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第322章 驚天一震
第322章 驚天一震
皇帝宣成德軍節度使王鎔覲見，王鎔以兵事推託，概不奉詔。
李曄也不客氣，直接進入成德境內的冀州。
各鎮節度使聽調不聽宣是不假，但皇帝陛下以剿賊為名過境也是情理之中，天下之大，難道有皇帝不能去的地方嗎？
李曄大軍抵達冀州城下，直接下詔，令冀州刺史李懷仙開城門迎駕。
李懷仙倒是不含糊，連天使都不讓入城，根本不與城外答話，只是嚴守城門。
安福江恨道：「回鶻小兒，目無君上，陛下，下令吧，末將為陛下拔了此城！」
安福江說的沒錯，成德軍節度使王鎔便是回鶻阿思尼部的遺族，而李懷仙的妹妹是王鎔的妻子，兩人是姻親關係。
李懷仙做的也是狠，直接不回應，當著不知道，他也明白，此事若是回應了，知道皇帝就在城外，他還不迎駕，便是他的罪責了。
而不理會，還可以推託。
這事……
皇帝也很惱火啊！
……
皇帝陛下的親衛輜重營，有近三千人，負責押運的大多是御用之物，由右千牛衛兵馬使楊釗負責。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運來百餘輛大車，車上的貨品全部用油布覆蓋，全身鎧甲長刀的兵士守護，哪怕旁人稍微靠近一點都被喝退，膽敢不從的，直接殺無赦。
這裡哪怕楊釗都不能近前，而可以近前的除了民夫與戊卒，只有翰林學士許岩士可以。
皇帝陛下看看了這「妖道」，現在的許岩士可低調了，哪還有當時仙風道骨，牛氣哄哄的模樣。
「許學士，沒問題吧！」
「回陛下，東西都運來了，臣也試過多次，可行！」
李曄點點頭，許岩士運過來的便是火藥。
火藥這玩意，在這個時代可不新鮮，事實上朱溫、楊行密都曾經把火藥用到戰爭當中，不過因為火藥配比，以及硝石的純度問題，離炸藥還有些距離。
他們只是把火藥當成可以劇烈燃燒的引火之物。
而皇帝陛下即將要做的，便是將這數車火藥用來炸開城門。
所用的土硝，可不是單是城牆上刮下來的那麼一點點，兩年來，許岩士從數萬斤的屎尿當中，成功摸索出了，用屎尿漚土坑，再淋水提取土硝的工藝。
當然，這也離不開皇帝陛下的指導。
將。
先將。
顆粒化是李曄提出來的，而工藝則是許岩士摸索的，可以肯定的是，火藥顆粒化后，不光不會分層，爆炸的效果也好上很多。
至於包裹火藥的容器，用的全是銅。
皇帝陛下也是花了大代價了，三百斤銅做成一個大大容器，口部只有一個碗大小，蓋子是卯榫結構，緊緊扣上去，上面只留一個小孔，那是插上引線的。
這個一個銅容器，裝了近千斤顆粒火藥。
這一千多近的大炸彈，看起來也是頗為威武，至於威力，沒試過，李曄也不知道怎麼樣。
這麼個龐然大物，有一人高，三個人手牽手才能抱一圈。
此物放的馬車上，三匹馬才拉動，就這麼明而堂之的從大道上拉到冀州南門。
臨到城門樓下，守軍沒有放箭，也沒有問話，眼睜睜的看著兩名軍士將此物拉進城門甬道。
城門樓上，副將虎比能疑惑道：「我聽說銅器是國之重器，非大功的是得不到的，難道這次陛下賜給李使君的？為的是讓李使君開城門？」
城防守劉吉道：「哪來的皇帝，不可多言！」
不一會就看到剛才押運青銅器的士卒，騎馬快步奔走，城樓上的戍卒也是一頭霧水，想著是不是要開城門，將銅器拉進城門內。而通知李使君的人也跑下城樓。
就在這個時候，劉吉只感到一聲巨響，眼前猛然一黑，身體如一片小舟，在狂風驟雨之下不能左右，一塊巨石在他的眼前越來越近……
南城三裡外的一處高坡，皇帝陛下率諸將登高看向冀州城。
郭言躍躍欲試，攻城這塊，諸軍之中，沒有比他拔山都更強的。 可皇帝陛下領著諸將觀陣，亦不說攻城，只是令人用大車送一銅鐘一般的銅器，諸將亦不解。
待看到銅器送入門樓，不一會，就看到南門頓時如山崩地裂，牆石橫飛，如地龍出山，一陣飛沙走石，灰白色的濃霧升起。
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呼吸之間，一道巨響傳了過來，接著腳下便有明顯的搖動。
「陛下，小心，地龍翻身！」
安福江作勢就要撲到皇帝身上，可他還是慢了一步，旁邊的內侍趙喜橫生生的護在身側。
許岩士一臉蒼白，他是明白怎麼回事的，現在也為這火藥威力感到震撼。
待煙消霧散，映入諸將眼中的一幕，徹底震撼了眾人。
南城門連著上面的門樓，隨著這一身巨響，已然不復存在。
「呼！」
「怎麼回事？」
「剛才發生了什麼？」
有人不自覺的跪了下來，這是天神發怒了嗎？
諸將皆面色煞白，很多人腿肚子都在發抖。
而李曄則神情自若，一千多斤火藥，看來還是多了一些，炸城門或許一半就可以了。
「諸將士何在？」
「末將在！」
李曄拔出腰間天子劍，舉劍指向冀州城，道：「入城！」
「諾！」
……
冀州城，刺史府邸。
李懷仙與府中幕賓飲酒，他算是看出來了，皇帝陛下來者不善。
反正已經打定主意，他不會見皇帝，也不會開城門。
席間，李懷仙頗為忐忑。
「朝廷會不會攻城?」
李懷仙很是憂慮，手中的酒也不香了。
「使君不必擔憂，我們又沒有反叛，朝廷以何理由向冀州發難！」
理由？需要理由嗎？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雷鳴般的巨響，讓眾人以為是平地旱雷，而接下來的震動，以及房樑上震下來的煙塵，讓諸人下意識的往外跑。
地龍翻身，可不是開玩笑的，一個個紛紛逃命，待到了院子，李懷仙才看到南城城門樓的地方，升起一股巨大的煙塵。
「這……」
「快去打探一下，南門發生何事！」
護衛忙去打探，半炷香的功夫，護衛帶著兩名滿頭是血的兵卒回來。
「發生什麼事了？」
傷卒哪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一臉懵的搖搖頭。
李懷仙看向令外一個人。
那人忽然哭泣起來。
護衛回道：「使君，南門已經片瓦不存，朝廷大軍正在向這裡奔襲。
使君，快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