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第325章 106：邀約（三合一）
第325章 106：邀約（三合一）
老陳突然打個電話來，沒頭沒尾的。
不僅好端端的突然從漢章回來了，還要陳欽放學就趕緊出來一起吃頓飯，似乎還有點別的什麼事。
而且還說了要帶阿玥一起來，口氣聽起來跟往日里也有點不太一樣。
陳欽覺得有點奇怪，當然阿玥就在旁邊跟著，他也沒問是怎麼回事，只是剛好在想宋子云的事，便試探性地問道：「就阿玥嗎？宋子云喊不喊？」
宋子云也是父母輩的交情，所以一併問了，老陳道：「小宋我記得他是跟你們一起的吧，也喊上。」
陳欽又問：「那我們校長喊不喊？他也想交個朋友來著……」
老陳倒是挺理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大概跟之前的老邱一樣覺得陳欽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莫名其妙的？別人就先算了，今天還有點別的事呢。」
說著就掛了電話，陳欽聽得稀里糊塗的……這時阿玥在旁邊問道：「怎麼啦？」
「我爸剛從漢章回來，說下午要一起吃頓飯。」
「哦。」阿玥一聽大概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那宋子云要去的話，要不待會吃飯的時候、咱們也把這事跟他說一下唄？」
陳欽想了想也是，於是就這樣說好了，接下來，兩人繼續去看了新安排的場地，又回教室要把事情告訴宋子云，結果死活沒找到他在哪，快上自習的時候他才回來。
問他的時候，他在洋洋洒洒地說著他們道上的事，好像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我跟高年級的聊Fota去了，他們高二，技術還行，不過最近跟小帥他們約了要私下打一場……」
至於吃飯的事倒是答應下來了，於是就這樣到了下午放學，陳欽收拾書包的時候阿玥已經在旁邊等著了，一起隨著放學的人流出了校門，遠遠地就看到老陳等在校門口，和往日一樣穿著他那身西裝，雙手插著褲兜，臉上笑容滿面，看起來心情很好。
見面后笑呵呵地看著陳欽，又看著阿玥和宋子云。
「放學啦？小宋，小……那個……小玥，好些日子沒見了！走，你們陳叔帶你們吃大餐去！」
老陳豪邁地招呼著小陳跟他同學，阿玥禮貌地道謝：「謝謝陳叔！」宋子云也連忙跟著點頭。
老陳卻迫不及待地轉過身，禮數還沒完就急著走開，拉開後邊一輛車的車門：「來，上車！」
這是一輛光澤鮮艷的黑色奧迪，外殼嶄新，輪胎上也沒什麼灰跡，老陳招待仨小孩上去，自己一屁股坐在駕駛員的位置上。
而陳欽看他這架勢，想起他之前風風火火的語氣，也差不多知道自家老爸是在搞什麼名堂了，總之故意問道：「哪借的車啊？」
「不是借的，最近買的！」老陳紅光滿面，車鑰匙一轉，按捺不住的表情滿是得意，「好不容易學了駕照，順便買了台車代步！」
說著一踩油門，新車轟隆隆地開動了起來，陳欽心中暗笑，感情了剛買了車，第一時間回家嘚瑟來了……國慶的時候徐玲玲回來，當時還是跟熟人借的車，開車的也是別人，不過駕照他兩口子已經陸續開始學了——最近他自己忙著忙那，老陳也沒閑著，率先把駕照拿下，也是當場就去4s店提了台車。
也行吧，有個這東西確實挺方便的，就是這老陳這股得意勁……
倒不是不行，就是沒人配合他。
阿玥現在已經比較熟了，這小姑娘有禮貌有教養，上車問婁阿姨最近還好嗎？又問火鍋店生意怎麼樣？
但就是不問車，想來畢竟她年紀小，雖然見識不少，但家庭環境跟常人不一樣，聽老陳謙虛說是代步車，大概是真的當成普通代步車了。
而陳欽自己……實在沒什麼好說的。
畢竟這車還挺有名的，奧迪A6L，如今還是唯一指定官車，雖然確實是最有名的天朝特色高檔車了，土中帶潮，皮實又高檔，本身沒什麼不好的，但陳欽一個95后，談這車顯老。
