那兩位身份了，還行，不笨！比這個徐家公子聰明太多！
至於那些老百姓們，荀曠倒是無所謂，老百姓們猜不出來是應該的，畢竟不接觸嘛。
而此時.
煌龍衛們已經將徐仁一行人全部收攏到了一塊兒，包括那幾位同行，但只是看著啥也沒做的人。
既然是同行的人，那就由不得你如何了，畢竟陛下的意思就是全抓了送過去。
吳秋一得了口諭，要他帶著人去交到楊國富手上，更將這事兒全貌告知楊國富。
所以吳秋一與荀曠，徐醉吟道別後，就跟那些煌龍衛一同朝著京兆府那邊走去了。
臨走，所有人看到那位徐家公子，不知道怎麼了，像是從左光禮那邊聽了什麼，整個人卻是直接癱倒在了地上，而且面露震驚與恐懼。
知道了什麼，或者說是左光禮對徐公子說了什麼，這就讓不少人又好奇了！
這熱鬧，好看是真好看啊！
但是看的雲里霧裡的，就讓老百姓們一個個有些不樂意，但有那麼一些人，卻是眼睛轉悠了一下后，立馬轉身離開。
事兒不明不白，那才好編故事啊，好賣給那些瓦舍說書的人啊！
而且第一手的事兒，最貴！
熱鬧到這一步，自然是已經結束了的，但是該有的事情還是要繼續，比如最雅居的活動，還是要繼續的嘛。
蘇立恆找來的這個管事，是蘇家的老管事兒了，是個聰明人，剛剛的事情與他無關，那就不該去多想，想多了，容易出事兒，但心裡卻是想到點兒什麼了。
跟自家大小姐這般近距離碰面，這還是第一次來著！
管事來到最雅居門前，繼續說著活動繼續的話語，但畢竟剛剛的對聯實在太難，他都感覺到了，為了避免沒人參加，也就表示了會控制一些難度，所以大家放心之類的。
不過
最雅居這兒的事情如何，荀曠是不關心了的，而徐醉吟是完全沒這個心思了。
荀曠來到晏殊跟李維跟前，先不去看自己學生，而是看向李維：「臭小子走狗屎運啊~~」
這般感慨的同時，一臉羨慕的看看李維手上拿著的自己大師兄的文墨。
文墨值錢嗎？
肯定值錢！
徐醉吟的文墨價格不一，主要看寫了什麼，但最便宜的幾百兩也是有的。
但.
荀曠可不羨慕這個，自己大師兄的文墨，那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真正羨慕的是什麼人送的啊！
李維當下已經知道剛剛送自己這文墨的是皇後娘娘了，到現在還有點兒沒緩過勁兒，所以看著荀曠，行禮后，苦笑著說道：「我都不敢拿了。」
荀曠當即罵道：「熊樣！娘娘剛都說了是你跟安家小姐相親成功，送你的禮物，這就是定親禮物了，伱個混小子！懂不懂裡邊真意，咱娘娘可是第一次給人結婚賞賜東西下來，你回去把今兒的事告訴你老子或者李老爺子，你信不信，李老國公都能抓著你親好幾口，還不敢要！安家人要知道這事兒，定親日子都能給你提前了！」
不過這麼說完，荀曠想了想后，看著李維說道：「回去后，記得跟你爹還有你爺好好說說徐家的人怎麼說你的，娘娘又是怎麼賞你這東西。這兩件事兒很重要，其他的你瞎編也沒事兒，但記得把娘娘跟陛下吹的厲害點兒。」
李維聞言，一臉若驚模樣，主要是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了！至於說發生的事兒，那自然是要跟家裡父親跟爺爺說的。
但.
