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118章 破案記功

  第118章 破案記功

  「您說。」


  「嗯,情況是這樣的,咱們廠的食堂,前些日子發生了一起盜竊案,丟了兩斤白菜。」


  「廠里對這件事進行追溯,發現食堂很可能自兩三年前開始,就一直存在失竊的情況,只是到今天才發覺。」


  「其他科室的同志們查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你是咱們科室的得力幹將,所以我今天想問一下你,願不願意接手這件案子。」


  「請問案值是多少?」


  「案值嗎?目前已經查明的部分是200塊,不排除有更多。」


  「廠里的分管領導得知這起案件后非常地重視,表示誰破了案,就給他記功一次。」


  「二百塊……數字不小啊。」


  許繼常聽了深吸一口氣道。


  偷竊公家財產,擱在這個年代可是大忌。


  200塊的數字,擱在職工身上,那絕對得開除工作。放在外人身上,就直接扭送公安機關判刑了。


  至於職工為什麼就不一定會被判刑嘛……還是那句話,家醜不可外揚。各單位遇上本廠職工犯事兒時,往往還是願意選擇自行處理。


  許繼常想了又想,最後決定還是把這起案子接下來。


  頂頭上司領導都當面徵詢自己意見了,最好還是不要推脫。


  當然最重要的,還有破案成功的獎勵。


  記功,在這個年代可是非常了不得的事。


  「領導,這起案子我接了。」


  經過片刻沉默,許繼常表態道,「不過我不能保證破案時間。」


  錢處長臉上露出讚許的笑容:「好,你願意接的話那是最好不過。我相信伱的能力。」


  「行,待會請其他同志們配合一下,把前期勘察結果全部移交給我。」


  「好,我會通知他們的……」


  許繼常和錢處長在愉快的氛圍中,結束了本次會面。


  ……


  不一會,食堂失竊案的前期調查卷宗,被送到了許繼常案頭。


  旁邊杜小京注意到了他桌上的卷宗,邊寫著作業,邊發出好奇的疑問:「這是有案子嗎?」


  「是有案子。」


  許繼常說話時翻開卷宗首頁,開始詳細了解案情和前期調查情況。


  失竊的部門是東方化肥廠一食堂,即基層幹部和職工食堂,專供廠科級幹部和一般職工吃飯,當然更上面的領導想來也可以來這裡吃。


  失竊物品內容,基本都是些菜呀,肉類什麼的,且就像錢處長說的那樣,失竊持續時間極長。


  許繼常看到這裡,默默記下一個疑點。


  食堂內的物資種類有很多,小偷單偷吃的可以理解,可為什麼對方只偷蔬菜和肉類,從不偷糧食?


  要知道眼下糧食可要比蔬菜緊缺多了,正常來說既然連比較便宜的蔬菜都偷了,那為什麼單單放過糧食,這裡邊很可能存在什麼貓膩。


  繼續往下看。


  許繼常又翻開下一頁卷宗,只見上邊寫著保衛科的其他幹部職工們,曾在案發後提取過腳印,結果在門窗處都沒有發現腳印線索。


  不是從門進的,不是從窗進的。那是能從哪兒?挖地道?

  許繼常再次在心中標記了一個疑點。


  將全部內容看完后,他闔上整本卷宗,放進柜子里鎖好,出發前往一食堂。


  「呼……開始寫你的那4000字了。」


  這時,杜小京在他身後說道。


  「加把勁兒,靠你了。」


  許繼常頭也不回地說道,推開辦公室大門往前方而去。


  一食堂在單位最北側,避開了所有生產車間的位置,從而保證了職工飲食的清潔無污染,從布局上來說是非常合理的。


  許繼常走到食堂門外時,沒有立刻接近,而是先仔細觀察了一番食堂的構造。


  一食堂是座坐南朝北的建築,紅磚結構,南北通透前門後窗,牆上的腰部位置刷著一些白底紅字的標語,看起來和這個年代的其他食堂並沒有什麼不同。


  如果非要找區別的話,大概就是一食堂規模比較大,遠勝過一般廠子的食堂,因為東方化肥廠本身也是個大廠。


  許繼常對著食堂看了半天,最終目光定格在了煙囪上。


  既然小偷不是由門窗進入的,那麼就只剩下最後一種方法……


  煙囪!


