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惑亂之術
第26章 26,惑亂之術
皇宮西苑。
朝槿和露葵回來時發現玄儀真人還在閉關,自家師尊近段時間的潛心修鍊頻率要要超以往。
二人猜測可能和安厭、以及即將到來的歲貢之期有關。
一直到臨近傍晚的時候才聽見殿內玄儀真人的聲音,兩女當即抱著那琉璃壺走入了殿內。
「師尊。」
玄儀真人淡然瞥了眼那琉璃壺,道:「事情辦的妥善嗎?」
朝槿輕聲道:「有師尊給的夢香丸,進行的很順利,那安厭估計睡到了中午才行。」
她們起初還對好了遲歸的理由措辭,沒想到玄儀真人一直在潛心閉關並未在意她們回來的時候,這倒是讓她們省去了許多麻煩。
玄儀真人輕輕頷首,隨後拿出一本書冊來。
朝槿見師尊不似往日那般直接讓書冊飛至自己面前,而是伸手遞來,短暫愣神后連忙上前雙手去接。
「這是為師最近所修鍊的法門,你們閑余之時可鑽研一番,未來有助於你們開氣海。」
兩女當即欣喜不已,恭敬地拜謝道:「多謝師尊!」
又聽玄儀真人聲音一頓,繼續說道:「今晚繼續去。」
兩女聞言當即應聲稱是,這倒遂了她們的意,師尊若不再安排此事,便無機會再去安厭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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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厭對於自己的這份能力又有不少想不通的地方,此前侍女明蘭的例子讓他覺得要蠱惑人心可能不止那一個途徑,他回想那一夜所發生的一切,明蘭最初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是被自己威脅了一番后才變得聽話的。
為此,安厭又做了一些實驗。
除了那琉璃壺裡裝的東西外,自己身上的一些別的東西是不是也能起到這些作用。
比如唾液之類的體液,亦或是頭髮絲、皮膚角質。
最終的實驗結果也沒讓安厭失望,一連試了好幾名相府中婢女,這些全都起了作用,不過她們的反應卻又都不一樣。
除了最開始的香雲之外,這些人並沒有昏倒過去,看向他的目光中也沒有香雲那麼的迷離狂熱。
安厭猜測,可能是因為香雲所沾染的東西,由於出處的緣故攜帶了一些元陽之氣,所以效果更猛烈一些。
這樣說來,當初玄儀真人告誡自己不能和未來的新婚妻子圓房,不是在胡言說笑,很有可能是真的。
尋常女人真的承受不了他的元陽。
安厭還選了兩個男性僕人做試驗品,但並沒什麼反應,這讓安厭不由覺得可惜,也不清楚是為什麼。
實驗都是讓香雲和貞娘去偷偷進行的,安厭只負責提供原材料,接下來還需要觀察受影響人的時長大概是多久,短期、長期、還是永久性的,而副作用又是什麼。
不過不管最終結果如何,這對安厭而言都是一件意外之喜。
雖然玄唐尚是男尊的社會,但因為天后掌權,朝堂上多了不少女官,玄唐本就風氣開放,女性的地位相比以往更是拔高了許多。
他再想在這個世界做任何事,都要簡單方便的多了。
當夜,朝槿和露葵又來了。
她們趁著夜色深沉,相府里清靜無人又悄摸摸地溜了進來,不過到安厭住處時卻沒再像昨晚那般折騰,而是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安厭心裡早有預料所以並未休息,而是坐在床上潛心修鍊。
「安公子……」
朝槿懷抱著琉璃壺,站在門口怯生生地開口。
露葵的反應則要明顯許多,許是因為已經被知曉了心意,她看向安厭的目光已經毫不掩飾了,眼神里滿是痴戀。
「真人懷疑什麼了嗎?」安厭直接開口問道。
朝槿搖頭:「我們回去的時候,師尊正在潛心修鍊,應該是沒注意到我們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安厭若有所思:「她經常如此嗎?」
「只是最近一段時間的頻率比較高,不過師尊看上去修為比以前又精進了很多。」朝槿說道。
玄儀真人為何不來了呢?
安厭一時有些想不通,是因為修鍊到了某個關鍵的瓶頸,才無暇來此嗎?
