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揭露真相
青竹知曉自己做錯了。
他垂下眸,剛開始對於穆連笙的叱責一聲不吭。
可當穆連笙說出「薄情寡義」四個字的時候,真得將他刺痛了。
她不是那樣的人,亦不能被旁人這般詆毀。
就算是自己的主子也不行。
他紅著眼睛,緩緩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同穆連笙目光齊平,「錦心她,不是殿下口中那般女子。」
穆連笙見著青竹這副模樣,就像是被錦心給蠱惑了心智一般,絲毫沒有理智的模樣,緩緩攥上了自己的拳頭,沉聲道:「她不是,誰是?青竹你清醒一點,她將你拋棄,將她主子拋棄。她利用你拿到關於本王的消息,這邊殺了她主子最愛的赤狐,就為了逼她主子親手解決桂嬤嬤這個障礙。」
聽到是錦心殺的赤狐,方才青竹眼中那堅定無比的眼神,像是被瓦解了一般,漸漸鬆動。
他腳底一軟,連連退後兩步,像是再一次否認,又像是自我猶豫,「不是她,殿下說的不對,那赤狐不是她殺的。她那般手無寸鐵的女子,如何能殺了一隻狐狸?」
「那日本王不信你沒有看到她處處護著自己的手腕,那袖口微微染著一塊紅色。憑你洞悉事物的本領,你定是注意到了。青竹,這世上可憐的並非是她離你而去,而是你明知曉事實為何,卻偏偏一直騙自己。你該知曉她心中沒有你,甚至沒有她主子。她心中只有來南夏的目的,只有如何能保住錦盛,這一切,你敢說你絲毫未察覺到?」
青竹方才身上那股據理力爭的勁兒,像是瞬間被抽空了一般。
如今站在穆連笙對面,耷拉著腦袋,表情僵硬,像是個沒有生命的木偶。
穆連笙看著青竹這樣子,心中怎會沒有一絲絲觸動與難過。
畢竟青竹是自己的心腹,說是屬下也好,但更勝過情同手足的兄弟。
他抬起手,用力地捏了捏青竹的肩膀,「本王不強求你,將錦心忘卻。可你不能就因為此事毀掉了自己,本王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為一個根本不值得的女子毀掉自己。今夜本王的話,你好生想想,你是聰明人,定是能悟出來該悟的道理。」
穆連笙手再度抬起手,神情沉重地用手拍了拍青竹的肩膀,將要說的最後一番話說給了他聽,「不過,若是你還當本王是你的主子。太子妃要你去做的事兒,你不能推脫。若是你不想再在本王身邊呆了,便離開。本王不會怪你,只會祝你前程似錦,諸事如意。你那裡若是錢財不夠,只要是有本王錢莊的地方,你便直接去拿著令牌去取便好。」
青竹沒有想過要離開。
方才的確是說到關於錦心,自己過於莽撞和衝動了。
可他至始自終,即便是被威脅著不許告訴殿下太子妃娘娘的存在時,自己想著殿下若是有朝一日真的發現了,便是將自己打個半死,關上數年,自己都認了。
絲毫沒有想過要從他身邊離開。
他看著穆連笙朝著卿玲閣方向走去,和月光融為一體的白色背影。
腦海中閃過了穆連笙眼中短暫閃過去的失望,忽然心中像是被一雙手給攥地緊緊地。
他跌坐在床上,手無力地搭在腿上,自己再一次讓殿下失望了。
就這樣一直坐著,目光空洞地看著在桌子上搖曳地燭火。
聽著門外距離自己屋子有十幾步距離,那依舊沒有停止的腳步聲。
青竹眼中的掙扎和糾結漸漸散去,繼而變得堅定,走到門口,伸出手將門拉開,看著來回走著的夏瑤,「你,進來。」
夏瑤方才看到殿下離去了,那樣子像是沒有同青竹大人談妥一般。
具體兩個人在裡面說些什麼,自己也根本不知情,甚至直接將耳朵用手緊緊地蓋住了,不敢聽。
如今青竹大人忽然叫自己進來,實在是讓夏瑤這個小心臟有些承受不住。
她探著腦袋,雙腿有些發軟地朝著青竹的屋子走過去,「青,青竹大人,是叫奴婢么?」
青竹望著夏瑤的目光依舊冷漠,「你方才不是同我說,娘娘將任務交給你,你需要我的幫忙?」
夏瑤忙不迭點頭,「是是是,青竹大人若是肯給奴婢這個面子,奴婢定是感激不盡的。娘娘說了,等到完成了此事是有嘉獎的,到時候奴婢定會將青竹大人的功勞放在第一位回稟給娘娘!」
青竹掃了一眼夏竹,看著她那雙又圓又大,水汪汪地眼睛里雜糅著期盼和忐忑,那張小圓臉被晚風吹得有些發紅。
圓臉,圓眼睛,說不出來竟是在她的臉上,找到了錦心的影子。
自己初見錦心的時候,就被錦心那雙圓圓的大眼睛給吸引住了。
可是錦心又同她不一樣,錦心的眼睛裡面裝著的是冷靜和一些疏離,就像是在寒冬盛開的梅花。
開的鮮艷,本質卻是刺骨。
這個夏瑤,就像是在盛夏綻放的丁香。
看著柔軟,單純,一眼便將她看了個徹底。
夏瑤被青竹盯著,心裡有些發毛,雖說知曉自己應當遵守規矩,可低下的腦袋,卻總是忍不住想要抬起來,去瞻仰瞻仰青竹大人那張英俊的臉。
那柳葉眼,窄窄地雙眼皮,高挺的鼻子,有稜角的嘴唇,只輕輕打量一眼,就足夠自己心動不止的容顏。
她實在忍不住不看。
「在門外發什麼愣?有話說還不快些進來?」青竹橫了一眼夏瑤,轉身進了屋子。
夏瑤佝僂著腰,沖著青竹吐了吐舌頭,小碎步進了屋子。
青竹大人哪裡都好,就是脾氣不好。
不過這樣也好,怎樣都好。
……
太陽初出,天色朦朦朧朧漸亮。
沈落落昨夜不知曉穆連笙什麼時候回來的,只記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他鑽進了被子裡面,冰涼的手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腰,硬生生將自己涼醒。
就算是被他生生扯回了一點點的神志,可人還是大部分陷在夢中。
腦子裡一邊做著夢,耳朵里一邊接收著他的話。
總體來說,基本沒聽清什麼。
只聽到了幾句斷斷續續地,什麼和青竹吵了起來,什麼若是青竹願意離去,什麼錦心是個禍水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