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第505章
對帝國負責，是李承乾內心給與自己的責任。
身為已經被分封出去的王爺，他對於大唐本不用如此負責的。
最起碼，不用負責到盡心儘力，扔下自己封國不管的程度。
他之所以潛心負責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覺得自己曾經對不起過李世民的培養。
因為他曾經讓自己母親失望過。
他得償還。
那麼對大唐這個由自己父母親親手打下的江山負責，是他想到的最好辦法。
李寬看李承乾的樣子就知道他再想什麼，嗤笑一聲，不再說什麼。
他對於李承乾的自我攬責行為很看不上。
如果把他換到李承乾的位置上，別說自我招攬責任了，不把責任往外踢就是他有良心了。
要知道，李承乾可是貨真價實的，李世民教導掌握啥都不是，李世民放棄不教導了，自己野蠻生長到極其牛逼的程度。
說實話，李寬都忍不住懷疑李世民教導了什麼？
李世民是如何把李承乾教導成廢物的？
當然，李寬也承認，李世民絕對是把該教導的基礎知識都教導了。
要不然，李承乾後來崛起時也不會做什麼都順手。
但不管怎麼說，李承乾都不用一副為了我爸的產業赴湯蹈火的態度吧。
反正他是覺得不至於，但個人有個人的想法，一切隨緣就好。
二人放下交談，李宴就帶著一名年輕人走了過來。
「見過二位叔叔。」
李宴恭敬的行禮。
李寬和李承乾對視一眼。
這個年輕人他們認識，是李宴的弟弟。
「何事。」
慵懶的挑挑眉，李寬有點好奇李宴的來意。
如今李宴能動用的資源不少，就算要照拂家人，也沒必要來找他吧。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太子夫，手裡能動用的資源並不少。
更何況，他還有隱藏身份呢。
「帶胞弟一起來感謝您當年的支援。」
李宴面上滿是認真。
李寬微微驚訝，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支援？
他並不記得自己曾經對李宴進行過支援。
面對李寬的疑惑，李宴和他弟弟李燕青一同笑了。
李燕青笑嘻嘻的道：「老哥，我就說陛下肯定忘記了。」
「陛下一向都是施恩於天下，但到底記不記得住，就是另外的話題了。」
李燕青和他哥哥李宴相反。
李宴平時里表現出的是溫潤如玉。
李燕青表現出的是放蕩不羈。
李寬想了想，還是未曾想起。
李宴只得開口道：「我們家曾在嶺南生活過一段時間。」
「有一段時間，我們家非常貧窮，聽說您在嶺南施恩，就去了。」
「我們是後來為了崛起才去的中亞。」
李寬恍然大悟。
不過，李寬忍不住開口道：「那你們家挺慘呀。」
「最後竟然只剩下了你們兩兄弟。」
一般去嶺南的李家都是幾口人，甚至於十幾口人。
只剩下獨支的都是當地的富家照顧。
李宴他們家之前必然是十幾口人獨自生活的一宗。
現在只有兄弟二人，只能說他們在中亞廝殺的很慘。
李宴和李燕青兄弟二人對視一眼，苦笑道：「嗯的，沒錯。」
「我們家挺慘。」
「不過，正是因為家中長輩們的廝殺付出，讓我們兄弟二人有覲見太子長安的機會，讓我能給弟弟換來一次崛起的機會。」
李宴笑的很洒脫。
李寬點點頭，的確如此。
長安去中亞就有在遠支中選夫的想法。
而女太子選夫，雖然未曾大張旗鼓，可能接觸到她的機會，也必然是緊缺的。
如果沒點人脈關係，是不行的。
李宴能接觸到，只能說是他父輩在中亞大地上為李家廝殺留下了足夠的人脈和資源以及名聲。
「家家戶戶的崛起都不是容易的。」
「想走容易道路崛起的家族墳頭草都已經三仗高，就像那賀蘭家。」
「曾經和侯家相差無幾的家族，如今只能依靠侯家和秦王生存。」
「徹底淪為了附庸家族。」
李寬忍不住搖頭嘆息。
賀蘭家是毀了。
武家大娘子帶回來的賀蘭家遺孤並不成氣候，現在和武家大娘子一起靠著楊氏遺留下來的資產過活。
如果不是武家大娘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和李治勾搭上，李治在崔氏那裡說了一句話，恐怕賀蘭家當年用全族命換來的封地都沒了。
現在賀蘭家厲害的就只有侯君集女婿，賀蘭楚石那一脈，結果也只是靠著侯家和賀蘭楚石與李承乾的恩情再撐著。
隨著侯君集年齡越來越大，侯家開始交接權利，賀蘭家的日子並不好過。
所以李寬才一陣感慨。
李宴和李燕青兄弟二人心裡也是一陣唏噓。
確實如此。
有些家族，是真的沒辦法說。
賀蘭家還算好運，有侯君集以及李寬當年拉了一把，還有不少的家族沒有這麼好運，現在連孩子沒有。
李寬和李承乾的感受更深。
從貞觀十年開始到現在，短短三十三年時間裡，大唐的貴族洗牌了數次。
其中有如李承乾老丈人家蘇家一樣的崛起，有如賀蘭家一樣的衰落，還有如五姓七望，弘農楊氏等家族高高在上，始終不墜的。
崛起的和始終不墜的，其中都是付出了巨大代價的。
他們為了維持家族的門楣和實力，是不停的在做出改變。
「如果你們兄弟二人真覺得我對你們有恩的話，那你們就照顧好我的好侄女長安，多多輔佐她，讓她成為千古女帝，不只是因為女性身份，更是因為她的能力。」
李寬感慨完后，便讓兩兄弟離開。
他不想再多說什麼，他不需要報恩。
報恩這種事，也不適合他。
李寬的心情微微有點沉重，在聚會散開后，拒絕侍衛的跟隨，獨自在皇宮中溜達起來。
溜達著就來到了太極殿。
讓負責守門的左武衛府兵打開大門。
很快有太監宮女奉上蠟燭。
看他們臉上的汗水，李寬知道他們是跑著來的。
看著高高在上的皇位，李寬眼中閃過一道複雜神色，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穿越至今已有四十餘載，我的成就也算對得起李家先祖。」
「太宗陛下，我把你交給我的江山打理的很好。」
「如今的大唐很輝煌。」
「我相信，未來的大唐會更加輝煌。」
「李家未來退場的道路我也鋪好，已經寫到遺書之中。」
李寬站在太極殿中，對著皇位叨叨咕咕。
這一幕嚇壞了很多侍衛，他們連忙去請武媚。
武媚一來就狠狠的給了李寬一個大逼兜。
李寬疑惑的看著他。
武媚眼角淚水嘩嘩的落下。
「我聽楊妃說過，太宗陛下老了以後就喜歡自言自語。」
李寬噗嗤一聲站出來，把武媚摟入懷中，低聲道：「我沒有事，我只是感慨時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