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暴血落幕
第16章 暴血落幕
戰爭爆發。
沒有止戈一說。
大地劇烈震動。
寂靜等待中，黑暗盡頭，走來第一隻步履蹣跚的返魂屍，喉嚨自主跳動，嘴角粘著血跡。
很明顯，它剛剛飽餐一頓，身體機能正處於最巔峰。
隨後是第二頭，第三頭……
只見一隻只缺失外輪廓的鼻子，像鬣狗一樣四處嗅探著，當來到工地門口，它們的表情瞬間變得瘋狂。
帶著臭雞蛋所散發那種的氨氣味，返魂屍大軍發動了衝鋒，而鐵鑄的大門受到擠壓，開始變形。
堅持了不到兩秒。
鐵門轟然崩塌。
陸離心無波瀾，按下起爆器。
在不久前，負責布置這些的古斯痛快交出了起爆器，畢竟由誰負責引爆，效果不都一個樣？
然而，對於某人而言，這又是一個刷分點，只要輕輕壓下按鈕，漫天銀粉就會形成一個龐大領域——
起到遲滯攻擊的作用不說，還能灼死一兩百返魂屍，帶來上千獎勵點收入。
果然，安靜一段時間的黑色主神腕錶上，數據飛速更新著。
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的陸離很是矜持，繼續喝著酷似營養快線，但卻散發著聖潔光芒的溶液。
高級血族埃科斯特所留心臟，如今徹底被煉化，讓他將狀態調整至巔峰不說，體內每一顆細胞，都活躍到了極點，狀態前所未有的好，彷彿打破一層桎梏、枷鎖。
甚至有種衝動，想要單槍匹馬，親手屠一條四代種的龍！
當然，這個世界沒有龍類，只有噁心、病態的血祖。
念及此，宛若鐵塔一般，橫於白銀領域後方的陸離點燃了黃金瞳。
昆蘭站在他旁邊，一手搭在背後骨劍上，提防血祖的出現，並敏銳察覺到了異樣：
身側這個男人像是台蒸汽機，體溫劇烈飆升，彷彿每一縷肌肉都在超負荷運轉，瘋狂震動，以無法想象的頻率在骨架上跳躍著。
裸露在外的皮膚，更是直接呈現出青銅色。
而這，還是他沒有口吐龍文，未曾正式發動言靈的情況下！
坦白來說，若非那雙散發著熾熱威嚴的黃金瞳，昆蘭等人都要忍不住懷疑，跟自己並肩作戰的傢伙，到底是不是生命體。
這管白血……真帶勁！
此刻，陸離感覺大腦異常清醒，尚未被野性支配，可他心底那股衝動卻是快要剋制不住了。
血祖呢？
在哪裡！
不知不覺中，皮膚上開始生長出青黑色鱗片，目光所到之處，像是太陽炙烤萬物，欲將其化作焦炭。
「自從地球進入核冬天，我已經快一年沒有看到這種光芒了。」
遠處，手持衝鋒槍的伊弗教授教授喃喃自語。
「老爺子，除了血族以外，遠古時代是不是還有巨龍。」費特忍不住詢問。
而亞伯拉罕搖搖頭。
古斯和他的那幫小弟，則懷疑起人生，本以為徒手接子彈，化身青銅御座橫衝直撞已足夠離譜。
結果，誰能想到，這個神秘男人戰前喝了一整管白血，當場長出了鱗片。
「如果可以……放棄使用核彈，我們兩個嘗試強殺血祖。」
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
在卡塞爾學院獅心會裡，有一種很隱秘的傳言：對於混血種來說，腦海中同時存在著人類屬性和龍族屬性的兩個精神。
而這衝突的兩個屬性中，往往總是人性佔優勢，因為其基因比例更高。
只有特殊群體，採用特殊手法，才能在保留主人格的同時，又對主人格進行壓制，從而釋放出第二人格——龍。
那時，不僅僅是精神發生變化，龍類基因也像是能感應到這種變化似的，開始活躍，各種龍類隱藏特徵皆被活化，稱：
暴血！
