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第608章 來自緋紅之月的污染
第608章 來自緋紅之月的污染
大地母神的虛影就這樣在半空中炸開。
這一幕落在下方依舊跪拜祈禱的信徒眼中，帶來難以想象的震撼。
自己所信仰的神靈就在這樣隕落了嗎？
魯恩王室的人更是看得心驚肉跳，這一幕何等熟悉啊。
當初國王喬治三世也是在這裡，在演講的時候，整個身體突然炸開，然後隕落。
難道大地母神也要重蹈喬治三世的命運嗎？
這一幕同樣落在群星殿堂之上的哈斯塔眼中，他剛才正在思索著要不要出手針對大地母神。
讓祂走一遍喬治三世曾經走過的道路，可還沒有付諸行動，大地母神這道降臨貝克蘭德的虛影就這樣突兀在半空中炸開。
儘管這不是大地母神的本體，可在這種關鍵時刻發生這樣的驚變，意味著大地母神的本體正在面臨極端恐怖的威脅，以至於祂無力顧及自己的這一具神降虛影。
哈斯塔的目光從眼前星空一一掃過，慾望母樹並沒有什麼異動，那麼就只有墮落母神有這樣的能力。
沉寂多時的墮落母神，一出手就重創大地母神。
可見墮落母神絕不願意坐視大地母神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增加自己的信仰，穩定神國。
所以特意挑選今日這個關鍵時刻出手。
「墮落母神，你著急了呀。」
哈斯塔臉上帶著淺淺笑意，完全沒有出手的打算，正好看看墮落母神的手段。
上帝的蘇醒極大刺激了墮落母神的危機感，讓祂不得不採取這樣極端的方式。
在大地母神遭受墮落母神重創的時候，天上那一輪原本應該夜晚才會出現的緋紅之月，閃爍著致命誘人的紅色光芒，自星空中顯化而出。
墮落母神所遺失在現實世界的兩條非凡途徑目前都被大地母神莉莉絲所掌控，隨著祂的發難，月亮與母親這兩條非凡途徑，要脫離大地母神的掌控，飛向星空，返回墮落母神的手中。
雙方在緋紅之月上展開激烈的爭奪，哈斯塔甚至還能感受到故意蟄伏起來的慾望母樹的氣息。
祂同樣不想看見大地母神穩定神國，但祂沒有墮落母神那麼迫切，所以可以坐山觀虎鬥。
一圈圈爭奪的紅色漣漪，自緋紅之月上不斷蕩漾而出。
這一幕落在貝克蘭德的信徒們眼中，格外充滿致命的誘惑力，尤其是那些正在向大地母神虔誠祈禱的人們。
他們的身體，在緋紅之月光芒的照耀之下，無端開始膨脹，然後如同充氣到極限的氣球一樣炸裂。
有的人則是發生異變，變成一團血肉堆積而成的肉山。
有的人則是陷入瘋狂，變成完全喪失理智的怪物。
他們身上正發生著各種可怕的事情，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宛如最為可怕的地獄。
原本還虔誠信仰大地母神，讚美生命奇迹的人們，此刻被嚇得四下慌張奔逃，大聲驚叫著，凄慘的哀嚎與哭泣聲響徹整個貝克蘭德的天空。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神靈的奇迹，而是神靈的降罪，是詛咒，是污染！
置身其中的倫納德看得無比真切，親眼看見剛剛被融化積雪的街道上，流淌著紅得妖冶的鮮血，如小溪，如河流……
倫納德語氣干啞，聲音顫抖道：「老頭，這，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會突然發生這樣的驚變？」
帕列斯沉默許久，才感慨道：「這是來自於星空的污染。」
「你還是快點離開貝克蘭德吧，在這裡待太久的話，你也會有危險。」
「我也無法抵禦來自星空的污染，遠離它，是我們此刻所能採取的最為明智的選擇。」
倫納德一顆心跌落到了谷底，他的目光帶著不忍與猶豫，看著眼前這片被緋紅光芒所籠罩的世界。
在這個緋紅光芒世界裡面，越來越多的人發生異變，鮮血、肉塊、眼睛、觸手、口器……可以描述的形狀，也有無法言說的畸形……
靈性也在瘋狂向他示警，他的手臂皮膚開始發癢，血肉裡面彷彿正有一隻只看不見的蠕蟲在蠕動著，想要突破皮膚的束縛長出一顆顆肉芽。
「快走。」帕列斯語氣嚴肅再次提醒一句。
倫納德沒有再猶豫下去，朝著遠離貝克蘭德的方向極速狂奔，與他有著同樣想法的非凡者還有不少。
