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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第230章 圓珠筆沾點硃砂敷衍到極致

  第230章 圓珠筆沾點硃砂——敷衍到極致

  「要不查一下?」


  林鶯看著驟然愣在原地的陳鹿思,想了想,提了個建議。


  陳鹿思聞言回過神來,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掏出手機用搜索引擎搜了一下。


  兩姐妹探頭一起看向他的手機。


  「符咒派別很多,因各拜其祖師,符頭各有不同,如許多符圖上常見的『三勾』就是代表三清,或三界公(城隍,土地,祖師)的記號。


  符頭也有敕令,雷令……等等作為符頭,其種類繁多,因教派不同有很大的差異,一般請神,調兵遣將,多書以『敕令』為符頭……」


  林鶯輕聲念出來了陳鹿思查出的百科,然後看向了他。


  陳鹿思木著臉。


  「姐夫,好像還要步罡踏斗,念動咒語……」


  林婉補充道:「還說鋪紙研墨、運筆等方方面都十分考究。」


  陳鹿思依舊木著臉,只是拿起手機搜起了縮地符。


  而等縮地符的相關資料出來后,他略微有些驚訝。


  縮地符……又稱長房縮地術。


  出自費長房傳——房有神術,能縮地脈,千里存在,目前宛然,放之復舒如舊也。


  ……和懸壺濟世典故的出處一致。


  這也就是說,縮地符跟天策商貿放著的葫蘆還是同源的東西。


  「怎麼了?」


  林鶯注意到了陳鹿思表情有些異樣,詢問了一句。


  「有些出乎意料。」


  陳鹿思將目光從手機上移開,看了眼旁邊放著的符篆,輕聲道:「世界感覺挺小的。」


  林鶯歪了歪腦袋:「哦,那你會畫了嗎?」


  陳鹿思沉默片刻,指著屏幕上的縮地符:「會了,就當符頭是山水兩字吧。」


  「這分明連在一起了吧?」


  林婉聞言小聲道:「怎麼看也不像是山和水兩個字。」


  「那我也連起來。」


  陳鹿思解釋道:「反正我不打算步罡踏斗,念動咒語……那不如就按自己的理解來。」


  林婉:「姐夫,我還以為你們這些神神秘秘的東西是很嚴謹的……這跟你覺得有用什麼有區別?」


  陳鹿思木著臉道:「難道這東西還要唯物?」


  林婉無話可說了,只能道:「好吧,伱畫吧,別丟下我們兩姐妹就行……需要我研墨嗎?」


  「不用,圓珠筆沾點硃砂吧……」


  林婉又忍不住,吐槽道:「姐夫……你這都不是唯心了吧!你這根本就是糊弄啊。」


  「現代有現代的做法。」


  陳鹿思解釋道:「都什麼年代了,還研墨,步罡踏斗,念動咒語……如果張秀峰的說法沒錯,符篆無非就是溝通神明的道具而已,最重要的是締造道統之人和神明的盟約,而不是那些可有可無的儀式感。


  就比如你想讓我幹什麼,會先繞著我轉一圈,然後念個咒語,接著再請求我去做什麼嗎?估計是不會的,你頂多就是撒一會嬌,然後就直說了。


  如果隔著聊天軟體,你可能連撒嬌哪一步都省了,直接就說正事。


  而如果我的理解沒錯,這應該是相同的道理……說到底符篆只是一座『橋樑』,別管橋樑多麼丑,只要能過人,只要能將消息傳出去,那就行了。」


  林鶯巧笑嫣然地問道:「所以符頭是對方的微訊號?」


  「嗯。」


  「還嗯,我第一次見有人這樣理解符篆的。」


  林婉有些無奈:「算了,怎麼樣都好了……姐夫你畫吧,你這說完之後我還挺感興趣的,你到底要怎麼給神明發信息。」


  「……」


  陳鹿思其實也知道自己這樣挺搞的,但他確實不太喜歡那些莫名其妙的儀式感。


  ……一個宗教經過長久發展后,總會誕生很多儀式感。


  而在他看來,之所以會這樣,無非就是因為宗教想要信徒投入得更多,以此來夯實信仰的基石罷了。


  畢竟一個人對某事物投入得越多,就越不允許自己所投入的事物被推翻。


  但這種心態其實算不上健康。


  既然如此,那不如拋棄掉那些莫名其妙的儀式感好了。


  畢竟……萬一成了呢?

