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消息入京(求訂閱)
第84章 消息入京(求訂閱)
又到長亭。
又是離別。
如果說在江安縣城,那是十里相送,依依惜別,難捨難分,那麼在這州城之外,則成了歡天喜地送瘟神。
許多割肉割得心頭滴血的權貴都在心頭念著,終於走了,快走吧,趕緊走吧,別回來了。
隊伍的最前方,姜玉虎騎著白馬,馬上挎著一桿長槍,丰神俊朗,又英武十足。
他高坐馬上,持韁勒馬,時不時扭頭望一眼州城方向。
金劍成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瞧見正在長亭中和州中官員臨別客套的德妃一行。
「公子,要不我去催催?」
姜玉虎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忽然一匹快馬,自城中奔出,青衫飄逸,赫然正是夏景昀。
金劍成扭頭一看,自家公子已經扯過馬頭,背對州城,恢復了淡定之態。
???!!!
夏景昀直接策馬衝到了二人跟前,然後翻身下馬,「將軍!昨夜驚聞將軍壯舉,滿懷激烈,以致輾轉反側,徹夜難眠,草民為我的淺薄浮躁,向將軍的高潔悲憫致以由衷而崇高的尊敬。」
姜玉虎頭也不回,目視前方,「我自行事,與你何干。」
「是是是!將軍之風,於我如高山仰止,但能仰望一二,已是人生之幸。」
夏景昀從懷中取出一幅字,雙手奉上,「將軍今日離別,無以相送,今早心中思緒萬千,只得一句贈予將軍,願將軍常做我大夏之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姜玉虎扭頭看了他一眼,撲克臉上蹦出一個嗯。
「我幫將軍收下吧。」金劍成伸手接過。
姜玉虎重新目視前方,「去跟你堂兄說話吧。」
「草民告退。」
等夏景昀走了,金劍成小聲道:「公子,你要不看一下?」
姜玉虎傲然挺直在馬背上,「伱念。」
金劍成打開,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緩緩道:「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
「什麼破玩意兒,我用槍又不用劍。」
姜玉虎鄙夷一句,同時默默伸出手,拿了過來。
小心地放進了甲胄之內。
「兄長,此番北上,一路辛苦,千萬照顧好自己。」
「二郎無需擔憂,我在軍中並無不適,家中便勞煩你看顧了。」
「你我兄弟,就無需這般言語了。」夏景昀笑著道:「屆時你我,頂峰相見!」
「好!」
兩兄弟重重擊掌相擁。
「鄭公子。你們父子二人,一路走好。」
鄭天煜靠在囚車裡,不言不語,姿態凄慘,麻木如斷了脊樑的狗,哪兒還有半分泗水州第一公子的風采。
鄭遠望眼光怨毒,他在兩軍陣前,刻意將呂豐源拖下水,為的就是不讓呂家有見勢不對抽身的機會,為他維持住勝機,同時還能用呂家的大名頭恐嚇住城中權貴,賭一賭這幫牆頭草能不能搞一出內訌開城。
但姜玉虎神兵天降,將他的兵馬碾碎,又橫殺了呂豐源,讓他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他看著夏景昀冷笑道:「大夏行將就木,老夫不過先行一步,至少也是青史留名,你這種大夏忠犬,未來一定比我們更慘!」
「姜將軍說得沒錯,你這種廢物真懶得跟你說。」
夏景昀無趣地癟了癟嘴,只想給這傻子一個大逼斗。
「張老哥,我就不送了啊!」
「不必不必!老弟,我等著你到中京考春闈,屆時你我兄弟好好喝一場!」
「那好,那時候我可要多敬兩杯老哥,恭祝你高升啊!」
「哈哈,借你吉言。」
「回去路上,自己保重,別餓瘦了,今後我們孩子沒口糧。」
