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第189章 聖人曰:吃飯得用碗
第189章 聖人曰:吃飯得用碗
刀體通直,窄而長。
刀柄足有一尺,雙手盈握有餘。
當此刀出現的那一刻,陸遠之的眼睛都直了。
這這這……
這刀簡直就是自己的夢中情刀!
沃日!
然而這還沒完。
刀成的那一刻,國師只是輕輕一笑,大手一揮,刀緩緩的懸浮在空中。
與此同時,一塊黑金出現,隨著國師手中的紫色火焰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溫度之時,那黑色鐵塊慢慢凝聚成刀鞘的模樣。
「嗆!」
刀體入鞘。
一柄完整的唐刀就那麼安靜的懸浮在空中。
陸遠之看的咽了一口唾沫。
然而,這也還沒完。
「筆來。」
國師輕輕一喝。
一枝黑色的狼毫出現在國師的手中。
只見國師手持毛筆,輕輕在空中刻畫著一種玄奧的紋路。
而隨著國師的刻畫,一個又一個奇怪的圓形波動緩緩靠近黑刀,並融入黑刀。
沒過一會兒,國師緩緩的收起了自己手中的狼毫。
「試試是否趁手。」
國師眼神含笑,安靜的看著陸遠之。
陸遠之點頭,並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反應,而是轉頭看了一眼紀宣。
紀宣看到陸遠之看向自己,嘴角輕輕掛起一絲溫和的微笑,對著陸遠之點點頭:「去吧。」
陸遠之這才上前,看著懸浮在空中的黑刀。
心中在那一剎那居然浮現出一絲令他血脈相連的錯覺。
彷彿這柄黑刀有一種魔力。
他是自己的兒子。。
這是陸遠之的心中所想。
緩緩伸出自己的左手,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那柄黑色的窄刀居然自己動了一下,朝著他的左手飛了過去。
刀體入手,陸遠之感受了一下黑刀的重量。
並不如何重。
這是一種剛剛合適的重量。
握住窄刀之後,陸遠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緩緩伸出右手,握住刀柄。
「鏘!」
右手微微用力,拔出黑刀。
漆黑的刀鞘中隱藏著令人驚悸的寒芒。
「我與此刀加了百道鋒利法陣,此刀削鐵如泥。」
國師也同樣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這柄刀給人的感覺就不一般。
事實同樣如此,它就是國師用自己的畢生經驗,為陸遠之打造的一柄絕世寶刀。
「謝國師大人!!」
陸遠之輕輕合上刀鞘,並沒有當下立刻就欣賞起來,而是轉身,看著國師一臉認真的拜謝。
欣賞什麼時候都能欣賞,摸索也什麼時候都能摸索,哪怕是回家睡覺都抱著此刀睡也沒有人會說什麼。
但是問題現在可不能太隨便。
「呵呵,倒不如謝謝你家大人。」
國師只是輕笑的搖搖頭。
陸遠之趕緊轉向紀宣單膝下跪,雙手抱拳道:「紀公此恩如山,亦行沒齒難忘!!定終身以報!」
陸遠之說的很鄭重。
這翻話說的紀宣嘴角又不自覺的露出一絲笑意。
不過國師看著陸遠之這種像是舔狗的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恍惚。
隨後微不可查的搖搖頭。
「沒有什麼好謝的,明日上擂敗了那和尚便是最好的報答。」
紀宣這句話聽上去也沒有什麼毛病。
但是陸遠之卻不以為然。
當領導的場面話說的都好聽。
紀公最起碼到現在為止確實是沒有虧待過自己,上去挑戰那小和尚不管怎麼樣自己都得上,給自己安排任務自己能拒絕?
肯定是不能啊!
偏偏還帶自己來恪物司找到國師給自己整個這麼牛逼的刀。
陸遠之敢保證,這柄刀若是落到江湖之上,絕對是能掀起一陣腥風血雨的!
沒有男人能拒絕得了這麼一柄牛逼的寶刀。
「恩,那我二人便先告退吧。」
紀宣此話雖然是對著陸遠之說的,但卻是說給國師聽的。
國師自然也聽的出來,只是笑呵呵的看了一眼紀宣:「趕緊走吧,每次來都得從老子這裡炫摸點東西。」
語氣雖然不好聽。
但是陸遠之就是能從這裡聽出來那一絲寵溺的聲音。
「呵呵。」
紀宣也不在意國師語言里的擠兌。
帶著陸遠之就要往下走。
在二人走到門口的時候。
一道微不可查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在陸遠之的耳朵里。
「小子,此間事了,來恪物司一趟。」
嗯???
