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第136章 撿屍黎琬如
第136章 撿屍黎琬如
進了客廳,許繼常坐到桌邊,也沒有讓黎琬如、鄭辛二人坐下。
鄭辛只好就這麼站著,尷尬地將文書遞了過來:「許科長您好,我申請將解散後勤部保衛科解散,這是我的申請書。」
「哦?」
許繼常抬起眼皮,看了鄭辛一眼,從他手中接過文書。
鄭辛雙手貼在褲子上,緊張不安地站在一旁,觀察著許繼常的表情。
黎琬如則看著地面,想著待會該怎麼向許繼常送去秋波。
她覺得許繼常在剛進門那會多看了自己兩眼,自己今天應該有機會拿下他。
……
「這可是你主動申請解散的。」
過了片刻,許繼常將看完的申請書放到桌上,頭也不抬地說道。
「我什麼都沒說。」
鄭辛忙不迭點頭:「那是。其實我很早就意識到了,我們科室已經跟不上廠里的發展形勢了。」
「我早就起了申請解散的念頭,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向上反映……」
許繼常內心笑了笑:算這人識相,知道自己該扮演什麼角色。
既然如此,那就沒有必要再窮追不放了。
「坐吧。」
想到這,許繼常打斷了仍在喋喋不休的鄭辛,抬起頭淡淡道。
「嗯嗯,謝謝許科長。」
鄭辛趕緊從桌下抽出凳子,躬著腰在許繼常對面坐下,臉上儘是討好的笑容。
黎琬如則嫵媚一笑,微微一欠身,用甜美的聲音說了聲謝謝領導,也抽出張凳子坐下了。
「老鄭啊,你也別太緊張。」
許繼常看著鄭辛,神色舒緩地說道,「你能及時意識到問題,主動向廠里提出申請,這是件大好事……」
許繼常一番話說得不緊不慢,而就在他話說到一半時,黎琬如嘴角露出了神秘莫測的微笑。
嗯?
伴隨著她的微笑,許繼常感覺好像有什麼碰到了自己的腿。
許繼常用餘光一看,好傢夥,居然是黎琬如……將她的黑絲小腳伸了過來,在桌下一點一點磨蹭著自己的腳踝。
並且,這隻黑絲小腳還在不斷往上,撩起自己的褲腿,在膝蓋上輕輕磨蹭,不斷傳遞著光潔絲滑的摩擦感。
許繼常內心翻了個白眼,二話不說抓住了黎琬如的黑絲腳踝,不給她搗亂的機會,接著不顧她眼中浮現的驚訝,繼續面色如常地吩咐鄭辛,全程未受到絲毫影響:「伱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協助廠里做好人員的分流安置工作。你是老科長了,有些話由你來說,大家更容易接受。」
鄭辛根本想不到桌面下自己老婆的黑絲腳已經被許繼常抓到手中,忙不迭地點頭:「放心吧許科長,這是我應盡的本分,我會努力將這項工作做好了。」
「另外我想向您打聽一下,廠里目前……是怎麼看我的?」
許繼常搖搖頭:「你現在問這個沒有意義。」
「一切工作都正在進行中,廠里對你如何評價,完全取決於你的後續工作做得怎樣。」
「只要你盡心儘力,將人員分流安置的活兒干好,我想廠里會把你的努力看在眼裡。」
「那是那是。我一定會按照廠里的安排,遵照許科長您的指示,把安置分流的活兒給干好。」
鄭辛繼續將頭點得如同小雞啄米一般,全然沒注意到旁邊自家老婆的臉已經憋紅了。
黎琬如現在真的是欲哭無淚。
她本來是想撩撥許繼常,一步一步慢慢讓他陷進去。
結果許繼常在發現后,用大手鉗住了她的腳踝,令她進退不得。
黎琬如除了鬱悶外,只能小心翼翼地保持平衡,防止一不小心摔倒。
看著進退維谷的黎琬如,許繼常在心裡撇了撇嘴。
這女人真是膽大妄為,自家丈夫坐在旁邊呢,就敢玩這種把戲。
就算是想另攀高枝,也犯不上這麼著急吧。
為了懲戒黎琬如,許繼常一直沒有鬆開她的黑絲腳踝,還特地放慢了語速。
在足足和鄭辛談了十幾分鐘后,他才結束對話。
期間黎琬如保持著高度緊張,有時還得強顏歡笑誇許繼常一通,內心要多苦有多苦。
等到許繼常鬆開她的腳時,黎琬如的整條腿已經麻掉了。
這個冤家,真的不能招惹啊!
