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第227章 出行
第227章 出行
陸遠之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報澀,不自在的看著紀宣。
他沒想到紀宣對他的期望居然如此之高。
「紀公,屬下年尚幼,恐難當大任。」
說此言之時,陸遠之偷偷瞄了一眼紀宣。
紀宣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毛:
「既如此,便算了?」
說完,臉上滿是揶揄的看著陸遠之。
「呃……」
這……
陸遠之被噎了一下。
他發誓,他只是小小的謙虛一下,念此,他只能幹笑一聲:
「全憑紀公做主。」
「呵呵。」
紀宣看到陸遠之窘迫笑罵道:「你這猴子,整日與我玩什麼心計?」
「屬下不敢。」
陸遠之趕緊做揖。
「不與你說笑,最近在忙些什麼?也不見你坐於衙門。」
紀宣笑著問陸遠之。
陸遠之聽聞,心中微微一動,他認真嚴肅道:
「紀公,屬下今日在大理寺遇到一件奇案。」
他打算將自己遇到的事情如實告之,畢竟這樣不僅能解釋自己在幹嘛,也正好有些事情可以請教一二。
「哦?」
紀宣浮現出一絲興緻,他饒有興趣的看著陸遠之:
「說來聽聽。」
陸遠之不敢怠慢,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
「紀公,今早有一法安寺的和尚來衙門尋我……」
說著他將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與了紀宣聽。
紀宣聽著,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一直到陸遠之全部說完,他微閉的眸子輕輕張開:
「京城也有?」
陸遠之聽罷,眼神中閃過一絲異色。
他敏銳的察覺到紀公口中的那個也字。。
「莫非別地也……」
陸遠之眼神灼灼。
紀宣意外的看了陸遠之一眼,自己只是隨意一句話,這小子便能敏銳的看到,看來他的心思倒是縝密。
「然,最近各地都有稟報,只是與你報來不同的是,都是一些孩子離奇病死之案,懷疑到道門頭上的,你是第一個。」
「屬下建議,找到這些孩子埋葬之地,開棺驗屍……若依舊是孩子遺骸,那便與道門無關,若打開棺材之後發現不是孩子之遺骸……」
陸遠之的眼神變的危險起來:
「必定有奸人圖謀!」
紀公知道的只是各地孩子離奇病死的事情,他沒有懷疑到道門身上是因為障眼法此術持續時間不短,根本沒有到術法失效之時,孩子就已經被下了棺材。
而京中此時,剛好碰上了小和尚將此術提前破開,也剛好被陸遠之撞上,所以才揪出疑似道門所做……
紀宣的臉色變的凝重起來,他手上的拇指輕輕的打磨著手中的玉扳指,語氣中帶著一絲思考:
「剛開始是北雲府之地,後來隨著離奇病死的孩子增多,我慢慢察覺到事情的不對,便讓各地暗子注意此事,隨著各地此報通稟,我便順藤摸瓜查出此事源頭地域是……」
紀宣的眼神變的犀利,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
「杭州。」
嗯??
陸遠之聽到這兩個字,眼神中猛然迸發出不一樣的光芒。
杭州??
又是杭州!!
