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第293章 072：出氣筒（二合一）
第293章 072：出氣筒（二合一）
這小姑娘還挺有禮貌的，當時老陳還沒反應過來，還點著頭說謝謝呢，阿玥連忙又鞠躬，這時他才感到是不是哪裡不太對勁。
仔細看了看這個跟自家兒子同齡的女孩，看起來朝氣蓬勃，年紀不大，但是似乎已經很適應成為人群中注意力的焦點了。
不過與此同時，畢竟確實年紀不大，長相稚氣未脫，總體看起來給人一種任性隨意的可愛的感覺。
這個時候，似乎就會理所當然地想到那個女孩，那個女孩年紀更小，看起來更加乖巧內秀，不太會處理與他人的關係，但又同時更有主見，與她幾乎完全相反。
老陳這樣想著，等到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坐了下來，旁邊的盧校長跟他說著這個女孩就是那個『阿玥』，從去年開始就在跟他家公子一起做電腦遊戲，這次討論的重點、也就是他家小陳擁有的那些專利，就是和阿玥倆人一起做的，而對方雖然不是達官顯貴家的女孩，但家人也在某個知名商圈頗有地位，跟這位王大師有一些交情，這次他找盧校長，盧校長一個人走茶涼的臨退休的老幹部能幹嘛呢，只能趕緊喊這位阿玥姑娘，沒想到對方二話不說就一個人來了……
聽著盧校長的描述，飯局還在繼續著。
老陳皺起了眉，認真看著半路加入進來的女孩自顧跟陳欽說著話，似乎在談新時代剛舉辦的一個什麼活動，又跟旁邊那個章老師說著什麼網路廣告之類的事，一邊說著一邊吃東西，直到注意到老陳在隔著半個桌子觀察她的行為，才拘謹地擦了擦嘴，看起來這姑娘還挺能吃的。
至於他家小陳，似乎也跟平日里沒什麼區別……老陳隔著桌子觀察著兩人的反應，飯局繼續進行著。
不管怎樣，這次事故算是暫時過去了，王大師沒再說專利的事，只是饒有興緻地看著那對在認真討論著什麼他聽不懂的話題的少年男女。
等到飯吃過後，本來按照慣例是要來喝幾盅的，因為發生了剛才的事，最後就這樣草草收場了。阿玥被她姑姑接走後，王大師拍了拍小陳胳肩膀，誇了兩句年少有為就走了，其他人各回各家，老陳帶著自家兒子，坐上了回家的計程車。
「剛才那女孩誰啊？」
老陳明知故問，小陳就說：「盧校長沒跟你說么，就之前說過的那個……一起做遊戲的啊，你前兩天不是還問么？」
老陳不知為何板起了臉：「這小姑娘對你還挺好的啊，這麼大老遠跑來幫伱說情，我記得你奶奶說她家都不在本地，為了留在龍山，還請了個家裡人陪在這。」
陳欽心道你這麼總結那多容易被人誤會啊，不過仔細一想好像也沒什麼問題，只能說道：「就很普通的一起合作一下，做個遊戲唄，她賺了那麼多錢，是該上點心的啊。」
老陳卻說：「你們賺錢的事我不懂，但我覺得你自己得有點主意啊，昨天就問你了，你今天跟玲玲打電話了沒？」
「哦，我這就打。」
差點忘了這事了……陳欽連忙拿出手機，把號碼撥了過去，老陳的意思已經表達過兩次了，輕飄飄的思緒沉澱了下來，徐玲玲那邊倒是接得很快：「喂，陳欽！怎麼啦？」
傍晚的夜幕下，計程車里光線昏暗，熟悉的另一個少女的聲音傳了過來。陳欽問道：「你幹嘛呢？」
「今天怎麼給我打電話啦？你這幾天不是挺忙的嗎。」徐玲玲卻問。
「今天沒在忙。」陳欽道，「剛去吃了頓飯。」
徐玲玲卻說：「你沒在忙可我在忙啊，我在上課後聲樂課呢，這老師還是上次你和爸爸都說過的那個公司介紹……」
徐玲玲好像是在上課，背景的音樂聲很嘈雜，說了半天兩人沒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她急著掛電話了：「先不聊了，我明天再跟你發飛信！」
嘟——
陳欽收起手機：「喏，打了。」
老陳鼻子里哼了一聲：「你現在雖然還小，但畢竟跟別人不一樣，男人嘛，就是要專一一點，然後今天那個女孩既然幫了咱們，過兩天咱得上門去跟人道謝，你也別忘了！」
「嗯……」
陳欽隨口答應了一聲，老陳是個傳統好男人，有多好值得商榷，總之這大男子主義大概確實挺傳統的，當然傳統一點也不是壞事，陳欽明明在好好工作，他總能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去。
不過這時陳欽莫名又想起那小學的作文來了，並且緊接著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確實挺好笑的，怎麼會想到這裡去呢。
