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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1.第439章 與美同行,機鋒暗藏

  耶律采奇從馬車上輕盈地躍下,如同輕盈越過草甸的白鹿。


  她微微側著腦袋看著夏景昀,帶著幾分直接而大膽的注視,「你就是那位南朝的建寧侯?」


  夏景昀在微微錯愕之後忍不住在心頭暗自開始罵了起來,一個夏雲飛、一個耶律石,你們兩個要幹什麼!

  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提前寫封信給我說一下嗎?


  你倆打的是個什麼算盤?

  耶律石,這不是你寶貝孫女嗎?她從梁都跑到烈陽關又跑到雨燕州來了,別說你個老登什麼都不知道!

  這一剎那的愣神,落在耶律采奇的眼中卻自然地成了痴漢般熟悉而經典的演出,但好在她雖純澈自然卻並不刁蠻潑辣,只是微微皺眉,輕咳了一聲。


  夏景昀也被這聲咳嗽打斷了思緒,回過神來,振袖鄭重一禮,「夏景昀見過耶律姑娘。」


  耶律采奇看著這位自己來南朝最初最想見的人,平靜地回了一禮,「耶律采奇見過夏侯爺。」


  夏景昀微笑道:「一路跋涉辛苦,耶律姑娘請到城中稍歇。」


  耶律采奇點了點頭,轉身回了馬車。


  馬車緩緩起步,車上她的婢女小聲道:「小姐,這南朝侯爺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一點沒有咱們草原漢子威武雄壯的氣魄呢!」


  耶律采奇雖然見識不至於如婢女這般狹隘,但自幼生長的環境使然,也同樣覺得這位在傳言中神乎其神的南朝權臣,在書卷文氣之外,少了幾分英武昂揚之氣,頗為遺憾。


  不過她還是開口道:「休要在背後議論人家,南朝重文守禮,風俗不與我大梁等同,豈可一概而論。」


  婢女縮了縮脖子,不過倒也沒有多害怕,繼續笑著道:「小姐,若是這位夏侯爺與你示好,你怎麼辦?會看上他么?」


  雖然北梁不如南朝這般苛求禮儀,但以耶律采奇的出身,在這些方面自然是絕對不差的,她正襟危坐,儀態優雅,平靜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長得好看些,他有所優待也是自然之事,但不要因此就覺得人家就對你有什麼幻想,那是鄉野無知婦人才有的淺薄妄念。」


  耶律采奇看著她,緩緩道:「建寧侯已有嬌妻美妾,又是站在南朝頂端的人傑,只要想,多的是絕色美人蜂擁而至,所以,他既不會如此不堪,同時也自有驕傲,爾等言語最好是多加斟酌,斷不可如在梁都般放肆。」


  婢女聽了這話倒是連忙認真地點了點頭,「小姐教訓得是。」


  教訓完婢女,耶律采奇卻在心頭幽幽一嘆。


  時至今日,爺爺和父親也沒有派人強令自己回去,說明他們就已經默許了自己的出逃。


  這背後的原因,是補償,還是讓她暫時避避梁都的風頭,又甚至是帶著什麼更深的考慮,她已經懶得猜了。


  反正出都出來了,就好好體驗一番吧,或許這輩子也不會再有第二次再來此間的機會了。


  思量間,隊伍就已經停在了城主府前。


  耶律采奇走下馬車,看著這與大梁風格迥異的華美建築,微微晃神。


  一扭頭,卻並沒有在隊伍中發現建寧侯那玉樹臨風的身影。


  「咦?貴國建寧侯呢?」


  一路護送他們前來的那個無當軍校尉開口道:「耶律姑娘,建寧侯去辦自己的事情了,他特意囑咐了末將好生招待耶律姑娘!」


  耶律采奇:???

