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第279章 058：找人（二合一）
第279章 058：找人（二合一）
盧校長跟那外國人爭吵，跟柜子里的兩個人是沒關係，尤其是陳欽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背景——
盧校長本人涉及到前幾年一樁經濟案，在民間有不少不太好聽的傳言；實際上他兒子在海外有資產，這事多半是真的。
那麼他為什麼會知道呢。
是因為去年折騰紅水基金的時候，把曼駿集團那邊一花名冊的人邀請來參加基金。
雖然手續費自理，但還是很多人同意了，其中就有盧校長。
後來紅水基金髮了財，用巨大槓桿在美麗堅金融市場拿到了上百億的賬面收入，這筆錢可實在不是一筆小收入，他自己合理合法，資金脈絡也是完全說得通的，當然是美滋滋。
但是那些加了名的富豪們就不太行了，雖然他們沒出錢，但別人不知道啊。
所以事到臨頭，一個個急著打電話過去消掉了自己的名字，但是等到事情出現后躲起來已經不太來得及了，大概反而會讓人覺得是欲蓋彌彰。
盧校長就吃了這個虧，去年幾乎是在同時被紀律局當眾帶走，雖然後來又出來了，但總之是在原來降職的基礎上又被發配到了學校里，本來他也算是個大人物，現在已經淪落到需要跟老陳平輩喝酒的地步了。
然而……或許是紅水基金實在是太顯眼了，而盧校長又是其中少數信息保密做的沒那麼好的前成員。
去年第一波就在這裡吃了虧，現在又被老外找上了門來。
似乎正在被人拿黑料威脅，對方顯然打算從他這裡挖出更多關於紅水基金的情報。
這種時候，盧校長他能怎麼辦呢。
倒顯然是想了點辦法，畢竟要說紅水基金，那就是顧文傑，他因為做空華爾街被槍擊，這事那麼有名，當然是個顯而易見的線索。
現在阿玥這個顧家大小姐在這裡，總之盧校長把她當成了突破口，之前那個『有點奇怪的工商人員』，似乎就是他請來的救兵。
他突然去工作室『查黑網吧』，明明查不出什麼問題，非要拉著幾個未成年說事，後來阿玥也發現不對了，她一開始覺得是馬伯伯在自導自演，實際上大概就是盧校長想得到阿玥的直系親屬的直接聯繫方式。
可惜後來事情沒成，拜託去辦事的工商局的人找了個更可信的理由，說對方有大領導和記者罩著……
這麼一想，好像一切都變得自洽了起來。
不過此刻陳欽還躲在儲物櫃里，又不免有點惴惴不安了起來。
畢竟首先……這人是誰啊？
他去年出事後，一段時間總在擔心FBI找上門來，後來風頭過了，他也逐漸放鬆了警惕。
卻沒想到現在又有人找上門來了。
通過盧校長找過來不是重點，可這人突然來找他幹嘛？
陳欽有點狐疑，此時他尚且沒想太多，只是覺得這人是不是察覺到什麼了，不然那麼多富豪不去找，非要跑龍山來找盧校長，是不是有了點別的發現？
黑暗中兩個人擠在一起，聽著外邊的兩人爭吵著，外國男子對盧校長的『態度』不甚滿意。
他惡狠狠地威脅著盧校長，說他手裡有盧校長的把柄，要盧校長趕緊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盧校長無奈地辯解著，等到上課鈴聲響起，兩人才走了出去……
「喂！」
阿玥小聲提醒了一聲，並且小心地推開了陳欽身後的櫃門。
外邊的室內光線照了進來，陳欽這才意識到他還在跟阿玥擠在一起，並且一隻手還捏著阿玥剛才抬起來想跑的小細腿，就這樣兩人站了十幾分鐘，雖然成功地沒引來外邊的人的注意，但他自己都有點站的腳麻，阿玥就更不用說了，她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陳欽連忙把她放開，結果一不小心，腳底下裝死的老鼠嗖地竄了出去。
阿玥又驚慌著要往外擠，然後兩人抱成一團跌出柜子滾作一團，這下阿玥哭喪著臉，一臉的生無可戀。
陳欽連忙拉她起來：「快走快走，上課了都！」
起來后也不顧的太多，匆忙跑回教室，老邱倒是沒懷疑。