一位在倫納德身邊不過兩米間隔的非凡者，上一秒還在驚恐奔跑著，下一秒他的腦袋就與身子分開，斷開的腦袋裡面長出一條條血色的觸手，像是一隻紅色大烏賊，剩下一半的下半身，毫無知覺又往前跑了十幾米，然後才摔在地面上。
親眼目睹這種恐怖現象的倫納德頭皮發麻，口乾舌燥，感覺自己渾身發癢，像是有無數只小蟲子要從皮膚裡面鑽出來。 「快向群星或者愚者祈禱！」帕列斯察覺不妙，再次提醒倫納德一聲。
在這場異變中，大地母神與黑夜女神的信徒最容易受到影響。
倫納德所走的非凡途徑又正是黑夜途徑，哪怕是祂全力出手，也難以跟來自星空的污染抗衡，只有群星與愚者那樣的偉大存在才能抵禦和凈化這種污染。
「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愚者。」
「灰霧之上的神秘主宰。」
「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
倫納德最終選擇向愚者先生尋求幫助，這不僅是因為他也參與塔羅會，是塔羅會的一員。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群星是哈斯塔，是自己的朋友，向群星祈禱尋求幫助，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灰霧之上，克萊恩的身影從聽到求救到出現在這裡只花了十秒鐘。
「是倫納德啊，他不是好好待在貝克蘭德嗎？」
克萊恩的目光順著倫納德的求救聲看了過去，發現倫納德的四周正籠罩著一層淺淺的緋紅光芒。
那些緋紅光芒裡面似乎蘊含著某種污染的力量，正在不斷鑽入倫納德體內，而倫納德正在極速奔逃，想要遠離，可明顯他的速度不足以支撐他在短時間內逃離這片緋紅光芒所籠罩的危險區域。
他這是外出執行什麼危險任務嗎？
咦，周圍的街道有點熟悉啊，貝克蘭德？
克萊恩神情一震，他沒有再細思下去，眼下還是先幫助倫納德要緊。
他迅速裁剪一隻紙人天使，朝著倫納德所在的位置投放下去。
正在奔逃的倫納德在腦海中清楚看見有一位天使帶著神聖的光輝朝著自己飛來。
天使的光輝灑落，驅散他身體裡面的寒意，凈化體內的污染力量，渾身發癢的感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久違的溫暖。
「感謝愚者先生仁慈的幫助，我會向您支付必要的報酬。」
倫納德已經學會塔羅會等價交換的那一套，準備等自己安全之後，就找到幾張羅塞爾日記上交給愚者先生。
克萊恩沒有馬上回話，而是認真打量倫納德附近的景物，最終確定那裡正是貝克蘭德。
那裡不是神靈注視之地嗎？
怎麼會出現大規模的污染？
污染的源頭又是來自於哪裡？
滿心疑問的克萊恩，見倫納德情況好轉許多，試探性說道：「污染，擴散了。」
「是的，來自於星空的污染正在瀰漫整個貝克蘭德！」
星空的污染……克萊恩下意識想要抬頭仰望星空，可還是急忙止住自己內心的衝動。
「原本今天是神靈降臨，驅散極端大雪天氣的祥瑞之日，可沒有想到大地母神的虛影竟然在半空中炸開了，天上緋紅之月發生異變，污染自星空擴散到貝克蘭德……」
一邊逃亡的倫納德，一邊簡短跟愚者先生說明剛才發生的事情。
神降、大地母神、緋紅之月、污染……克萊恩準確提煉倫納德話裡面的關鍵詞，稍加思索就復原出貝克蘭德正在發生的事情。
來自星空的污染，會是哈斯塔先生所為嗎？
應該不會，哈斯塔先生就算要對付大地母神也不會遷怒貝克蘭德的無辜民眾，那裡也曾是他居住多年的地方。
確定這一點后，克萊恩心情稍安。
同為穿越者，他並不希望哈斯塔先生是一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身為人，就應該堅守著一定底線的人性。
「離開貝克蘭德。」
克萊恩沉吟片刻，給了倫納德一個提醒與建議。
貝克蘭德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接下來一定會成為風暴中心，倫納德與他體內的老爺爺，很容易再度被阿蒙盯上。
「我將追尋愚者先生的指引。」
克萊恩又打量一會兒，確認倫納德那邊沒有異常之後，就結束這場談話，獨自坐在青銅長桌前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