禹王……
陸遠之的眼神眯了起來。
「他們要孩子作甚?」
陸遠之的的食指輕輕的在桌面上敲打著,語氣帶著一絲陰沉。
「這便是我讓你隨上官一起去杭州的目的。」
紀宣輕輕的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陸遠之的臉上閃過一絲恍惚。
紀公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已經開始了如此的布局……
「杭州之事上官可曾告與你?」
紀宣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認真的看著陸遠之。
陸遠之點頭稱:
「上官雲佩已經告知屬下,只是這禹王私鑄兵鎧……」
他一臉遲疑的看著紀宣。。
「暗子之報,不可不防。」
紀宣的眼神變的凝重起來,他繼續道:
「如今正是風雨漂泊之際,國中異王難免會有非分之想,任何事情都要防患於未然。」
說著,他的眼神變的犀利,看著窗外:
「禹王,可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陸遠之聽的心裡微微一顫。
「那屬下與上官雲佩此去目的……」
陸遠之沉吟了一下,凝重道:「明為隨行,實則查案??」
「你當做遊山玩水即可。」
紀宣輕笑一聲:「私鑄兵鎧的事情,上官會將事情處理得當的。」
陸遠之一怔,他沒有聽明白紀宣的意思。
「上官雲佩??」
他遲疑的看著紀宣。
「家事,要比公事好處理的多。」
紀宣幽幽的看著窗外的落日:
「總之此次杭州之行,你切記以暗查案子主,皇室之爭的漩渦,不是你能參與進去的。」
陸遠之凝重的看著紀宣:
「屬下謹記。」
「去吧,明日一早,便出發。」
紀宣說完,輕輕的端起了桌上的茶水吹了一口氣。
「屬下告退。」
陸遠之恭敬離開。
「此行,以自身安全為主。」
臨走之際,紀宣的聲音幽幽的響起:「切記,不可逞匹夫之勇。」
「屬下謝過紀公關心。」
陸遠之一臉恭敬。
……
離開紀宣的行房,陸遠之的腳步變的有些沉重。
剛剛與紀公短暫的交談,他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也知道了紀公其實心中什麼都知道。
更重要的是,他得到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
紀公早就知道了各地孩童離奇病死之案可能與一些修鍊之體系有關……
若不然也不會將自己也派到杭州……當暗子。
也不能說是暗子,是名為隨行,實則暗查……
……
翌日。
陸遠之看著眼前的車隊陷入了沉思。
去杭州調查禹王,要這麼大張旗鼓嗎??
車隊有些長,最前方的是二十名佩寅郎的巒佩。
中間是冷淡阿姨的馬車。
後方又是一隊金吾衛。
金吾衛……
陸遠之入京時間也不算短了,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到金吾衛。
不是,金吾衛不是保護皇城的嗎? 誰都有權利調動了了??
「吾乃金吾衛中郎將盧啟風,杭州一路,小陸風佩多多關照了。」
一名身著金甲的將領看到陸遠之,上前對陸遠之抱拳算是打招呼。
如今陸遠之的名氣在京城儼然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盧將軍。」
陸遠之看到盧啟風對自己還算客氣,也不怠慢,笑呵呵的到抱拳道:
「一路奔波,還有勞將軍辛苦。」
「本就是職責所在!自然無妨!」
盧啟風看上去是一個比較嚴肅的人,那不苟言笑的感覺是安全可靠,但生人勿進不好相處……
「久聞陸風佩大名,今日得見,確實儀錶堂堂。」
盧啟風本是大族出身,就算再不善交際,那也比常人好的太多,自然也不會讓氣氛太過於尷尬。
「盧將軍過獎,我觀盧將軍年齡不大,卻能身居要職,實乃人中龍鳳,以後若有機會,還請多關照一二。」
陸遠之自然也不會讓話掉到地上,隨意的掃了一眼前方那二十名巒佩,各個都是屏息凝神,在素質上絲毫不見得不後面這一隊金吾衛弱,沒有過多讓自己操心的地方,他也就不用多管,將注意力放在了盧啟風身上。
「小陸風佩客氣,這一路奔波勞苦,你我相互扶持,必能安然無恙抵達終點。」
大族出身之人善於口舌之利,而盧啟風自然不在話下,打太極一樣的話聽的陸遠之心中有些鬱悶。
「呵呵,盧將軍言重,只是區區路途,麾下將士皆不在話下。」
得了,就到這吧,陸遠之也不打算再跟這小子多說什麼了。
那種話里話外雖然客氣,但是客套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陸遠之自然也不想多說什麼,便來到了馬車邊。
