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第367章 摧枯拉朽
契丹大軍佔據了優勢地形，在野狐嶺，耶律阿保機將大軍全部移在上面。
騎兵衝鋒，靠的是一往無前的沖勢，居高臨下的地形，能極大的增幅騎兵的衝鋒，而從下往上進攻，首先心理上便是處於下風。
朱珍沒有選擇進攻。
李曄則想著，該怎麼使用震天雷，這次帶了十枚震天雷，都是三百斤以上的大傢伙，比起前幾次的，又升級了一些，震天雷裡面加了不少碎石鐵蒺藜。
此等神物，朱珍在幽州城是見識過的，一枚可以讓城門樓子灰飛煙滅。
李曄道：「只要把契丹騎兵引到震天雷陣中，一雷之下，百步之內皆糜爛，巨響可使馬匹驚厥，到時候大軍回軍殺回去，必定能獲全攻！」
朱珍眉頭微皺，若是他率領的是左虎威軍，倒是心裡有底，或退或進攻，都能從容指揮，可現在大軍雖多，兵馬精銳，但多是原本互不統屬，現在臨時轄制，自然不能隨心所欲，如臂使指，萬一假退，變成真逃，那就麻煩了。
「陛下，末將以為，全軍分前後軍，陛下領后軍退後五里穩住本陣，臣率右玄甲軍，左右武驤軍佯攻契丹大軍，到時候，末將把契丹大軍引到震天雷陣中，陛下以為如何？」
李曄道：「朕讓查爾明的輕騎護衛左右，若契丹敗退，也可以從容追擊。」
「陛下聖明！」
……
耶律阿保機很聰明，他從小就可以通過騎兵行走時揚起的煙塵來判斷大概有多少騎兵。
大唐軍隊不過六七萬，卻分成兩隊，前軍大概三萬多人，后軍大概四萬人！
看到后隊不斷回撤，前隊緩緩向前。
耶律阿保機笑對左右道：「我聽說唐人好兵法，三十六計，李公問對什麼的，我找過漢人為我講解過。
他們的兵法博大精深，是我非常忌憚的，可現在看來，唐人只會在嘴上談兵罷了！」
「耶律可汗為什麼這麼講？」
「哈哈！」耶律阿保機道：「唐軍剛才隊陣整齊，如果他們保持那樣的對陣，我道不敢輕舉妄動，現在他們將大軍一分為二，用少量的兵力進攻我們，用大量的兵力保護皇帝。
我以為大唐皇帝必定貪生怕死，才會這樣，我們只要衝跨了大唐前軍，士氣正盛的時候攻打后軍，擒拿大唐皇帝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哈哈哈！」
「我等為耶律可汗擒下大唐皇帝！」
「耶律可汗，唐人進攻了！」
唐人的前軍動了，三萬人，分成三塊，中間的一隊如同一把刀刃，向山嶺上衝上來。
從底下到山嶺也就一千多步，坡度還是比較大的，楊師厚、李嗣源他們的騎兵步伐都不快。
上坡要是一直衝鋒的話，很快就會失去馬力，大軍走到一把的時候，契丹軍呼嘯聲此起彼伏，一浪皆一浪，他們沒有陣型，一個個揮舞著彎刀，騎著馬，向大唐的騎兵而來。
殺！
雙方還沒有接陣，一輪箭雨向對方陣型而來。
雙方人馬多有中箭落馬的，朝廷這邊靠的是甲胄精良，而契丹兵靠的是佔據有利地形。
血腥的廝殺從接陣開始。
雙方的兵卒素質，在第一時間就分出了高下。
楊師厚的右玄甲軍在河西征戰多年，左右武驤軍的老底子是河東軍中的精銳鴉兒軍，都是敢當面死磕的主。
他們在衝鋒中，三五成群，互相掩護廝殺。
反觀契丹軍，他們沒有戰火的歷練，打打順風仗還可以，跟這些強軍來死磕的話，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這還是佔據了優勢地勢的情況下。
「殺！」
楊師后一身白袍，沖在最前列，旗手緊跟在他的後面，他的大軍多是用長槍，戰場上，一寸長，一寸強，一萬右玄甲軍，猶如礁石，將契丹軍分成兩半。
耶律阿保機眉頭緊皺，南人如此扎手，出於他的意外，而這些騎兵一個個全身全甲，刀砍不進，箭射不穿，一路橫隊，他們漸有敗相。
李曄也是大為驚訝。
派他們假裝攻擊的啊，目的是為了將契丹兵引進天雷陣，這一下有些將契丹兵打潰散的架式。
遲遲看不到朱珍發令退兵，李曄忙令大軍向前靠近一些。
李嗣源與李存敬也發力了，河東兵廝殺的手段更多一些，近前的是彎刀和圓盾，不斷的向陣中突進，內圈的不停地射箭。
朱珍率領左勇武軍的騎兵在楊師厚大軍的後面，見此情形，哪敢隨便把軍隊撤出來。
進攻之前，他跟楊師厚、李嗣源、李存賢等人約定，排成嚴密隊形，隨時撤退可現在哪裡撤的下來。
仗打到這個時候，完全沒有震天雷什麼事了。
朱珍揮令旗召游弋的查爾明五千騎兵助陣。
雙方騎兵在半山坡上糾纏在一起，當查而明的五千侍衛親軍輕騎押上的時候，戰場的形勢如同一邊倒的趨勢崩潰。
契丹人快頂不住了。
他們披甲的很少，靠的是一鼓作氣的勇氣。
當這口氣沒有得到預期的戰果，傷亡在不斷增加的時候，崩潰已經開始了。
迭刺部雖然號召各部對抗唐軍，可迭刺部約束不了其他部落，沒有堅強的意志，也沒有軍紀來約束他們。
當查爾明大軍的弓箭不斷落在他們的頭上的時候，打掉了他們最後一股勇氣。
「兀哈部的男人，都是懦夫，是草原的恥辱！」
耶律阿保機無比憤懣，他發現各部正在逃竄，他發現皇帝的后軍正在快馬趕到戰場，他發現對現在的潰敗毫無辦法。
迭刺部的勇士是沖在最前面的，也是死傷最多的。
「殺！」
唐軍的騎兵還在追擊，他發現最後上來的一隊騎兵，在不斷地射殺他的勇士。
「可汗，撤吧！唐軍追不上我們！」
「過了克魯河，就是我們的營地，我們需要帶走我們的族人！」
「阿保機，再不走來不及了。」
耶律阿保機赫然發現，已經有騎兵向他的汗帳這裡殺過來。
「大汗，你先走，撒虎兒給你斷後！」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