年輕人可能會沉迷於混亂的男女關係、為自己空虛的靈魂尋求一點浮誇的滿足感，至於單純為了數量多娶幾個老婆，那也是二年級的小學生才會有的幼稚想法，而他現在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
當然，跟玲玲的孽緣是成長過程中的小意外，雖然有點麻煩，但回想起來也是驚喜，自然沒有無疾而終的道理，而除此之外，他現在正在參與未來一段時間內這個星球上最流行的操作系統，女人只會影響我寫代碼的速度……
當然這是玩笑話，但是對阿玥，那只是長輩對晚輩的愛護而已，可能將來隨著她的成長、可能會有更多互相幫助扶持的情況，但他陳欽都活了兩輩子了，做事自有分寸，哪能跟老陳想的那麼簡單的，陳欽這樣想著。
於是就這樣，計程車顛簸著回到了印刷廠大院。陳欽回了家，開始忙著善後了。
首先……今晚的事就這麼完了。
這大概算是這個時代的現狀了，雖然自己是地頭蛇，實際上再遠點或者再近點就都會有點別的辦法，但說到底還是自家老爹非要跑別人地頭上去開那什麼店的問題……
這次作為引薦方，也不知道是那王大師想了點別的辦法，還是他旁邊的其他人有了一點非分之想，所以才跟他說了那些東西。
這大概也很正常，畢竟如今的天朝大概就是在這個時期，如今改革開放已經很久了，但是加入WTO才幾年，就是上層也在搞什麼同學會、研討會之類的東西，中下層的地方豪強就更不用說了。
還好他們沒想搞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阿玥剛才來得快，接下來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陳欽回去后，一邊跟老陳商量著讓他最近注意小心一點，別人請你去什麼會所、或者邀請你去搞點框架外的事的時候千萬不要答應，一邊自己跟香江的那位孫老師辦手續，總之先把專利賣到公司去——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自己手裡有這個可能值錢的專利才會引來一堆牛鬼蛇神來，等將來官方註冊的財產受益人變成了星系軟體，那自然不會有人再惦記著了。
至於這次的王大師和那些人怎麼辦呢？
說實話沒轍。
可能是個江湖騙子，但人家會魔法，民營企業家說到底還是一介屁民，就還是別跟人家死較勁了，反正等過幾年他自己就完蛋了。
那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嗎，當然也不行。
動不了地方豪強，找出氣筒啊。
我鬥不過人家還鬥不過你？
於是陳欽安排完了那些善後事宜，用陳欽的身份給公司法務打了個電話，然後拿出那部老諾基亞手機。
給阿里的馬總發了個簡訊，簡訊就一個「？」。
然後也沒等他回復，就拆掉電話卡睡覺去了。
等到第二天，陳欽打著呵欠到了教室里，進門幾個男生和女生聚在一起討論著什麼，湊過去一聽是在聊電競呢。
「陳欽，你昨天看比賽了么？咱學校有人要去漢章打比賽了！」 「誰啊？」
「我啊！」
宋子云高興地說道：「我昨晚帶隊在網吧13個隊里贏出來了，放假后要去漢章參加全國預選賽了！」
陳欽有點不敢相信：「你沒作弊吧？你自己好歹也是開發組的人。」
宋子云理直氣壯：「也沒人說開發遊戲的就不許去打自己的地圖啊。」
這時郭陽拆起了他的台：「那是地卜哥跟卡爾哥開了小帥，結果另找的人昨晚沒來，小帥又跟別人組了，所以帶上他一起贏了。」
宋子云心虛：「就不能是我帶他們贏的嗎？」
另一個似乎去過現場的男生說道：「你把把第一個死，我看那倆哥們保准要把你給踢了……」
郭陽卻說：「我覺得他們這麼打還挺正常的，棄一保二，雖然他死的早，但隊友能儘快發育起來，我覺得這也是個打法。」
旁邊男生聽他這麼一分析，開始肅然起敬了起來：「你們是不是要削了？我看網上都說你們是看誰強砍誰……」
「肯定不是啊，再說就算修了，比賽用的版本也不會立即迭代了。」
郭陽跟男生們說著這件事，陳欽聽著覺得這個話題挺有意思的，畢竟對這種遊戲來說，平衡性是很重要的東西，尤其是這種頂尖玩家參與的賽事，本身就是平衡性改動的關鍵，既然她決定要好好做地圖，那這種東西當然也得認真關注起來。
就是阿玥怎麼沒在討論呢，她平日里對這個最熱心了。
