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第240章 019：電子斗蛐蛐（四合一）
第240章 019：電子斗蛐蛐（四合一）
「你說嚇人不嚇人，老顧突然上他賬號了。」
「啊？」
「其實是他女兒，最近突然上來找老李，我是說魔游珠市的李雲蘭，問他遊戲開發的事兒。」
「哦……問了什麼？」
「說是能不能教她遊戲開發……」
「這……她今年多大啊？」
「初二，還是初一來著，比老李的女兒還小呢。」
「這……好吧，不過小小年紀就有點興趣愛好也好。」
「所以後來怎麼樣了？老李教她了嗎？」
「教了，不過這個怎麼說呢，老李做遊戲的時候她大概都沒出生呢，說是給她講了點故事她就走了……」
「什麼故事？」
「就是早期網路遊戲的故事唄，當時大家是怎麼開發遊戲的，還有那時候的遊戲是什麼樣子的，還有最早的網路遊戲是什麼樣的……」
「所以最早的網路遊戲是什麼樣的？」
「就是那種文字MUD嘛，叫什麼萬王還是什麼的，起初是寶島人學著美麗堅做的，然後咱們這邊也出來了，對了，那作者現在還挺有名的呢。」
「誰啊？」
「就方周子啊。」
「就最近搞申大打假案那個？」
「好了好了，別說了，今天李老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們抓緊跟李老說說咱瓜子手機的情況吧！可別跟平時一樣閑聊了。」
在星核的一個小頻道里，一群天南海北的大老闆在七嘴八舌地討論著互聯網的瑣碎小事，考慮到他們的個人身價，討論這些小事似乎有點不太上道，實際上這些新晉富豪雖然都賺到了超過大多數社會名流的錢，但如今卻跟那些傳統富豪的上流圈子處處都有點對不到一起……
只是對他們自己來說，由於一系列或內或外的原因，比如說去年公司的腐敗醜聞，比如今年的那起槍擊案，以及最近公司面對著相當激烈的外部競爭，他們往往不喜歡把自己描述成一個有錢人，而是個成功的工程師或者產品經理，所以討論這種問題的時候，一般也沒什麼不自然的地方。
當然今天確實不太一樣，畢竟李南光來了——撇開這位的科學局院士身份，那也是天朝IT界的老前輩，天朝最早的中文系統就是他創造的。
如今不知道為什麼、成了集團內手機系統的負責人，而最近公司的瓜子手機終於做好了，負責人是趙世強，他是公司內『星系免費輸入法』最初的負責人，見了李老就也差不多跟見了祖師爺一樣。
「李老，最近咱瓜子手機，主要問題還是品控的問題，咱上下游的供應商基本上跑通了，電容屏是找寶島的晨寰定做的，晶元靠高通供應，電池是比亞迪，代工是中興和tcl，其實別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但現在要做高端，主要還是品控不夠過關，就算再怎麼努力，還是比不上那些國外的成熟廠家，就算找外國廠商代工，他們對咱們的軟體環境不熟悉，感覺也還是不太行……」
趙世強小心翼翼地說著自己的問題，李南光聽后無奈道：「如今咱的『開天』系統還是不夠完善，要挑戰高端定位，大概還得一段時間。」
呂蓉聽后疑惑問道：「咱瓜子手機，定價準備是多少了？」
「399美元。」趙世強說道。
「這比蘋果公司那個iPhone還貴了呀。」呂蓉擔憂，「咱們雖然發布會早，但是蘋果的手機上市更快，而且他們說他們前年就在開發了，但他們的手機前年就在開發了，實際上比咱們早很多。」
「這倒是不用怕。」趙世強說道，「他們現在囂張一會，等明年看他們還怎麼嘴硬。」
呂蓉嘆道：「希望咱們賣得能比他們好吧。」
「不是說賣得比他們好。」趙世強卻笑道，「咱有專利啊。」