兩邊才一交手,他就給自己來了這麼個下馬威。
黎琬如活動著黑絲包裹下的美腿,心中叫苦不迭道。
當然表面上,她還得作出恭敬討好的樣子,和許繼常道別。
「許科長再見,感謝您今天花時間指點,下回咱們有空再會。」
黎琬如一欠身,聲音清脆動聽地說道。
鄭辛也不斷地彎下腰,一遍又一遍地感謝許繼常。
許繼常今天沒有提到他們科室先前工作混亂的情況,更沒有提及於湘蓮一案,這讓他有種獲得新生的感覺,心中包袱卸掉了不少。
離開許繼常家,來到街道上時,他還在不斷地感恩戴德:「哎呀,許科長可真是個大好人啊,是他給了我出路啊。」
黎琬如對他翻了個白眼。
呵,好人。
真要是好人,剛才能用出那種手段對付自己。
「你翻白眼幹啥,我說錯什麼了嗎?」
鄭辛綳著臉道,「還有我勸你啊,從今往後無論是開銷上,還是為人處世上,都給我收斂一些。」
「今日不比往昔,再過一段時間你就不是科長夫人了。」
鄭辛過去在廠里擔任實權科長,多少能有一些外水。
這回科室解散,他哪怕能保住級別,以後肯定也只能乖乖地拿死工資,根本不可能支撐得起黎琬如的開銷。
更別提黎琬如遲到早退的作風,這絕對是更得改了。
旁邊,黎琬如被鄭辛說得心煩意亂,一轉身走了:「這些話,你就說給自己聽去吧!」
鄭辛本來還想繼續教訓黎琬如,讓她以後別穿得跟今天一樣出去,沒想到她居然敢徑直離開:「你幹嘛你!你想去哪啊?」
這一瞬間,鄭辛腦海中浮現千萬種可能。
他本質上對自己特別地不自信,生怕黎琬如在外邊有了別的男人。
現在黎琬如大晚上的不肯和自己回家,簡直是戳在了他肺管子上。
「我去我想去的地方,你管得著嗎。」
黎琬如說完一通小跑,消失在了巷子拐角。
「站住,你給我站住!」
鄭辛跟跟在後邊不停地追,最後氣喘吁吁地沒能追上,還累出了一身虛汗。
說起來鄭辛作為一名保衛幹部,體質卻是人群中墊底的那一號,連個健康的成年女人都要比他強。
當初他能被調到後勤部擔任保衛科科長,純粹是因為呂盛的那幫親信中,有個人是他小學同學,兩人關係還不錯。
看著黎琬如消失的街道,鄭辛恨得咬牙切齒:這女人,肯定是在外邊有姘頭了。
不然她怎麼會夜不歸家?