阿玥進門還沒開始編理由呢，他就從講台抽屜里拿出一條毛巾：「去哪幹活啦？跟剛從工地回來一樣，先去樓道把灰打一下……」
不過坐回位置之後，郭陽好奇回頭問道：「你倆幹嘛去啦？課間操也不來。」
阿玥擦了擦通紅的小臉：「學生會的事。」
郭陽一臉古怪地看著她，又看著陳欽。
陳欽很確定他是想歪了，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趕緊從書包里摸出手機，尋思著該想想辦法了。
畢竟當初是想過FBI找上門來這種可能性的，至於預案也很簡單，就照著當初對付阿玥那麼辦就行了。
不過他這麼想著，旁邊阿玥深呼吸了幾口，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鞋底，又拿出課本。
然後卻又低聲問他：「陳欽，你聽懂剛才他們說什麼了嗎？」
陳欽聽后一愣，剛才倒是沒細想。
但他們確實談到了阿玥，並且也扯了一堆陰謀論的東西，萬一被阿玥聽到，產生誤會就不好了。
不過還好……阿玥雖然聰明，但她似乎只是對一些偏科的專業知識知道得比較多一點。
學習好是好，卻也僅限於應付考試，而英語課……初一才正式成為主課。
看到英文界面的軟體得自己查字典，去工作的時候連個IF是什麼意思都要陳欽教她，現在她只有初一水平、或者說比初一稍厲害一點的英語水平，可能確實沒聽懂剛才那兩人在說什麼吧。
於是陳欽說他也只是聽了個大概，然後給阿玥轉述了一遍粗略的內容，說盧校長他們果然是在談論你，然後昨天工商的人大概也跟他們有關云云。
末了誇讚了一句，伱之前的推論真棒，我本來還不信呢，結果真被你猜到了。
然而話說到快完，陳欽突然感到隱約有點不對。
阿玥直勾勾地盯著他，她的臉蛋還是紅紅的，說起來她臉紅什麼。
與此同時，她看著陳欽的目光有點奇怪，準確來說，她大概是在觀察著什麼。
再仔細一想，剛才在禮堂聽到第一句的時候，阿玥似乎就聽懂了，然後就在黑暗中跟陳欽對上了眼。
這時陳欽隱約產生了一絲不妙的預感，而阿玥卻緊接著問他：
「還有啊，對了。」
「怎麼了？」
「關於星系軟體，你知道多少呢？」
陳欽心中一動，心道她果然聽懂了，當然聽懂了也沒辦法，關係本來也不大。
只是他現在該怎麼回答呢？
此時陳欽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畢竟他自己這麼注意保密，就算阿玥聽清了，並且知道了紅水基金跟他的星系軟體的所有事，距離知道真相也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但是他人坐在這裡，也還不是真的在當阿玥這個同齡人的叔叔。
而作為同齡人，這時候知道了這些事，該怎麼反應來著？
這時候陳欽感到大腦有點短路，尤其是在見識了剛才阿玥那一套民工推理的威力的情況下，好像確實該更加慎重一點以免她誤會，不過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被阿玥審視的目光盯著，卻越發有些遲疑了起來。
「其實知道一點，當然這是通過我那青梅竹馬知道的……」
假話要半真半假才有說服力，這次完全是假話，陳欽說得越發心虛，還好關鍵時刻，阿玥突然移開注意力，從後面搗了一拳前排的郭陽。
「你笑什麼笑？」
剛才雖然沒問到話，不過郭陽還是一臉八卦地偷偷看著後排，而且還在笑。
「你倆今天看起來怪怪的，跟以前都不是一個樣子的怪，我就想笑怎麼啦？哎喲。」
阿玥惱羞成怒，從後排把郭陽打了一頓，然後倒是逐漸沉住氣了，之前的話題也沒繼續。
但之後下課了，宋子云過來問地圖更新的事，沒說兩句就奇怪地看著她跟陳欽，只是礙於過去的事沒說什麼，而放學的時候，李思彤在樓道里對兩人道：「你倆這麼快又和好了？」
阿玥又急了：「我才沒跟他和好呢。」 然後其實也沒再生氣，不過之後大概是臉皮薄，說好一起出校門，她先自己回宿捨去了。