馮秀雲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又羞又怒地瞪了他一眼,「你怎麼敢的啊!」
夏景昀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這有什麼,大家離得那麼遠,又聽不見,而且,都知道我們的關係,親一個都不過分好吧!」
「你休想!」
馮秀雲也不知道怎麼的,明明在宮裡是個殺伐果斷的冷美人,在這個憊懶男人的面前,卻屢屢破功,跟個不諳世事的羞澀小姑娘一樣。
她幽幽嘆了口氣,「我還是有些懷念我們剛認識的時候,那時候的你還那麼拘謹又禮貌。」
夏景昀聞言一嘆,後退一步,拱手躬身,「馮大人,草民祝你一路順風。」
等她一抬頭,一對豐潤的雙唇便貼上了他的嘴。
還不等他有所動作,一觸即分,只留他砸吧著回味。
「照顧好自己,別讓胭脂那丫頭壓榨得太狠!不許有太多的女人!」
馮秀雲試圖讓自己霸氣起來,但最後還是只是在情思之下,弱弱道:「我在中京等你。」
「阿姊,一路平安。」
夏景昀笑看著眼前的女人,第一面時,他驚嘆於她的美麗,驚嘆她眉目如畫,驚嘆她蜂腰圓臀的魅惑,驚嘆她長腿玉立的高雅,但如今,他已經生出了幾分實打實的親近,在原始的男女本能之上,多了幾分真切希望她好,牽挂她境況的關心。
德妃展顏一笑,溫柔地伸出手,幫他理了理衣襟,「此番多虧了你。我在中京城等你!」
「嗯。我會照顧好師父的。」
「你啊,年紀不大,倒真是善解人意。」德妃笑著撫了撫他的臉,「好好考試。」
「嗯。」
「走了!」
「起駕!」
老公公吆喝一嗓子,龐大而漫長的隊伍緩緩開動。
一路向北,離開有他們的季節。
夏景昀默默看著他們漸行漸遠,心頭也忍不住升起一陣惆悵。
自己在這個世界親近的人在短短几天之內,就散了個乾淨。
好在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總有再見之時。
「不必太過惆悵,離別嘛,總是那麼痛苦,但苦一陣就不覺得了,因為生活還會更苦。」
回到蘇府,躺在謝胭脂圓潤的雙腿上,夏景昀緩緩感慨著。
謝胭脂笑著道:「公子既然這般說了,為何感覺你還有些落寞呢。」
夏景昀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有些荒唐。」
「荒唐?」
「是啊!你說這陛下也好,妃子也好,中樞重臣也好,累世勛貴也好,他們的利益其實明明是跟這個政權牢牢綁定在一起的,為什麼為了互相爭鬥,會大肆破壞朝廷的根基呢?」
謝胭脂笑了笑,「我們以前樓里養狗,幾條狗爭吃的,爭得起勁兒了就忘了是為了爭吃的,只記得爭了,結果把狗碗也踢翻,誰也沒得吃。或許他們也是一樣?」
「你倒是會比喻。」夏景昀笑著道:「你對權貴似乎沒有什麼敬畏之心?」
謝胭脂輕笑一聲,「或許,以前的我們,是這個天下對所謂的權貴最沒有敬畏的人。」
夏景昀一怔,旋即起身,溫柔地將她摟進懷裡,「別想那些事了,今後好好過安穩日子。」
謝胭脂微仰著小臉,眼中柔情似水,「嗯。」
夏景昀抬起頭,看了一眼窗外,長長地嘆了口氣。
謝胭脂一愣,「怎麼了?」
「這大白天的,想當馬里奧也不合適啊!」
「什麼馬里奧?」
「沒什麼,我去找蘇師父溫書去了。」
——
當德妃一行浩浩蕩蕩地離開泗水州城,行走在崇山峻岭之間,走過了一個白晝,一支信鴿如利劍,穿透黑夜,刺入中京城那龐大的陰影中。
準確地飛入一座極其寬闊的大宅之中,停在了鴿舍旁。
早有準備的人利索地弄來鴿食,然後取下腿上的竹筒,快步走入了房中。
這一卷竹筒很快便被送到了一間莊嚴肅穆的書房之中,呈現在了一個滿面紅光的老者面前。
英國公,呂如松。
他檢查了一下密封的痕迹,打開了竹筒,倒出裡面的信紙,掃了一眼,便面色大變。
「膽大包天,肆意妄為!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