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2.第490章 偷襲查拉圖這個老人家（大章）
第490章 偷襲查拉圖這個老人家（大章）
迷霧小鎮，克萊恩已經克服了剛來時候的驚疑，開始小心探索這個小鎮，除了他之外，目前這裡並未發現有其他正常人的蹤影。
但從這裡殘留的一些生活痕迹來看，這個地方曾斷斷續續有人活動著，而且這裡的建築風格像極了霍納奇斯山脈主峰的古代遺迹。
古老，神秘，詭異又自帶著一股讓他雀躍的氣息。
這裡，絕對與占卜家途徑有著很深的淵源。
霍納奇斯山脈與女神之間有著什麼關係？
據文本史料記載，這裡曾經有一個夜之國度，主宰這裡的那位存在，被尊稱為天之母親。
難道天之母親曾是黑夜女神行走人間的分身？
這裡是黑夜女神遺棄的神國舊址？
克萊恩懷著許多疑問繼續探索著這裡的一切，儘管過程中遇到一些兇險，可都被他一一克服。
期間他算是逐漸明白這個迷霧小鎮的作用，這裡，應該是黑夜女神所建造的一座監獄。
一些黑夜教會的敵人，或是觸怒黑夜女神的人，都跟自己一樣，被那道目光獃滯的身影，運用類似橡皮擦權柄的能力，關押在這個小鎮裡面。
想要在這裡面存活下去，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人吃人」，不論是出於靈性即將枯竭的需要，還是本身關押許久所累積的瘋狂。
這裡還尚存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已經是異化后的怪物。
直到他來到迷霧小鎮的中心，那一座舊教堂之前。
隱隱約約的呼喚，就是來源於此。
克萊恩才有點明白，為何黑夜女神會將他傳送到這裡，應該就是為了讓他一探這座教堂吧。
可從周圍那些殘活下來的人的反應中，這裡很明顯是整個迷霧小鎮最危險的地方。
克萊恩沒有馬上進入教堂，先從上衣口袋裡面，拿出威爾的千紙鶴以及哈斯塔送給他的那一張時間符咒。
威爾的千紙鶴在這裡已經失去作用，無法通過千紙鶴和威爾溝通，也無法借來屬於水銀之蛇的力量。
倒是哈斯塔送的那一張背面繪製星空的時間符咒，依舊閃動著一層薄薄的星光。
只需要用靈性輕輕激發一下，就可以發揮出它原本的作用。
這讓克萊恩的心情稍微安定了，他將威爾的千紙鶴收回口袋裡面，右手掌心裏面貼著這一張時間符咒，以便可以隨時激發。
他抬頭仰望這座古老破敗的教堂，按照哈斯塔之前的提醒，查拉圖應該就在這裡面。
難道查拉圖真的被黑夜女神囚禁在這裡？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黑夜女神豈不是已經牢牢掌控著整條占卜家途徑？
無論是哪一位占卜家途徑的非凡者，只要想晉陞到更高序列，就必須獲得黑夜女神的允許。
黑夜豢養的占卜家。
「怎麼感覺像是養一隻貓啊。」
克萊恩嘟囔幾句，心中對於黑夜女神的畏懼更深了些。
這時，古老教堂的尖頂四周，飛舞的烏鴉們張開嘴巴，發出一聲聲哇哇哇的聲音。
聽起來，就像是有一群嬰兒在啼哭一樣，讓人心底深處生出發毛的感覺。
天空，那一輪緋紅之月顏色變得很深，周圍的建築物，包括它們所投射下來的陰影像是要活過來一般。
恐怖又詭譎的氣息瞬間瀰漫整個迷霧小鎮，克萊恩心中生出一種自己正置身於某種怪物嘴巴裡面，只有眼前那一座教堂才是安全屋的錯覺。
教堂的大門是緊閉的，他的雙手輕輕推開教堂的大門，腳步好似不受控制一樣，走了進去。
緋紅之月的光芒被教堂所遮擋，這裡的一切似乎都恢復了正常，可又不怎麼正常。
教堂的半空中，目之所至的區域內，掛著一道又一道的身影。
全部都是人類！
他們有的身穿黑色古典長袍，有的披著棕色的夾克，有的身穿被撐得很蓬鬆的裙子，他們當中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年輕人。
真要說有什麼共通點，他們都像正在接受風乾的臘肉，從高處吊下，腦袋低垂，眼睛翻白，乾癟的身子隨著微風吹拂搖搖晃晃。
這一幕，看得克萊恩頭皮發麻，背部緊貼著牆壁，雙眼之中滿是戒備。
當教堂內部一陣陰冷之風颳起，那些搖晃的，垂吊著的身體，同時轉動方向，面部方向全部朝向克萊恩，嘴巴張開，發出一聲聲近乎囈語的聲音。
「霍納奇斯……弗雷格拉……」
「霍納奇斯……弗雷格拉……」
「霍納奇斯……弗雷格拉……」