「陸遠之見過上官大人。」
陸遠之的聲音很輕。
此次啟程,光是吃的喝的,一路上這些人用的東西都足足裝了五輛馬車。
隨行人員除了這些護送的人手之外,更多的是一些照料馬匹,看管糧食的奴僕。
加在一起足足近百人的隊伍。
「嗯,事不宜遲,啟程。」
上官的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
陸遠之點頭離開。
馬車裡面的上官此時打扮與平日里絕不一樣。
只是陸遠之沒有看到。
陸遠之是隨行的唯二的風佩。
還有一個在隊伍的後方,就是多日未見的張慎行。
張慎行是陸遠之的老上司,二人現在同為風佩,但是陸遠之對張慎行還是有著恭敬的。
「張頭兒,出發!」
陸遠之對著隊伍末尾的張慎行揮手。
「啟程!!」
一聲如同雷霆一般的大喝響起。
隊伍長龍緩緩運作起來,朝著京城之外出發。
陸遠之的職責是在隊伍中間調度,不過都是衙門的老手都清楚自己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所以陸遠之也不會有太多的瑣事。
騎在自己的青馬之上,陸遠之身負黑窄刀,一身勁裝,高馬尾搭在後背,眼神銳利,目光炯炯。
他身後的是一隊隨著隊伍出發的金吾衛。
領頭的就是剛剛見過的中郎將盧啟風。
陸遠之與他的距離不過三馬之距。
所以,一路上,兩個人之間難免也有些話語。
陸遠之也了解到,這個喚盧啟風的男人來自關中四大姓中盧關劉宋的盧姓。
大雍的名門望族皆是一些千年世家。
其底蘊之深后,另人側目。
而盧姓更是讓人升不起什麼敵對之心的姓氏。
四大姓之首便是盧氏。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中郎將,但是盧啟風在官場之中頗為受人尊重。
陸遠之自然也不會沒事給自己找什麼麻煩。
所以他與盧啟風的關係處的還不錯。
「久聞陸風佩表弟乃青禾書院的學子之首,不知何時方便引薦一二?」
盧啟風此人嚴肅,但是說話間還是會給人一些親和力的。
陸遠之聽罷笑道:
「此次回程吧,余弟學業繁重,此次回程應該也到了春闈之時,介時春闈一過,若其有幸搏得前程,必定要引薦天下英雄。」
「呵呵,青禾書院海無恙的名聲某也是如雷貫耳,若是能見,必與其共飲!」
盧啟風輕笑一聲,隨後臉上便恢復了不苟言笑。
似乎剛剛的的笑容是假笑一般。
不過陸遠之也看的出來,這個盧啟風習慣如此,倒也沒有什麼惡意。
隨著隊伍出行本就是安全的。
更遑論是佩寅郎衙門的旗幟,一些山賊盜匪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敢攔。
一路行至漯河河畔皆是無甚事發生。
除了中間下了一場大雨在驛站耽誤了幾天,別的還好。
眾人也都習慣了隊伍上旗幟帶來的安穩。
「走水路還是走陸路?」
到了漯河河畔之後,一個問題出現在了隊伍的眼前。
因為此時隱隱能看得到漯河對岸似乎由於前幾日的大雨,受了些洪澇,路不好走。
但就是這場大雨,漯河的水漲的讓人有些隱隱發慌。
看著湍流的河水,眾人一時有些犯難。
「水路。」
上官聽到之後,並無做太多考慮,直接就給出了答案。
陸遠之也聽命行事。
找了船隻,眾人牽馬上船。
水路的話需要繞行,但漯河對岸是山,山中在雨後必有危險,這是所有人都不敢亂以身涉險的原因。
走在水上,陸遠之看著河中之景,臉上帶著笑容。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還是第一次坐船。
「陸風佩,水上無何事,不如小酌一杯?」
盧啟風帶著十名甲士,還有陸遠之帶的十風巒佩都與上官在同一條船之上。
陸遠之笑道:「有何不可?」
又不是行軍打仗,所以倒是沒有必要禁酒。
說罷陸遠之與盧啟風一同暢飲。
就在二人飲酒之際,河面上漸漸顯出一條大船,大船緩緩與陸遠之他們的船相遇。
看到那船,陸遠之一怔,船上的旗幟是杭州地方的旗幟,看模樣似乎是一隻商船。
……
只是陸遠之身為五品強者,目名而聰,一眼看去,卻沒有看到甲板之上有幾人,看到的人也都是一些高壯之人。
「盧兄可知那是何船?」
陸遠之眼神凝重的看想那條船。
「哦?」
盧啟風轉頭看了過去,這一眼,他也看出了一絲不對。
「杭州商船天下聞明,每次出行皆是護衛百名以上,此船為何只有幾人??」
甲板之上,隱隱可以看到幾個壯漢嚴陣以待。。
「而此時也早已經過了飯食之點」
「而且凡是商船必沉緩行,此船行間輕盈,看著並無載多少東西……」
陸遠之的聲音也緩緩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