於是他跟阿玥一起老老實實坐在後排，壓根沒問兩句車的事，上路后卻又湊過來指手畫腳——
「爸，手剎，這裡用手剎。」
「嗯。」
「掛擋。」
「我會掛！但這裡要減速了，伱沒看到前面有車么……」
「打轉向燈啊！幹嘛不打轉向燈？」
「我知道！」
……
好端端的提了新車，轉眼被兒子跟駕校教練一樣指指點點，雖然他說的好像有點道理，老陳也照做了，但還是被訓得有點面上無光。
還好副駕駛有個小宋，這小宋嘛……雖然沒那麼熟，但品味還是挺高的。
「陳叔，這車多少錢啊？」
「五十來萬吧。」
「好貴啊，那車標就是奧迪吧？」
「也不貴，真高檔的是賓士寶馬了，這車主要還是性價比比較好的……」
「對了，要說奧迪，我跟陳欽其實也有……」
「哦？」
「咱們小時候玩過奧迪雙鑽啊。」
「哈哈，對，那還是我跟老宋逛街的時候看到的，就順便給你們買了……」
總之有小宋在捧哏，阿玥也很快反應過來並加入了對話，看起來老陳這台車算是沒白買，嘚瑟著給幾個中學生說著他的選車心路歷程、駕校里的風風雨雨，雖然說著說著、就不知為何拐到玩具車那邊去了，但老陳算是滿意了，說起來這小宋一直是自家兒子的小跟班，以前怎麼沒看到他這麼有眼色呢。
然而終於到了餐廳，老陳招待仨中學生上了桌，車鑰匙往桌上一放，說你們想吃啥隨便點，倒是終於有點大老闆的派頭了。
不過這時阿玥倒是沒急著吃飯，畢竟他們還有任務呢。她用手戳了戳陳欽胳膊，陳欽也想起說好的事了。
「宋子云，陳欽他幫忙給地卜哥找了個工作。」阿玥突然道。
「地卜哥，你們朋友嗎？」結果倒是老陳來了興趣，「你們還在幫工作室招人啊。」
因為剛才一路上指手畫腳的，老陳有意在自己兒子這裡找個場子，聽到就好奇問了起來。阿玥解釋道：
「不是，陳欽他幫忙在學校給地卜哥安排了一個工作，是咱們校長幫忙安排的。」
老陳追問：「哪個校長？說起來我那車還是你們盧校長幫忙推薦的來著。」
「不是盧校長，是接替盧校長的另一個校長。」阿玥道，「他最近說是會請咱們工作室一個人去學校幫他們做事，這個人剛好是宋子云他們打比賽的隊友，所以我們跟他說一聲嘛。」
老陳皺著眉，似乎沒太理解，把胳膊放在桌上……他不太關心小孩們自己的事，只是看了一眼自家兒子，大概是有點鬧不明白，自家兒子不是在搞什麼手機網路遊戲，還有那網游打金工作室么。
盧校長最近走了，還有點擔心他們幾個在學校里受欺負呢。
這次回來，也是想趁著盧校長的風頭過了，再請他們邱老師吃頓飯呢，這工作是啥情況？
「他沒事幫你們推薦人幹嘛？」
「因為這是個技術性工作嘛。」陳欽道，「我和阿玥幫他做了個小網站。」
他談到這裡，阿玥似乎想起了什麼，捂著嘴笑了起來，老陳大概明白了，但作為大老闆沒繼續問下去，就換了個角度問道：「做個小網站招你們一個人？以前盧校長也沒這本事啊。」
沒人回答他這問題，畢竟中學生哪知道誰官大誰官小嘛。
倒是宋子云聽剛才陳欽和阿玥說事，他並沒有完全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麼，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我知道了，不過今天本來說好要一起看錄像呢，我出來吃飯給爸媽說了，還忘記跟他們打聲招呼了。」 說著宋子云連忙打電話過去，打給了他的另一個隊友。
接通后宋子云說今天他在外邊吃飯，又說了地卜哥大概有事要忙，但地卜哥似乎現在就在電話對面呢。
於是隊友用難得正經的語氣對他說道：「咱們正準備告訴你呢，剛好你電話來了，我倆覺得也是該找你談談了。」
宋子云茫然道：「啊？談什麼？」
對方在電話對面說道：「咱倆打遊戲，本來也是業餘玩玩，這次小陳給的機會很難得，如果運氣好說不定能進教委，老周一個大專生，這種機會還是挺難得的，所以打算現在趕緊再努努力，確實沒法一直打比賽了……另外其實你也要上學吧？」
宋子云呆住了：「你倆不玩了？這就要散隊？」
「也不是，就是覺得咱們以後就是打打業餘了吧，畢竟還要工作生活，老是天天跟職業一樣練，也不一定能打出成績，」隊友道，「還不如以後就休閑玩玩，至於隊當然還可以在，以後VS開黑的時候也還是能一起的，你覺得呢？……」