  一旁的婢女一臉震撼,小聲道:「小姐,你果然說得對,這建寧侯還真不是一般人,有自己的操守與驕傲!」


  耶律采奇扭頭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帶著幾分幽怨的無語。


  看見耶律采奇的遲疑,那無當軍將士以為耶律采奇對他們的安排不滿,覺得受了輕慢,連忙道:「耶律姑娘放心,州牧府中,我無當軍中靖王殿下也在,必不會慢待了姑娘。」


  不說這個還好,一提到那個名字,北梁眾人齊齊打了個冷顫,耶律采奇當即看著他,「建寧侯去了何處?」


  那無當軍校尉道:「不知道,就是朝著南邊去了。」


  話還沒說完,耶律采奇就已經直接翻身上了他的馬,「借馬一用。」


  說著熟練地一夾馬腹,輕抖韁繩,沖了出去。


  身後的侍婢也趕緊借了幾匹馬追了上去。


  這一出,直接給那無當軍校尉整懵了,在原地傻了幾個呼吸,才連忙命一支小隊追上去護送,自己則匆匆跑進了州牧府稟報公子。


  當他見到姜玉虎的時候,再度被眼前的魔幻景象震驚。


  只見平日里橫刀立馬,冷麵寒槍,殺得北梁人丟盔棄甲,哭爹喊娘的自家公子,此刻席地而坐,笑得跟老家村口的二傻子一樣,最關鍵的是,在他對面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坐在竹椅上,被姜玉虎逗得咯咯直笑。


  這才多久不見,怎麼連孩子都有了?


  這兒除了建寧侯也沒見別的女人啊?

  他吞了口口水,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


  姜玉虎也感應到了身後有人,但他行事從來是隨心所欲,等逗完了觀音婢之後,才將她交給了秦家專門找來的信得過的奶娘,然後起身,恢復了往日的表情,「你怎麼來了?」


  「公子,北梁定西王孫女耶律采奇忽然出現在烈陽關,金將軍和興安侯不敢擅專,便命末將領五百人將其護送至雨燕州城,交由將軍和建寧侯處置。」


  姜玉虎癟了癟嘴,「就是交給建寧侯處置嘛,不用特意加上我。」


  「咳咳.」


  「那現在人呢?」


  「跑了。」那校尉兩手一攤,將剛才的情況說了。


  姜玉虎也聽得一愣,「你說她們是害怕跟我在一起,還是想去跟夏景昀在一起?」


  「咳咳.」


  「有病就去抓藥!」姜玉虎無語地瞪了他一眼,「既然是自己去追的,就別管了,讓他自己頭疼去。你們一路辛苦了,出城在營中歇息兩日再返回吧。」


  等校尉領命而退,姜玉虎摩挲著下巴,自己也差不多該烈陽關了。


  ——


  「公子,你真是利害啊!那耶律小姐長得那麼好看,公子居然眼皮子都沒眨一下,直接就走了,這份心性,果是不凡!」


  南下的路上,夏景昀聽著陳富貴看似吹捧實則提醒的話,無語地白了他一眼,「怎麼?這次不說什麼我只知道洞庭明珠,不知道草原明珠了?」


  陳富貴憨憨一笑,夏景昀嘆了口氣,「不提我個人怎麼想,就說她的身份我的身份,都註定了這不可能是簡單的男歡女愛。我現在還沒想好怎麼應對,先讓她留在州牧府中,待我稍稍思索一下。」


  陳富貴笑著道:「興安侯也是捨得,他現在還未娶妻,這不是送上門來的良配嘛!怎麼還能當個燙手山芋一樣給你扔過來呢!」


  夏景昀搖著頭,「他是武將,更是邊軍大將,只要南北對立或者並立的局面沒有改變,他怎麼可能跟北梁重臣的親屬有何瓜葛。這也是我調頭就跑的原因,在未來的大局沒有奠定之前,我也不能跟這位耶律姑娘有什麼實質性的牽扯。」


  陳富貴聞言神色一肅,「那我們這不趕緊給人送回北梁去?」


  夏景昀忽然神色一頓,沉默片刻,展顏一笑,「我說大哥為何會把人送我這兒來而不是送回去,怪不得這麼久也沒個耶律家的人來把人叫回去,原來是這麼回事。」


  他面露感慨,苦笑連連,「長進了,都長進了啊!」


  陳富貴聽得雲里霧裡,正要詢問,一陣馬蹄聲忽然響起。


  他們扭頭一看,只見耶律采奇英姿颯爽,一馬當先,帶著一隊侍女和數十名護衛,便衝到了他們身前。


  她翻身下馬,看著夏景昀,淺笑盈盈,「建寧侯不告而別,可是有何不方便小女子知曉之事?」


  夏景昀還真沒想到耶律采奇會追上來,但仔細一想,自己方才也是失算了,讓耶律采奇和一幫北梁人在州牧府中和姜玉虎這個殺神待在一起,他們還不如跟著自己風餐露宿呢!

