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黑域
「你想治好陳雪柔的眼睛嗎？」
夏特見甄石沒有反應，一字一頓的又重複了一遍。
「不想。」
甄石的態度讓夏特有些出乎預料。
「從我的了解來看，你應該挺喜歡這個女孩子的。」夏特將桌上免費的檸檬水一飲而盡。
甄石放下手中擦拭得發亮的餐碗，沒有說話。
夏特現在也很糾結，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勸甄石跟他一起回去。
黑卡繼承人總共只有三個，如果其他兩位繼承人繼承了學院，那麼他以及與他有關的一大部分人都會非常危險。
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以至於即便是甄石三番五次的拒絕甚至取樂他都沒有放棄，依舊放下自己的身段來邀請甄石。
可現在甄石油鹽不進的樣子讓他束手無策。
他甚至拿出了壓箱底的方案，可這個傢伙依然沒有動心。
甄石對他來說幾乎是未知的，以他的許可權根本調查不了甄石的身份。他對甄石的了解也幾乎都是通過調查甄石周圍的人來得知。
那份資料，僅僅只有甄石三個月的信息而已。
而資料上所顯示的甄石是一個熱情又重情義的男人，對生活很樂觀，無論是在麵館幫忙還是出門買食材的時候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對陳雪柔祖孫兩也是照顧有加。
與他現在這樣想都沒想就拒絕他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難道他之前的一切都是偽裝的嗎？
夏特也不敢用自己的想法去輕易斷言黑卡持有者的城府。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想要一時間直接拿下甄石是不太可能的了，夏特只能儘可能的去慢慢討好甄石。
雖然現在情況十萬火急，但是自己也只有這種最低級的辦法了。
「我不認為你們可以做到。」甄石淡淡地說道。
夏特一愣，沒想到問題是出在這裡。
但他也無法反駁，因為他們的確做不到。
在來之前他就已經做過功課了，陳雪柔的眼睛並不是簡單的視網膜出現問題，而是天生眼球的視覺神經就要比正常人多出好幾條，而且連接交叉複雜，從而形成一種壓迫，導致她的眼睛無法視物。
而這些神經又無法通過切除來幫助她恢復視力。
可以說是一種奇怪的不治之症。
沒有一個治癒系敢說自己能夠治好陳雪柔，哪怕是傳說中的五階治癒系異能者也是如此。
甄石這樣說也並不是心裏面真的有底，畢竟他對這個世界還是一知半解。
只是通過他所搜集的資料了解到，雪柔的病症很罕見，罕見到甚至都可以用她的名字來命名，更別說治療的先例了。
但他不敢保證這個神秘的恩爾吉斯學院能不能夠做到。
夏特說出來的時候，他也的確動心了。
可如果夏特真的有把握治好雪柔的雙眼，如此有力的誘餌他應該第一個就拋出來了，而不是等到最後沒有辦法了才搬到檯面上。
夏特是有求於他，不是來談判的，沒有必要將最後的籌碼死死地握在手上。這樣不僅沒有意義，還失了誠意。
不過，他既然敢這麼說，那就代表雪柔的眼睛並不是百分百不可治癒了。
他看得出來自己對夏特十分重要，他也很心動治好雪柔雙眼這個條件，但他不想把說話的主動權放在夏特手中。
甄石也在尋找折中的條件。
如果能夠既不參與這個學院的龍爭虎鬥，也能夠治好雪柔的雙眼這樣就最好了。
夏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我們的確沒有辦法治好陳雪柔小姐的眼睛。」
「但是你能。」
「聽說過黑域嗎？」
甄石搖了搖頭。
「在獸域或者荒古獸域之中，有一種特殊地域被稱為「黑域」。」
「黑域會排斥異能者以及異獸，異能者和異獸誤闖黑域後會被突然間剝奪掉身體內的能，從而完全無法使用異能。除非是等級高過黑域級別的異能者。」
「但這些異能者在黑域之中依然實力會被壓制一大截，隨時都有可能面臨危險。」
「即便如此，人類依舊對黑域趨之若鶩。」
「原因就在於黑域之中除了無盡的危險之外，同樣也是寶藏的埋藏地。」
「等級越高的黑域，裡面的東西也就越珍貴。」
「而荒古獸域之中，有幾處黑域甚至連五階異能者的能都會完全剝奪！這也意味著裡面可能潛藏著可以改變整個人類世界格局的寶物！」
「五階異能者都不能進入的地方，那再厲害也沒什麼用啊。」甄石撇了撇嘴。
這個世界的異能者等級最高也就是五階了，如果連五階都無法進入，那麼就是一座鑲了鐵索的寶箱，大家都只能眼巴巴的看，誰也別想拿。
「沒錯，但恩爾吉斯的校長卻可以。」
「他擁有一件特殊的秘器，可以穩住身體里的能，保證自己的能不會因為進入黑域而被突然抽離掉。雖然作戰強度比在充滿能的環境中要弱不小，但怎麼說也是擁有一戰之力了，不再只是砧板上的羔羊。」
「而作為恩爾吉斯的下一任校長的繼承人，那一件秘器也同樣會被傳承給你。」
「這樣，說不定在某個黑域之中你就能夠找到可以治療陳雪柔小姐的秘器了。」
秘器不同於異能，往往異能做不到的事兒，秘器卻可以。
「聽上去你像是在給我畫大餅。」
「嗯？」夏特沒有聽懂甄石的意思。
「沒事。」
甄石有些糾結，他對於恩爾吉斯學院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好感，甚至有一些恐懼。
去了那裡就意味著自己要跟夏康鑰這樣的變態惡魔徹底沾上關係。
他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對於打打殺殺他有天生的排斥感和畏懼感。
於他而言，被別人或者將別人打的傷筋動骨都是不得了的大事，更別說動不動就是砍掉別人腦袋，刺穿別人心臟這種事兒了，有悖他二十年來所受的文化熏陶。
但他也對恩爾吉斯學院有一絲小小地期待，或許去了那裡，他就能夠知道神秘硬幣的秘密，找到回去的辦法。
就算不回去，只要弄懂穿越觸發的條件，自己就能夠安心的跟雪柔生活在一起，不必擔心突然有一天會被傳送離開。
原本在這兩者之間掙扎過幾次，甄石都已經打算選擇相信自己本能的恐懼感時，治療雪柔眼睛這件事情又重新讓他開始搖擺不定。
如果，
如果能讓這個女孩看一眼這個世界，
無論美好或是腐朽黑暗，他都希望這個女孩能夠親眼見證。
即便這聽上去很難。
但並不妨礙甄石去爭取一下。
不，應該說是賭上性命去將這件事情實現！
「你讓我考慮一下吧。」
甄石終究是沒有當場下定決心。
夏特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什麼，目前來說能讓甄石動搖就已經很不錯了。起身直接離開了麵店。桌上只留下一張寫有他聯繫方式的紙條。
「真摳門，坐了一整天連杯飲料都不捨得點。」甄石小聲嘀咕，眼裡滿是糾結與迷茫。
甄石這時並不知道自己會如何抉擇。
可命運的齒輪一旦轉動，所有的結果便早已經是註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