那個姘頭會是許繼常嗎?不大可能。因為當面打交道時許繼常看樣子對她並不感冒,她剛才走的也是許繼常家反方向。
鄭辛手不停地哆嗦,腦海中在不斷思索。
早知如此,當年就不該為了面子,娶個這麼漂亮的老婆。如今自己一朝失勢,她一下成了自己的煩惱來源。
鄭辛想了半天也沒有得到答案,在心中痛苦地哀嚎道。
鄭辛對黎琬如的社交圈還是有所控制的,除了這回去許繼常家,她過去都沒怎麼和其他男人來往過。
這就導致鄭辛事到臨頭,壓根想不出她還能跟哪個男的私下來往。
不過有一點他是確定的,那就是這個女人現在離自己越來越遠了,分道揚鑣恐怕只是時間問題。
此刻,伸手不見五指的街巷中,黎琬如一路小跑,來到一間低矮的平房前,掏出鑰匙開了門。
「吱呀……」
屋門打開,裡邊旋即傳來一位少女欣喜的聲音:「姐,你來看我啦。」
「叮……」
黎琬如拉了下繩子,打開電燈,照亮了設施陳舊,卻又窗明几淨的屋子,「是啊,今天來你這邊睡。」
床上,一位面色蒼白,容顏和黎琬如有幾分相似,只是更偏清秀的少女披上薄外套,起身穿鞋的同時詫異道:「啊?你是……跟姐夫鬧不和了?」
「跟他沒關係,我早八百年就跟他分房睡了。」
黎琬如找了把椅子桌下,故作輕鬆道,顯然不想讓她過多摻合進自己的事,「姐今天就是來看看你。」
「你現在身上還疼嗎?」
「不疼了,多虧你上回給我買的葯。」 少女抱著把椅子,坐到黎琬如身邊道,「那葯肯定很貴吧。」
「不貴,才兩分錢一片。」
黎琬如撒了個謊,寬慰少女道,不願給她增加心理負擔。
「我不信,那麼好的葯,怎麼可能才兩分錢。」
少女搖搖頭道,「姐你就告訴我吧,不用瞞著我了。」
黎琬如皺了皺眉,「琬思,你要聽話。讓你乖乖養病,你就不要想別的。」
「不管那葯多少錢,只要對你身體有好處就行。」
黎琬思低下頭,聲音囁喏:「姐我不是怕你壓力大嘛……」
壓力二字,戳中了黎琬如的心病。
眼看著鄭辛面臨失勢,經濟條件即將一落千丈。
自己妹妹的病又吃了貴葯剛見好轉,這可真是太讓她犯難了。
不過面對妹妹,她還是不能表現出來,相反還要顯得很輕鬆。
「好妹妹,別瞎想了,我哪來的壓力啊。你忘了姐姐我打麻將特別厲害,每回都能贏錢?」
黎琬如目光中露出溫柔,伸出纖長的手指,在妹妹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你買葯的那些錢,在我打麻將贏的錢跟前算啥呀。」
黎琬思有些不太相信,默默地低下頭。
她姐姐雖有幾身鮮亮衣裳,可那都是早年間買的。
自打她病情加重后,姐姐已經很久沒買過新衣服了,肯定是把工資和打麻將贏的錢都花在了自己的醫藥費上。
想到這,黎琬思抬起頭,淚花晶瑩地看向黎琬如:「姐,我其實聽人說過,我這個病屬於先天氣血不足,是無法根治的。」
「你……你就別在我身上繼續花錢了。」
說完,她再度低下頭,生怕受到姐姐的責罵。
黎琬如果然露出生氣的表情:「你胡說什麼,我就你這麼一個妹妹。」
「爸媽走得早,我要是再沒了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你按時吃藥就行,別的不用你管。」
「姐……」
黎琬思有些害怕,趕緊起身拉住了黎琬如的手,「我……我是不想成為你一輩子的負擔呀……」
「你就答應我吧,以後別給我買貴葯了好不好……」
「你要是繼續買,我就不吃了。」
「閉嘴!」
黎琬如將手一甩,從椅子上起身,往門口走去,「你給我老老實實吃藥。」
「如果你不聽話,我只當沒有你這個妹妹。」
說這話時,她的心在不斷顫抖,可終究還是沒有回頭。
黎琬思趕緊追了上來:「姐,姐……」
黎琬如沒搭理她,將門一開走了出去,加快腳步將追趕的黎琬思甩在了後邊。
唉。
家中生變,妹妹偏偏還不懂事,表達出放棄治療的意向。
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呢。
黎琬如在聽不見黎琬思的呼喊聲后,在一處街角停下腳步,頭疼不已地想道。
她知不知道自己為了給籌集愁醫藥費有多難啊,居然還敢說放棄治療?
這孩子真是太讓人不省心了!
