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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殺招蓄力

  第197章 殺招蓄力 

  公孫敬將信將疑地離開了。 

  夏景昀和蘇元尚對坐在一張棋盤前。 

  蘇元尚輕聲道:「我們猜對了,但好像心頭卻並沒有覺得喜悅。」 

  夏景昀捻起一顆棋子在指腹摩挲,「我走過泗水州和雲夢州的路,看過那些民生疾苦,對朝廷對陛下,其實心頭就有了些猜測,但始終不願意相信,不願意麵對。來到京城,親眼見過,也暗中達成過默契,我深深知道這是一位多麼恐怖,對權術多麼爐火純青的人。但偏偏,他對這個天下,對這些黎民,又是這麼的漠不關心。還有中樞,對這樣的旨意居然完全沒有反應。」 

  他看著蘇元尚,目光灼灼,言辭懇切,「其實,我寧願這一局猜錯了,賭輸了。」 

  蘇元尚苦笑搖頭,「誰不是呢!」 

  他同樣摩挲著一顆黑棋,「若非如此,國事怎會在十餘年的時間便急轉直下,隱隱的中興之勢戛然而止,中京之外,已是一片王朝末年的亂世景象。」 

  夏景昀在棋盤上落下一子,輕聲道:「那我們多努力吧。」 

  蘇元尚輕輕放下棋子,點頭道:「嗯,有些事總有人要去做的。」 

  —— 

  「府上每人賞賜五兩銀子!」 

  「今夜讓伙房做幾桌好菜,府中所有下人,都好好吃喝一頓!」 

  石府,當家主母石夫人開心地下達著指令,絲毫不見被剝奪了誥命之身的難過,更不見聽聞丈夫私蓄外室的醋意。 

  婚姻行至此時,對雙方而言,都只是一場各取所需的合作。 

  書房中,幕僚拱手恭喜著東家的平安渡劫。 

  石定忠放下寫信的筆,也是一臉后怕的輕鬆,「老夫從政數十年,此番真的是兇險啊!」 

  幕僚立刻寬慰,「不論如何,東主此番亦算是因禍得福,既摸清了陛下的底線所在,又將這幾個最大的隱患排除,未來誰也不能再拿此作文章攻訐東主了。」 

  石定忠被這麼一說,倒是真的開心了不少。 

  他滿意地看著對方,這幕僚雖然一針見血的能力差了點,但說話是真能說到心坎上,他恍惚間想著,或許這便是陛下饒過他的原因吧。 

  還得是英國公啊,幾句話便給自己指點清楚了方向,說到了陛下的心坎里。 

  他一邊將墨跡幹了的紙裝入信封,一邊問道:「公子在哪兒去了?」 

  「屬下不知,今日中樞旨意一出,世子便策馬跑了出去,不知了去向。」 

  「這孩子,這麼大了,也還不懂規矩!」 

  石定忠有些不悅地說了一句,話音剛落,石子俊就推開門走了進來,開口問候。 

  「你上哪兒去了?」 

  「今日父親大喜,孩兒亦是激動,便去城外放縱了一把。」 

  石定忠眉頭一皺,「沒有鬧出人命吧?」 

  石子俊頓了頓,嘿嘿一笑,並未開口。 

  「為父才剛剛度過此劫,你又生事!」石定忠憤怒開口,伸手指著他,「逆子,你是要害死為父才罷休嗎!」 

  「之前那麼多的事,陛下都不在乎,怎會關注這點小事。」 

  石子俊卻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父親花五萬兩銀子就買了個平安,今後再花唄,咱們石家又不是花不起這點小錢!」 