陸遠之神色一怔。
想要扭頭看向國師,卻被他硬生生的止住了。
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紀宣的背影。
紀宣沒有任何動作,顯然他聽不到這個聲音。。
「咕咚。」
陸遠之輕輕的咽了一口唾沫。
後背微微顫抖了一下,頭也沒有回跟著紀宣緩緩下樓。
有一些事情在陸遠之的腦海里一閃而過。
彷彿是靈光乍現,陸遠之像是抓住了什麼,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抓住。。
不過這個時候他一點異動都不敢有。
……
看著陸遠之與紀宣二人遠去的背影。
國師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小子倒也聰明。
…………
陸遠之跟著紀宣二人一起出了恪物司之後,並沒有選擇回衙門。
「你直接回家吧,熟悉一下這把刀,明日午時直接去玄武街,若那小和尚還在擂台之上,上台迎戰。」
紀宣淡然的看著陸遠之。
陸遠之聽了覺得也錯,正好自己也向二娃了解一下,今天他跟那小和尚的戰鬥過程,對那個小和尚也能有一絲了解。
「是!」
陸遠之恭敬的點頭。
紀宣沒有再多說什麼,上了馬車之後便朝著衙門的方向走了。
而陸遠之沒有多餘的動作,直接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一直到紀宣馬車的身影消失不見,陸遠之的臉色才開始變凝重起來。
他發誓。
國師此人,自己兩輩子加在一起也絕對是第一次遇見。
可怎麼就能在第一次見過一個人之後就偷偷私聊自己要見自己?
除非他跟自己有關係。
或者說他早已經開始注意自己了。
甚至在一些不知道的情況下在監視自己……
一想到這裡,陸遠之就頭皮發麻。
他想到了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突破。
自己的武者境界……
想到這裡,陸遠之便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枚棋子。
在這些大佬之間的博弈中喘息生存。
恐懼,籠罩在陸遠之的心上。
…………
恪物司瞭望台。
國師看著陸遠之遠去的方向,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師父!剛才陸遠之是不是來過?!?!」
一道急促的聲音傳了過來。
國師聽到了聲音並沒有回頭:「你來晚了。」
「怎麼就不能通知我一聲?!!」
宋鈺急了,他紅著臉喘著粗氣,顯然是爬樓梯上來的:「你是知道我最近的新研究卡住了的!!」
聽到宋鈺的新研究,國師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面無表情的看著宋鈺道:「回去吧。」
「回去??我不走!上次就跟您說了有陸遠之的消息您務必得……」
「過完這些天他會來的。」
國師只是安靜的看著宋鈺。
「您辛苦。」
宋鈺深深的一個九十度的鞠躬。
態度轉變之快,國師都不由得給宋鈺豎起大拇指。
「呵呵。」
國師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咳咳,那他這次來是幹嘛的?」
宋鈺一臉疑惑。
「求兵器。」
國師淡然的看著遠方,背影有些淡淡的憂傷。
「哦,求兵器直接來找我不就行了。」
宋鈺嘟囔了一聲,忽然想起來什麼一樣忙從自己的腰間卸下一個荷包,從荷包里掏出一個手掌大小的火銃。
「我昨天研究的,您給掌掌眼??」
宋鈺把火銃遞給國師。
國師淡然的掃了一眼,眼神深處閃過一絲嫌棄,並沒有伸手接。
「穿甲陣刻的太少,爆裂陣有待提高,咦?」
看到一半,國師的眼神微微一愣,隨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宋鈺:「避水陣?」
「這個想法不錯,火銃此物於水則廢。」
讚賞的看了一眼宋鈺。
「嘿嘿。」
宋鈺嘴角微微一翹,頗為自得道:「不止與此,我還在此銃的彈藥上刻錄了遮天陣與破氣陣,不僅不懼任何體系的陣法壓制,甚至三寸之內,甚至可破三品武者的肉身罡氣!!」
「??」
國師的眼神中問號甚至都已經能蹦出來了,所以國師的語氣都已經變的不善了起來。
「所以我於北極之千辛萬苦尋來的極寒隕鐵被你做成了這個火銃???」
眾所周知,遮天陣是極其罕見的一種陣法,所以能承載陣法的材質也十分罕見。
老子說呢!怎麼看不出這火銃的材質!原來你小子刻了遮天陣!!