  想到這。


  陳鹿思真的起身,來到不遠處的辦公桌前,拿起了一支圓珠筆。


  接著。


  他回到兩姐妹身旁,將張秀峰給自己的符篆鋪開,按出圓珠筆,筆尖沾了沾硃砂,提筆深吸了口氣。


  ……其實拋開很有槽點的圓珠筆沾硃砂,還挺像模像樣的,很帥。


  林婉輕輕托著腮幫,看著提筆的陳鹿思,忍不住笑了笑。


  另一邊。


  陳鹿思沒有注意到林婉的目光,他正在嘗試喚醒掌心的符篆。


  不過並沒有效果,沒有任何反應。


  他想了想,不管了……先畫吧。


  念頭至此。


  陳鹿思直接提筆就畫……其實說是畫,不如說更接近於寫。


  而他字不算好看,加上又受整張符篆大小的限制,所以最後的成果……並不算美觀。


  可謂是。


  下半部分,龍飛鳳舞,字走龍蛇,一氣呵成,盡顯洒脫奔放之感。


  上半部分,潦草不堪,凌亂無章,慘不忍睹,盡顯小學生塗鴉本色。


  突出的就是一個不搭邊。


  「……」


  陳鹿思放下筆,看著桌面上感覺突然就沒了逼格的符篆,有些無奈。


  「噗……姐,你看,這到底算什麼啊,毛筆符篆上加圓珠筆字。」


  林婉看著桌上成型的符篆,笑得花枝亂顫。


  林鶯靠在陳鹿思身上,同樣忍俊不禁。


  陳鹿思假裝沒聽到,沉默著拿起桌上的符篆,輕輕揚了揚。


  林鶯將腦袋擱在陳鹿思的肩膀上,輕聲問道:「這能用嗎?」


  林婉笑了一會,發現陳鹿思沒什麼表情,也止住了笑聲,輕輕抱住陳鹿思的胳膊,嬌憨道:「姐夫,要不我還是給你研墨吧。」


  「……」


  陳鹿思張了張嘴,剛打算說話。


  但突然,右手手心之上,灼燒感傳來,並開始迅速升溫。


  ……短短半秒,就彷彿烙鐵印在掌心之上,鑽心的疼痛驟然襲來。


  同一時間,陳鹿思加上的『山水』兩字元頭,邊緣忽然有金線出現,並開始沿著輪廓緩慢遊走……


  陳鹿思眉頭一抽,注意到這一幕,立刻就想要放下符篆。


  但他剛有所動作,不等他將符篆放下來。


  呼——


  符篆忽然就燃燒了起來。


  緊接著。


  陳鹿思瞬間倒退而去,坍縮變小,化作一縷青煙,連帶著符篆一起,直接消失在了眼前。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快到甚至兩姐妹都沒反應過來。


  而兩人都靠在陳鹿思身上。


  陳鹿思一消失,兩人立刻失去平衡,小腦袋磕到了一起。


  林婉伸手捂住腦袋,抬起頭來,環視一圈周圍,接著和自己的姐姐對視一眼,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誒?」


  ……


  同一時間。


  天策商貿。


  司雨潔半趴在桌子上,撅著挺翹,正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


  陳鹿思離開后,吳優和夏盼秋也跟著離開了。


  現在整個天策商貿除了她,就剩下舒離和她帶領的小隊。


  而司雨潔並不是很喜歡舒離,因為她總覺得舒離很像唐語……所以打交道的次數極少,僅僅只是停留在見面打聲招呼的程度。


  本來她就閑,現在連上班能聊兩句的人都沒有……更閑了。


  「真無聊啊。」


  司雨潔放下手機,托著腮幫看向出口,接著突然玩笑道:「來個男人。」


  她單純只是在調侃,吐槽單調的工作環境,順便自我調節一下。


  但她話語剛落。


  她身前的空氣突然就扭曲了起來。


  接著。


  伴隨著燃燒餘燼飛出,陳鹿思突然出現在了她身前。


  陳鹿思踉踉蹌蹌地落地,有些站不穩般往前走了幾步,直到雙手扶住前台桌面,才勉強穩住身形。


  「……」


  司雨潔看著突然出現的陳鹿思,小嘴微微張開,直接愣在了原地。


  自己什麼時候能言出法隨了?


