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第222章 蹊蹺的案子
第222章 蹊蹺的案子
如果能重來,我一定選擇做個好人。
陸遠之大早來衙門點卯。
佩寅郎衙門在外人眼裡是神秘恐怖的存在,但是陸遠之來的多了感覺也就那樣。
今天來到衙門之後,陸遠之便察覺到了比起往日的不同。
同僚看自己的眼神變了,甚至還有人離老遠對著自己指指點點,一臉的敬佩。
走到哪裡都是人群中焦點的這個事情,陸遠之心中自然是暗爽的。
照例與公羊敢同行隨著紀宣一起去早朝。
陪著紀宣上了早朝回到衙門之後已經快要接近午時了。
回到自己的行房,陸遠之突然想起自己答應小長樂公主的事情。
所幸閑來無事,他便拿起恪物司宋鈺送自己的羽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就在他寫的入神的時候,一道聲音來報。
「陸風佩,門外有人找你。」
陸遠之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經常在寅武堂的文吏。
「何人?」
陸遠之皺眉問道。
難不成那些慕名而來的人居然膽子大到敢來佩寅郎的衙門找自己?
「法安寺的,說有急事。」
小吏恭敬的看著陸遠之。
眼前這年輕人雖然只是一個風佩,但只要不是個傻子腦癱的玩意,都知道他日必定扶搖直上。
所以這個時候恭敬點是好事。
「恩。」
陸遠之的眉頭皺了起來,法安寺的和尚?
找自己能有什麼事?
「人呢?」
陸遠之問了一聲。
「在樓下候著,要不要小的將他喚上來?」
「不用我下去看看。」
正好到了飯點,陸遠之這個正準備下樓吃飯,正好順路了。
「是。」
…………
二人一路來到樓下。
陸遠之凝神看了過去,只見一個不滿二十的和尚站在那裡滿臉焦急的等候。
看到那禿頭和尚,陸遠之皺眉,他對此人完全沒有印象。
「你找我何事?」
陸遠之看著那和尚問。
他看這和尚打扮不像是西邊來的,應該是法安寺的原住和尚。
「施主就是小陸先生?」
那和尚雖然臉上焦急,但也沒在慌亂之間失了禮數。
「是我。」
陸遠之上前又打量了一番,看到這和尚腳上還沾了些烏泥,皺眉想著這小和尚估摸著剛下田回來?
「小陸先生,貧僧是來求救的。」
那和尚抿嘴看了一眼陸遠之,多多少少心中有些忐忑。
名滿京城的小陸先生到底是不是個好相處的人他還真不知道。
「找我求救?」
陸遠之眉頭微微一皺。
「映塵師叔被人告到大理寺了,他說他跟施主是朋友……」
小和尚硬著頭皮,他甚至有些不敢抬頭看陸遠之,若不是映塵師叔說自己跟眼前這個陸先生是朋友,他真不敢來佩寅郎衙門尋人……
「嗯?」
陸遠之眼神微微一動。
小和尚被人告到大理寺了??
不是那麼清澈一小子怎麼可能會被告到大理寺?
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蹊蹺。
「怎麼回事?」
陸遠之詫異的看著和尚。
「還是跟貧僧一起去看看吧……」
和尚臉上又浮現出焦急,佛門佛子,若是真犯了什麼罪過,那天啊,佛門臉上以後還能有什麼光?
「嗯……行,帶路。」
陸遠之點點頭,他跟著那和尚直接就出了門,騎著自己的小青馬,一路疾馳。
在陸遠之看來,小和尚的心思確實還挺單純的。
自己就說了一聲自己跟他是朋友,有了困難可就找上門來了……
可以。
單純的小和尚。
在路上,陸遠之簡單的問了一下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和尚給陸遠之說的也很清楚。
今天早上兩個和尚閑著沒事準備去藥店買些藥材。
畢竟昨日之時,主持佛前三問大陣,那慧全和尚已經透支了身子,幾乎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到藥材鋪的時候,便聽到有人買葯要救生病的孩子。
看到來買葯的人,小和尚便嗅出一絲不對。
他在那人身上感受到了邪崇的氣息,出家人,自然以斬妖除魔為己任。
所以便一路跟著那人到了那人的家中。
想要好心提醒一下那人,但是在大雍,和尚的名聲確實不怎麼樣,再加上陸遠之昨日剛剛大破佛陣,這讓大雍的百姓對佛門的和尚看法更沒有什麼好感了。
所以人家壓根就不聽。
而小和尚自然心懷正義,所以便暗暗潛入了人家家中。
悄無聲息的摸到那生病的孩子房中。
看到那孩子,小和尚就看出了不對勁,顯然是被人用的障眼法,破除了障眼法之後發現躺在床上的哪裡是孩子?