倆隊友聽起來挺豁達，只是事關重大，所以特地跟他解釋了一下，宋子云聽后似乎也笑了起來：「那沒事了，我還以為你倆有工作就不管我了呢。」
「哈哈，哪有的事……」
他們幾個私交倒是不錯，聊天的氛圍也很輕鬆。
但掛了電話，宋子云有些獃滯地看著面前的桌面，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
阿玥看了看陳欽，陳欽聳了聳肩，這事是他間接引發的，阿玥知道他一直不喜歡宋子云打職業，這次順勢拉走一個宋子云的隊友，直接原因大概也是老邱之前的話，間接原因大概也是他一早就不喜歡宋子云他們弔兒郎當的樣子了——
不過陳欽還真不是因為不喜歡遊戲，他自己就是做遊戲的，自然知道所謂遊戲害人有多荒唐了。
但話說回來，這事本來也不是非此即彼，不靠譜歸不靠譜，但如果打遊戲跟干其他事一樣的話，也肯定不是完全沒影響。
尤其是宋子云這樣，一面上學或者上班，一面打職業，都能做好的可能性是有，但現在看來他是沒這本事，反而比賽比賽不行，學校的成績也連創新低。
如果再嚴重一些，大概可以讓老陳跟他家父母談談，但現在看來是沒這必要了。給宋子云隊友拉了個工作，他家戰隊似乎當場就散了；雖然陳欽沒提這工作不能兼職，甚至也沒說必須他們自己來做，但看來他那倆隊友自己也沒想再打下去，這樣也好。
就是身為同齡人，說教別人要好好學習總覺得怪怪的，阿玥平日里聰明伶俐，今天卻一言不發地坐在旁邊，倒是老陳終於聽懂了：「哦……我明白了，所以就是小宋戰隊有個人正好攤上這事，然後不打了？」
陳欽還指望著這老陳能多說兩句好話呢，當即答曰沒錯，老陳又問：「說起來小雲在國慶節的時候就去申城比賽了，之前還去過燕京，打得怎麼樣了啊？」
宋子云更抬不起頭了：「沒殺成果，起初咱們能佔個別人不會玩的便宜，但後來競爭越來越激烈，咱們也打不過別人了，還拉了一大群人白跑了一趟……」
他好像是真的有點壓力了，說著也越發悶悶不樂了起來，陳欽這時撓了撓頭，隱約又覺得自己做這事是不是有點挺沒意思的，不過老陳聽后出起了歪主意：「沒事，比賽嘛，那肯定是有輸有贏，我上次還記得你們是在做遊戲呢，現在既然玩遊戲走不通，你們可以繼續做遊戲啊。」
這倒確實，宋子云一開始確實在幫阿玥做地圖，可他後來去打比賽了，甚至為了避免閑話，讓阿玥把他在製作組掛的名字都刪掉了，這也是陳欽這次認真地『坑』了他一把的原因……
於是宋子云果然道：「好吧，不過我大概是真的沒那才能……」
阿玥道：「不會啊，現在我們做數值平衡，一直都需要你幫忙出謀劃策，而且當初好友大亂斗你就幫了不少忙呢。」
老陳也說：「我也覺得是這樣，剛好下周有個活動，我這次來就是說這件事的……」
陳欽好奇：「什麼活動？」
「就星系軟體嘛，他們最近好像是在準備開年會，你不知道嗎？」
陳欽想了想沒想到這事：「啊？……」
阿玥道：「這個我倒是知道。」
老陳又說：「好像還在準備開個產業交流會呢，是他們公司跟另外幾個大公司一起辦的，是關於新出的那個開天系統的，到時候說不定能上電視呢……」
「你說那個啊……」這次陳欽知道了，畢竟公司年會也是大事，之前跟阿玥發過邀請，只是年會本身只是面向公司員工的運營活動，他自己不是員工，也實際上沒參與實際經營，所以往年也沒去參加過。
至於研討會本是學術界的東西，對風口期的公司來說，學術研討的作用當然有但是有限，畢竟都入行了，總不能靠這玩意來了解信息吧，相對而言、更大的作用還是在於宣傳和聯繫上下游的友商，前不久周紅禕他們提議要搞供應鏈，還是陳欽提議他們開這會的。
至於現在……
「不用了吧，畢竟是請陳欽他們去的……」宋子云這樣猶豫著，神色卻看起來有點想去，阿玥也是第一時間答應了下來：「好啊，那麻煩陳叔了！」
陳欽還想挑刺：「你駕照還沒出實習期吧，能上高速嗎？」
老陳疑惑：「怎麼不能了？」
陳欽想了想，怏怏道：「行吧，那到時候我坐你副駕。」