  而且來的男人那麼巧?

  自己想什麼人就來什麼人?


  另一邊。


  陳鹿思晃了晃腦袋,勉強止住眩暈感后,抬頭看向司雨潔,接著又環視一圈周圍,知道自己在哪了。


  ……還真管用啊。


  「你怎麼回來了?」


  司雨潔發現陳鹿思四處觀察,卻並沒有露出太意外的表情,意識到了什麼,立刻驅散掉亂七八糟的想法,蹙眉問道:「而且你是怎麼回來的?剛剛那餘燼又是怎麼回事?還有你這出場方式……」


  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后。


  錯愕很快便被震驚所取代。


  陳鹿思目前的位階極低,同時他的權柄能力並不屬於能長距離移動的類型,剛剛夏鉞也說陳鹿思在金陵,所以使用道具的可能也被排除掉了。


  那他是怎麼短時間內趕回來的?


  而且……瞬移?

  這又是他新的權柄能力嗎?

  「……」


  陳鹿思聽到司雨潔的話,抬起頭來,然後嘆了口氣:「說來話長,我需要再實驗一遍才能給你答案……有筆和硃砂嗎?」


  「筆和硃砂?有是有……」


  司雨潔聞言點了點頭,接著問道:「但你要幹什麼?」 「麻煩先給我,先讓我試試看。」


  司雨潔想了想,再次點了點頭,然後踏出一步,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大概五秒后。


  她重新回到了前台,將一支筆和一小袋硃砂遞給了陳鹿思。


  她拿的也是圓珠筆。


  顯然。


  她完全就沒有往符篆那方面去想。


  畢竟道統斷絕這事,幾乎可以說是人盡皆知。


  「所以你要幹什麼?硃砂這東西有什麼用?你要是不提,我都忘了倉庫還有這東西了。」


  陳鹿思不確定道:「畫符?」


  「哈?」


  司雨潔聞言,滿是錯愕地看著陳鹿思:「畫符?你畫什麼符?」


  「說來話長。」


  陳鹿思一邊回答,一邊掏出手機,搜索起了剛剛看到的縮地符圖片:「你知道張秀峰嗎?」


  司雨潔反問道:「龍虎山那個?」


  「對。」


  陳鹿思找到縮地符圖片,將其放大,然後將手機放到一邊,拿起圓珠筆沾了沾硃砂,開始了臨摹。


  「我知道……所以你在幹嘛?真的畫符?用圓珠筆畫?」


  司雨潔應了一聲,接著注意到陳鹿思的動作,有些哭笑不得道:「你在開什麼玩笑啊,笨蛋,就算小孩子都知道這樣行不通吧!」


  「張秀峰讓我試試看為一張符篆添加符頭。」


  陳鹿思因為兩姐妹,這會已經免疫了,一邊說話,一邊動作不停,不斷臨摹著圖片上『縮地符』的形狀。


  他也不管像不像,反正神似就行。


  「然後呢?」


  司雨潔單手托著腮幫,帶著笑問道。


  雖然她覺得陳鹿思在胡鬧,同時也很好奇他是怎麼回來的。


  但大概是無聊久了,她這會倒也不急著去追根問底了,反倒饒有興緻地看起了陳鹿思略顯『幼稚』的臨摹。


  「然後我成功了。」


  陳鹿思筆下的『縮地符』快要成型了:「接著我就來這了,現在正在想辦法回去。」


  「成功?想辦法回去?」


  司雨潔愣了愣,接著反應過來,哭笑不得道:「張秀峰應該搞錯了,應該是將成品的縮地符拿給你了,道統已經斷了,怎麼可能添個符頭就能用!


