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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惟爭而已

  第121章 惟爭而已 

  海面上咕嘟嘟的直冒氣泡,所有修士都飛到半空,嚴陣以待,船舷上也站滿了拿著鐵叉、長矛的武士。 

  有些人緊張到面容扭曲,也有的低聲謾罵道:「真倒霉,上次都沒事,怎麼到我這班,海怪就來。」 

  片刻后海面冒出一個個的魚怪,舉起尖刺,往船上一釘,兩條胳膊交錯進行,不停往上,很快就到了甲板。 

  孟秋正待出手,忽然察覺空中修士,全都沒有動作,強行忍住。 

  就見魚怪剛一露頭,那些武士齊喝一聲,跨步向前,手中鐵叉、長矛往前一刺,正好刺中魚頭。 

  幾十條船同步如此,魚怪紛紛慘叫著掉落下船去,撲通撲通之聲不絕於耳,像餃子下鍋一樣。 

  那些砸落下去的魚怪,受不到同伴救治,反倒有些兇悍的怪,張口就咬,連鱗帶皮,扯下一片肉來,嚼吃進去。 

  如此持續了大小半時辰,場面血腥不已,海水顏色已變渾濁,魚怪死了上千,還在不停的往上攀爬。 

  武士們都已氣喘吁吁,不少人一個疏忽,被敵人臨死反撲扎中,落入水中,慘叫幾聲,頃刻殞命。 

  船上並非城池,物資有定數,人也不可能多帶,無法交替出戰,眼見勢頭越來越弱,有些個魚怪已經跳入船中。 

  船主大聲哀求道:「兄弟們頂不住了,還請仙師慈悲,讓各位修士大人出手!」 

  眾修士公推了一位很有名頭的築基者為首領,他點了點頭,往空中發了一枚煙彈,砰的一下炸開在半空中,紅光一亮,數十里都能瞧見。 

  立刻便有修士迫不及待的放出法寶、法術,雨點一樣打在魚怪身上,慘叫聲與響聲並作。 

  孟秋是船隊中為數不多的幾個築基,負責護持前面大幾艘船,忙御使飛劍,不停穿梭,只一個來回,便將滿船沿掛著的魚怪,全都殺死。 

  如是再三,手下練氣修士,竟不太能插得上手。那些個武士看得也是目瞪口呆,臉上掛著輕鬆、崇敬、羨慕等神情。 

  倒也有個少年不甘,低吼道:「既然你有這種本事,為何不早早出手,非要看著我哥哥喪了命。」 

  邊上連忙有人將他扯住,道:「這孩子初次上船,被血氣沖昏了頭腦,胡亂說話,懇請仙師慈悲,不要怪罪與他。」 

  孟秋根本懶得理會,仍舊操持飛劍,擊殺來敵。 

  只展露出手裡最差的一柄飛劍,法光土黃斑駁,但純是五金煉製,已令人極為艷羨。 

  且他劍術精妙,雖然儘力收斂,仍舊是要高出其他人一大截。旁人看不出來,只覺他遊刃有餘,更以為是飛劍之威,令人誤會。 

  孟秋清理了一輪魚怪,又遠遠觀察,周圍其他修士,道法如何。 

  卻見幾個築基者,並沒有他這麼輕鬆,不由得皺了皺眉,稍稍收斂一些,叫手下動作。 

  其餘大多練氣境界的,手執的法器,多以木製為主,少數幾個甚至都是空手,只得以掌心雷、御火訣殺敵,一旦敵人多了,不免手忙腳亂,應付不來。 

  且無論築基練氣,法寶是好是壞,入眼的道術劍法,都不甚高明。 

  常有人以為,修行資源差、靈氣稀薄,修士自然而然就會努力鑽研技藝,以做彌補。實則並非如此。 

  所謂窮文富武,修道亦然。 

  海外修士法侶財地俱都不足,修士不是四處奔波,求取機緣,就是終日枯坐,靜心練氣,以求突破,哪裡剩多少時間練習劍法道術? 