陳欽只能裝沒看見，出了校門之後，幾個兄弟已經等著了。
有人跟陳欽說道：「沒見有外國人呀，你發了簡訊之後，我們第一時間就來這裡看著了，路上也注意了。」
又有人道：「剛才看到盧校下班回家、凱子偷偷跟了一路，但是也沒看到他跟陌生人見面。」
怪了。
陳欽帶著兄弟們進了旁邊火鍋店，一邊讓他們點餐，一邊問道：「你們確定學校沒外國人出來？」
兄弟們說至少放學前還沒有，不僅門口盯著，校門附近街道上也有人也有人在校門那盯梢呢，也沒發現奇怪的人。
陳欽撓了撓頭，他當時跟阿玥擠成一團，一隻腳踩著老鼠，也沒來得及看一眼那人是長什麼樣的。
現在是知道fbi到家門口了，可這怎麼找啊。
當然辦法雖然沒有，飯得繼續吃。
兄弟們點著餐，小高和他剛談的女朋友從工作室來了，阿玥也從學校來了，進了門乖巧地坐在陳欽旁邊，之前怪異的氣氛大概是緩解了一些。
聽了兄弟們在外邊放哨找對她不利的人，阿玥歉意道：「確實不用為了我麻煩大家這麼多……」
兄弟們聽后連聲道：「哪裡的話，咱們是自己想查的。」
「對對，不把這外地人搞定，阿玥小姐怎麼能專心更地圖，到時候我們玩什麼。」
「哈哈。」
其實這是客套話，畢竟就算沒阿玥，陳欽自己也要讓他們去調查的。
不過阿玥似乎是認真想起了辦法：「但是這樣大海撈針也找不到什麼呀，如果能有附近賓館或者交通樞紐的日誌倒是好辦多了。」
聽到這裡，陳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白叔他好像認識火車站的人。」
然後慫恿小高：「高大哥，你去問問白叔嘛。」
小高猶豫：「你白叔認得你，你自己問嘛，我問了他會答應嗎？」
這時阿玥道：「那要不我想想辦法吧。」
兄弟們慫恿了起來：「阿玥小姐還要給我們做地圖呢，昇子你給點力啊。」
「行行，那我也去問問白大叔。」
陳欽道：「可別說是我讓你問的。」
兄弟們起鬨：「就你小陳最沒用了。」
「是是，我最沒用。」
陳欽俯下身打開火鍋，總之今天是好好吃了頓工作餐，之後兩邊還沒問到結果，今天工作室當然是不能繼續去了。
回家路上，陳欽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感覺是不是有點多，而且一開始要說什麼來著？
不過事有輕重緩急，總之他還是先回家了。
回到家，倒是打開電腦，想先去看看社區的討論和意見，如果阿玥還是志不在此，他自己挂帥也能做個自走棋出來，現在既然人氣已經有了，那麼只要能把遊戲做到平均水平，把該留下的人氣留在手裡就可以了。
然而看了看新聞，卻又發現了一點新的東西，上星核去跟熟人聊了聊，陸續聽到了幾個好消息。
首先是步步高和聯想手機陸續問世，雖然有點這樣那樣的破事，但是賣得還行。
谷歌的G1失敗后，跟HTC合作，出了一部手機，反響也還可以。
雖然這些設備都是基於FushsiaOS、或者含有一些FushsiaOS的格式標準的手機，但FushsiaOS本身是個衍生於開天手機的OS，某種意義上也算是開天成功了，而之後聯想和步步高這兩家雖然是做著牆頭草的事，但至少對外宣布都是開天生態，總歸是沒搞到雙方都下不來台，也算是個可以接受的結果。
於是跟李老談話的時候，李老也開始當起了和事老：
「小陳，我跟局裡反應了一下，他們也說咱們天朝好不容易出了一個不錯的系統，所以建議上級，正打算約聯想跟步步高私底下談一談呢。」
又說：「至於奶粉那件事，他們也說那件事做的沒什麼問題，現在正在加緊整改呢，我跟局裡的人談了談，大家都覺得如果這件事不提前曝光，那才是損害國內產業的大事件，而這件事本質上是監管失職，聽說市場監管那邊還在商量著要給曝光的那位蔣先生頒個獎呢。」
陳欽心情好了一些。
但李老又說：「另外我自己也想了想，咱們現在雖然系統比不過谷歌，但是能站住現在的位置，感覺其實也差不多了，既然咱們開源了，本來也應該進一步適應市面上的其他商家的標準，谷歌這個系統，我覺得其實也挺好的。」
