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考驗與城市中的封建家族
蠅鄂街，某倉庫內。
踏著鮮血的泥濘，亞當進入這裡，環視四周，十公分厚的鋼板焊接成牆壁、地面、天花板。
隨著柴油發電機的轟鳴，倉庫內頓時變得亮堂起來。
「就這一處嗎！？」
亞當瞟了一眼倉庫內散落堆積的金幣，語氣平靜淡然。
倉庫負責人是個肥胖的中年人，穿著華麗，此時聽到亞當的詢問，頓時連忙道：「是的，軍官先生，黑蠅幫就這一處倉庫，專門用來存放收來的金幣。」
他是黑蠅幫的倉庫管理者，在亞當進入蠅鄂街后，因為搬運金幣從而沒來得及逃跑，在被伊斯軍抓住后，連忙吐露的自己的身份，贏得了活命的機會。
「很好，你做的很不錯，我不會虧待你的。」
倉庫負責人擦擦額頭的汗水，肥胖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可當他剛想開口說什麼的時候，他神情頓時僵住了，因為一把劍從他后心刺入，直接穿透他的心臟。
目視他轟然倒地，亞當這才淡淡道：「拖出去吧！」
「是，長官」
聞言，兩個士兵走了出來，抓起肥胖中年人的雙腿，將他拖了出去。
長長的血痕被拉出，馬洛見此頓時讓奴工開始清洗地面上的血跡
「吾主，要清點金幣嗎？」
「不用了，直接將那些還沒有掩埋完的金幣全部弄到這裡來，然後再將這裡全部灌滿氯/氣，十公分后的鋼板加上大量的有毒氯/氣，足以打消大部分人的念頭。」
「是，吾主。」
莫妮卡轉身去安排，看著莫妮卡的遠去的背影，秋莎問道：「不繼續了嗎？這些錢看起來並不多？」
「我們的目的本來就不是劫掠，而是輔助傑西卡完成這次的獵巫行動，如果主次不分，沉迷劫掠，不但會毀了莫妮卡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軍紀軍規，還會讓那些貴族輕視我們，浪費了傑西卡好不容易給我們爭取來的機會。」
「那為什麼不直接和獵巫軍團一起行動？」
「獵巫軍團是由弗拉切克的貴族們牽頭組建的，雖然所有人都知道這種匆忙組建的軍團根本就是一幫烏合之眾，但在弗拉切克的官方資料里，第七獵巫軍團是一支正規的、強悍的、擁有足夠多戰績的軍團，這種強大的軍團怎麼能和骯髒、下賤的幫派混在一起呢！
貴族們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秋莎感到一陣不可思議，她想不通貴族們將第七獵巫軍團如此美化的原因是什麼！
亞當解釋道：「因為納稅！按照帝國規定，莫洛夫星作為一個資源並不是很豐富的普通居住星球，需要繳納一定的什一稅賦，這個稅賦包括人力（成建制士兵）、產品（武器彈藥）、數名靈能者，以及生活物資，這些東西合稱什一稅。
而需要納稅的行星總督只有繳納足夠的什一稅，才能維持統治的合法性，如果繳納的不夠，或者拒繳，那麼就會遭到帝國的武裝鎮壓，甚至剝離行星總督的身份，變成罪犯。」
「所以，這個所謂的第七獵巫軍團其實是給帝國繳納的稅賦之一？！」
「嗯，是的。」
「這已經算是欺騙了吧！欺騙帝國！？難道不會被發現嗎？」
亞當笑了笑，「或許吧！誰知道呢，反正一直以來他們都是這麼做的，帝國也沒責怪過他們，或許他們也默許了吧！」
「那我們劫掠地下世界又是為什麼？」
「其他幫派是為了金錢，我們則是為了協助傑西卡她們抓捕足夠的靈能者，因為在整個弗拉切克，甚至在整個莫洛夫星上，也只有這個地下都市中存在足夠多的靈能者。」
「用那些靈能者作為稅賦？！用途呢？」
亞當沉默了一下，平靜道：「大部分會用來當燃料，填充到帝皇的火炬中，剩下的一小部分會發配到前線當炮灰！」
「亞當先生，如果……如果有一天，你.……你也會.……」
亞當看著秋莎的眼睛，秋莎也注視著亞當的瞳孔，良久，亞當笑了，他摸摸秋莎的頭髮，「如果命運真讓那一天到來，我會奮起反抗，但當我反抗之後，命運依舊如此，那麼我會坦然接受。」
「我不會讓那一天到來的，我一定會保護亞當先生的。」
「好，那麼到時候一切都靠你了！」 ……
看著堆滿金幣的倉庫關閉，亞當帶人轉身離開。
他要去找傑西卡她們了，至於這些金幣，暫時存放在這裡，等事情全部完結后再回來取走也不遲。
至於會不會被別人偷走，亞當根本一點都不擔心，因為當地下世界的事情全部完結后，地下世界將沒有人能再能阻擋他們，就算真的丟了，再去搶就是了。
左右不過是浪費點時間。
若是有可能，亞當還想著在這裡設立個伊斯集團的分部和十字教派的分部，在這裡傳播十字教會的榮光。
