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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第233章 潦草的美

  第233章 潦草的美

  「……真的假的?」


  張秀峰看著已經飄飛到自己面前的餘燼,終於反應過來,慢慢抬起手,感受著餘燼飄落的軌跡,嘴唇微微顫抖,滿臉的難以置信。


  直到此刻。


  他依舊沒有聽到陳清的話,腦中依舊在不斷重播著剛剛陳鹿思消失的一幕。


  那無疑是符篆生效的效果。


  這個效果他不算陌生……因為龍虎山確實還有存貨。


  你說道統斷絕後,他從來沒有見過,那肯定不可能。


  其實就在剛剛,他還用了『縮地符』。


  但是。


  見過的次數也有限。


  因為有存貨不代表著無限。


  就算有再多存貨,那也扛不住數十代人的使用。


  事實上,一開始符篆的數量還是夠的,甚至可以讓普通的道士使用。


  但隨著時間推移,隨著一代代人都無法找回道統。


  存量不斷減少,符篆的使用限制早就高得不能再高了。


  現在別說普通道士了,就算是他,他們這些道教的執牛耳者,都不可能隨便用。


  這次不斷利用『縮地符』往返的情況,其實極其少見,甚至堪稱奢侈。


  平常無論是普通道士,還是張秀峰,亦或者是另外三位道長,真有急事,那也是乘坐正常的交通工具。


  而時間來到現代,交通工具也確實是方便了不少。


  但是。


  每次乘坐現代交通工具的時候,無論是張秀峰,還是陳清,亦或者是張雲仲或者李逢,都會忍不住想,忍不住暢想以前……道統還在的時候。


  這種懷念往日榮光的想法,其實非常正常。


  因為知道曾經擁有過,所以才會懷念。


  但往往這樣的暢想,最後都會變成一聲嘆息。


  因為他們都很清楚,無論多麼懷念,道統都不可能回來了。


  ……那些做夢都想看到的場景,或許再也看不到了。


  至少在陳鹿思消失之前,他們是這麼想的,其實就算是張秀峰,也沒有真正意義上期待過。


  或許張雲仲沒說錯。


  他確實是有點病急亂投醫的意味了。


  因為他真的太想要找回往日的榮光了,特別是符篆存貨逐漸見底的情況下。


  但他依舊不敢抱太大的期望,只敢懷揣一絲僥倖,就怕期待越高,失望越大。


  但是。


  就在剛剛。


  陳鹿思利用符篆在眼前消失了。


  張秀峰很確定,他並沒有給陳鹿思成品的『縮地符』,陳鹿思拿出來的符篆,也不像是他能畫出來的東西。


  所以毫無疑問……那是陳鹿思畫的。


  舊日榮光彷彿就在眼前重演。


  那無比懷念的舊日時光就在眼前重演。


  不敢相信,震驚,混亂。


  彷彿心底最軟弱的地方被擊中。


  衝擊之大,可想而知。


  這一刻。


  張秀峰甚至害怕……這是夢。


  另一邊,張雲仲聞言,喃喃回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真的。」


  「真的!不用說什麼看不看錯了!那就是真的。」


  彷彿情緒漸進般。


  最後開口的李逢語氣變得斬釘截鐵,不敢置信也慢慢變成了振奮。


  「……到底什麼真的?」


  現場。


  唯一還在狀況外的人,大概就是剛剛完全沒有看到陳鹿思使用符篆的陳清了。


  但他聽到三人的對話,又看了看剛剛陳鹿思站立的位置,也意識到了什麼,心頭猛地一跳,立刻逼近一步,追問了起來。


  這次。


  三人終於聽到了他的話,一起看向了他。


  接著……三人又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天策府分部,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