就是一隻病入膏肓馬上就要死掉的猴子!
碰巧又有人來房中為孩子問診,就看到了在房中一臉清澈的小和尚。
和尚莫名其妙的出現就出現吧,那家人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但問題是孩子呢???
孩子跑哪裡去了??
你告訴躺在床上的這個猴子是我的孩子??
騙鬼去吧!!
所以……找不到孩子的那家人自然就將小和尚告到了大理寺中。。。
陸遠之聽了之後,就感覺頭皮發麻。
事情很顯然,小和尚自己多事。
這種事情自然是小和尚必須要能證明自己沒有動人家的孩子,才能自證清白。
但這……算了,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沒多久,二人一起便來到了大理寺的門口。
看著眼前輝煌森嚴的大門。
陸遠之卻一點也不羨慕。
因為大理寺的門頭比其咱佩寅郎差的確實有些遠。
而且大舅不就是大理寺的二把手嘛!
怎麼又跟大舅能扯上干係了?
就在陸遠之心生疑惑之際,和尚帶著他便進了大理寺的門。
但是……
眾所周知,紀宣跟大舅二人乃是死敵,朝堂之上恨不得能殺起來的哪種。
而紀宣是佩寅郎的頭。
大舅是大理寺的頭。
所以,約等於大理寺與佩寅郎是死敵。
陸遠之那一身的黑錦白玉行走在大理寺中猶如黑暗中的一盞燈,是那麼的耀眼。
雖然暗裡兩個衙門是互不同屬的,但是明面上還是有些案子的牽扯,所以陸遠之的黑錦白玉出現在這裡還算正常。
沒過多久,二人便來到了大理寺的公堂之前。
「大膽狂徒,人證物證具在,汝還欲狡辯否?」
剛進門,陸遠之就聽到了一聲大喝。 「貧僧無罪!」
小和尚那熟悉的聲音。
陸遠之放眼看了過去。
只見小和尚靜立於大堂之中,堂上坐的可不就是大舅本舅嗎?
而下方皆是一些大理寺的執法人員。
另一邊則是看上去錦衣玉服的一位中年人,此人能一臉恨意的看著小和尚,臉上都要氣出褶皺來了。
顯然這中年人就是苦主了。
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便聽到堂上大舅一臉嚴肅道:
「汝可有何訴?」
意思就是讓小和尚自證一下清白。
「貧僧只是除破障法,並沒有動這個施主的孩子。」
小和尚語氣依舊是清澈的,但是問題是他這個回答也太乾巴了。
誰信??
誰能信啊!
「小和尚!你乃是出家之人,還是佛中聖子,斷不能撒謊!」
大舅此時頭大的看著眼前的小和尚。
他自然看的出來,小和尚心中坦蕩,大概率是在說實話了。
但問題是,孩子哪裡去了。
屋裡只有你一個人,孩子變成了猴子……
大變活人也不是你這麼變的啊!