「證書已經下來了？」有人好奇道，「所以咱是準備告蘋果了？」
「對，前兩天剛下來，雖然別的流程還沒走完，但有兩本已經下來了，而且剛好可以用來對付蘋果……」
「是那個捏拉縮放？咱去年為了這個東西可費了不小的功夫。」
「不是捏拉縮放，是最基礎的，圓角外殼和滑屏解鎖。」趙世強說道，「尤其是滑屏解鎖，咱們已經建起專利壁壘了……」
呂蓉好奇：「對了，蘋果是怎麼解鎖的啊？」
「就是最簡單的滑動解鎖。」趙世強說道，「而咱們申請的是手指單向滑動就能解鎖的方案，只要他們用的是這個方法，不管是直接橫向滑動、還是豎向滑動、還是在連線九宮格上畫了一條直線、還是在九宮格密碼鎖上輸了一橫排的數字，這都是滑動解鎖。」
說完他又補充道：「對了，連線九宮格、向上滑動和防誤觸這些專利咱們也都註冊了，還有一些暫時還不能說的方案也在研發了，雖然不一定都有用，但只要能把這個壁壘建造起來，以後只要是造手機的，那他們只要做大屏手機，就繞不過咱們的專利壁壘。」
「嘖，」常悠笑了起來，「我怎麼覺得咱這麼做有點缺德……」
「嗨，咱先乾死蘋果再說，他們跟當初的咱們一樣，也是在這方面完全沒專利沉澱的。以前咱拿著這個跟那些不做觸屏的廠商談專利是秀才遇到兵，現在蘋果跑來搶咱的市場，那咱得好好教育一下他們做人的道理……」
提到蘋果，老闆們來了興緻，像是討論怎麼欺負女孩的男生一樣高興了起來，就連呂蓉也興緻勃勃地討論著等『捏拉縮放』和『圓形home鍵』出來后該怎麼折騰一下對方，話題兜兜轉轉回來后，又談到了開天OS和Xos的優劣，老闆們又開始批判蘋果的軟體策略，說現在的iPhone的性能也不如開天OS……
這時李老說道：「實事求是地說，如今咱們的研發實力跟那些國外公司還有一些差距，我們只是得到的設計方案更優秀，起步更早，現在他們……我是說蘋果和谷歌，他們照著我們的設計方案追趕上來，雖然專利方面有缺陷，但整體開發速度很快。」
老闆們聽到谷歌的名字：「對了李老，谷歌那些人到底在搞什麼？他們那個Linux系統，叫安卓，最近好像炒得很熱……」
「是的，他們也在做。」李老說道，「進度不如咱們，但是其實他們的進展比我們……怎麼說呢。」
「我去談判的時候用過。」負責過手機項目的常悠突然說道，「他們的安卓用著很差，設計到處都是模仿咱們的痕迹，就算他們將來把東西做出來了，我看也比不上咱們的開天。」
李老卻搖頭：「不是這個問題，雖然……雖然咱們都知道星系很好，我當年也是說『技工貿』的，但是如果咱們的技術做出來沒人用，那也是白忙活呀。」
其他人好奇：「對了，咱最近不是在推廣開天嗎？我記得還有不少公司都接受咱的系統了。」
李老卻說：「當初咱的陳總跟咱們提的要求是找十個大客戶，其實現在已經差不多了……」
呂蓉問：「這不是挺好的嗎？」
李老無奈道：「主要還是陳總改了標準，當初是說十個國外客戶，現在改成國內的也行了……」
「是哪幾個？」
「國內的很多，比如粵省的魅族，TCL，西南的步步高，珠市的格力，寶島的多普達……」
「國外的其實也有，TCL拉來了阿爾斯通和朗訊，但阿爾斯通已經不太會做手機了。」
「三洋拉來了霓虹的雅馬哈。」
「對了，美麗堅的迪士尼也說願意跟咱們合作。」
旁人好奇：「迪士尼，是咱知道的那個迪士尼嗎？還有雅馬哈……」
李老道：「沒錯，就這兩個，他們財力雄厚，但其實都沒什麼技術積累……拉來拉去，這些公司里看起來最靠譜的反而是咱們的聯想了。」
「聯想？」
一頻道的人無語了下來，他們都知道李老跟柳承志的恩怨，但是為了推廣國產系統，李老四處遊說，聯想似乎是『勉為其難』接受了這個條件，現在想起來，大家都有點不太痛快，搞得欺負蘋果和谷歌的事也沒那麼有趣了。