  「到底什麼是真的!你們倒是說啊。」


  真相彷彿觸手可及。


  陳清也陷入了不敢相信和期待的疊加狀態中。


  「……剛剛陳鹿思使用了縮地符。」


  張秀峰看著陳清,猛地深吸口氣,然後彷彿宣告一般,將剛剛看到的畫面描述了出來。


  他聲音不大。


  語調也不算激昂。


  但是。


  陳清卻彷彿聽到了最震耳欲聾的吶喊。


  轟得一聲。


  腦袋彷彿要炸開。


  陳清晃了晃,勉強止住身形,剛打算開口:「怎麼可……」


  但他話還沒說,就注意到。


  張秀峰直接轉身……幾近於用跑的速度,沖向了身後的天策府分部。


  而張雲仲和李逢緊隨其後,彷彿競走一般,也快步跟了上去。


  根本就沒打算搭理他。


  「……」


  陳清看著三人的背影,呆站在了原地。


  大概半秒后。


  他一咬牙,直接也追了上去。


  另一邊。


  伊凡和葉甫蓋尼有些混亂,依舊在思考著剛剛發生了什麼。


  直到,腳步聲響了起來。


  他們才猛地回過神來。


  然後,他們就看到三位道長直衝自己而來。


  兩人愣了愣,看著疾步而來的張秀峰,往前一步,剛打算打聲招呼,順便打聽一下剛剛發生了什麼。


  「讓開!」


  張秀峰直接伸手一撥,將迎上來的伊凡和葉甫蓋尼推到了一邊。


  「走走走走。」


  「別擋路。」


  張雲仲和李逢緊隨其後,將他們推得更遠。


  然後,頭也不回地繼續向前。


  伊凡和葉甫蓋尼兩人猝不及防之下,被連推三下,腳步有些踉蹌。


  更加混亂了。


  同時又驚又怒。


  這麼沒禮貌的嗎!?我們好歹是外賓!


  兩人剛穩住身形。


  緊隨其後的陳清,也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範圍內。


  葉甫蓋尼立刻上前,臉上帶著薄怒,就要質問一句。


  但他剛有所動作。


  「……」


  陳清便猛地轉頭看向了他,同時,他身後一個肩生四臂,項長三頭,身披金甲,手執戈矛,雲隨步發的法相猛地浮現,同樣對他們怒目而視。


  當注意到那個法相。


  感受到彷彿凝成實質的威壓。


  葉甫蓋尼腳步一頓,直接僵在了原地。


  天猷元帥。


  北極四聖。


  雖然按照序列來說……比不上真武大帝。


  但作為鎮殿都衛之一……別說他了,就算是他上頭的都主教來,都不一定敢說不當回事。


  「讓開。」


  陳清快步來到葉甫蓋尼身前,再次將他推到一邊,同樣一臉不耐煩地丟下一句話后,快步離開。


  權柄都用出來了。


  這次就不僅僅是踉蹌那麼簡單了,葉甫蓋尼直接一頭撞在伊凡身上。


  兩人人仰馬翻,直接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支起身來。


  伊凡和葉甫蓋尼有些獃滯地看著四個道長消失的方向,滿臉震驚。


  剛剛陳清一臉殺意的模樣,太讓人印象深刻了。


  兩人很確定,如果不讓開,陳清一定會動手。


  但至於嗎?


  甚至發動權柄能力!?

  我們怎麼說也是外賓吧!?就那麼沒面子?

  所以他媽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個陳鹿思到底又幹了什麼?

  這些道教的執牛耳者怎麼跟瘋了一樣????


  這一刻。


  兩人好不容易建立的信心再次煙消雲散了。


  ……伊凡和葉甫蓋尼看著一眼就能望到頭的天策府分部,卻彷彿在注視著深不見底的深淵,瞳孔放大,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中。


  這一刻,他們是真想回去了。


  ……


  同一時間。


  伴隨著餘燼飄飛。


  陳鹿思忽然出現在了昨天的會議室中。


  剛落地。


  他就有所準備,立刻扶住了桌面,穩住了身形。


  然後。


  他剛打算舒口氣,等待陳秀峰等人找上來……就注意到會議室里還有其他人。


  姬莘坐在輪椅上,雙手捧著一個麵包,保持著腮幫鼓起,咀嚼的動作,看著突然出現的陳鹿思。


  「……」


  陳鹿思注意到目光,回過頭去,看向難得滿是生活氣息的姬莘,接著視線緩緩下移,看向她那沾上餘燼的麵包,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在這……等會我賠伱個麵包。」


  姬莘終於回過神來,將腮幫里的麵包咽下去,並沒有順著陳鹿思的話說下去,而是放下麵包,秀眉緊蹙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昨天她在分部住了一晚,剛起來就聽說張秀峰帶著另外三位道教名山的負責人一起過來了,他就想著在會議室等他們,問問他們有什麼事,順便吃個早餐。


  但沒想到,她沒等到四位道長,反倒等來了陳鹿思從天而降。


  還是這樣出場方式。


  所以十分奇怪。


  顯然。


  她也沒想到,張秀峰會如此果決,直接做到召集其他三大道教名山負責人的地步。


  同樣也沒想到,陳鹿思一晚上就能取得突破性的進展……


  陳鹿思剛要解釋。


  砰——


  門忽然被推開。


  張秀峰,張雲仲以及李逢出現在門外。


  緊接著。


  陳清也快步追上來,站到了三人身後。


  陳鹿思和姬莘轉頭望去。


  「你們……」


  姬莘看著似乎有些氣喘的四位道長,正要說話。


  但不等她把話說完。


  張秀峰就直接走進了會議室,然後推著姬莘的輪椅:「麻煩你迴避一下,姬莘天策,有些急事。」


  「啊?」


  姬莘難得的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有事?還要我這個天策府負責人迴避?

