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雪夜，燃燒的焰火
第234章 雪夜，燃燒的焰火
今夜的貝克蘭德很漫長，漫長到很多人都看不見那一輪紅日驅散黑夜。
雪，又開始落下，它比以往來得更加急促，很快就在大街上覆蓋上一層淺淺的白色被子。
那些本就難以入眠的流浪漢們，被雪所驚擾，紛紛睡意全無，起身想要尋找一處溫暖的棲息地。
在黑夜的街上尋覓一會兒，就被一團團火光所吸引，有人，而且還是不少的人正搬運著木柴，在空地上，開始升起一堆篝火，在火堆上面是一具具屍體。
白天死在街道上的人不少，有些人就趁著下雪的寒冷黑夜，連夜將屍體焚燒，以免滋生出可怕的瘟疫。
這是許多偏僻小地方發生的真實案例，為生活在貝克蘭德的他們提供了寶貴的指引。
只有用烈焰凈化屍體，才能有效避免瘟疫的傳播。
儘管官方對今天發生的事情給出的理由是霧霾中含有過量的有毒元素，才導致許多人患病去世。
本來就對官方通報持否定態度的普羅大眾根本不能接受是環境問題導致的死因，他們更傾向於這是一種開始在貝克蘭德流行的流感或者是瘟疫。
而流感與瘟疫的源頭，就是那些從外地前來貝克蘭德的流浪漢！
是他們將傳播不幸的瘟疫帶到了貝克蘭德！
當什麼事情都不清楚的流浪漢們想要借點火光取暖時，就被附近的的人，聯手扔進燃燒得正旺的火柴堆裡面。
這並不是個例，有的地區已經開始搜捕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將他們當成這場瘟疫的源頭，紛紛處以火刑。
一些更加偏激的人，將目標擴散到流浪貓、流浪狗這些動物上，認為它們同樣是不潔的象徵。
當火光從貝克蘭德各處點燃后，它就難以再熄滅。
深夜的皇後區與往常並沒有太多的不同，尼根公爵的死訊，一時間也沒有傳遍整個貴族圈子。
但哈斯塔還是知道了，是格雷克派人通知他，同時也邀請他前往尼根公爵所在的別墅。
深夜三四點，哈斯塔依舊陪著格雷克處理一些尼根公爵的身後死事。
暫時得到空閑的格雷克，拉著哈斯塔前往書房，關上大門。
一臉疲憊卻又滿臉恨意道：「哈斯塔，我想知道究竟是誰在暗處一直刺殺我父親！你肯定知道是誰！告訴我，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
哈斯塔嘆了口氣，沉默一會兒才道：「那不是一個好惹的組織，一旦說出它的名字會給你也帶來不幸的災難。」
格雷克勉強笑道：「哈斯塔，你應該也明白我的性子，如果我害怕的話，我今晚也不會執著問伱這個問題。」
「格雷克，我確實了解你的性格，可你並不了解那個組織的可怕，如果你相信我的話，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答案，這是我出於對好朋友的一片關心。」
哈斯塔還是沒有選擇告訴格雷克的真相，格雷克沒有隱秘權柄，一旦他得知黃昏隱士會，亞當同樣也就得知他的存在。
或許亞當不在意這一點小小的復仇火焰，可難保不會有人想掐滅這點火苗，防止任何意外發生。
因為格雷克將會繼承尼根公爵的爵位，在自己叔叔的幫助下，未來很快就可以成為另外一位尼根公爵。
黃昏隱士會選擇殺死尼根公爵，就是因為尼根公爵礙事，能影響時代的浪潮。
哈斯塔不想讓格雷克成為第二個尼根公爵。
「哈斯塔……」
格雷克最終還是忍了下來，伸手捂著自己的臉頰，痛苦道：「哈斯塔，你會幫我向那個組織復仇嗎？」
「會。」
「好，今晚刺殺我父親的人，是他一直所信任的秘書洛克哈德·西亞卡姆，你能幫我找到他嗎？」
「可以。」
哈斯塔答應這個請求，他已經想好了，在自己離開貝克蘭德之前，會將洛克哈德·西亞卡姆的腦袋扔到格雷克的腳下。
「哈斯塔，希望，你不會辜負我的信任，我已經不敢相信其他人了，包括我的叔叔。」
格雷克輕語一聲，就起身離開書房。
哈斯塔獨自坐在書房的沙發上，望著那扇被打開的房門，心情同樣有些複雜。
他也沒有想到尼根公爵最終還是死在黃昏隱士會的刺殺下。
這裡面除了尼根公爵的大意輕敵外，還有黃昏隱士會捨得拋出棄子。
一次刺殺不成，立馬進行第二次的刺殺。
「洛克哈德·西亞卡姆……」
哈斯塔念了兩遍，正準備起身離開書房，霍爾伯爵走了進來。
「我來是有些話想跟你聊聊。」
「請坐。」