  這是被先前全體辦案人員都忽視掉的一種可能!

  許繼常在穿越過來之前,小時候玩耍時經常和同伴們一起從煙囪鑽進屋裡,完事了個個黑得跟煤球似的。


  而且他非常地清楚,一般來說只有小孩能從這種普通煙囪里進出,骨架比較大的成人就不行了。


  好傢夥,這一下鎖定了兩條作案線索:小偷是從煙囪進的食堂,並且必然是個小孩。


  確定了這兩點,許繼常走進食堂,面無表情地開始查看。


  食堂最近這一陣兒是頻繁被保衛處光顧,職工們對於他的出現是見怪不怪,該洗菜的洗菜,該做飯的做飯,一個個臉上看不出啥表情。


  倒是胖乎乎的食堂主任笑著迎了上來:「許科長,來破案吶。」


  「嗯,一塊出去,聊兩句。」


  許繼常點點頭道,轉身邁向食堂門口,胖主任連忙跟了上來。


  「許科長,您有什麼要問的。」


  出了食堂大門,胖主任恭敬地向許繼常問道。


  部門鬧了失竊,持續時間還很長,往大了說他這個當主任的也富有領導責任。


  所以現在一看到保衛科的人,他是心虛得很。


  「把你們食堂職工的各自分工、職責給我介紹一下。」


  許繼常懷疑這起案件和內部職工有關聯,於是問道。


  「好的許科長。咱們食堂的分工是這麼個情況,負責糧食、肉菜等物資保管的叫胡天明,四十多了,是個酒蒙子……」


  「負責掌勺的,是於湘蓮……」


  ……


  胖主任邊走邊說,事無巨細地介紹了半天,一直來到了廠區旁邊的一處僻靜角落。


  許繼常一直在旁邊耐心地聽著,直到他說完才提出了問題。


  「你把那個於湘蓮的情況給我介紹一下。」


  「好的,於湘蓮她家情況是這樣的……」 「她丈夫早年間去世,一直以來都是獨自拉扯著一兒一女倆孩子,怪不容易的。偏偏她家的那個小子,又是個淘氣貨,成天不讓她省心。」


  「淘氣貨?具體怎麼淘氣了。」


  「就是平常愛打個架,平時會偷點小東小西什麼的……當然許科長我明白您的意思,實話實說,我覺著她家那孩子也就在鄰里之間敢偷點東西,肯定是不敢把爪子伸到公家財產上的。」


  小孩子就不敢偷公家的東西了?

  那還真不一定。


  相反,有時小孩的膽子要比大人大上許多,說白了就是不知輕重。不少大人都不敢幹的事,小孩說不定一想到就給幹了。


  更何況這次的案件許繼常都已經百分百確定是小孩在作案了。


  許繼常心想道,不過表面上還是得應付胖主任兩句,畢竟他目前還沒有證據,

  「哦,我就問問,你別自己想太多。」


  「你現在回去,把於湘蓮叫過來吧。」


  「好的許科長,我這就讓她過來。」


  胖主任忙不迭走了,許繼常看著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不一會兒,胖主任把帶著一個身穿花夾襖,頗有幾分姿色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向許繼常介紹說這就是於湘蓮。


  身為一個女的,居然做到了食堂的大廚。呵呵,還真是有幾份意思。


  「許科長您好。」


  於湘蓮在胖主任介紹完畢后,主動伸出手問好道,「請問您是想找我問話嗎?」


  許繼常一時沒接腔,等胖主任離開了才開口:「是的,關於本次失竊我有些問題要問你。」


  「您問吧。」


  於湘蓮淡淡地說道,臉上看不出什麼端倪。


  「算了,問你也問不出來。」


  許繼常冷冷一笑道,「你把你兒子叫過來吧,我當面問他。」


  就在剛才,他已經斷定了,失竊案一定是於湘蓮兒子所為。


  肉、菜接連失竊了好幾年,於湘蓮能沒有一點察覺?肯定是有什麼別的原因,迫使她把情況瞞了下來。


  而保衛處先前辦案時為啥沒能發現線索,那是因為他們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門窗破壞痕迹、腳印等物證上,還忽略了煙囪這個關鍵點。