突然就被娘娘賞了東西，而且
娘娘竟然知道自己跟安家小姐相親的事兒！
李維受寵若驚，但心裡卻是格外欣喜，畢竟那就代表娘娘一直在關注自己啊！
荀曠不去理會李維，看向晏殊：「那上聯，當時沒想到怎麼對？」
晏殊愣了一下，立馬知道自己老師說的然後作揖后恭敬開口：「回老師，想到了，但總覺得不合適，也就想多想想，沒想到那位徐公子會出來。」
說完，晏殊朝著荀曠作揖：「學生給老師丟人了。」
荀曠看著晏殊搖頭道：「要是你說出來，現在手頭就是兩個點絳唇胭脂啊，哎祭酒要知道你做的這事兒，少不得要訓一頓了。到時候別告訴他我在場。」
晏殊愣了一下，但也是明白自己老師話中意思，無奈一笑后，將剛剛蘇長安給他的胭脂遞給荀曠：「老師，弟子知道老師沒什麼銀錢，所以.所以.」
說到這兒，晏殊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主要是這胭脂是皇後娘娘給的。
荀曠看著這胭脂，沒去拿，而是問道：「我要是你，我就送給池魚那丫頭。」
晏殊聞言，當即搖頭：「我與顧大人只是同僚，老師莫要說.」
但就在晏殊說到這兒的時候，荀曠一手拿過晏殊手上的胭脂，然後一腳就踹到了晏殊腿上：「去去去去，忙你的事兒去！榆木疙瘩！」
晏殊不解，但看著荀曠擺手了，自然是朝著荀曠與徐醉吟作揖后，與李維一同，轉身離開。
荀曠搖著頭，但是才要感慨。
突然停頓了一下，因為想到自己老師好像總是這樣對自己來著。
這一下子
荀曠再次深切領會自己老師牧序心情了。
不過
就在荀曠轉頭的時候，卻是看到了自己師兄徐醉吟一臉愁容模樣。
荀曠撇撇嘴，他知道自己師兄在愁什麼，於是立刻說道：「師兄，你愁個屁啊！你要不出去打聽打聽，滿京城誰被娘娘說過要請吃飯，還主動要送文墨的。」
徐醉吟聞言愣了一下。
但是荀曠拉著徐醉吟進了最雅居內里后，低聲道：「娘娘這話說出來的時候，陛下一言不發，這就算保你了，所以徐家做什麼事兒，都跟師兄你沒關係！你只要安安靜靜等著樂之回去后將嫂子帶進京，安頓下來，然後每天讓我蹭蹭飯蹭蹭酒就行，咱們讀書人，不想朝堂的事兒。」
換別人，荀曠是不會說這麼清楚的，畢竟這裡面門道都看不懂，那死了算了！
但是荀曠知道自己大師兄在這方面本就弱項，因此特意說這麼清楚。
徐醉吟聽到，鄭重點點頭后，依舊皺眉：「小師弟，我其實是在想，陛下與娘娘是否今日特意過來的。」 荀曠聞言，愣了一下。
徐醉吟接著說道：「就是，娘娘與陛下戴了面具過來，若只是看熱鬧，在外邊看不就行了，可特意上了樓，而且當時那麼多空桌，卻是特意坐到了我們身邊，並且娘娘在徐仁出現后就下去參加了，我不是很懂這裡面的事情，但若真是巧合，未免太過巧合了。」
荀曠聽著自己師兄的話，眨眨眼后，不由自主眉頭皺起。
因為腦子裡在聽著自己師兄說的話的時候，想到了以前那些個事兒，那些個事兒不就是全部布置好后，娘娘出現在一個地方，然後接下來所有事兒都順著那事兒開始了嗎？
而現在.
陛下可就是要清算南邊世家了，而今天左家跟徐家的人還就出現了.
並且娘娘還給了李維那東西，看起來不經意，但若是細想，多少有些收攏的感覺了。
細思極恐！！
陛下與娘娘，謀算道這種地步了？！
但是馬上，荀曠搖著頭，認真看著徐醉吟：「喝酒，師兄！咱倆去喝酒就行，不想這些事兒，咱哥倆啥也不知道。走走走，上去跟我聊聊打人啥感覺，回頭再跟老師說，那小老頭兒知道師兄你動手打人了，肯定樂開花！」
說著，就要拉著徐醉吟朝著二樓上走去，這事兒不能想，想明白了的話，那就知道的太多了，京城裡做人，最忌諱的就是知道的太多！
但是這才走了兩步，荀曠突然回頭看向徐醉吟：「你咋變這麼聰明了！」
徐醉吟愣住了。
……
蘇長安與夏鳳翔依舊走在街道上，也沒說要去哪兒，就跟今日出宮其實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兒，反正走到哪兒是哪兒唄。
剛剛那事兒，終究只是發生在最雅居門口，這邊坊市街道都沒受什麼影響。
街上攤販許多，糖葫蘆啊什麼的比比皆是，還有其他各種糖酥，炸麵餅片兒等等好吃的。
這些東西，蘇長安倒是不怎麼喜歡吃，主要是宮裡太多。
所以也不算什麼。
蘇長安的目光，還是在那些什麼偃月餛飩，槐葉冷淘，陳皮豆腐乾兒，冷修羊肉這些路邊小吃們的身上。
但總歸是手藝不同，所以一眼掃過來，瞧著那些人做的，也沒啥食慾。
夏鳳翔沒那麼貪吃，她的注意力理所當然不在那些吃的東西們身上，而是看著街上過來過往的行人。
準確說.