這些囈語在本就不算太大的教堂內部空間，來回激蕩重疊，像是大海上一層層拍擊而來的浪花。
逐漸疊加出一股動人心弦的曲樂，讓克萊恩的心臟也不由跟著輕輕顫動起來。
在他每次服食魔葯晉陞的時候，他都會在隱約間聽到這一句囈語，他原先認為這可能是魔葯裡面殘留的一部分破碎的知識，或者是高序列非凡者對低序列非凡者施加的影響。
就像是門先生的滿月囈語。
現在他才明白，這一切囈語的源頭竟是來源這座古老教堂的一具具屍體！
這何止是頭皮發麻，連帶整個身子都在戰慄。
克萊恩深呼吸幾次，穩定住自己的心神，避免自己因為這些囈語，發生失控現象。
他先用金幣做了個簡單的占卜，然後輕叩牙齒，開啟靈視，望向空中那一具具屍體。
只見他們身後延伸出一條條虛幻黑線，不斷往古老教堂的最高處延伸而去。
他們就像是被靈體之線的所垂吊起來的一具具傀儡。
屬於自己的靈體之線也正在往那個方向飄去，彷彿那裡是一切靈體之線的歸宿，是吞噬一切都黑洞。
這些人，難道都是占卜家途徑的非凡者嗎？
自己如果不能從這裡出去，下場也會是變成又一串的風乾臘肉嗎？
克萊恩心神震撼，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輕微的痛楚讓他恢復清醒理智，急忙開始控制自己的靈體之線，以免自己也成為下一具被吊起來的風乾臘肉。
當控制好自己的靈體之線后，克萊恩繼續往教堂深處走去。
他見到了這一座教堂所信奉的神靈。
那是一座漆黑聖壇，聖壇上，立著一尊石刻的雕像。
它整體呈現人類女性形象，但肋部與腰處分別長出兩條獸腿，上面覆蓋著短粗堅硬的黑毛。
石像的周圍環繞著黑色細帶，腳下則有一個個沉睡的魂靈，它們像是在簇擁自己的母親一樣，守護著這尊石像。
當克萊恩的目光掃過石像的面部時，心中又是忍不住發顫。
因為石像的面容，與之前將自己送到這個地方的橡皮擦天使完全一致。
霍納奇斯，夜之國，天之母親，橡皮擦天使，黑夜女神……
克萊恩突然覺得黑夜女神才是自己所經歷的一切巧合的幕後大BOSS！
不會吧？
在自己成長的路途中，黑夜女神一直為自己提供幫助，甚至將自己當成黑夜眷者，並讓阿里安娜女士前來幫助自己。
可過度的關注與幫助，往往意味著某種自己還無法參透的謀划。 不能相信神靈的善良啊。
沉默半響后，克萊恩才發現在石像的斜後方位置上，有著一道沒有被吊在半空中的身影。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老者，他戴著兜帽，腦袋低垂，雙眼緊閉，嘴邊臉上的白須又長又密，彷彿幾十年未曾修飾過。
粗略一看，這個老者與傳奇法師甘道夫有點相像。
克萊恩還發現，對方之所以沒有吊起來成為風乾臘肉，是因為他的靈體之線在自己的體外，環繞了一圈，首尾相連著。
真是一個對抗此地危險的好方法啊。
克萊恩也試著控制自己的靈體之線在體外環繞成圈，首尾相接時，他還特意打了個結，果然，他的靈體之線不再往上飄去。
忽而，他看到了一雙漆黑眼睛在自己面前慢慢睜開，這個類似甘道夫的老者，竟然還活著！
克萊恩下意識後退一步，握緊手中的那張時間符咒，他有種預感，眼前這位老者，就是哈斯塔提醒自己要小心的查拉圖！
「終於又有占卜家來到這裡了。」戴著黑色兜帽的老者用含糊低沉的聲音說道。
他就像是一尊活化石，此刻正散去體外的石質表面，開始復甦過來。
同時，克萊恩感覺到自己的右手掌心正在發熱。
然後自己的右手彷彿不受控制一樣，猛地向前一巴掌揮去。
明明自己距離那位老者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起碼有三個身位，可自己的這巴掌，竟然確確實實扇在那老者的臉頰上，並且發出十分清脆的響聲，連老者的腦袋也往另一邊偏了過去。
克萊恩愣住了。
眼前正在醞釀說辭的查拉圖也愣住了。
看著查拉圖臉上逐漸爬上一抹鮮紅的巴掌印，以及那還依舊顫顫巍巍的臉頰肉，克萊恩心顫咽了口唾沫，下意識將自己的右手掌藏在身後，身子也往後退了幾步。
沉默，沉默是巴掌過後的寂靜。
克萊恩右手掌心的熱度已經消散，是那張哈斯塔送給他的時間符咒。
這哪裡是什麼時間符咒，這根本就是空間符咒啊，不然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扇到查拉圖的臉。
查拉圖，密修會首領，第四紀所羅門帝國大貴族的後裔，安提哥努斯家族筆記上一任的主人，羅塞爾大帝非凡道路的領航人，占卜家途徑真正的高序列，一兩百年前就是序列2奇迹師的隱秘存在……