陳欽一聽就不樂意了：「什麼叫比不過谷歌？硬體廠商有眼無珠，不代表咱們輸了。既然說好了要跟谷歌較勁，那當然要市場全面適應咱們的標準，再說反正現在都到這個地步了，不如再加把勁，一口氣把他們趕出去再說其他。」
李老卻說：「不是說不做了，只是要抓住這個機遇。以前我覺得要有全面的國產技術替代，現在隨著開源發展，我覺得這樣其實也不錯。咱天朝落後太多，死磕這個領域也不是很有意義，不如先去別處、做一點更有意義的事。」
陳欽好奇：「那我們做什麼領域啊？」
李老說道：「可以做晶元嘛，有了手機OS這個跳板，我們可以在硬體上也實現獨立自主，這樣才能真正有利於咱們天朝的科技行業全球化，而且對你的公司也有好處。」
陳欽倒是知道李老一聽晶元就走不動路，不過他還是不樂意，滿口說道：「不行，現在就要先干過谷歌再說，其他問題等咱們全面勝利了再談。」
想了想，又給了李老一個期限：「至少先等到明年，或者至少奧運會結束后，不管能不能贏，到時候應該就有結果了。」
李老當然沒意見，但他問道：「那要怎麼做呢？生態建設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不是只要有付出就能有收穫。我感覺現在我們已經把該做的都做了，接下來還有什麼要做的嗎？」
陳欽馬上就要回答，不過話到嘴邊又遲疑了起來，這事本來都還沒定下來，不過李老畢竟都問了，他還是說道：「我打算做個遊戲。」
「遊戲？」
「如果在咱開天平台上出現一個現象級的遊戲，能吸引很多年輕人加入進來，也能豐富咱們的內容生態……」
這麼說著，感覺又有點不是很有底氣了，李老聽著也笑了起來，不過小陳到底是有兩把刷子的，李老倒也沒說什麼，之後這次對話就結束了。
所以……是要做個遊戲嗎？
這時陳欽開始懷疑起了這個計劃，不過緊接著又有其他方面的好消息。
其實是兩個消息，但是挺近的。
首先是盛大那邊來問，說他們也想做個谷歌那樣的發行版系統，名字都起好了，叫VisoinOS。按開源協議當然是可以做的，不過畢竟是友商，所以來跟星系打了聲招呼。
然後是阿里，最近兩邊突然關係變好了，然後阿里急切地就想搞個合作項目，據說是馬贇去申城轉了一圈，跟孫小梅見面的時候碰到了盛大的人，聽到這個消息，說他們也要搞個手機OS，名字倒是還沒起，不過事情是當場就定下來了。
這兩家跟星系是友商，也都有一定研發實力，讓他們給開天OS打白工當然是有點太天真了，但是要把水攪渾、一定程度削弱谷歌另立山頭的能力應該是有些幫助的。
再加上飯桶杯最近有了一定成果，各式各樣的應用商店這時如同雨後春筍一樣冒了出來，甚至王銀那群搞開源的也開始穩步加入到了項目當中——當然，星系軟體給那些比較活躍的社區開發者都發了入職邀請，願意加入的人倒是還不多，這些頂尖開發者似乎對開天OS的前景還有一定懷疑。
但是在社區的熱度加持下，現在系統的開發進度是越來越快了……
陳欽感到他又有信心了，當場喊孫小梅跟常悠，讓他們拉了個團隊，討論該怎麼做個現象級的手機遊戲給開天OS護航，而他自己也寫了份策劃案……
這玩意老長時間沒寫過了，感覺還有點手生，當天晚上忙了很久，到凌晨才睡覺。
第二天早上，陳欽打著呵欠到了學校里，突然覺得有點怪怪的，轉頭一看，阿玥托著腮，正認真地盯著他看呢。
陳欽摸了摸臉：「突然怎麼了你？」
「人找到了，是托一個爸爸的老同學找到的。」阿玥伸出手指，把課桌上一張小卡片划給他，「喏。」
陳欽拾起來一看，是學校附近一個酒店的宣傳卡片，上面用潦草的字跡手寫著一個住客的個人信息、聯繫電話。
陳欽看到這個人的名字叫WilliamXu。
原來是華裔啊，怪不得昨天兄弟們那麼多人沒發現，陳欽心想。
除此之外，下面還寫著一行字：「似乎還跟前台打聽過市裡小學的分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