  這就更別說你這小孩子塗鴉一樣的臨摹了,沒用的,我還是給你訂張機票吧,明天你再回去,今天先住一晚。」


  她大概明白髮生什麼了。


  張秀峰那個白痴害人不淺啊……搞得好好的小夥子都開始畫符了。


  雖然挺有趣的。


  陳鹿思不再說話。


  司雨潔看著陳鹿思認真的側臉,忍不住笑了笑,不再出聲,而是任由他畫。


  很快。


  陳鹿思就將縮地符給畫了出來。


  怎麼說呢。


  也不能說不像吧。


  只能說毫無關係。


  ……沒有絲毫飄逸感不說,線條還斷斷續續的,畢竟是臨摹。


  更重要是,陳鹿思的符篆是畫在A4紙上的……


  你說畫在黃紙上,司雨潔還能抱著相信的念頭。


  但畫在A4紙上,她只能給個中二的評價。


  想到這。


  司雨潔忍俊不禁地指了指桌面上的A4紙:「陳鹿思,你應該知道符篆要畫在符紙上的吧?」


  「好像也是……」


  陳鹿思愣了愣,接著緩緩搖頭:「不過算了,都一樣。」


  「都一樣?」


  司雨潔再次笑了出來,格外開心道:「那你一樣給我看看?」


  說罷。


  她伸手就打算揪陳鹿思的馬尾。


  確實是有趣啊。


  陳鹿思回來后,連無聊的摸魚都變得有趣起來了。


  「……」


  陳鹿思側了側頭,退後一步,躲開了司雨潔的手。


  同時,拿起了那張畫在A4紙上的符篆。


  「好了。」


  陳鹿思右手食指和中指夾住A4紙,將其舉了起來。


  嘩啦——


  紙張晃動間,發出輕微的響聲。


  司雨潔笑得更開心了,剛打算開口。


  但突然。


  她注意到……那A4紙上的圖案邊緣,忽然亮起了金芒。


  「?」


  司雨潔美眸微微瞪大,還沒反應過來。


  「回見,司雨姐。」


  陳鹿思輕輕晃了晃A4紙,紙張再次晃動,發出響聲。


  緊接著。


  猛地自燃了起來……燃燒的餘燼向前飄飛。


  陳鹿思裹挾著餘燼,瞬間倒退而去,坍縮變小,化作一縷青煙,直接消失了。


  細碎的餘燼被風捲起。


  「…………………………」


  司雨潔迎著無數向自己飄來的細碎餘燼,呆若木雞地看著空無一人的前方,小嘴圓張,彷彿能塞下一個雞蛋。


  開什麼玩笑啊!!!!

  ……


  「姐……姐夫呢!?」


  與此同時。


  金陵天策府分部。


  頂層。


  林婉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望向自己的姐姐。


  經過最初的錯愕。


  她終於反應過來了,陳鹿思不見了!就這樣不見了。


  林鶯伸出白皙小手,接過一抹空中飄飛的餘燼,沒有急著回答,而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姐。」林婉往自己姐姐那邊靠了靠,露出了著急的表情。


  「他……」


  林鶯反應過來,正要解釋。


  但她剛吐出一個字。


  兩人身前,空氣忽然扭曲了起來。


  接著。


  無數餘燼被裹挾著,瞬間從虛空中湧出,天女散花般炸開。


  同時。


  陳鹿思的身影驟然出現。


  他踉踉蹌蹌地落地,然後竭力想要控制住身形,但這裡沒有長桌給他扶。


  所以最終,他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身形,跌跌撞撞往前,接著一個趔趄,直接向前倒去。


  「唔……」


  「唔……」


  兩姐妹被帶倒,同一時間悶哼一聲。


  陳鹿思輕輕晃了晃腦袋,等眩暈感沒那麼強烈后,抬起頭來。


  林鶯和林婉兩人正看著他。


  兩人怎麼那麼近?

  陳鹿思看著近在咫尺的兩張動人臉蛋,有些疑惑。


  但很快。


  他就意識到了什麼,緩緩低頭看了眼……


  兩姐妹被他壓在身下,他正一手抱著一個。


  陳鹿思:「……」


  ……


  同一時間。


  龍虎山。


  「嗐!我竟然給忘了!」


  張秀峰一拍大腿,忽然想起來了什麼,懊悔道:「我竟然忘記跟陳鹿思說縮地符的符頭怎麼畫了!他要是照網上的畫肯定廢了!我真是該死!明天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另一邊。


  小道士看著直拍大腿的天師,瞪大眼睛。


  陌生。


  這是修身養性數十載的天師嗎?怎麼下趟山變成這樣了?

  「得趕緊畫多一張備用。」


  張秀峰完全沒有注意到小道士震驚的目光,自言自語完后,仔細想了想,然後立刻從懷裡掏出了硃砂,似乎打算畫些什麼。


  但他東西還沒掏齊……一道不滿的聲音忽然就在殿外響了起來。


  「張秀峰,我的張天師,你到底在發什麼瘋?什麼叫見到祖天師了?什麼叫道教有救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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