於是大家七嘴八舌地抱怨了起來：
「外邊那些人不識貨啊，他們不用咱們的，那他們想用什麼？」
「聽說是谷歌搗的鬼……」
「谷歌那些傢伙，等他們系統上線了，看咱們告不死他……」
「說到底還是咱那個項目沒上線，等它正式公開了，到時候大家就都知道咱們比谷歌好了……」
「對了，那項目就明天上嗎？到時候我得註冊個賬號……」
「你睡什麼大投覺呢，今天中午就要上，不然你以為咱們在等著幹啥呢……」
休息日的富豪頻道里，陳欽聽著一群年輕人在後台談那些亂七八糟的行業消息，自己戴著耳機在桌上的作文本上寫東西，突然有人敲門。
他放下耳機，廚房裡忙活著做飯的王英蘭去開門，陳欽出了卧室的時候，看到站在門外的女生禮貌地鞠著躬，隱約感到有點既視感。
不過阿玥今天是第一次來陳欽家。
「奶奶好！」
「喲，你就是那個……」
「我就是剛才打電話的阿玥，奶奶這是禮物！」
「喲，快請進，你這小姑娘，不是陳欽同學嗎？怎麼拿這麼多東西……」
「沒事的，奶奶，我一直受陳欽照顧，今天來打擾一下他，請教他一些遊戲開發的知識！」
禮貌得體的女孩進了門，殷勤地對王英蘭笑著，按照往日的經驗，她大概是有點緊張。
王英蘭招待她進了門，看到陳欽，女孩才會心地笑了起來，在王英蘭背後對陳欽做鬼臉。
王英蘭招待她來到客廳。
「我記得小欽之前給班上一個同學帶豬蹄的……」
「就是我，奶奶，我家在臨安人，現在是住校生，最近只能吃食堂的飯，要不是陳欽我都要餓死了。」
「這還是小欽說的，他說他有個同桌吃不到肉很著急，我還說過兩天再給你做一份呢……」
「嘿嘿，謝謝奶奶！」
「那今天中午你想吃啥？」
「不用了……」
「嗨，客氣什麼？小欽他父母做生意忙，家裡常年就我和他兩個人，平時做了好吃的也沒人來呀！」
「那打擾奶奶了！」
「不打擾，不打擾……」
阿玥禮貌地跟外婆對答著，外婆笑呵呵地去廚房了。
陳欽站在旁邊，看她一口一句奶奶叫得親切，感覺是不是哪裡不太對勁，不過想想好像確實也沒什麼更準確的稱呼了。
只能打量著毫不客氣地坐在自家沙發上的阿玥，背著手挑起了毛病：「都11月了，你就穿這點東西？」
今天她穿著黑色的小衛衣與及膝小裙子，戴著棒球帽，亮閃閃的耳墜在潔白的臉蛋兩側一晃一晃的，看起來倒是挺時髦，也確實是大城市女孩的樣子，就是有點不合時令。
阿玥卻不管陳欽嘀咕她，一邊揪著厚絲襪對他解釋：「哎呀，有襪子的嘛！」
一邊已經從書包里拿出了本子：「對了陳欽，已經做好了！」 「什麼做好了？」
「就是策劃書呀！你快來看，」她往沙發旁邊拍了拍，翻開筆記本，「對了，我還畫了個熊貓，最近在學設計怪物，這也可以做到咱們的遊戲里去，另外我還給咱們的遊戲想了幾個新名字呢……」
距離那天讓阿玥自己琢磨遊戲設計已經過去好幾天了，阿玥一直在想辦法，看起來進度還算不錯——雖然在遊戲設計上還沒解決所有問題，而且現在製作小組只有一個半人，阿玥自己是一個，陳欽說了會幫忙，只是他的幫助還集中在建議方面。
不過即便如此，遊戲開發似乎確實有些進度了——
首先就是確定了遊戲大致玩法之後，阿玥自己開始準備設計UI了和一些她自己能搞定的美術素材了。
其次是具體玩法——雖然還沒具體確定該怎麼做，但是隨著研究深入，這個遊戲的輪廓已經逐漸變得清晰了……
雖然在今天之前，大概是陸陸續續地出現了一些靈感和想法，但是都還不太完善。
但是今天已經差不多了……陳欽給了她一堆建議，道理看起來好像是有的，但是限制得有點死，而且非要套在她那個小學的策劃案上更是有點無理取鬧，好在她終於還是想明白了……