  至於食堂裡邊的人嘛,根據案卷顯示他們也問了,卻並沒能在於湘蓮這問出什麼結果。


  這也很簡單,於湘蓮本身看起來就是個心理素質不錯的。再加上有寡婦獨自拉扯孩子的加分,食堂的幹部職工估計有意無意也會替她打個掩護,結果就這麼糊弄過去了。


  許繼常身旁,於湘蓮聽到他無比直接的話語,神色微微動了動,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鎮靜:「許科長,我家孩子跟失竊案可沒有任何關係,何必把他叫過來。」


  許繼常淡淡掃了她一眼:「我看,你兒子恐怕已經不在本地了吧。」


  「許科長,你這話我不太聽得懂。」


  「別裝了,你剛才已經暴露事實了。」


  「暴露?事實?許科長,你說的話我可是一個字都聽不懂。」


  「呵,你的心理素質很不錯。可你忘了,真正無辜的人遇到懷疑,情緒都是很激動的。你剛才那麼鎮靜,反而說明了問題。」


  「整個食堂最有機會發現物資數量不對勁的,除了保管員,就是掌勺的大廚。你們的保管員是個酒蒙子,東西丟了可能發現不了。可你這個大廚為什麼同樣無知無覺?更別提你兒子本身就喜歡偷雞摸狗。除了他還能有誰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食堂偷上兩年東西?」


  「至於他是怎麼偷的,我同樣是一清二楚。」


  許繼常說到這裡,伸手指向遠處食堂的煙囪。


  於湘蓮目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神色為之一變。


  這個年輕的科長是不是會讀心術啊?

  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兒子是從煙囪鑽進去的?

  於湘蓮想著想著,心理防線頓時崩塌,本來頗有幾分姿色的臉上,流露出恐懼。


  「許科長,我……求求你,我……」


  極度的驚恐下,她連話都說得不太連貫了,「我……我兒子小學還沒畢業,求求你能不能……」


  許繼常不為所動:「老實交代,他現在人在哪。」


  「不,我不能告訴你。求求你放……放過我們吧……」


  於湘蓮說著說著,眼中泛起了淚花。


  許繼常仍神色冰冷,盯著她等她交代兒子的下落。


  於湘蓮則只是拚命搖頭,淚花漸漸溢了出來,眼神中儘是對許繼常的乞求。


  「許科長,只……只要你願意放過我兒子,我什麼都願意給你做……」


  於湘蓮抽噎著說道,在略一掃視四周,確定無人經過後,速度極快地抓住了許繼常的一隻手,強行往自己的身子上按去。


  「你幹什麼你!」


  許繼常飛快地把手抽了回來,「你再這麼下去,我就把你帶到審訊室了!」


  「你難道不明白自己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老實交代嗎!」


  自己擱這辦案呢,她居然還想用這種方式腐蝕自己?


  真要是貪圖她的色相,導致案件不了了之,那自己該怎麼給案情下結論?


  難道就說那些肉菜是被風吹走的?


  面對許繼常的堅定態度、嚴厲警告,於湘蓮被嚇得打了個寒戰:真進了審訊室,那事態恐怕就更嚴重了。


  「我……我兒子在他農村的奶奶家。」


  「哪個村?」


  「九里鄉公社周家窩棚小隊。還有許科長,求求您,我願意給您做牛做馬,您想怎麼著我都行……只求您在抓到我兒子時,能給他來個從輕發落……」


  「你兒子輕不了,你還是好好想想自己吧。」


  「你現在跟我去保衛處關押犯人的地方呆著,你可以不被關進屋子裡,但必須在外邊的走廊上等著。什麼時候你兒子被帶回來了,你才能走。」


  許繼常冷冷道。


  於湘蓮聽了低下頭,內心都在顫抖,乖乖跟著許繼常走了。


  本來,於湘蓮在聽到自己兒子輕不了時,感到一陣萬念俱灰,恨不得當場尋死。


  可一想到家裡還有個嗷嗷待哺女兒,她還是選擇了聽從命令。


  許繼常把於湘蓮帶到關押犯人的地方,簡單跟現場的保衛幹事交代兩句,要求他們對於湘蓮嚴加看管,接著找到了錢處長,向他彙報了情況。


  「很好,這麼快就破案了嗎?那就由你帶隊,立刻前往抓捕吧!」


  錢處長面色振奮地表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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