但轉念一想,玄儀真人似乎也不是非來不可,把要取的東西交代給兩個弟子就行了,該告誡自己的,在此前也都已經說過了。
畢竟是地位崇高的玄儀真人,平日里有諸多事務要忙也很正常。
安厭不再多想,他這能力可以蠱惑尋常人、蠱惑修為比他更低些的修士,但對玄儀真人應當是沒作用的。
她此前在自己這裡取過那麼多次,有作用的話應該早就被蠱惑了。
而且玄儀真人當初告誡自己不能行房事,應該是知曉自己的這份能力的。
那個紫坊的聶南煙也知道……
自己若用這能力太過張揚地胡作非為,很有可能被察覺到。
城中的修士都在極力掩藏自己的身份,可能凡人所掌握的機工之術中,也有著專門克制修士的東西,在對這些有足夠的了解之前,還是要謹慎些為妙。
這能力,當用時則用。
朝槿和露葵在反扣了門閂后,向著床榻這邊緩步走了過來,朝槿懷裡還抱著琉璃壺。
「安公子,師尊讓我們今夜也過來取……」
「嗯。」安厭語氣平淡地應了聲。
露葵這時從朝槿懷裡奪過那琉璃壺,一臉熱切地看著安厭:「安公子,我來幫您接著吧,這都是師尊要的東西,別濺地上了。」
安厭:「……」
他此刻沒一點衝動,小腹那裡也很平靜,這段時間以來都是這樣。
朝槿想起了什麼,又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方盒來,將其打開,裡面放著一枚丹丸。
「安公子,您要吃了這枚丹藥才行,不然是出不來的。」
安厭稍作沉吟,問道:「有什麼壞處嗎?」
朝槿搖頭道:「師尊從不做對人有害的葯。」
安厭方才放心一些,拿起那枚丹丸放進嘴裡,和當初玄儀真人給他的那枚驅除病痛的丹藥一樣,入口瞬間化成了一團氣,形成了一股熱流,流入四肢百骸,又匯聚在他的小腹之處。
感覺是來了。
安厭看向近前手捧著琉璃壺、眼巴巴看著自己露葵,而露葵見安厭在看自己,還以為他是在示意自己什麼,十分自覺地屈膝跪在了地上,將琉璃壺捧到和自己頭部所齊平的位置,她面部上仰,和琉璃壺的壺口一同朝向著安厭,兩眼撲閃不定,期待著接下來所進行的事。
安厭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眼前的女子是受了自己的蠱惑才如此的,他心裡倒並無太多波瀾。
他突然忍不住將跪在那兒的人想象成了余念,亦或是玄儀真人……
「放下吧。」安厭平靜地開口。
露葵聞言一愣,原本期待的神色很快斂去,抿嘴將雙手捧的精緻琉璃壺輕輕放在了地面上。
她似乎有些失望,安厭面無表情說道:「怎麼,你們兩個想看嗎?」
朝槿聞言連忙收回視線,並轉過身去。
而露葵則也從地上站起身,轉身走到了朝槿的一側。
夜靜悄悄的,不出聲時便能清楚聽到外面的蟲鳴鶯啼,相府里栽種的綠植不少,平日也少不了一些飛禽到此棲息。 但這份幽靜很快被一陣突兀的水聲打破。
朝槿和露葵兩人身體同時一緊。
露葵眸光看向了前方桌上的茶壺與茶杯,昨夜她曾用其喝過水來著。
不知道安公子用過沒有……
她身體有些發熱,小臉也滾燙起來,聽著耳邊的潺潺聲響,雙腿不住地輕微打顫。
要是……要是……安公子他能……
那聲音持續了有一會才停下,注意力集中的二人又聽見一陣窸窣般地整理衣物的聲音。
「好了。」安厭的聲音適時響了起來。
兩女轉過身去,見安厭已經坐回到了床榻上,那琉璃壺盛滿了大半。
「伱們可以回去了,省得被真人察覺。」安厭又繼續說道。
朝槿和露葵兩女臉上同時露出了失望之色,但也沒忤逆安厭的意思,應聲道:「是。」
安厭見狀心神微動,起身來到二女近前,左右伸出手來在她們臉上輕撫了下,柔聲道:「乖乖聽話,有什麼事記得告訴我。」
朝槿和露葵對於安厭的這種親昵行為反應十分激動,兩女直接同時撲進了安厭的懷裡,緊緊摟著他。
安厭感受到露葵全身都在發顫,很快又驀地一僵,身體軟了下去。
沒讓兩女擁抱太久,安厭開口:「好了,該走了。」
朝槿和露葵又十分聽話地鬆開了安厭,各自後退一步。