看著那些一眼便知是情侶夫妻的人們身上。
雖說是女帝，但終究也不過是個妙齡小姑娘，只不過經歷的事兒，坐著的位置讓她變成了這樣，但心中還是有些小心思在的。
因此
看著那些情侶，夫妻們，夏鳳翔其實是在看他們走在一起的時候做什麼.
當看到有情侶牽著手的時候，夏鳳翔會不自覺的緊緊抓著蘇長安的時候，然後看他們只是普通牽手，而自己這邊是五指相扣的那種，心裡就得意了。
當看到有互相說笑走路的男女，夏鳳翔馬上扭頭讓蘇長安逗自己笑。
蘇長安自然是一臉懵逼，疑惑了一下。
但看著夏鳳翔直勾勾威脅自己目光，蘇長安想了想后問道：「不開心了？」
夏鳳翔愣了一下，然後點頭：「沒錯，逗我笑。」
蘇長安立馬說道：「可我現在挺開心的啊。」
夏鳳翔聽到，當即來氣了，可是才要踹！
卻是突然一怔，想到是不是蘇長安故意的，不由氣極反笑，然後罵道：「我不開心！」
蘇長安看著夏鳳翔：「你就說你笑沒笑吧。」
夏鳳翔愣了一下，更氣了，當即笑著罵道：「沒看出來我是被你氣笑的啊。」
蘇長安撇撇嘴。
但是就在蘇長安才要說什麼的時候，目光卻是注意到了不遠處一個小攤放著的冷修羊肉，顏色什麼的都看著很有食慾，而且一邊還放著醋那些東西，並且那攤位還賣米粉。
於是，蘇長安說道：「走，去那邊吃東西。」
夏鳳翔聞言，扭頭看過去，更氣了，剛剛還說話呢，突然就提到吃了！
但.
夏鳳翔真生氣了？
那肯定是沒有的，畢竟玩呢！
而且，蘇長安都說了自己開心。
蘇長安開心，她就開心，何況，自己明顯要玩，蘇長安還陪著自己玩，多好！
不過
就在蘇長安與夏鳳翔點了吃的，才坐在那小攤棚子里坐下來的時候，外邊卻是就這樣拍飄起了雪花。
所謂天氣驟變，大概說的就是這個了。
前一刻晴空萬里，當下卻是飄起了雪花。
「哎呦，這雪又下起來了，今年咋回事兒啊！」小攤老闆這樣碎碎念著，然後繼續忙活手上的事兒。
蘇長安與夏鳳翔在棚子里，自然是沒有雪落在身上的。
只是
就在外邊路上，卻是有一對小情侶，女子側戴著面具，抬頭看著雪花的同時，將自己面具摘了下來，然後興奮的朝自己身邊男子說道：「南哥，我聽人說，皇後娘娘曾說，今朝同淋雪，此生共白頭。」
男子聞言，看看落在自家妹妹頭上的雪花，當即一笑：「那我們多淋點兒。」
女子當即開心點頭，二手就此牽手緩慢走在坊市之上，便是頭上面具也不戴上，就拿在手上。
蘇長安與夏鳳翔兩人離得近，自然是聽到了兩人對話。
夏鳳翔看向蘇長安：「還寫過這樣的？」
蘇長安皺起眉頭，認真道：「忘了！」
夏鳳翔翻了個白眼。
但看著那一男一女，夏鳳翔表情奇怪。
蘇長安這邊也是看向那兩人背影，臉上表情同樣奇怪。
半響后，蘇長安說道：「我覺得他倆要染上風寒。」
夏鳳翔聞言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你自己寫的還這樣說人。」
蘇長安無奈。
不過，夏鳳翔緊接著說道：「但要是這樣淋，是要生病。」
這時候.
老闆已經拿了冷修羊肉還有米粉那些上來，而且還有兩碗熱騰騰的羊湯。
是老闆送的，說下雪了，喝羊湯舒坦。
跟老闆道了謝，蘇長安自然是不客氣了。
倒是夏鳳翔看著外邊越下越大的雪，再看一些人頭上的雪。
今朝同淋雪，此生共白頭。
寫的倒是挺好的。
但.
這麼想著，夏鳳翔看向美滋滋吃東西的蘇長安，不由笑了一下。
今朝不同淋雪，此生也是要白頭的！
你要不跟我白頭一個你試試！！
這麼想著，夏鳳翔開口道：「小安子。」
蘇長安抬眼。
但還沒說話呢，卻是看到自己媳婦兒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蘇長安表情嚴肅起來，立馬說道：「你吃你的啊！你吃不完給我，別想再惦記我的！我特意要了兩份！」
聞言！
夏鳳翔捏緊拳頭，深呼吸。
煩死了這個人！！
然後罵道：「吃你的東西！傷口嚴重了別叫我！」
蘇長安嚼著羊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