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預謀的爆炸
第250章 預謀的爆炸
夜深，車窗外是迷離的星光。
今晚緋紅之月似是被黑雲所籠罩，依稀星光灑下。
車窗內，煤燈掛在車頂，黃昏光芒不算明亮，有點類似香蕉腐爛后的顏色。
「喵。」
艾薩拉蜷縮著身子，趴在哈斯塔大腿上，發出不滿的抗議。
但是沒有效果，它只能看著自己烏黑亮麗的毛髮被一隻大手逆著毛的方向擼起。
「你還在思考剛才那個女孩說的話？」
光滑鏡面中出現莎倫的影子，她的語氣總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這樣冷靜與平淡的態度，總是能給其他人的情緒也降降溫。
「嗯，這趟南威爾郡的旅途比我預計的還要兇險些。」
今晚莫拉卡的造訪，指明了一件事，無論他們是不是掌握自己就是群星信徒的證據，只要被大多數人這樣認為，那他們就會想法設法接近自己。
畢竟明面上，只有自己這一位群星信徒，看起來太過於耀眼，他們就像是從黑夜中看到一抹光點，哪怕那是火光，他們也會撲上去。
「旅途從來就不會是平穩的。」在這件事上，莎倫很有經驗。
「後悔跟我離開貝克蘭德了嗎？」
「危險是成長的磨刀石。」
哈斯塔笑了一下，點頭道：「你說的很對。」
他站起身子，拿著那柄杖中劍來到右側窗戶位置，抬手刺進一片陰影裡面，一聲悶哼，有血跡順著劍尖淌下，然後就是一道身影砸落，被轟鳴的蒸汽列車碾過。
哈斯塔望了一眼窗外，然後將車窗完全關上，同時拉過帘子遮擋。
「此地禁止窺視！」
哈斯塔又制定了一條防止窺視的規則，這才又坐回鏡子的前面，看向裡面的莎倫道：「我想先休息一下，今晚麻煩你幫我守護。」
「嗯，好。」莎倫的回答依舊很簡短。
哈斯塔沒有回到床上，而是靠著座椅，閉起雙眼，進入群星殿堂。
「喵？」
艾薩拉從陰影裡面走出來，看了一眼已經發出均勻呼吸聲的主人，躡手躡腳從旁邊跳上桌面，來到鏡子前趴著休息。
群星殿堂。
哈斯塔端坐首位，目光從群星掃過，然後又落回真實造物主所在的星星上。
熟練找到代表A先生所在的光點，再次神啟。
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上，聖山聳立，主的身影依舊不可窺探，唯有那股屬於主的威壓無處不在。
A先生跪在海面上，虔誠面向聖山方向。
儘管已經來到這裡一次，可他心中依舊充滿激動，身子微顫，既想著抬頭看一眼主，又深恐這樣的行為褻瀆了主。
他只能低著頭，默默聆聽主的神諭。
當神諭傳達之後，眼前世界碎裂，A先生抬起頭，眼前只剩下一尊主的神像。
他先恭敬對著主的神像行禮，然後目光落在那口承接神性的棺材上。
上一次，蘭爾烏斯的突然死亡，讓他一時間找不到合適承載神性的人，不得已只能用一位手下的身體暫時融合神性，並將他封在棺材裡面，舉行相應的儀式，讓神性得以逐漸與新的身體融合。
眼下，主已經傳來最新的神諭，要將這口棺材送到聖塞繆爾教堂附近。
這是對黑夜女神的挑釁，是十分瘋狂的舉動。
當主的子嗣從聖塞繆爾教堂降生，那對於黑夜女神來說，該是何等的諷刺與褻瀆啊。
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去完成這件瘋狂的事情。
三天，是他給自己完成行動的時間。
……
結束完神啟，哈斯塔又將目光投注貝爾納黛所在的光點上，將目前玫瑰學派的藏匿地點告訴她，並讓她儘快離開南大陸，不要參與這場大戰。
哈斯塔要離開的時候，又看了一眼高維俯視者所在的星星，這位外神，如今還在海上飄蕩著，聚攏在祂身邊的海盜隊伍是越來越壯大。
祂該不會是想等南大陸爆發大戰，祂也率領海盜軍團參與這場戰爭吧？
哈斯塔看了兩眼，就收回目光，離開群星殿堂。
當哈斯塔在現實世界睜眼，艾薩拉就從桌面上撲了過來，蜷縮在他的懷中。
鏡子裡面，莎倫的身影浮現。
「伱的休息很短。」
「這樣就足夠了。」
莎倫不理解哈斯塔話中的真正意思，但也沒有深究。
哈斯塔想了想道：「莎倫小姐在家裡的時候，也都是待在鏡子裡面休息的嗎？」