  但張秀峰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將輪椅調轉方向,推向張雲仲。


  張雲仲再推給李逢。


  最後。 李逢又推給了陳清。


  四人完成接力,直接將姬莘連人帶輪椅趕了出去。


  「你們!」


  姬莘出現在門口,有些懵,也有些混亂,深吸口氣,剛說出兩個字。


  砰。


  陳清直接關上了門。


  姬莘:「……」


  屋內。


  陳清關上門后,轉過頭去,和另外三位道長一起瞪向了陳鹿思。


  「……」


  陳鹿思看著目光炯炯的四人,陷入了沉默。


  他也沒想到,四人會直接將姬莘連人帶輪椅一起趕出去……


  會議室氣氛有些凝滯。


  四人盯著陳鹿思,也不說話。


  目光帶著期待,又似乎有些害怕。


  陳鹿思則還想著剛剛被連人帶輪椅一起趕出去的姬莘,不知道該說什麼。


  許久后。


  終於。


  張秀峰往前一步,問道:「剛剛……剛剛你使用的是縮地符嗎?」


  難得的。


  張秀峰說如此簡短的一句話,竟然卡頓了一下,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這種情況可以說極其少見。


  可見他內心到底有多激蕩。


  「對。」


  陳鹿思點了點頭,給出了確切的答覆。


  其他三人呼吸一滯。


  張秀峰接著問道:「……昨天我給你的那張符篆成功添加符頭了?」


  顯然。


  他已經有些混亂了。


  「不是。」


  陳鹿思的聲音剛響起,幾人的呼吸就都停了,還好陳鹿思並沒有賣關子的習慣,很快就繼續道:「你昨天給我的符篆已經用了,剛剛我用的是自己畫的,雖然有些丑。」


  說罷。


  他掏出了僅剩的一張畫得歪歪扭扭的符篆。


  當再次看到那塗鴉一般,畫在A4紙上的符篆。


  四人都沒有提出任何質疑,只覺得恍惚,目光既期待又恐懼。


  陳鹿思看到他們的表情,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大概知道他們想看什麼,想了想,再次往符篆里灌入靈,激發了符篆。


  呼——


  餘燼再次襲來。


  陳鹿思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四人呆在原地。


  「昨晚我試驗過了,這是有用的。」


  陳鹿思的聲音在四人身後響起,解釋道:「不過那是最後一張了,如果還想讓我演示的話,可能要現場畫,另外,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下各位……」


  「……」


  四人慢慢回過頭去,看向出現在身後的陳鹿思。


  剛剛已經看過一次的張秀峰三人還好,只覺得心中的大石頭驟然落地,心跳狂飆了起來。


  但剛剛並沒有看到,這會親眼目睹的陳清就沒那麼冷靜了。


  他身形晃了晃,獃獃看著陳鹿思,然後止不住地往後退去。


  嘩啦啦。


  椅子被撞倒。


  張雲仲趕緊扶住了他。


  「你……你……塗鴉……你……」


  陳清看著陳鹿思,有些語無倫次。


  巨大的驚喜和驚嚇一同襲來,陳清有些扛不住了。


  「確實有點丑。」


  陳鹿思解釋了一句,其實他也有些赧顏,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但沒辦法,他確實不會畫正規的符篆。


  「……」


  陳清有些獃滯。


  現在是丑的問題嗎?

  但很快,他就想到剛剛自己罵他豎子和胡鬧的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一刻。


  他彷彿看到死掉幾百年的親人……突然復活了。


  內心五味雜陳至極。


  「丑不醜是另一回事。」


  張秀峰深呼吸著,強行壓下彷彿失去控制的心跳,打斷了陳清,略顯艱難地繼續問道:「我現在就想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怎麼做到的……我並不清楚。」


  陳鹿思聞言想了想,發現有些不好解釋,乾脆提議道:「要不我再畫一張?你們看一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張秀峰眼睛一亮,立刻答應了下來:「好!」


  陳鹿思來到桌前,然後詢問道:「請問有硃砂嗎?」


  「有。」


  另一邊。


  張雲仲聞言立刻掏出來了一袋硃砂。


  陳鹿思接過沉甸甸的硃砂。


  然後張雲仲又拿出來了筆墨、符紙、凈水等東西,直接擺到了陳鹿思面前。


  緊接著。


  四位道長直接圍了上來。


  包括剛剛腿軟直接坐在椅子上的陳清。


  陳鹿思看著桌上滿滿當當的東西,想到自己的毛筆水平……最終還是沒有強撐著去拿毛筆,而是在四人的注視下,找了一支圓珠筆和一張A4紙。


  當看到陳鹿思拿出A4紙,圓珠筆沾點硃砂就開始畫起來。


  張秀峰四人:「……」


  四人看著這一幕,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雖然剛剛已經看過那塗鴉一般的符篆了。


  但這會親眼目睹陳鹿思胡鬧一樣的畫法,對於他們這些道教的執牛耳者來說,衝擊力還是太強了。


  因為這完全不符合常識,也不符合他們認知中的符篆。


  太過於簡單了。


  簡單到彷彿是玩笑。


  真的,無論多少證據擺在面前,看到這一幕,都讓人懷疑……這能有用?