  再者靈氣稀薄,練氣一次,體內才積累多少法力,不夠幾次揮霍的。 

  不似中土,代代傳承,修士已經有了足夠的見識和安穩的洞府駐地,再加上志同道合的同門,演練法術,當然方便。 

  這一場好殺,倒沒什麼意外。又一個時辰,魚怪再丟下兩三千具屍體,便如潮水般退去,消失不見。 

  孟秋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是說先鋒么?怎麼沒有後續。 

  正好那領頭的築基修士,見他道法高深,過來結識,他順便問出了這個疑惑。 

  這人道:「青刃魚怪極擅繁衍,往往十數年間,數量便可翻好幾倍。一旦食物不夠吃,又遭逢寒潮,便會出擊,瘋狂攻擊周圍的其他族群,無論海怪還是我族。 

  這樣不管是勝是敗,都能將其族中人數消耗一些。並且它們不挑食,死去的對手和同族,都可當做糧食,抵禦饑寒。」 

  孟秋恍然,道:「原來如此,這些魚怪看似無腦,想不到還有這種覺悟。只是海底物類豐富,它們為何不往外遷徙?」 

  「它們沒甚本事,只能居住在淺海,環繞島嶼周圍。」這人不以為然道:「這種犧牲,也談不上什麼覺悟,本能而已。 

  休說是它們,便是我等修士,眼見人數越來越多,五礦日漸枯竭,靈木生長不來,連修鍊的地方都不夠用了。 

  說不定某一天膨脹到了極點,也要如這等海怪一樣,不是自相殘殺,就是造幾艘大船,往中土祖地歸去,不成功便成仁。」 

  孟秋默然,這種修行資源缺乏的狀態,他的確不能感同身受。 

  中土名山勝景,洞天福地數不勝數,隨意找個山頭,就比這裡大多數海島的靈機要強,還是獨佔。 

  他雖也練過飛劍,但材料極易尋求,後來更是陸陸續續收穫了各種厲害法寶。若非還有飛劍和番天印要煉製,差點荒廢了煉器手藝。 

  至於丹藥,更不用說。半邊老尼接連贈予,外敷內用一應俱全,如今已完全不去想採藥煉丹之事。 

  自築基出山以來的遭遇,不是大派斗劍,就是和散仙、地仙打交道,幾乎完全沒有經歷過護衛、殺怪、收集靈材這等瑣碎的事,不曾受過蹉跎。 

  以往孟秋還曾感嘆過財侶法地,一無所有,但從中央之地,來到這邊緣貧瘠所在,便不敢再這樣想。 

  此刻他還注意到底下有一個練氣修士,白髮蒼蒼,衣著簡單,甚至因修為太差,不能長久維持飛行狀態,剛才落在甲板上,遭遇魚怪圍攻,還受了點傷。 

  眼下這人倒出些止血藥,敷在傷口上,都小心翼翼,散落一點都心疼得臉上抽動,顯得窮困不堪。 

  等到領隊的築基修士一聲令下,又慌忙收起藥瓶,小心包裹,揣入懷中,不顧勞累,跳入海中,捕撈那些海怪,好容易才搶到一具,斬下尖刺,臉上便有滿足的笑容。 

  孟秋嘆了口氣,伸手一指,幾裡外的海面現出一個漩渦,水龍帶著十多具魚怪屍體,落到甲板上。 

  他驅動法力,將那老修士招來身邊,道:「問你幾件事,這些算作報酬。」 

  不待對方開口,道:「你這年紀,怎地還要出海,莫非是為了家中兒孫?」 

  「晚輩從未娶妻,並無後人。」老修士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出海全是為了自己修道所用。」 

  「哦?」孟秋不解道:「這一趟出海,於伱而言,危險至極,收穫低微,換算來興許不及你在島中隨意做些事。 

  況且老之將至,築基已難,為何不安安穩穩的待在陸上,享受剩下的年月。」 

  孟秋自問換做是他,莫說這般年歲,便是更年輕些,一旦前路崎嶇,不見光明,說不定就會放棄,到凡間娶妻生子,紙醉金迷,無有毅力再往上攀登。 

  「前輩所說極是,晚輩也曾想過,辛辛苦苦,所為是何?只是不敢停頓。」老修士道:「怕一停頓,便失了進取之心,從此退化為凡人,再非修士。」 

  孟秋笑著搖搖頭,道:「這是什麼說法,難不成不拚命,即便法力在身,也不算修士?想法太過偏激。」 

  老修士微微低頭,小聲道:「我修為鄙陋,所知不多,只記得入門之時,師父曾說,修仙務必要爭,從一而終。 

  否則一旦懈怠,墜入紅塵,法力和王權富貴又有何異?空負仙名。 

  我碌碌一輩子,至今毫無成就,行將朽木,化作灰土,但此言不敢忘卻。」 

  孟秋悚然一驚,若非法體無垢,怕是要汗流浹背。 

  惟爭而已! 

  自己經年奔波,漫無目的,縱然妙法於心,殊無苦功;至寶在手,不知用心,這算不是是一種懈怠? 

   推薦朋友寫的一本書,《封神:我不是福德真仙》,真是太好看了。有幾次更新慢了,都是看這書看的入了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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