  石定忠一怔,一甩袖子,竟也無力反駁。 

  —— 

  「公爺,禮部石大人來信!」 

  英國公府,幕僚將一封密信寄給了英國公呂如松。 

  呂如松抬眼看完,將其扔到了火盆里。 

  火苗陡然躥起,就像是此刻他心頭暴漲的雄心。 

  「又解決了一個六部重臣,天助我也!大事可期,大事可期啊!哈哈!」 

  —— 

  一間普通酒樓的雅間,幾個年輕官員齊聚一堂。 

  色香味俱全的菜飛快地端了上來,眾人卻沉默地坐著,沒人動筷。 

  「別喝了!再喝就醉了!」 

  一個人將身旁那個不停端杯喝酒的同伴攔住,將他的酒杯奪下,開口勸道。 

  「醉了又何妨!至少在夢裡,我還能做些信以為真的夢!」 

  這話說得讓方才還勸說的人也鬱悶了,端起杯子,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仰脖喝下。 

  「強擄民女,淫虐殘殺,七條人命啊,人證物證俱在,陛下居然就這麼輕飄飄地放過了。」 

  「蓄養奴僕舉措失當,石尚書這可真是會找理由啊!」 

  「他怎麼找理由不管,關鍵是陛下真信啊!」 

  「可更關鍵的是,這等處置,中樞居然沒提出一點反對,就這麼讓這道旨意通過了!」 

  他們開口說著,壓抑的語氣里,都是悲憤和痛苦。 

  他們都是最近兩次科舉的新晉官員,資歷最老的為官也就六七年,正是滿腔抱負,信心滿滿要致君聖賢,安定天下,中興太平的時候。 

  可這事實就這麼赤果果地擺在了他們面前,蠻橫地衝擊著他們一直以來的信念。 

  原來,公平和正義可以這麼被玩弄。 

  原來,權力的底色和基座可以這麼骯髒。 

  原來,就連陛下,也只是將他們一直堅守的信條和底線掛在嘴邊,從未放入心頭當真。 

  小小的雅間里,壓抑著滔天的失望和憤怒。 

  而在這廣袤的中京城裡,今夜有著無數個這樣的雅間。 

  但北城的一座皇宮之中,皇權就如世間最大的亘古不變的山嶽,平靜地巍峨地,壓住了所有的言語和不滿。 

  可水面雖靜,其下已然流深。 

  —— 

  日子就這麼看似平靜地又過去了一日,正月初六,年節的餘韻還依舊濃厚。 

  衙門的官員雖然復工了,但這中京城中還有大量的官員親眷閑著。 

  更遑論另一個極其龐大的群體,皇親國戚和勛貴集團。 

  一幫腰大膀粗的護衛,生生從熙攘的人群中隔開一個圓圈,幾個貴婦人言笑晏晏地走著。 

  「有些日子沒出來了,還得多看看這煙火氣,才感覺像是日子啊!」 

  「可不是么,這滿街的老百姓定也希望王妃娘娘多多與民同樂呢!」 

  「怎麼感覺這街上的人又多了不少,莫不是得知王妃娘娘要來,年都不過了,跑來看您的?」 

  「這是什麼胡話,本宮一個人老珠黃的老太婆有何好看的。」 

  「娘娘這可太謙虛了,您這駐顏有術的樣子,看起來正是年輕呢,比起流雲天香閣最漂亮的花魁都要好看得多呢!」 

  被一幫貴婦人眾星拱月般捧在中間的成王妃聞言笑容緩緩一斂,淡淡道:「走吧,去前面看看。」 

  那婦人這才反應過來,恨不得當場扇自己幾巴掌,真是昏了頭了,拿成王妃和那卑賤花魁去比! 

  先前還一道有說有笑的婦人們平靜路過了她,笑著跟上了成王妃。 

  「娘娘,前面就是石頭記了,眼下可是京中最出眾的珠寶鋪子,咱們要不進去看看?」 

  成王妃抬頭看著那個光看匾額就透出無盡貴氣的鋪子,笑著道:「這家我知道,平日盛兒也會給本宮孝敬他們家的東西,東西確實不錯。」 

  在一眾【世子真孝順,娘娘真有福氣】的吹捧中,眾人走了進去。 

  一看這陣仗,掌柜的便立刻知道來了貴客,親自出迎,將眾人引到了二樓。 

  二樓同樣陳列著許多珠寶玉石,而且檔次比一樓的高得多,還設有一個個雅間,供那些不願意親自走路挑選的貴人們歇息,由他們親自將東西捧過來。 

  成王妃一行既然是出來逛逛,也沒歇著,饒有趣味地走著瞧著,掌柜的親自候在一旁,小聲介紹。 

  就在這時,一陣喧鬧在二樓另一頭響起。 

  「老子花了這麼多錢,信任伱們石頭記,你們他娘的還真給老子賣石頭啊!都來看看啊,這石頭記賣假貨啊!」 

  一個衣衫華貴的男子一臉憤怒地大喊著。 

  掌柜的一看,這頭可都是大主顧,大生意,可不能被攪黃了,連忙告了個罪親自過去。 

  「這位客官,我們石頭記在京中多年,絕不售假,你這話從何說起!」 

  那漢子一怒,聲音更大,拍出一張貨單,「絕不售假?你的意思是老子能花八千兩買珠寶的人,會誣陷你們?」 

  「客官客官,不是這個意思!」掌柜的連忙安撫,看了一眼貨單,確實是自己家前幾日賣出去的,又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貴婦人們,小聲道:「客官,不妨在那邊稍坐,稍後小的親自為您處理,如何?」 

  「有什麼好處理的,賠錢!假一賠十!八萬兩!」 

  漢子一開口,掌柜的就眯起眼,瞬間懂了,這是遇到狠人了,他低聲道:「這位兄台,到石頭記玩這一手,你是不是欠考慮了?石頭記的後台是誰你不會不知道吧?」 

  「嚇我?」漢子嗤笑一聲,毫不避諱地朗聲道:「你們是石家的產業又如何?老子可不怕石家!怎麼?你覺得在這中京城,石定忠一個禮部尚書就能隻手遮天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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