走出倉庫範圍，站在蠅鄂街上，亞當揮手招來了馬洛。
這個在梅勒死後投靠過來的拾荒者，一個心狠手辣的奴工頭子。
「伊利亞斯先生。」
馬洛來到亞當面前，身體半躬，神情恭敬小心。
「馬洛，我想讓你留在這裡幫我看守倉庫，你願意嗎！？」
亞當看著臉色微變的馬洛，臉上露出一絲莫名的意味，「我會給你一些武器，同時將那十名奴工也交給你，而你唯一的任務就是看好這裡的倉庫，等待我們回來，你能做到嗎！」
「伊利亞斯先生.……」
馬洛張張嘴，不知到該說些什麼，直覺告訴他這或許並不是一件好差事，但拒絕的話他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這可是一大筆財富，他從來沒見過那麼多錢，金光閃閃的金幣晃的他眼睛疼。
他也幻想過如果這筆錢屬於自己，自己會如何揮霍，但當幻想照進現實，他才發現，這筆巨大的財富，對他來說簡直就像燒紅的鐵塊一樣。
美麗而燙手！
恐懼、貪婪、唾手可得的巨大財富，不可抑制的僥倖之心。
他的內心在掙扎！
『答應他，答應他，你還在等什麼，只要他走了，這筆錢就屬於你的了，你把錢搬走，然後再藏起來，他找不到你的，等風頭過去，你就能在地下世界過上人上人的生活，這不是你一直都嚮往的嗎，你還在猶豫什麼』
『不，馬洛，你不能那麼做，你看他們是多麼的兇殘，他們殺了那麼多人才搶到的財富，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讓你拿走，如果你真的那麼做，他們肯定會找到你，然後殺了你的，他們是在考驗你，只要你不拿倉庫里的錢，你就會通過考驗』
兩個聲音一個在催促他答應，一個在提醒他該怎麼做。
馬洛猶豫的半天，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並詢問亞當等人歸來的的時間。
「不會太久的，也就兩三天時間，如果你能堅持到我的人回來，並看好了倉庫，我會給你獎勵的。」
「不會讓您失望的，伊利亞斯先生。」
臨行前，馬洛帶著十名奴工，拿著武器，信誓旦旦的向亞當保證。
尋找第七獵巫軍團的過程並不輕鬆，這裡的每條街，甚至每個路段，都存在著不同的幫派。
而這些幫派也都一個十分相同的特點，那就是有著濃郁的家庭、或著家族式的風格。
以某個家庭或著家族為首，周圍的弱小的鄰居依附在強大的鄰居上，組團、抱團生存。
強大家庭中的最強者則是這個家庭掌管著，他們被成為家主，而家主通過制定各種家規，來規範整個家族內部，然後由家族內部將家規輻射在依附的鄰居身上，形成一個更大的家族。
這種家族少則控制一條街或者半條街，多則控制數條街，甚至一個社區，從而形成一個規矩分明，極具特色的社區。
這種工業時代城市內的家主式封建現象，著實讓亞當大開眼界，這不由的讓他想起了太陽星域的涅克羅蒙達星。
那顆純粹的巢都世界！
那裡的巢都社會和這裡差不多，也是城市封建社會，家族式管理。
不過那裡的巢都下層環境可比這裡的惡劣多了，不但有著大量的邪教徒、還有瘟疫殭屍、基因盜竊者、變異野獸（典型的就是大蜘蛛）。
除此之外，涅克羅蒙達的下巢中更充滿了有毒廢棄，出行需要帶上防毒面具，不然分分鐘就可能被毒死！
而這裡就好上了許多，有毒廢棄都集中在城外，城內和地面比起來，除了沒有陽光外，其餘差距不大，甚至這裡的普通人過的比地上還好一些。
或許這一切的功勞都應該感謝鑽地蟲！
打跑一個敢來挑釁他們的家族，亞當帶著人直徑從他們地盤上穿過，走到另一個家族的地盤上。
而這個家族的人，早已經拿著武器嚴陣以待。
「簡直就像蒼蠅一樣，沒完沒了了！」
看著前面路上布滿的各種陷阱燃燒彈，以及暗箭、觸發手雷，亞當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怒意。
他不喜歡殺人，更不喜歡大規模殺人，因為這會引起亞空間的震蕩，他們臨死前的哀嚎會吸引來亞空間恐怖的存在。
所以，一路上亞當都在剋制，能打跑的絕不下殺手，可這些幫派似乎將他的顧忌當成了軟弱。
他們的手段也越來越狠戾了，現在竟然連手雷和燃燒彈都用了出來，這不得不讓亞當感到十分憤怒。
「是該給他們一個嚴重的教訓了，讓他們明白自己狂妄的舉動是多麼的無知！」
亞當說完，莫妮卡走了出來，她舉起長劍對著身後的士兵高聲道：「狂妄必將付出代價，無知的傲慢需要鮮血的警示，伊斯集團的士兵們，殺光他們，用他們的鮮血來平息吾主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