老陳面色一僵，不過總之事情算的定下來了，明明這麼忙的，偏偏又要去開那什麼會……
陳欽本來是這麼想的。
不過到了第二天，加州那邊的消息傳回來了。
「條件已經談好了，價格也差不多說定了，但AMD那邊好像還是不願意完全出售，他們說他們的底線是持股20%，價格可以優惠，至於以後先進位程投資他們也不是不能再投資，但他們不想完全出局……」
沈南朋似乎已經有結論了，在開會前私下跟陳欽說了最新的情況，一起的彼得蒂爾也說道：「當然他們的要求不高，只是說想持有33%以上的股權，和第三方一起也可以。」
陳欽聽後有點困惑：「他們都要拋售晶圓廠了，我們也可以完全接盤，甚至不需要他們的訂單都可以，這他們有什麼不滿意的？」
「老陳啊，我是金融出身的，跟你們這些認真創業的不太一樣，不過你們多少是有點情懷的吧？也許人家就是不想放手做了十幾年的老廠子呢？」沈南朋呵呵笑了起來，「比如說你最早創業乾的是快看傳媒，最近也一起收購回來了吧。」
陳欽欲言又止：「我那是真的要買廣告業務的企業……」不過話說了一半又覺得確實，快看雖然是他自己第一個參與的創業項目，但畢竟有點黑歷史成分，而且確實已經不是第一個了，如果不是話，那他說的也沒錯。
沈南朋倒是沒深究：「至於AMD這群人，我看他們對晶圓廠也是放不下得很，他們不願意完全失去自己能掌握的高端製程晶圓廠，對其他代工公司始終抱有疑慮……對了，他們那CEO，當年還說那什麼來著……」
彼得蒂爾說道：「真男人要有晶圓廠。」
「對，是AMD的創始人說的，可惜他現在已經卸任了。」沈南朋說道，「但也許是他的影響，又或許是來自公司的其他高管的聲音，總之他們是有這樣的要求，『雖然可以賣，但不能全賣了，而且不能只賣給我們』。」
「這不是小丑么？」陳欽聽后撓起了頭，「他們不想當真男人，給別人賣又扭扭捏捏的。」
「所以我才那麼多，陳。」沈南朋道，「現在這場交易出現了一些利益之外的聲音，所以你覺得這是可以容忍的嗎？」
陳欽一時間有點踟躕：「可以是可以，但我們確實要讓步了嗎？我覺得AMD應該只是在拿這件事跟我們討價還價而已，如果他們擔心自己會出局，我們可以額外簽其他協議，保證他們的權益應該並不困難。」就像是去年同學會搞出來的那個快玩一樣，陳欽心想。
這次卻是彼得蒂爾說道：「我覺得他們應該是認真的，我最近跟AMD的一個獨立董事有過交流，他說AMD也想找一個我們也能稱心如意的第三方的投資者，所以最近一直在天朝範圍內尋找合作……」
「找天朝的合作方？這倒是可以，」陳欽想了想，「但現在經濟危機，他上哪找得到投資者啊。」
沈南朋道：「這就不知道了，不過最近你們不是要承辦那個產業展覽會嗎？那個活動的反響很熱烈，似乎有不少傳統科技企業也會一起參加。」
沈南朋道：「如果是可以利用你們的公司在手機業界的聲望，我想再找一個投資者應該也不是不可能吧。」
陳欽突然想起昨天那件事了：「你說是AMD派人來參加咱們那個年會了？」
「也許吧，不過這不是你們自己邀請的么？」沈南朋道，「當然我們尊重你的公司的意見，如果要盡量多地佔有這個公司的股份，繼續施壓也許是個辦法，也許我們還能利用那些石油佬一起進行談判，石油佬對我們的提議似乎很感興趣，前些日子還跟我們交換過情報。」
然後是彼得·蒂爾補充道：「但是如果要讓步，我覺得未必不是個機會，根據談判結果，這座晶圓廠目前的價格已經升到了60億，有這麼多錢的話，都夠買下五分之一個摩根大通了。」
沈南朋笑了起來：「沒錯，那些日本人就是這麼談判的，如果那些銀行活下來，我都不知道他們能賺多少錢。」
彼得·蒂爾總結道：「但也許我們真的可以找一些合作者——不是跟那些中東國家，而是跟你們母國的其他企業一起，我知道你們整個國家都在期待這個機會，而且你之前既然說要做一家中立的晶圓廠，我想一個穩固的資本結構也更加有助於提升它的中立性，所以為何不找一些其他與自己利益相同的盟友呢，這樣對所有人都是更加有好處的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