還有那什麼破氣陣……
再次看了一眼這個火銃,國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三品武者的三寸之內……
人家會給你這個機會讓你扣動扳機?
「嘿嘿。」
宋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害,您不是說過嗎,要敢與嘗試任何自己能想到的一切!」
「哦。」
國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想到了自己當年九死一生前往極北之地好不容易才獲得的那一點隕鐵……
「所以您給我的這得意之作評價一番?」
宋鈺得意的往前伸了伸自己的火銃。
沉默。
國師沒有開口,只是沉默了一下。
氣氛變的有些詭異的安靜。
半晌、
「滾。」
國師淡然的看著宋鈺。
???
宋鈺一臉懵逼。
「暴殄天物!」
沒有給宋鈺開口說話的機會,國師隨意的揮了揮自己的袖子,宋鈺下一瞬間便帶著他的懵逼消失在原地。
…………
宋鈺獃獃的看著眼前破舊不堪的禁閉監牢,以及自己手中的掃把。
怎麼就能罰自己來這裡掃地??
不是,不就是稍微浪費了億點點那涼絲絲的隕鐵嗎??
「喲換人掃地了??」
監牢里,一個巨大無比的人形怪物就著黑暗直勾勾的盯著突然出現的宋鈺。
這怪物漆黑的身體,兩隻蛙眼如同兩個銅鈴。
鼻子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孔。
詭異的是祂的嘴,嘴中兩排銳利的牙齒如同鋼釘。
而最重要的是祂現在正被兩串大鐵鏈透體穿過牢牢的鎖住他的琵琶骨。
看到這怪物,宋鈺緊張的咽了一口唾沫。
「細皮嫩肉的,嘿嘿,老子真想舔舔他的屁股!!」
又一道聲音從黑暗深處傳來。
這聲音分不清男女,如同九幽之下的魔音。
嚇的宋鈺一個哆嗦,握著掃把的手都充斥著手汗。。
媽呀!誰來救救我啊!!
…………
陸遠之回到家中。
老遠就看到自己表姐獃獃的坐在院子里。
而海無恙正一本正經的持著一本看上去很有哲理的書籍,一臉嚴肅的站在表姐面前,繪聲繪色的講著什麼。
喲呵??表姐那榆木腦袋也開竅了?
開始玩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那他套了??
陸遠之眼神一愣,他走近了聽。
「姐,上課不得走神!」
海無恙甚至已經氣到提起了一絲浩然正氣。。
顯然,表姐聽不進去海無恙的講課。
「我明明在聽!!」
表姐自然不服氣。
「哦?那你說我剛剛講了什麼??」
海無恙瞥了一眼海靈芝。
「聖人說,吃飯得用碗,有大腸得鹵」
表姐一本正經的看著海無恙。
???
海無恙的眼睛頓時瞪的老大。
「哈哈哈哈!!神泥馬吃飯得用碗!!」
陸遠之直接就沒憋住,笑的前仰後合。
突兀的笑聲讓院子里的兩兄妹都臉色一僵。
誰啊?!
在海家居然敢這麼明目張胆的嘲笑大公子跟大小姐??不要命了??!
「大兄??!」
海無恙聽到陸遠之的聲音直接看了過來,看到是陸遠之之後,臉上露淡然的神色。
我就知道是你,除了你沒人敢對我笑那麼大聲,還是嘲笑。。
表姐看到是陸遠之之後,也愣了一下:「你不是說你這回出去得好長時間嗎?」
「半路被叫回來了。」
陸遠之無所謂的聳肩:「你們繼續唄,不用管我。」
「哦。」
海無恙看陸遠之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只是轉頭看著表姐,一臉嚴肅道:「聖人曰,食文不可晚,反則困於長櫓!!」
「哦這樣啊。」
表姐認真聽了一下,然後打了個哈欠道:「聖人吃飯都不一樣,就是比我們這些普通人文雅。」
陸遠之實在忍不住,一個勁的在樂,時不時的發出「庫庫庫」的聲音。
「聖人的意思是學習不能太晚,太晚則如同被困與牆櫓之中,不易開竅……」
海無恙深深的吸一口氣……
他顯然氣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