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第365章 夜襲

  出了幽州城，再往北就是長城，過了居庸關，是一片聯綿的山脈，再往北就是一片大草原了。


  「陛下，前方一百里便是蘇尼特荒漠，過了荒漠，就到了遙輦部的放牧地，從蘇尼特荒漠一直到克魯倫河喬巴山，都是遙輦部的地盤！」


  「迭刺部的放牧地在克魯倫河與烏勒吉河之間，那是一片豐美的水草地。」


  「朕不是把克魯倫河沿岸的草地都賜給遙輦部了嗎？」


  「迭刺部一直就沒離開，遙輦部也沒辦法，只能默認跟他們共同放牧。」


  李曄轉頭對周德威道：「以周指揮使之見，這仗該怎麼打！」


  周德威抱拳道：「末將怕的是迭刺部會遠遁漠北，到時候追擊的時候，連綿數千里，會有些麻煩！」


  諸將都認為是這樣！


  李曄環視一圈，將士的士氣都很高，跟往常一樣，皇帝陛下將查爾明的五千精銳輕騎全部派出去，方圓五十里內，不放任何一個敵軍探馬。


  同時又將寇彥卿的兩千人馬派出去，打探迭刺部的動彈。


  四月份，草原的青草已經長出來了，眼睛看到的地方全是綠色，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縱馬奔騰，盡顯男兒本色。


  到了蘇尼特，遙輦部首領遙輦阿庫帶著四千騎兵，大黃室韋首領突邪汗帶了一萬騎兵，渤海國將軍大昌津帶了一萬步騎，新羅沒有派人馬過來。


  「小黃室韋、六奚部呢！」


  遙領阿庫道：「回陛下，迭刺部派人分告各部，說他們聚集了三部人馬，若是我們助唐軍，等打敗了唐軍，就將我們遙輦部，大小黃室韋還有六奚部的人全部殺掉。」


  「小黃室韋、六奚部都怕了嗎？」


  突邪汗上前道：「陛下，小黃室韋、六奚部他們雖然沒有舉部叛逆，但他們暗自把部落的勇士派到迭刺部，還將馬和羊偷偷的趕到迭刺部！」


  遙輦阿庫又說道：「迭刺部還偷襲我們的部落，掠走我們的女人……」


  「這麼說，契丹八部，有六部叛逆了嗎？」


  李曄當即升帳，召朱珍、劉鄩、周德威、李存孝等人議事。


  鋪上龍案，將地圖放在上面，地圖上標著探查的各部的位置，和大概得兵力。


  「耶律阿保機聚眾不下七萬，現在六奚部，小黃室韋雖未明叛，但也要防著他們背後突襲，你們以為怎麼辦？」


  「陛下，我願率本部人馬先掃平六奚、小室韋部，再從大凌河插到迭刺部的後面，與陛下率領的大軍合擊耶律阿保機！」


  李存孝從來不覺得兵力不對等，六奚、小黃室韋在北地繁衍一百多年，單從人口上，比起迭刺部都要大上不少。


  游牧民族，人口越多，成年的男子也越多，這些人上馬就是士兵，實力還是很雄厚的，兩個部落動員起來，四五萬騎兵還是能湊起來的。


  「陛下，末將願立軍令狀！」


  李曄搖搖頭，李存孝他是要當著前鋒來用的。


  他對張存敬說道：「張將軍認為怎麼樣？」


  「陛下，大軍在草原通信不便，臣還是以為不要分散為好！可以轉道往東，先撲滅了六奚部和小黃室韋部，然後再與耶律阿保機決戰！」


  「你們呢？」


  劉鄩道：「陛下，草原遼闊，東西萬里，南北萬里，若是合兵一處，光走一圈怕是要數月，雖然沒有危險，但也難有大功，昔日漢武帝平匈奴，派衛青大將軍為主力，同時還派了李廣、冠軍侯霍去病來牽制，這才成就了千秋偉業。


  臣以為，現在叛亂各部的人馬都聚集在迭刺部，可以大軍主力尋叛軍主力決戰，再以偏師功掠各部營地，兩軍互為犄角，必定能獲得全功。」


  周德威上前道：「劉翰林之策甚妙，末將附議，陛下，末將願為偏師。」


  李曄問朱珍道：「朱大都督認為怎麼樣？」 「陛下，末將亦認為劉翰林言之有理，可派兩支偏師，一支從東側往北攻掠，一支從西側往北攻掠，兩支偏師到庫侖河之後合兵南下，正海可以與大軍合擊耶律阿保機！」


  李曄點點頭道：「李存孝聽令！」


  李存孝心下一喜，忙上前道：「末將在！」


  「令汝為東路軍先鋒，轄本部人馬，大室韋部人馬，攻掠六奚等部！」


  「諾！」


  「周德威將軍聽令！」


  「末將在！」


  「令汝為西路軍先鋒，轄本部人馬，遙輦部人馬，從西路攻掠兀哈等部！」


  「諾！」


  李曄又說道：「你們兩支軍孤軍入境，只帶十天乾糧，吃喝皆在敵境，跟士卒們說說，所得牛馬，可以分一半！」


  「那還不把他們樂壞了，哈哈！」


  …………


  月光下的草原，一片寧靜。


  烏沿河的一處彎曲河道邊，是一片廣闊的草地，數十萬頭牛馬，吃一個月都吃不完。


  這裡是草原上為數不多的水草地。


  一個個帳篷如天上的繁星一般，密密麻麻，到處是點起來的篝火，風中飄散著點點肉香。


  在中間的一處空地上的帳篷，明顯比旁邊的帳篷要大上不少。


  「李將軍，那就是可汗大帳！」


  有大黃室韋部的嚮導，找到六奚部的營地一點都不費力氣，他們各部每年放牧的路線都差不多，幾百年來，把對方都摸的很熟。


  「將軍，陛下說了，女人和孩子歸我們大黃室韋部，牛馬也給我一成的！」


  「下面怕是不下十萬頭牛羊吧！」


  「六奚部的牛羊不下五十萬頭，駿馬不下八萬匹！」


  「這麼肥！」


  各部對對方的實力清楚的很。


  那還等什麼？李存孝提起長槊，慢慢策動的馬匹，跨下戰馬一路小跑，越接近營地，速度越快，漸如驚濤駭浪，地動山搖。


  大黃室韋的人知道怎麼攻擊部落，所有士卒在第一時間，將他們看到的帳篷都點燃了起來，火光衝天，而李存孝的目光從來沒有轉移過。


  可汗的大帳，可汗的大帳。


  左龍驤軍一路往前，砍殺他們看到的所有男人，不一會便來到六奚部的可汗大帳。


  「奚袞鳰，拿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