黎琬如內心抱怨妹妹道。
「呼……」
這時一陣冷風吹來,捲走旁邊樹上僅存的幾片枯葉。
黎琬如不禁打了個寒戰,從內心的怨氣中回復了過來。
打了一會寒戰,她又感到有幾分後悔,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是不是太過激了。
特別是甩開手的那一下,那孩子本來身體就虛弱,自己會不會力道過大讓她身體受不了?
黎琬如越想越難受,尋思著是不是該回妹妹那裡。
算了,現在回去只會讓她越發得意。
那樣自己以後管她,她就未必會聽了。
左思右想,黎琬如決定還是先別回去了。
至於回家嘛,那更是不可能,她早就下定決心和鄭辛分開了,今天回去了鄭辛弄不好還會產生錯覺。
黎琬如心想道,找了個避風的角落蹲了下來,準備捱過今晚再說。
可夜晚還是用事實告訴了她,這個想法究竟是多麼地不切實際。
夜漸深,北風起。呼嘯的寒風就像一位暴君,無情剝奪著黎琬如身上僅存的熱量。
到了凌晨時分,她已是凍得瑟瑟發抖,不斷地跺腳、哈氣,試圖讓自己暖和起來。
要在妹妹面前她要保持做姐姐的威嚴,不能今晚就回去。
黎琬如內心強撐道,換了個更加避風的地方,試圖捱到天亮。
中間她曾想過能不能去單位,可問題是她不是今晚的值班、夜班人員,就算要進去也會被攔住。
她總不能和看門的保衛幹事說自己現在無處可去了,只能在廠里呆著吧?
那還不得讓人笑話死。
黎琬如就這麼強撐著,到了凌晨時已是冷得迷迷糊糊,漸漸分不清天空和大地,世界和自己間的分界線。
到了這一步,她再也支撐不住,決定還是先去黎琬思那裡暖和一會,不然真得凍出毛病了。
「嗯……」
黎琬如艱難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往妹妹家的方向挪去。
結果走出沒兩步,她就咕咚一聲,昏倒在了巷子里。
拂曉時分,小巷中空無一人,黎琬如就這麼躺著,渾身上下的生命跡象不斷流失。
這時,巷子外傳來一陣自行車鈴聲,剛結束值班的許繼常蹬著車出現在巷子入口。
許繼常本來剛值了一夜的班,哪怕中間睡了會還是有些困。
結果一看到巷子中間躺了個人,他的困意就消散了。
「拿來酒蒙子啊,還是個女的。」
許繼常嘟囔道,覺得應該是誰喝多了醉倒在街上。
他加快踏自行車的速度,沒一會就將距離縮短到了百米,將情況徹底看了個清楚。
黑色修身大衣,衣服下擺露出的一小截黑絲……
這不是黎琬如嘛。
這女人怎麼弄成了這幅鬼樣子啊!
許繼常心想道,騎著自行車來到黎琬如身邊,將她抱了起來,試了試鼻息。
不好,怎麼呼吸都微弱了。
許繼常趕緊又摸了摸黎琬如的臉蛋,發現她已經呈現出失溫跡象。
看來她在這凍的時間挺長啊。
許繼常尋思道,第一反應是把黎琬如送回家中。
可是……偏偏他又不知道對方的家在哪。
算了,還是先領回自己家吧。
救人性命的事兒,容不得耽擱,更何況這兒離自己家也沒多遠了。
想到這,許繼常將自行車收進空間,扛起黎琬如一路朝家中飛奔。
媽的,沒想到回了70年代還能撿屍,撿到的還是這個死女人。
許繼常沒好氣地想道。
他對黎琬如沒啥好印象,只是覺得不能見死不救才會出手。
不多時,他回到了自家門口,看到院門打開,藍七妹正在把地上結的冰碴往外清。
看到許繼常還有扛在她肩上的黎琬如,藍七妹面露錯愕:「你這是……」
「沒時間解釋了,快拿些生薑。」
許繼常說道,扛著黎琬如一路奔向卧室。
藍七妹大概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進廚房拿了生薑,緊跟著許繼常衝進屋裡。
卧室中,許繼常已經將黎琬如平放在床上,開始除去她身上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