這樣一位人物，就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自己突然重重扇了一巴掌……
直到現在，克萊恩還感覺到自己的掌心還在發疼，那一巴掌抽得實在太重了點。
哈斯塔先生真是惡趣味啊！
端坐在石像後方的查拉圖，沉默過後，目光逐漸銳利起來，視線掃向克萊恩藏在身後的那隻右手。
剛才在克萊恩突然衝過來的時候，祂突然間感覺時空被某種力量禁錮了，而那巴掌卻仿若跨越空間距離，狠狠抽在祂的老臉上，儘管祂並未對此感到什麼疼痛，可心情實在很不舒服。
主要還是沒有防備，被偷襲了，不然那一巴掌是不可能成功打在自己這張老臉上。
會是祂嗎？
瀆神者阿蒙？
在祂認識的人裡面，只有那位一人成家族的阿蒙，最喜歡這樣的惡作劇。
興許阿蒙是故意在這個年輕人身上藏了一手，然後趁著自己不注意，突襲自己一巴掌。
呵，真是惡劣到極致的行徑。
「請您原諒我剛才的冒犯行為，那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更不會是我的本意。」克萊恩主動道歉，打破這裡的沉默。
「年輕人，我相信你不會是那樣的人，可你是否應該將事情說給我這個老人家聽聽呢？」
「在我進來這裡之前，遇到一位戴著單片眼鏡的黑髮年輕人，他說我的命運最近會有很大的起伏，我向他詢問解決辦法時，他就交給我一張符咒，說是可以關鍵時刻可以庇護我的安全。」
克萊恩很自然將這口黑鍋丟給阿蒙，不然他總不能就這樣出賣哈斯塔吧？
呵，果然是祂，瀆神者阿蒙！
查拉圖聞言后露出和善可親的笑容，「看來這真的只是一場誤會，你可以讓我幫你看看那張符咒嗎？我這樣歷經歲月洗禮的老年人，或許能看出那張符咒真正的用法，以免你下次再次失控，鬧出不必要的誤會。」
克萊恩原想找個理由拒絕，可掌心那張符咒突然又熱了一下，似是在示意自己將這張符咒交給眼前的查拉圖。
這樣的表現，讓克萊恩合理懷疑，哈斯塔是不是正隔著某個屏幕，窺視著這裡發生的一舉一動。
「好吧。」
克萊恩勉強答應，將藏在身後的右手伸了出來，取下貼在掌心上的時間符咒。
查拉圖並未讓克萊恩馬上將符咒遞給祂，而是隔著一定距離，打量著那張突然抽自己一巴掌的符咒。
「隱秘的力量，難怪可以瞞過。」
查拉圖喃語一聲，又認真觀察起這張符咒上的扭曲線條。
「讓我看看這張符咒的背面。」
僅是從正面這些扭曲線條，祂並無法看出太多的東西。
克萊恩很是聽話將符咒翻了過來，那一片星空正在微微發亮。
「星空……黑夜女神嗎？」查拉圖似是陷入某種疑惑裡面。
克萊恩聽到這一句喃語，心中對於眼前這位查拉圖的狀態有了個大致了解，
眼前這位老者應該是查拉圖的一具分身，且這具分身留存在這裡的時間已經很久，在黑夜女神的權柄之下，祂根本無法跟外界取得聯繫。
所以對於星空的解讀，祂也只能猜到黑夜女神，無法聯想到最近剛出現的群星。
哈斯塔是預料到了這一點，才讓自己放心將符咒展現在查拉圖面前嗎？
「你的慷慨與誠實，讓我相信你不是會做出剛才那種無禮舉動的人。」
查拉圖像是有了某個答案，將目光收了回去。
克萊恩也將這張符咒重新貼在自己的右手掌心上。
「這張符咒確實蘊含著某種神奇的力量，隱秘、時間、秩序、星空……它應該可以隔開一片星空，保護持有者。」
查拉圖先是肯定這張符咒的作用，又稍微提高一下低沉的語氣，「但這張符咒上面還蘊含著追蹤、定位的效果，可見送給你這張符咒的人並沒有那麼好心，他是想通過你達成某個目的。」
話到這裡，查拉圖眸光亮起，神情有了輕微動容。
定位，追蹤，這是專門沖著自己本體來的嗎？
但如此明顯的伎倆，真的是阿蒙的手筆嗎？
而且，阿蒙應該還沒有找到帕列斯，距離成神還有一段距離，更別說先來對付自己。
標記的獵物？
查拉圖想到某個可能性，以阿蒙惡作劇的心態，說不定就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嚇唬和噁心自己。
見查拉圖許久沒有下文，克萊恩主動詢問道：「聊了這麼多，我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您？」
查拉圖頓了頓，含糊不清笑道：「你可以叫我，嗯……」
「查拉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