  另一邊。


  陳鹿思經過昨晚的練習,畫縮地符已經很熟練了。


  短短兩分鐘。


  符篆就成型了。


  主要也是因為他發現,符篆像不像其實問題都不大,只要形狀差不多就行,反正都有用,慣性之下,就越畫越潦草了。


  畫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了。


  你別說。


  這樣的畫法,符篆還有一種潦草的美……


  「好了。」


  陳鹿思慢慢放下筆,然後拿起A4紙,展示給幾位道長看:「你們有看出來什麼嗎?」


  「……」


  張秀峰四人看了看符篆,又看了看陳鹿思,陷入了沉默。


  看出來什麼?

  你全程就沾了一次硃砂。


  接下來就是一通畫。


  除了你說這是符篆之外……完全就沒有看出來這哪跟符篆有關係。


  儀式?沒有。


  規矩?沒有。


  咒語?沒有。


  怎麼可能看出來什麼。


  四人看著舉著A4紙的陳鹿思,沉默了許久。


  最終,符篆之道鑽研最深的張雲仲忍不住問道:「你這確定有用……」


  呼——


  陳鹿思輕輕揚了揚A4紙,接著身形消失,再次出現在四人身後。


  「有用,大概就是這樣。」


  「……」


  張雲仲聽到從身後傳來的聲音,身體猛地一僵。


  其他三人也沒好到哪去。


  而這次,四人沒有回頭,而是沉默了好一會後,微顫著,就近找了張椅子坐下。


  接著。


  四人獃滯坐在椅子上,低頭看著地面,陷入了沉默。


  會議室一片死寂。


  陳鹿思站在他們身後,看著獃獃坐著的四人,微微皺眉問道:「四位道長……你們沒事吧?」


  「……你能臨摹其他符篆嗎?」


  張秀峰聞言,雙目慢慢恢復了神采。


  他緩緩抬頭,看向陳鹿思,忽然問了一句。


  「不確定。」


  陳鹿思搖了搖頭:「因為我不知道還有哪些符篆,如果你們願意教的話,我可以試試……或者讓我添加符頭也行。」


  張秀峰:「……」


  會議室再次陷入死寂。


  然後。


  大概五秒后。


  「張天師,快!把我昨晚畫出來的符篆給我!我讓陳鹿思添加符頭試試!」


  張雲仲看了看陳鹿思,第一個反應過來,直接起身走向了張秀峰。


  「我的也是!」李逢則緊隨其後。


  至於陳清,猶豫了不到半秒,直接就撲向了桌面,拿起剛剛張雲仲掏出來的毛筆和硃砂符紙,就要現場畫符篆。


  而他的動靜,另外三人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


  三人瞪大眼睛,接著立刻撲了上去。


  「住手!住手陳清!我就帶了這麼一點硃砂!你昨天親口說不畫的!我昨天就畫了一部分!我這一派還有很多符篆沒畫!很多失傳的符篆沒畫!」


  「我也是!給我鬆手!」


  「你他媽說了當場羽化都不畫一筆的!!!我昨天以為夠了!!!有些偏門的符篆沒畫!!!你現在給我放下筆!!!然後給我回去解散青城山的道觀!!!這是天師的命令!!!」


  「鬆開!鬆開!!別礙事!!!」


  四位道長直接搶起了桌上的硃砂和符紙。


  而陳清獨戰三人,硬生生在三人的圍攻下,畫起了符篆。


  「……」


  陳鹿思看到這一幕,有些無語。


  然後,他猶豫了會,剛想去勸一下。


  啪嗒——


  但他剛往前一步,就敏銳注意到,一枚水珠忽然砸落在了符紙上,直接就讓剛畫上去的墨跡暈染開來。


  陳鹿思注意到這一幕,愣了愣,接著望向背對著自己,彷彿正在爭搶的四位道長,最終還是沒有上前去,反而悄悄往後退了幾步,然後退出了會議室外。


  說到底。


  四人無論有多少矛盾,無論屬於哪個山頭。


  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是想找回道統,或者更準確地說……找回舊日榮光。


  現在,那個他們以為至死都不可能觸摸到的目標……近在眼前,雖然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得到解答,但顯然已經能看到希望了。


  為此感到喜悅很正常。


  有所失態也很正常。


  而他們,顯然不想讓小輩看到自己失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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