「臭和尚!我家孩兒到底在哪兒!在大理寺的青天大老爺面前,你還不從實招來!?!」
錦衣中年男人一臉憤怒的看著小和尚。
看他那咬牙切齒的眼神,恨不得把小和尚給活撕了。
「出家人不大誑語。」
小和尚轉頭看著中年男人,臉上很清澈,那一臉的無辜看上去真的很欠揍。
最起碼在這個時候,恨不得將他活活打死。
中年人的火氣徹底被點燃。
正要發作的時候,陸遠之也知道,是自己出場的時候了。
「佩寅郎風佩陸遠之見過大人!」
陸遠之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能是佩寅郎的人才能在這個大堂之中停留。
也能說得上幾句話。
若是以小和尚的朋友身份出現,說不了幾句就被大舅給趕走了。
「嗯?」
大舅的臉色先是遲疑了一下,隨後像是聽到什麼不可置信的東西一樣,一臉蒙蔽的看了過來。
果然,看到了自己想象中的那人的身影。
「佩寅郎的人來此做甚??」
大舅嘴角先是抽搐了一下,隨後皺著眉頭,面色不善的看著陸遠之,眼神中蘊含著濃濃的警告。
「呵呵,只是管轄之下出了點情況,過來了解一下罷了。」
陸遠之裝的也很像,最起碼外人看來,這兩人絕對不是什麼舅舅跟外甥的關係。
「你待怎地?」
大舅的眉頭越皺越深,在他心中,陸遠之現在是多管閑事。
不解的看著陸遠之,心中閃過無數個猜測。
陸遠之當然看到了大舅的疑惑。
但是他並不打算說出自己的目的,而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一臉正色的看著大舅:
「少卿大人,剛剛下官於堂下也算了解了一下事情的起因,有幾個問題需要了解一下,不知道可否行個方便,畢竟此案也是出在佩寅郎的管轄之下,有個了解也是好的。」
陸遠之的話說的有條不紊。
廢話,整個京城都在佩寅郎的管轄之下。
任何地方發生了案件,佩寅郎都可以去管,雖然一些小案子佩寅郎衙門很少去追究,畢竟偌大一個京城,那麼多的案子,佩寅郎的人不可能要全部都管完。
就是想,也管不過來。
「嗯。」
大舅的臉色黑了一下,但是陸遠之這次來也亮明了身份,就是佩寅郎的風佩,不是你海睿的外甥。
所以還是公事公辦好一些。
「謝過大人。」
陸遠之謙虛禮貌的道謝。
而這個時候,小和尚的眼神終於看到了陸遠之,其實看到陸遠之出現的那一刻,小和尚原本懸著的心就已經放了下來,而且心中更是湧起了一片的溫暖之意。
這位施主確實是拿自己當朋友……
所以,小和尚看陸遠之的眼神中,在原有的清澈里,還多了不要的感動。
陸遠之也注意到了小和尚的眼神對著小和尚使了一個安心的眼色,隨後看想那錦衣的中年男人道:
「本官乃佩寅郎衙門的風佩,有幾個問題需要問你一下,你要如實回答。」
陸遠之一臉嚴肅的看著那錦衣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著陸遠之,臉色上帶著一絲激動:
「您可是那大破佛陣的小陸先生?」
陸遠之聽了之後,嘴角微微一扯,得,還遇到了粉絲。
「自然是我。」
陸遠之回答的很淡然。
別人失了禮數,自己當然還是要淡定的。
「真的是您!!太好了,您有什麼儘管問,小的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中年男人的配合程度相當之高。
陸遠之淡然的看著他,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叫陳友亮。」
「嗯?」
陸遠之揚起眉毛,看著中年男人的臉。
陳友諒?
老朱家的宿敵?
「呵呵。」
陸遠之莫名的笑了一下道:
「我聽聞你家孩子生了疾病,不知道是什麼病,是什麼時候生的?」
陸遠之問的是有條不紊。
他是有目的的去問的。
「啟稟小陸先生,犬子的病情有些奇異,請了很多先生,都說只是小風寒,在床上靜養幾日便好,起初小的還沒有在意,但對著時間的發展,一直沒有好轉……」
中年男人的聲音多多少少帶著一絲低落。
「多久了?」
陸遠之皺著眉頭看著陳友亮。
「有半月了。。」
中年男人的臉色帶著一絲難看。
畢竟自己孩子生病半月還沒有看好,這不知道是自己這個當父親的沒有盡到責任,還是那些醫生沒有一點技術……
「半月啊……」
陸遠之的臉上閃過一絲恍惚。
「得病那天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陸遠之繼續尋問小陳友亮。
「這……」
陳友亮的臉上閃過一絲遲疑,過去了這麼久,他確實有些忘了。
「行,那今日你家孩子不見之前,可有外人到過你家?」
陸遠之淡然的看著陳友亮。
「未曾有別人,只有這個小和尚。」
陸遠之面前,這個叫陳友亮的中年男人都不敢出言不遜罵人了。
當然也肯定不會用什麼尊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