這麼想著，陳欽還以為她還沒來呢。
結果回到自己位置上，卻看到阿玥已經在旁邊坐著了。
「他們聊昨天的比賽呢。」
陳欽這樣說著，阿玥卻認真道：「陳欽，昨晚馬伯伯來電話了。」
「說什麼了？」
「說是昨晚的事錯都在他，實在不好意思，又說這次是他管理疏忽，等過兩天他要來向你登門道歉來著。」
「啊？」陳欽一時間有點錯亂，「給誰？」
「給你啊，」阿玥道，「他說這次很對不起你，下屬執行失誤所以有了這次的誤會，還說他真沒別的意思，為表誠意，一定要來現場給你們道個歉。」
陳欽聽著就覺得好笑，在自己位置上坐好，反而問阿玥：「你覺得這是怎麼回事？」
「就是他昨晚搞砸了，所以現在跑來道歉認錯了嘛。」阿玥理所當然地說著，卻又笑了起來，「我就說這次馬伯伯肯定沒安好心，你還不信，昨晚那王大師跟馬伯伯老早就認識，我看他們說不定就是一夥的呢。」
說著，還補充道：「然後馬伯伯他還說這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張，我看他根本就是在推卸責任。」
陳欽好奇：「所以前面那些是他請你來跟我講的？」
「因為他不知道怎麼聯繫你嘛。」阿玥道，「不過我也只是轉達他的話，要我說，咱們自己做得好好的，根本沒必要跟他們打交道，反正我們不會主動去招惹別人，他把那兩個達摩院還是什麼的撤回去不就行了。」
阿玥一邊幫忙帶話，一邊給陳欽出著餿主意，陳欽欲言又止，她確實是在為自己考慮，不過怎麼說呢。
也許她沒有想太多，不過昨晚的事應該是那幾個二道販子自己搞的，對現代社會來說，一個人想要一個東西、然後發動各種力量去爭取，並且要把這件事的背後脈絡隱瞞起來，這對賺錢的商人來說是很難做到的事，而昨晚的事，陳欽自己體驗下來，感覺因果還是挺清楚的——
阿里現在對移動互聯網的發力方式還是很迷茫，這次比起『奪走他的專利』，更多的應該還是想跟手邊的一線開發者多聯繫聯繫，做好兩手準備。
只是王大師那群人蠻橫慣了，並且大概自己不怎麼關注知識產權之類的東西，以為可以隨便哄一哄就從別人身上值錢的東西騙過來，非要說的話，也跟阿里巴巴沒什麼直接聯繫。
現在馬贇來道歉……多半是昨晚找人當出氣筒有了結果，畢竟阿里做的這些事雖然並不違規違法，但多少有點打擦邊球的嫌疑，既然是在合作，他們這麼做確實得有人負責。
現在阿里那邊是該跟『陳欽』這個當事人好好交流一下，不過阿玥似乎產生了某種誤會，她要直接把阿里趕回去，陳欽也是現在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所以現在該怎麼辦呢。
出氣筒好用是好用，但好就好在出完了氣還能接著用，當然不能現在直接甩了阿里不要了，好難得才忽悠來的冤大頭呢。
於是陳欽道：「所以你是想直接不理你馬伯伯了？」
阿玥認真道：「不是不理啊，是不跟他們玩了，反正我早就想這麼做了。」
陳欽欲言又止：「可阿里跟你家快看是合作關係啊，而且不管怎樣，他也是你的長輩，以前還幫過你呢。」
阿玥說道：「那也跟現在沒關係，反正你當初說咱們做好自己的東西就行了，大亂斗我們還要請外包，這個地圖就是我課餘時間搞的，也不需要阿里巴巴的人，然後你的移植又有你們星系軟體，也不需要他們出力嘛。」
陳欽勸說道：「那你想過快看傳媒沒有，你為了你家公司折騰這麼久，現在既然都到這個地步了，你總不能讓你家跟著咱們和你馬伯伯翻臉吧。」
阿玥條件反射一樣就想抬杠，不過這次話沒出口，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反而認真看了陳欽一眼。
口氣鬆動了下來，陳欽倒是沒細想。
之後他打開手機看了看，公司那邊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動靜，只看到法務跟阿里接觸了，然後阿里確實說了『正在查實』，現在大概是正常的投資關係處理階段吧。
倒是徐玲玲又來了幾張她們在集訓的照片，還說她又在嘗試作曲了，說起來她最近好像也挺忙的啊。
正看得認真，感到阿玥在戳他胳膊。
「陳欽，伯父還好嘛？」
陳欽覺得莫名其妙，收起手機：「你不是看到了么，好著呢。」
阿玥卻伏在桌上小聲問他：「昨晚他回去說什麼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