誠然，陸離過去許可權不夠，未曾接觸過相關秘術，可飲下高級血族體內的心臟精華以後，他竟然出奇順利地邁過門檻，初步踏上，這條被稱為封神之路的領域。
假如吃掉……血祖，又該是怎樣一種光景？！！
「瘋子。」昆蘭心中低語一句，沒有理會陸離的提議，因為血祖不死，它由無數嗜血線蟲構成。 硬生生打爆又如何？
只要混在數以億計子體當中的那條主蟲逃脫，血祖就會於沃土中重生，一切將前功盡棄！
所以，唯獨核彈爆炸產生的熾熱高溫，才能夠凈化一切。
無言的氛圍持續片刻，漫天銀粉墜落，被阻滯的返魂屍大軍踩著同類屍體，再度如潮水般湧來。
不過，沖在最前方的血族卻突然頓住，瞳色浮現出不祥的血紅，顯出幾分暴虐，望著手持骨刀的昆蘭，沙啞道：
「My son！」
父慈子孝。
沒等血祖把話說完，昆蘭暴起，刀刃刺破虛空，一顆頭顱衝天而起。
但所有人都清楚，事情還沒完，血祖僅僅是意識降臨在那個返魂屍身上罷了，它本體不知在什麼地方，冷漠注視著一切。
果然，下一刻，血祖的聲音繼續從另一具傀儡口中傳出：
「是我將你帶到這個世界的，勇者，現在你該離開了！」
這話像是決戰宣言那樣。
聞言，昆蘭卻有些意興闌珊，不願再對傀儡出手，冷聲道：「你連見我都不敢，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血祖不答。
目光投向初步龍化的陸離。
然而，先前親眼目睹埃科斯特被斬首的經歷，又一次被體驗。
借著衝力，陸離隨手將血祖這具容器生生撕碎，無數血蟲濺落，化作青銅御座的他沐浴其中。
「伱殺不死我。」
「我可以是一，也可以是成千上萬，永恆不死！」
陰魂不散。
哪怕陸離又轟爆其一具傀儡。
期間，沒有施展言靈，竭力控制速度，哪怕意外一度暴血，某人依舊精於算計，表現得過去沒什麼區別。
生怕血祖不來。
萬幸，狗血之事並未發生。
確認要清剿的叛逆全部匯聚一堂，大蟲子信心滿滿，本體緩緩從屍潮中走出，身邊還站著手持巴雷特的陰鬱少年扎克。
地面發生小範圍碎裂！
古奧龍文旋即從口中吐出，言靈青銅御座釋放，力量、肉身得到強化，本來高頻顫動的肌肉群，全力開動，彌補了速度短板。
陸離起速的原地，震蕩出一個錐形氣浪，空氣像是被撕裂了！
至於血祖血色瞳孔之中，有一幀畫面倒映，暴怒、狠厲、輕蔑、俯視，諸多情緒被熾熱眸光傳達而來。
過去，它也這麼看待人類……
砰！
彷彿突破音障的爆鳴中，反應速度驚世駭俗的血祖和陸離拼拳，不出意外，前者倒飛而出。
昆蘭疾馳而上，骨刀劈落，被血祖險之又險的躲過。
彈指？
一瞬？
剎那？
難以說清楚。
反正廝殺成一團的三道身影超越了人類理解，唯有碰撞、對轟時，才會展露出行跡。
在暴血之後，陸離的速度勉強追上了血祖，而他的肉身，則全面壓制、凌駕了血祖！
加之昆蘭配合，血祖幾乎沒有反抗之力，但事實也很殘酷，體內流淌白血的它無法被正面殺死。
另外，如何擋住數以億計的血蟲噴涌，並從中捕捉到本體？
有舍有得。
在昆蘭準備拖走血祖，墜落隧道之前，一條布滿高品質嗜血線蟲的小臂，被陸離硬生生撕扯下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眾人保護下，決心赴死的亞伯拉罕啟動備用電梯。
兩分鐘后，駕車衝出屍潮的眾人，感覺地動山搖。
始終維持著青銅御座的陸離，並沒有回頭看爆炸，以免雙瞳被灼傷，而來自主神空間的提示音，這時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