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水落石出
淑妃瞪著眼睛,盯著笑容滿面語氣輕鬆的舒婷婷。
她真是該死,貓哭耗子假慈悲,究竟安得是什麼心思!
皇帝緊攥著自己的龍袍,抬眼看向臉色慘白的穆連笙,他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胸口,一隻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微微顫抖。
皇帝收斂神色,低聲道:「太子,你說。」
穆連笙瞪著蔣靈芝,那雙眼睛裡布滿了血絲,眼底甚至有一絲晶瑩閃動。
那望著蔣靈芝的神情,似是在告訴她,他已然對她仁至義盡。
他緊咬著牙,話語從齒間鑽出,額頭上起了兩根青筋,「查。父皇,兒臣要將此事查的水落石出,有關之人,一律不會放過。」
……
整個宮殿之中,死寂的氣氛夾雜著聲聲啜泣。
沈落落端起茶杯,掀開蓋子,輕輕地將茶杯之中冒出來的熱氣吹了吹,抬眼目光狡黠地看著跪了一地的人,勾了勾唇,悠哉地喝下了一口茶。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叫皇帝看了一眼就直心煩。
今日皇家的臉面已是被丟進,她倒是撿了個笑話看。
皇帝抬起手拍了拍悶痛的胸口,出聲催促:「何時復命?」
秦總管彎著腰,腳步利落地跑到了殿外。
一眨眼的功夫,轉身又推門走了進來,「皇上,人壓來了。」
沈落落循聲望去,只見著那清風樓的老老少少大大小小全都被押進了屋子。
其中有那哭喊著的老媽媽,還有身子虛弱的施琅同掛著一臉肆意笑容的鈴鐺。
「你們可知,今日召你們入宮為何事?」皇帝冷聲詢問。
老媽媽一跪下就開始哭天喊地,「婦人不知啊!皇上,婦人做的不過就是小本生意,從未強買強賣,月月稅額都繳納齊全,官老爺們都是知曉的啊!」
穆連笙起身,踱步到老婦人面前,伸手指著蔣靈芝,「她,你可認得?」
老婦人臉色霎時間大變,瞅了瞅穆連笙,瞅了瞅蔣靈芝,欲語還休的模樣。
他道:「你儘管說,只若是你實在交代了,本王定是不會對你為難。」
老婦人擰著手裡的手帕,膽怯地用眼睛掃著周圍的環境。
丞相眼中是警告,丞相小姐眼裡是忐忑。
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一邊,用力地扯了一下手帕,「太子殿下既然答應婦人,那婦人便知無不言了。這蔣小姐,老婦是識得的,是咱們清風樓的常客。往日來都是過來找施琅,不過自從嫁入了太子府,成了那太子妃后,便有段日子未過來了。」
蔣靈芝沒想到這清風樓的老媽媽如此講義氣,方才死灰一般地眼神瞬間亮起,還往前爬了幾步,欲要和皇帝證明清白。
可話還未出口,就聽著那老媽媽繼續說道:「不過這一個月來,蔣小姐幾乎夜夜都宿在了清風樓之中。剛開始來的時候是叫施琅,不過施琅已經被人贖身了,暫且借住在清風樓之中。所以老婦便安排了鈴鐺去陪小姐,小姐甚是滿意,便日日到清風樓來找鈴鐺,經常宿在清風樓之中,晨起再離去。」
「你胡說!!什麼鈴鐺!!本小姐不認識!!」
老媽媽話還未說完,蔣靈芝就掙脫了宮女的束縛,尖叫著撲了上去。
沈落落眼疾手快一個健步竄到了蔣靈芝的背後,單手抓住了蔣靈芝的衣領,將她扯落在地,隨後抬起頭沖著穆連笙敷衍一笑,「殿下不必謝我,舉手之勞罷了。」
穆連笙沒搭理沈落落,冷眼看向老媽媽,「鈴鐺是何人?」
一旁風情萬種地鈴鐺撩了一下頭髮,狹長地雙眸打量了一眼穆連笙,「小人便是鈴鐺。老媽媽所言屬實,蔣小姐夜夜來找小人尋歡,小人地位低微,不知曉蔣小姐是何身份,只聽蔣小姐夜夜窩在小人懷中說她夫君對她有多不好,對她置之不理,若是知曉蔣小姐是太子殿下的妾室,小人斷是不肯接蔣小姐這門生意的。」
他輕佻一笑,「畢竟,誰想因為錢丟了命呢?」
穆連笙咬著牙,轉過身將蔣靈芝從地上提起,一個巴掌又將她打倒回地上,大罵道:「你個不知廉恥地盪、婦!竟敢背叛本王!」
他扭過頭,看著全身直哆嗦的丞相,「丞相大人,瞧瞧你生養的好女兒!」
丞相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殿下饒命!皇上皇後娘娘饒命!微臣教女無方!是微臣教女無方!!臣回去定當自省!」
蔣靈芝趴在地上,深知自己這是入了圈套。
杏兒便是有人故意安插在丞相府的,日日用言語迷惑自己,只讓自己放鬆警惕,更是蠢到將杏兒當成了自己人。
平日里喝得也不是什麼打胎葯,分明是她換了其他的葯過來。
施琅也好,亦或是自己沒有見過的那個鈴鐺也好。
全部都是陷阱。
這一切,都是因為沈家姐妹出現。
沈落落也好,沈歌芸也好,都是直接導致今日自己變成這樣的原因。
而自己心心念念地太子殿下……
她緩緩抬起頭,望著穆連笙那張冷峻地臉。
她不信,他不知。
她冷笑一聲,緩緩從地上爬起,目光死死地盯著太子,嘶聲力竭地沖著穆連笙大喊:「妾身今日變成這樣,還不是太子殿下逼得?若是太子殿下肯正眼看看妾室,若是太子殿下你肯將對沈落落好分給我半分,我哪裡至於要去別人那裡尋求安慰!!」
沈落落一怔。
瞬間又明白了這蔣靈芝在做什麼。
她明知道自己沒有活路了,死之前,也想把穆連笙拉入水。
讓他因為她的死,愧疚一輩子。
真是做夢。
她也不看看,穆連笙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為一個自己從未放在心上的人而愧疚。
穆連笙上前兩步,直接將蔣靈芝踹倒。
看著從蔣靈芝口中噴出的血,眼神有些嫌棄地退後了兩步。
「是你先背叛了本王,不是么?」穆連笙目光冷然,「本王深知太子妃張揚跋扈,必是會日日霸佔著本王。本王在落落之事上的確有所虧欠,又不能拒絕。一時情急,便找了個上不了檯面的由頭,怕你傷心,想叫你心中安穩。」
他頓了頓,「本王為了叫你心裡舒坦,名聲都不要了。你呢?又是怎樣回報本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