「來試試看吧，具體我也不知道怎麼描述，不過我覺得這樣改的話，應該已經能滿足你說的那些條件了！」阿玥翻開筆記本，打開的還是第一頁的進入界面，載入被改成了『角色信息』，其他『進入遊戲』『設置』之類的選單都很正常。
陳欽問道：「對了，版本號是多少了？」
「0.11。」阿玥說道，「平均一天兩個版本，是不是有點快？我自己開發的時候，基本上沒管過啦。」
「版本迭代也很重要。」陳欽說道，「那我們點開始遊戲。」
阿玥就按照書籤，翻倒了好多頁之後的一個頁面：「設置角色的步驟就跳過嘍？」
然後進入到了一開始的遊戲界面，看起來跟一開始互相送花的『好友樂』已經不太一樣了，雖然還是兩個虛擬人物，不過界面布局變了一些，人物變小了，兩個角色分別站在屏幕兩邊偏下，頭頂上是兩對血條。
阿玥跟著解釋道：「既然要對戰，我參考了格鬥遊戲的頁面布局，這樣玩家一進來就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對戰了，這也是你前兩天說的，玩家的『慣性心理效應』……」
陳欽點了點頭，不過他看到屏幕上的那些送花之類的按鈕已經不見了：「那麼接下來呢？怎麼操作？」
「不會操作了。」阿玥彷彿很高興一樣對他說道，「我告訴你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喔。」
她用筆指著自己的小人：「這是我的角色，她對對手使用了技能『給你一拳』，打掉了對手10點血量。」
陳欽點了點頭：「那我呢？我可以做什麼？」
阿玥道：「你使用了一個『龜派氣功』，結果被我躲開了！」
「我為什麼要用龜派氣功？」陳欽質疑，「我本來應該給你一拳的。」
「那是因為這是隨機的！」
阿玥突然得意了起來。
「進入遊戲后，咱們能碰到的玩家其實都是ai。」她介紹道，「到時候所有招式、角色的行動都是隨機的。」
陳欽點了點頭：「所以你自己也是AI？」
「沒錯！」阿玥道，「進入遊戲后我的角色和你的角色就都開始自動戰鬥了，這樣我們誰都不需要操作，就是你說的『給每一次操作提供反饋』！」
陳欽笑了：「那你可真是個小天才，不需要操作就沒有多餘操作了，倒也確實是個辦法。」
阿玥又說：「另外你說『不要求雙方同時在線』，自動戰鬥的話這樣就不成問題了，只要戰鬥的一個對象同意，發生戰鬥的時候直接從伺服器讀取數據，這樣就不需要雙方同時在線了。」
陳欽繼續點頭：「嗯，是個辦法，那麼玩家的遊戲目標呢？」
「當然是變強、然後勝利啦，比如可以升級什麼的，但是不會變得特彆強，不僅會出現剛才那種你的龜派氣功打偏的情況，我還打算給遊戲加入寵物，讓遊戲的不確定性更高，這樣再強的玩家也有可能會被別人運氣好打敗，也會讓玩家不會因為戰力懸殊而對戰鬥過程失去興趣。」
陳欽最後問道：「那麼怎麼變強呢？」
「我們可以設定一個玩家每天可以挑戰的次數一定，然後通過戰鬥升級什麼的。」阿玥道，「這就是你說的『盡量讓玩家自己決定他的遊戲時間如何分配』。」
陳欽點頭。
阿玥又說：「不過這樣的話，如果打輸了的玩家肯定會很失望，所以如果挑戰失敗，我們可以讓玩家向別人求助來恢復錯過的挑戰次數，這也是你說的『求助是激活社交的重要媒介』。」
說著，午飯已經好了，王英蘭端著鹵豬蹄的盤子上來，阿玥才連忙起來要去幫忙端盤子。
王英蘭笑著說不用，卻問道：「阿玥，你跟小欽討論什麼呢？學校的題嗎？」
阿玥興緻正高，跟王英蘭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奶奶，我和陳欽在準備做個遊戲呢！」