霍爾伯爵坐在哈斯塔對面，看了他一會兒才道：「尼根公爵雖然不幸離世，但你前往南威爾郡的事情已經定下，按照這個局勢，你年後就要前往南威爾郡，你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 「我缺一些可供使用的經費。」
哈斯塔毫不客氣提出自己需要一筆錢的需求。
雖然他自己這段時間存的錢足夠他自己的花銷，但誰會嫌錢多呢，有多少的錢就辦多大的事情，這東西多多益善啊。
「這個好辦，我可以在國王面前幫你申請一筆費用，但這筆費用不會太多，應該不會超過十萬金鎊。」
十萬金鎊？！
這已經不少了啊。
哈斯塔心中感慨霍爾伯爵出手的大方，口中卻說道：「我會省著點花，不夠的話，我想南威爾大公也會支持我一點。」
「這倒也是，你這一次前往南威爾郡是幫他分擔壓力，有什麼需求他也確實應該滿足你。」
談完這件事，霍爾伯爵就提及今天發生的事情，包括尼根公爵遇刺這件事。
「王國目前正處於風口浪尖上，總有一些人希望王國越亂越好，我想今天發生的事情，都是有心人為了動搖王國的根本。」
「嗯，你的想法跟我差不多，但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霍爾伯爵似乎看穿了什麼，又似在試探什麼。
「尼根公爵的死，也有可能涉及到貴族新舊兩黨之爭。」
哈斯塔只能拋出一個較為犀利的觀點來滿足霍爾伯爵的猜測。
霍爾伯爵沉默一會兒，才說道：「那你認為我是新黨還是舊黨？」
「新黨。」哈斯塔毫不猶疑給出自己的答案。
儘管霍爾伯爵與尼根公爵走的很近，但他的一系列行為，更符合新黨的作風。
這一點，尼根公爵也很清楚，只是他們尼根家族屬於是船大難調頭，只能通過手段來彌補，而無法改變自己的立場。
「我們的國王陛下也是新黨。」哈斯塔又給出一句較為有分量的話。
霍爾伯爵搖頭笑道：「不對，我們的國王陛下，他自成一黨。」
哈斯塔只是笑笑沒有說話，他當然知道國王是國王，黨派是黨派，但有時候人不能顯得太過於聰明，尤其是只有兩個人相處的時候。
對他而言，新黨與舊黨都沒有什麼區別，只要霍爾伯爵不問及黃昏隱士會的事情就行。
外面雪越下越大，街道上覆蓋著一層兩指厚的積雪，可那燃燒的火也越燒越大。
直到黎明降臨，篝火上的火焰才漸漸熄滅，只余裊裊輕煙跟著煙囪排出的煙雲一起沖向天空。
無論昨天發生什麼大事，今天該開工的工廠依舊在開工，能工作的人也前往工作。
至於一夜之間少了多少人，沒有人會去過問這個問題，因為哪怕問了，也無法統計清楚。
今天整個貝克蘭德關注的重點都是尼根公爵昨晚被刺殺的事情。
國王震怒，首相大人也表達自己要嚴懲兇手的決心。
這一天，貝克蘭德所有報紙的頭版新聞都是這件事，還有那位刺殺尼根公爵兇手的通緝令。
光是尼根家族開出來的懸賞都有十萬金鎊！
這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不止普通人心動，連許多非凡者們也躍躍一試。
因為只要提供有價值的線索，就可以領取數百到數千金鎊的巨額賞金。
休與佛爾思很心動，尤其是休，很快就充滿幹勁開始出門辦事。
一直聯手追查因斯·贊格威爾的倫納德與克萊恩，對於這份懸賞同樣很感興趣。
要不是現在需要追查因斯·贊格威爾，克萊恩還打算前往灰霧之上占卜一下相關信息，說不定也能從尼根家族口袋裡賺取數百金鎊。
……
哈斯塔從尼根公爵別墅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三點，一回來，他就泡了個澡，然後上床休息。
一覺醒來后，就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他下樓吃了點東西，又擼了一會兒小貓，然後在艾薩拉不舍的目光中回到房裡，躺在床上，進入群星殿堂。
洛克哈德·西亞卡姆的行蹤，他同樣很在意，距離過年也只剩下十來天，爭取在過年前送一份大禮給格雷克。
霍爾伯爵告訴他，前往南威爾郡的時間將在年後的十天之內。
也就是說，留給他幫忙處理洛克哈德·西亞卡姆的時間不多了。
黃昏隱士會啊，這一次就先殺一下你的成員，借他的頭顱來告訴你們一句話：影響時代浪潮是需要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