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朱珍歸降
第82章 朱珍歸降
過了黃河,便到滑州境內,原義成軍治下。
光啟元年(公元887年,也就是前年)十月,朱溫攻取滑州,生擒義成軍節度使安師儒。
因義成軍治下滑州、鄭州,一個在黃河南岸,一個在黃河北岸,中間相隔黃河天險。
且滑州上臨魏博,西臨澤州,地勢多平坦,不利防守
故朱溫盡遷滑州之民到鄭州、宣武,整個滑州頓時空了下來,朱溫僅派少量兵士防守各處城池、要塞。
這讓段坤等人在滑州,行走便利的很,遠離黃河岸堤之後,段坤讓朱老夫人寫了一份家書,還請朱老夫人言明朱溫相害之意,以及朝廷人馬相救之情,勸說朱珍當以大義為先,報效朝廷。
「饒玉高,此番便由你前往汜水關,到汜水關之後,儘快與錢內侍會合。」
「諾!」
申存泰道:「段指揮使,卑下去過汜水關,其中內情清楚的很,不若由卑下去此一程。」
段坤搖搖頭道:「不可,你與那朱珍見過面,此值敏感之際,不可浪動。」
申存泰退下。
段坤謂眾將士到:「過了滑州靈昌,便是魏博境內,此處民風彪悍,當小心謹慎。
待過了魏博,便是太行山,我等只要到了峰口關,此行當得圓滿。峰口關已是潞州邊關,在我大唐朝廷治下,有右龍武軍坐鎮。」
「諾!」
…………
錢內侍自從出了潼關,一路大搖大擺,擺足了天家氣勢,沿途各鎮關隘,雖說大多不聽調也不聽宣,但明面上還是大唐的臣子。
該有的面子還是給的,沿途供奉器具也是不缺,館驛車馬自然安排周到。
加上時間也不急,一路晃晃悠悠,倒也舒坦。
待到了澤州境內,看到的完全不一樣了,目光之內,土地荒蕪、人煙罕跡。
「澤州竟衰敗至此。」
玉山親衛敵間司一度指揮使張樹發道:「此巢賊餘孽李罕之之過。」
錢忠不再言語,如實記下,臨行前,皇帝命他將沿途所見、所聽,記錄成冊。
又過了五日,到了溫縣渡口,過了黃河,便到了汜水關。
……
朱珍聞朝廷天使駕到,亦是驚疑。
他這真與朱溫耗著呢,要是見了朝廷天使,這有理都說不清了,若是被朱溫知曉,怕是當場就要帶兵相攻。
錢忠在關外苦等數日,竟不得見,甚惱,亦無可奈何,待饒玉高到汜水關時,一行人還在關外苦耗。
「錢內侍,只要將此物交於朱珍,其必開關相見。」
「何物?」
饒玉高奉上家書信物。
錢忠一看,心下頓時安定。
「哈哈,段指揮使果然國之棟樑,竟然辦成此事,這次回去,陛下定會厚賞爾等。」
錢忠隨即令人將家書、信物送入關內朱珍。
饒玉高忙勸道:「錢內侍,家書、信物一併送入,恐有心思叵測之人,暗中截流,如此,則事亦難成。
不如先送上信物,那朱珍若是見到,必召我等入見,到時再獻上家信,如此必定妥當的很。」
錢忠思之甚是,笑道:「饒都指揮使真心思周全之人,就依指揮使之言。」
……
汜水關防守府邸,朱珍一見玉佩,心下甚是驚愕,此正是他親母貼身之物,怎麼到朝廷天使手中。
忙問護衛道:「來人可有說什麼?」
護衛道:「未說!」
朱珍思索再三,無奈道:「讓他們入關吧!」
左右勸道:「都帥,若是讓朝廷天使入關,怕是節帥那不好交待。」
朱珍搖搖頭:「不好交待的多了,又不差此一件。」
朱珍心下頗為急切,朝廷拿著他親母的玉佩意味著什麼?還用猜嗎?要麼家小已被誅殺,要麼家小必在朝廷手中,他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眼下跟朱溫雖未撕破臉皮,但也將帥離心,朱珍深恨朱溫寡情無義。
不一會,門口崗位道:「朝廷天使已至!」
錢忠進入內堂,看到內堂並無香案,朱珍亦穿的常服,他也不惱,知道朱珍也是出身黃巢賊寇,不懂規矩也屬正常。
朱珍抱拳行禮,直接道:「不知朝廷天使駕到,所為何事?」
錢忠也是心思敏利之人,不然在大內也混不上來,那麼多閹人,有品級的可不多,那些貌丑、口齒不伶俐的,大多數還在掖庭宮裡打掃衛生呢。
當即道:「為將軍身家性命而來!」
朱珍道:「何解?」
錢忠笑道:「將軍何必明知故問!」
朱珍也不廢話,直接拿起玉佩道:「天使從何處得此物!」
錢忠轉向長安方向,三拜之後,說道:「天子聞將軍大難,不忍將軍亡於逆賊朱溫之手,故遣精兵良將救將軍家小,如是而已。」
「什麼!」
竟然得天子救,朱珍有點想象不過來。
「我妻兒老母如何?」
錢忠拿出家書,遞給朱珍,在朱珍急切看信之時,錢忠說道:「天子於長安求賢若渴,聞將軍乃國之良將,甚喜,又憂將軍身陷逆賊朱溫之手。
聞逆賊朱溫欲加害將軍家小,急遣精兵良將往救,所幸老夫人福澤不淺,少公子亦是富貴中人,將軍老母妻兒皆無礙。」
朱珍讀完家書,筆跡正是其親母所書,看來朝廷真的接上他的家小。
此時他別無牽挂,亦沒有其他選擇,忙跪在錢忠面前泣道:「罪將朱珍,願歸大唐皇帝帳下。」
錢忠忙扶起朱珍道:「陛下嘗言,得將軍如漢得韓信,魏得張遼,必安大唐社稷也!」
「……」
當夜,朱珍升帳聚將,待堂中將士聚齊。
朱珍道:「本帥欲歸朝廷,眾將可有不願者?」
眾將士皆驚愕不能言,亦不知道此話虛實,環顧左右,看堂殿之後是否埋伏刀斧手,怕不願意跟隨的,隨即被刀斧手剁了。
朱珍看此情形,哪能不明白,說道:「眾將士跟隨我多年,哪能刀斧相加,爾等家小皆在汴梁,本帥怎願做那無義之人,願留者留下。」
「都帥……」
朱珍道:「人各有志,不必勉強,但本帥有言在先,爾等可留,兵卒本帥要帶走,此去一別,再不相見。」
留下的,無不滿含熱淚:「都帥珍重!」
「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