  一念及此,他也笑著起身,「耶律姑娘言重了,在下職責所在,是要巡視州中各郡,一路之上,難免舟車勞頓,故而並未邀請姑娘同行。耶律姑娘如果願意,在下自然是歡迎的。」


  耶律采奇果斷點頭,「那正好,小女子遠道而來,正欲見識貴國風土人情,一路便有勞建寧侯了。」 「我勞什麼,都是耶律姑娘自己辛苦。」


  他微微一笑,「那我們就上路吧!」


  一路上,夏景昀和耶律采奇策馬先後而行,不時停下來歇息一會兒,聊上兩句,夏景昀說說此地風貌,氣氛倒也不算太差。


  耶律采奇同行的婢女和護衛們沒察覺出來有啥,但自幼就被耶律石和耶律德言傳身教學會了許多東西的耶律采奇卻暗自稱奇。


  這位年紀輕輕的南朝重臣,據說是南朝西南泗水州之人,卻對遠在東北的雨燕州幾乎如數家珍,這份見識和做事的踏實仔細,的確讓她有些驚嘆,甚至讓她想起了她爺爺。


  不過,這種多少有些正面的印象,很快就因為夏景昀的幾句話又煙消雲散了。


  當路過一段大樹參天,密林叢叢,兩側還有數座古墓的地方,夏景昀就開口道:「耶律姑娘可知,關於此間,在廣陽郡可是有說法的,甚至還傳到州城了的。」


  他指著兩側的古墓,「據說此間深處有一處大墓,墓中古屍成了精怪,有惑人心智之能,噬人心魄以補精血之事,更有一隻猛虎成精,在其帳下聽命,為其捉拿百姓為血食,當地居民從不敢在夜中孤身行過此間。」


  耶律采奇聞言神色淡然,「哦,是嗎?那本姑娘倒想見識見識。」


  她看著夏景昀,甜甜一笑,「建寧侯興許不知,在我大梁,刀劍弓馬之下,卻不曾聽過什麼鬼怪之說。」


  這.在反應過來耶律采奇這是把他當成了【帶女孩子去看恐怖片】的居心不良分子之後,完全沒有那個心思的夏景昀無奈地笑了笑。


  他倒也沒有生氣,像耶律采奇這等容貌家世之人,面對的各式各樣的誘惑和偽裝的確多了些,謹慎一點也不是壞事,


  只不過他也沒再多說,等到日落時分,整整一日的快馬疾馳之後,他們來到了廣陽郡外。


  守城官兵遠遠瞧見這陣仗嚇了一大跳,好在夏景昀派出去跑在前面的無當軍士稟明了情況,核驗了信物,才得以順利入城。


  然後他們就這麼不打招呼地來到了太守衙門之外,直接走了進去。


  當正伏案工作的曹玉庭聽見動靜抬起頭來,風姿卓然的建寧侯已經大步入內。


  「快快免禮!」


  夏景昀快步上前,扶住了匆忙起身行禮的曹玉庭,溫聲道:「這些日子,你一人到任,局面艱難,辛苦了!」


  曹玉庭登時眼眶一紅,「侯爺言重了,朝廷委以重任,侯爺交付重託,下官自當竭力以報,不負陛下和太后之期許,不壞了侯爺在雨燕州的布置和大局。」


  他的想法跟州城之中那兩位屬官如出一轍,能夠在夏景昀手下做事,是他們這些毫無背景之人畢生難得的機會,又怎能不好生抓住,給出優異的表現,以圖未來呢!

  耶律采奇站在門外,聽得卻是默默癟嘴。


  明明是害怕看不到真相,所以不打招呼就衝來,想要檢查下屬的工作態度和能力,想要抓個現行;

  另一人對此也心知肚明,結果兩人偏偏在這兒表現得一派和氣,感動欲哭,實在是虛偽至極。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是官場常態,她自己的爺爺在先帝面前不也是常常卑躬屈膝,自己父親藏拙一二十年,說來說去,也都一樣,所以片刻之後,她的心緒也恢復了正常。


  夏景昀並沒有藏掖她的存在,大大方方地向曹玉庭介紹了道:「這位是大梁定西王的孫女,大梁安樂郡主耶律采奇。此番來此,是奉大梁定西王之名,前來商議兩國進一步和談之事的。」