說著撿起筆記本跟外婆演示了起來，先是首頁，然後是選人，王英蘭隨便點了兩下，還沒搞清發生了什麼，阿玥就開始賣力地給奶奶描述著將來遊戲是什麼樣子的，說這個人打了一下，那個人也打了一下，這邊出來一個寵物，那邊出來一個大招……
王英蘭問：「我不太懂電腦遊戲，只看過小欽在他電腦上玩，那我現在該做什麼？」
「奶奶，您什麼都不用做，你就看你的小人跟對方打架就好了！」阿玥對她解釋道，「操作起來可簡單了，咱們只要看熱鬧就好了！」
「這不就跟斗蛐蛐一樣嗎？」王英蘭笑了，「咱們小時候沒這麼多能玩的東西，就是斗蛐蛐兒！你抓一個，我抓一個，然後放在瓦罐里讓他們打架……」
「對對對！」阿玥興奮道，「其實我本來也沒想到這麼多，但這種玩法其實就是您這個年紀的人玩過的，不過那是外國人啦，他們以前沒現在這麼好的機器，就在電腦上斗蛐蛐兒，後來技術進步了，他們也玩膩了，才開始玩新的東西，但我們現在在做的是新平台上的遊戲，玩家是跟咱們差不多年紀的小孩，所以他們肯定會喜歡咱們這種遊戲的！」
外婆也點頭：「蛐蛐兒要整天到草灘里去抓，小欽小時候也跟其他小朋友抓過呢，好玩但還是太髒了，電腦上斗蛐蛐那也很好玩，就是對眼睛不太好！」
得到外婆的讚許之後，阿玥整個人都高興起來了，米飯還沒好，就啃了一個大豬蹄，小嘴也啃得油晃晃的，外婆去廚房的時候，她高興地問陳欽：「陳欽，你說怎麼樣？是不是很完美了？我感覺我已經會做遊戲策劃了！」
她大概真的很高興，陳欽卻看著她，彷彿在認真沉思，阿玥等著她誇呢，但陳欽緊接著評價道：「雖然還不能說很完美，但確實很不錯……」
阿玥一下子嘟起了小嘴，不過還是認真問道：「我覺得很好了呀，哪裡還不夠呢？」
「大概是……」
關鍵時刻，陳欽卡了殼了。
確實還差點什麼，不過剛想到哪了了？
電子斗蛐蛐？文字mud？
「對了，有點事……」
陳欽想起一件事，飯還沒吃，話說到一半，卻回到自己的屋裡去了。
電腦還開著，星核已經退到後台了。
陳欽打開瀏覽器，剛才看了那麼久，他其實有點心不在焉。
今天中午，星系軟體有件大事來著。
具體來說……其實是兩件大事，畢竟就在今天，兩個重要的項目要公開了。
一個其實不是新聞了，就是開天OS，是星系網路手機的Linux系統。
最近星系網路手機賣得差不多了，『瓜子手機』即將推出，兩個手機定位不同——星系網路手機以網路體驗為主，因為只打算出一個版本，所以出了一個版本就不出了，因為當初主要是想佔領市場，所以基本上都是平價機，扣掉代工、專利之類的林林總總的費用，其實沒賺到什麼錢。
最近的『瓜子手機』則主打高端，是個貨真價實要做的品牌，畢竟高端機確實很香——未來蘋果佔領的市場佔有率雖然只有大約20%，但是賺走了接近80%的利潤，什麼小米華為藍綠廠都是擠破了頭想做高端，瓜子手機作為開創性的品牌，定價當然要往高處定，細節可以慢慢做，質量品控也可以慢慢搞，現在先把錢收起來。
而這當然是有代價的，代價就是開天OS。
雖然它是個免費系統，但是目前大廠對它並不格外感興趣，雖然有三洋這個合作后賺了錢的例子，但也因為瓜子手機的緣故，大廠對它望而卻步——誰都不想自己的上游供應商是自己的競爭對手，當年穀歌之所以能夠當起那個『武林盟主』，它自己的手機做得爛是個重要的優勢，現在李老到處推銷產品、卻只拉了一群歪瓜裂棗的公司參與進來，十幾個公司里只有他的老冤家聯想看起來像個正常做手機的，原因大概就是這個了。
不過這沒關係。
現在的開天OS已經免費了，但是它還沒有開源，實際上Linux社區里也對這件事有了不少怨言，星系網路手機用了Linux、但是沒有遵守開源協議，已經有美麗堅的律師在準備公訴了。