「安公子……再見。」
「嗯。」
露葵抱起那精緻的透明琉璃壺,隨著朝槿一同離開了房間。
沉夜如水。
安厭長舒口氣,坐到床榻上重新開始了修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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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唐是有宵禁的,能在夜裡還在外活動的必是有特權之人。
出了相府後,朝槿和露葵便也不再小心遮掩,即便遇見了巡街的玄甲衛也不怕,只需亮明身份即可。
在神都,沒人敢對玄儀真人不敬。
「你剛才在安公子懷裡是不是……那什麼了?」朝槿看著一旁抱著琉璃壺傻笑的露葵,忍不住小聲問道。
露葵臉色一紅,嘟囔道:「誰讓……安公子懷裡太舒服了,我一時沒忍住就……」
朝槿小聲啐道:「騷浪!」
露葵不滿地反駁:「你不也差不多嗎?」
「我才沒有像你那樣!」
「我看你也快了!」
「你……」
無意義地爭執了會兒,兩女又同時停下,露葵懷抱著那琉璃壺,將臉湊過去聞了聞。
「好香啊,你說常人不該是臭的嗎,為什麼安公子的就有這種香氣?」露葵問道。
「安公子異於常人吧,師尊都要用它來修鍊,肯定是什麼寶物!」朝槿想了想說道。
露葵眸光動了動,忽然說道:「你說,要不我們偷偷留一點,也用來修鍊如何?」
朝槿瞪大雙眼:「你瘋了,你知道要怎麼用嗎?」
露葵搖頭說:「不知道……不過可以都嘗試一下。」
朝槿不解:「怎麼嘗試?」
露葵認真思考了下,說:「要真是什麼奇珍靈液,無非兩種用法,要麼外敷、要麼內服!」
朝槿聞言一愣,看了看那琉璃壺裡的透明液體,又看了看露葵,臉突然漲的通紅。
「這未免太……變態了些……」
露葵卻說道:「這可是安公子的東西,你嫌棄不用嗎?」
朝槿抿了抿嘴,小臉通紅卻不說話。
過了許久,朝槿才小聲道:「還是不要了,要是使用不當出了什麼問題,師尊肯定會責罰我們的,不如我們明早親口問問師尊,她老人家愛護我們,真對我們有好處的話肯定不會吝嗇的。」
露葵想了想,也覺得朝槿說的有道理,便點頭道:「行,那按你說的做。」
兩人繼續往皇宮的方向走去,街道上清靜無人,路邊的店鋪一家家房門緊閉,這個時辰已經沒一盞燈火了。
「站住!」
就在這時,兩人後方突然響起一聲厲喝!
「宵禁時分,何人膽敢犯夜!」
兩女聞聲對視一眼,而後同時駐足下來。
剎那間,一道黑色的光影如同瞬移一般瞬間來到兩人身側,身披金屬玄甲,腰胯漆黑大劍,頭戴惡鬼鐵面,正是神都禁衛,玄甲衛!
未等此人開口,朝槿不慌不忙掏出一枚令牌來,亮於對方觀看。
而在後方,一隊玄甲衛正朝這裡步步靠近。
朝槿淡然開口:「我等是玄儀真人座下弟子,外出公辦,爾等無需過問。」
兩女近側的這名玄甲衛士,在看清朝瑾手中令牌后,又看了眼朝瑾清冷出塵的容顏,心神一凜,當即後退一步拱手施禮。
「冒犯了二位道長,在下職責所在,還望見諒。」
朝槿收起令牌,神色冷淡地「嗯」了一聲,平靜道:「沒什麼事,我們就走了。」
玄甲衛士讓開道路,語氣恭敬道:「兩位道長請便。」
等到兩女走遠后,玄甲衛也都紛紛湊了過來。
「劉統領,什麼人啊,就這麼放走了?」
那玄甲衛士開口:「是玄真教的道長。」
「哦。」問話那人瞬間沒了聲音。
玄真教可是玄唐唯一尚能立足的教派,玄宗道首備受天后寵信,真宗道母在民間更是被尊為聖母。
他們可惹不起。
剛才那名玄甲衛回想剛才朝槿說話時的語氣身體,心想這位女道長能跟隨玄儀真人,必然也是為修行高深之士。
長得也漂亮……
有了這想法,又覺得太過不敬,默念幾句冒犯冒犯。
「走吧,繼續巡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