莎倫淡淡瞥了他一眼，「我並不是鏡中精靈。」 「……」
哈斯塔輕咳兩聲，知道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
「長夜漫漫，莎倫小姐有興趣聽我講故事嗎？」
「你說。」
……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的人，還有許多。
本就沒有真正睡過去的因斯·贊格威爾，忽感又有人拉自己進入夢境。
儘管他對這種行為嗤之以鼻，可還是順從配合對方。
「你是什麼人？」
「前往南威爾郡是為了什麼事情？」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做因斯·贊格威爾的人？」
接連三個問題，因斯·贊格威爾都很小心回答，他時刻謹記著自己如今的身份，一位想從貝克蘭德前往南威爾郡做生意的商人。
對方又問了幾個問題，就離開他的夢境。
因斯·贊格威爾嘴角泛著一抹嘲諷的微笑，黑夜女神教會的非凡者總是那麼容易相信夢魘的能力，明明這種早該扔進垃圾堆裡面的招式只對普通人有用。
過了一會兒，有腳步聲從這裡經過，因斯·贊格威爾身子自然放鬆，擺出一副已經熟睡的模樣。
……
東塔克郡，也處於魯恩王國東邊沿海位置。
當來自貝克蘭德的蒸汽列車抵達這裡的時候。
因斯·贊格威爾就迫不及待想從這趟蒸汽列車上離開，混入人流遠去。
他想要避開一段時間，等過幾天再從東塔克郡乘坐蒸汽列車前往南威爾郡。
可在他剛剛離開列車站的時候，身後就突然響起一陣劇烈的爆炸。
整個大地都快被掀翻，許多未來得及遠離的乘客，被生生活埋在蒸汽列車爆炸的火海中。
「真是危險啊。」
因斯·贊格威爾很慶幸自己剛才坐的位置離車門很近，要不然他也會捲入這場有預謀的襲擊中。
「也不知道是誰的大手筆，竟然直接摧毀整輛蒸汽列車。」
因斯·贊格威爾只是思考一會兒，就急忙攔著一輛馬車遠離這裡。
爆炸燃燒的蒸汽列車，不僅淹沒那些來不及離開的乘客，也破壞了前往南威爾郡的軌道。
車站很快就拉起警報，大批警務人員趕來救援與疏散附近的乘客。
「該死的！」
「究竟是誰敢這樣明目張胆行事，完全不將王國律法放在眼裡！」
「要是被我逮到你們，絕對將你們都吊死在絞刑架上！」
留著兩撇小鬍子的中年人，望著已經成為一堆廢鐵的蒸汽列車，臉色陰沉鐵青。
「頭兒，我們失去那位哈斯塔·坎貝爾伯爵的消息了，他似乎沒來得及逃出來，那些跟在他身邊的護衛隊成員也已經盡數葬身於剛才的大爆炸中。」
「死了？」
中年人目光落在已成廢墟的爆炸地點打量幾遍，最後冷冷道：「如果他真的死了，就找出他的屍體做為證據，不然就是莫名失蹤，明白嗎？」
「明白，我們這就去聯繫當地警察局共同處理這件事。」
另一邊，同樣活下來的克雷斯泰·塞西瑪，望著大爆炸的地方，眉頭緊鎖。
這場大爆炸來得太過於突然，太過於兇猛，在短短時間內就席捲了所有車廂，讓整輛蒸汽列車陷入火海，化作灰燼。
這絕對不是自然發生的意外，而是早就已經預謀好的計劃！
這輛蒸汽列車在離開貝克蘭德的時候，就已經被做了手腳！
可為何要等到蒸汽列車靠站后，才引爆整輛蒸汽列車？
如果是單純想炸死車上的某位人物，那在蒸汽列車快速行駛的時候，引爆蒸汽列車，所造成的傷害不就更大嗎？
克雷斯泰·塞西瑪越想越覺得奇怪，剛才的大爆炸雖然可怕，可活下來的乘客也不在少數，大概有三分之二的乘客死在剛才的爆炸中。
對於一個早已經有所預謀的計劃來說，這是不應該出現的紕漏，除非，他們一開始就是這樣打算的！
可目的呢？
是出於什麼原因？
在克雷斯泰·塞西瑪思考的時候，東塔克郡的代罰者與機械之心成員已經聞訊趕來。
「這或許也是一次找出因斯·贊格威爾的機會。」
克雷斯泰·塞西瑪眼裡閃動光芒，如果是普通乘客，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一般都會手足無措，留在附近等待官方人員處理。
只有那些有問題的人，才會趁著這個機會偷偷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