當初李老的意思是身段靈活一點，畢竟那些開源規則也壓根沒幾個成功起訴的案例，大不了就是搞個過期版本放上去，萬一律師來了慢慢扯皮，而且星系畢竟是天朝公司，美麗堅的法律不一定管得著，現在天朝和美國的關係很好，也不會有官方拿著這根雞毛下場當令箭……
不想開源的話，辦法總比問題多。
不過現在還是要開源——為了讓同行放心使用開天OS，放棄瓜子手機當然划不來，這屬於是削足適履了。
放棄標準又會讓其他系統做大，所以還是要開源開天OS，不僅要開源，而且還要用更寬鬆的開源規則——Linux的開源協議是GPL，意思就是用了Linux的項目自己也必須開源，這種規則被開源反對者稱為『開源污染』，對商業項目來說是個相當不利的規則，畢竟沒有企業會喜歡自己賺錢的東西被強迫公開源代碼。
還好，Linux用的開源規則是相對比較潦草的GPLv2、而不是更完善的GPLv3。
所以星系的工程師們設計了個方案，讓它通過一些複雜的隔離規則，將開天OS的內核隔離開來，表層不開源，內核叫做『天核』，聽起來好像也是不知道哪個領導起的，當然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將GPLv2規則限制在了內核底層，內核上層採用Apache規則，這是個不具備傳染性的開源規則，也就是說友商用天核系統、自己完全可以不開源……
最近，這些隔離工程已經順利完成了，今天就是『天核』正式發布的日子。不少友商都在關注它的進展，不過手機系統目前還不是個嚴格來說面向客戶的東西，所以這對普通用戶來說關係不大，本來也不需要特地挑個日子搞發布。
相比之下，更引人注目的似乎是另一個項目。
現在web2.0如火如荼，星系軟體似乎打算推出一個新的web2.0的項目，這似乎就很引人注目了。
畢竟如今的星系軟體別的不行，做社交似乎相當有一手，不少人似乎是抱著『見證歷史』的心態在等著消息呢……
「陳欽，奶奶叫你吃飯呢！」
阿玥端著碗進來了，陳欽今天其實是有點心不在焉，阿玥倒是早說她想來了，但陳欽因為這件事，剛才雖然在聽她說那些，但他惦記著自己的事，小侄女的遊戲還是等星期一開學再說吧。
「吃你的豬蹄去吧。」陳欽打發她，「吃什麼補什麼，過兩天有你忙的……」
「我都做完了，」說到這個，阿玥有點不服氣，「你說我下一步怎麼做嘛，現在策劃案做完了，你還說我做得不完美呢……」
阿玥說著，其實倒沒有生氣，不過她好不容易寫完那麼好的策劃案，睡覺的時候都覺得那個遊戲怎麼想怎麼好，陳欽還說她寫的東西不夠完美，她有點不服氣，進門后好奇地看著這個男生的房間——整個房間乾淨整潔，沒什麼多餘的裝飾，牆角擺著健身器材，桌子上堆著亂七八糟的電子設備。
而在這一堆東西里，她看到陳欽面前擺著個作文本。
看到這個，阿玥吃驚地問道：「誒，陳欽……」
「怎麼了？」
「你竟然還會寫作業！」
本來要出去，但是阿玥看到了陳欽桌上的東西，開始挑起了刺。
「我怎麼不會寫作業了？」
陳欽一邊打字，一邊跟她說話，阿玥就湊過來，看向陳欽桌上：「你還說呢，你就是大惡霸，天天讓郭陽給你寫作業……」
這麼說著，卻看到桌上的作文本的內容有點奇怪。
是個表格一樣的東西，行標是日期，列標是工作安排，什麼音效、美工，還有代碼和測試。
怎麼看著有點不對呢？
「這是瀑布流，就是接下來的工作計劃。雖然敏捷開發跟瀑布開發完全不一樣，不過你是新手，小階段的流程瀑布可以寫一寫。」本來就是寫給她的，陳欽頭也沒轉地把本子遞給她，「你要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自個看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