  在二人互相見禮之後,夏景昀又補充了一句,「我等行事,坦蕩無私,無需避諱安樂郡主,稍後有話直說便是。」


  曹玉庭是從底層提拔起來的,一聽就懂了,那就是最核心的東西千萬要避諱,但是可以挑幾件不那麼核心但又像是大事的東西裝裝樣子。


  不過耶律采奇也不是什麼小門小戶的不懂事之人,聞言立刻道:「二位商議正事,小女子就不在此打擾了。」


  夏景昀微笑點頭,「既如此,曹大人就勞煩你安排一下,先請安樂郡主洗漱稍歇,待我們說完事情,再一道吃點東西吧。」


  雖然耶律采奇知道自己本就該迴避,但瞧見夏景昀甚至都沒再客套一句,送走自己的態度跟送瘟神也沒兩樣,身為頂級美女的自尊心還是多少受了幾分打擊。


  一通忙活過後,夏景昀帶著兩個文書,開始認真地和曹玉庭討論起了新政的種種,認真記錄著身處基層,直面這些地方大族所遇到的種種阻力、可能出現的問題、化解的各種辦法等等。


  並且當面直接對一些曹玉庭拿不準或者不知道的風險和問題,進行了討論和決定。


  這一談完,天色都已經黑透了。


  曹玉庭一拍大腿,「哎呀,侯爺,對不住,咱們這一興起,倒把安樂郡主給忘了!下官思慮不周,侯爺恕罪!」


  夏景昀剛才在議事中也是有些物我兩忘,但以他的行事,自然是記得的,但卻故意沒提前做安排。


  這位率性的北梁貴女,給自己惹了不少的麻煩,餓半頓也不礙事,省得到時候又把自己當了舔狗。


  而此刻聽著這話,這位曹太守怕也是個妙人。


  他笑了笑,「無妨,速速安排吧,說這麼久,大家肯定都餓了。」


  隨行士卒的事情自然不用他操心,早就已經安排妥當,曹玉庭也很快就在太守府中擺了一桌豐盛的宴席,將夏景昀、陳富貴、耶律采奇請了來。


  夏景昀笑著道:「郡主,出門在外,禮節上稍有欠缺,還望見諒。如果您不習慣,也可以將飯菜送去房間。」


  耶律采奇搖了搖頭,「建寧侯客氣了,入鄉隨俗,客隨主便,只要諸位不嫌棄小女子叨擾就行。」


  按照曹玉庭家鄉的說法,是幾乎不會與女子同桌而食的,但建寧侯不反對,耶律采奇又是身份驚人,那就又另當別論了,當即笑著邀請眾人入座。


  這一路行來,耶律采奇覺得南朝唯一一項毫無懸念遠勝大梁的,就是南朝的飲食了,簡直驚艷,加之此刻又餓了,當即舉止克制又頻率不慢地猛吃了起來。


  夏景昀淺淺填了填肚子,就和曹玉庭閑聊了起來,「最近州中這些大族都還老實吧?」


  曹玉庭笑著點頭,「侯爺在州城搞出那麼大的動靜,他們哪兒還敢蹦躂,都老實著呢!」


  說到這兒,他忽然笑容一收,「說起來,這兩日城中還有些志怪之事。」


  夏景昀挑了挑眉,「志怪之事?」


  曹玉庭嗯了一聲,「不知建寧侯可有聽過城外北郊古墓精怪的傳聞?」


  耶律采奇埋頭苦吃的動作一頓,一口咬著一塊炸得金黃酥脆的肉塊,詫異地抬起頭,一雙大眼睛瞪得溜圓。


  古墓?精怪?合著這是真的?


  夏景昀嗯了一聲,「有所耳聞。」


  「城中楊家,算是僅次於以前洪家的大戶,如今則是成了廣陽郡的第一大族,可就在前日,楊家出了個離奇的事情。」


  「楊家公子素來行事有些放浪,前日就攜著美妾出城踏青,剛好路過了那處,當時他的美妾有些內急,便在那段路旁方便了一下。結果回家之後,當夜歇息下來,半夜時分,就聽見一陣怪叫,和窗戶撞翻的聲音,眾人聞訊趕到宿在美妾房中的楊家大公子,就發現他已經被開膛破肚,心肝皆已不見,同床的美妾也沒了蹤影。」


  耶律采奇感覺後背忽然有一陣涼風吹來,心肝兒都在微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差點就要下意識地伸手去抓著夏景昀的胳膊尋求安慰了。


  夏景昀聽完之後卻是眉頭微皺,「然後呢?」


  「然後自然是楊家人嚇瘋了,昨日和今日都請了道士在府上作法。」


  聽到這兒,夏景昀卻凝眉細思了片刻,緩緩搖頭,「不對,不對。」(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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