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巧合

  第20章 巧合 

  看著對面俊俏兒郎一臉認真的表情。 

  雲誘反倒一時間有點兒愣了,那柔似水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錯愕。 

  是奴家說錯了嗎?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沒錯啊,自己確實是說的紋銀百兩啊。 

  「如何……當不得真?」 

  雲誘到底是久經人情世故的狐狸精,僅僅是錯愕了一下便笑容滿面,媚帶桃花,伸出白皙的手入了左袖,拿出剛剛陸遠之給的賞錢: 

  「若小官人覺得一百兩貴了,雲誘也不勉強,剛剛公子給的賞錢也退還與公子。」 

  這番作態,端的是一點兒毛病沒有。 

  雲誘不相信,陸遠之會把這賞錢拿走。 

  來青鳥閣的,誰沒點兒面子?一些賞錢,誰又會放在心上? 

  真拿走了,那是陸遠之自己不要麵皮。 

  不過,年輕人都是要面子的。 

  陸遠之看著雲誘遞過來的銀子。 

  這確實是自己剛剛給她的,可怎麼就成了賞錢?這不是自己付的嫖資嗎?? 

  不過你既然說給你詩就能不要錢,還倒貼錢,那這嫖資我確實可以收回啊。 

  想到這裡,陸遠之神色一正,坦然的拿過雲誘遞過來的賞錢。 

  很坦然。 

  坦然到雲誘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凝固。 

  「公子……」 

  雲誘自己都沒發現,此刻她那溫婉嫵媚的聲音都帶著一絲乾澀。 

  還真就把賞錢拿走了?? 

  陸遠之則是一臉認真的問道:「雲誘姑娘說話算話否?」 

  「什麼?」 

  雲誘面如桃花一般的臉獃獃的看著陸遠之。 

  陸遠之一時間也有點兒不好意思起來,他撓撓頭,扭扭捏捏道: 

  「就是一首詩,五百兩。」 

  雲誘看著陸遠之扭捏的樣子,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多少年了? 

  得有三十年了吧? 

  自己活了整整三十年,愣是沒見過一次這樣的客人。 

  不過雲誘到底不是常人,頃刻間也恢復的臉上的常態,只不過笑容明顯沒有剛才那麼熱情了,但因為陸遠之是崇北縣快班班頭的原因,還是耐心道: 

  「可若是公子做出的詩不符合奴家的心意,也是不成的。」 

  語氣中不乏意興闌珊。 

  她的本意其實是想要陸遠之給一百兩的。 

  一個為了自己一夜,願意給一百兩的俊俏公子,她雲誘當然也不會拒絕,甚至以後公子再來她也願意不要錢伺候。 

  雖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但真遇上捨得花錢的,不管如何,那絕對也能算得上對自己好的。 

  在婊子的圈子裡,衡量一個男人對自己好不好,那就是看他舍不捨得為自己花錢。 

  雖說膚淺,但也直接。 

  這時候陸遠之可不慌了,他笑容滿面,又把手裡的錢遞到了雲誘手中,輕聲道: 

  「我這人,作詩之前好飲酒。」 

  所以,這是買酒的錢? 

  雲誘恍惚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銀子,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不該走。 

  「怎麼?不夠?」 

  陸遠之皺眉。 

  不過他也想起了什麼,確實,在前世那些個什麼就把KTV夜總會之類的場所,酒水這玩意兒是最貴的。 

  他猶豫了一下,又從懷中掏出幾塊碎銀子,遞到雲誘手中: 

  「這下夠了嗎?又不用上等的佳釀。」 

  「夠……夠了。」 

  雲誘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接過銀子轉身離去。 

  俄頃,雲誘端著一壺老酒,笑著回來。 

  陸遠之呵呵一笑,伸手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陪我飲上幾杯。」 

  雲誘其實耐心已經不在,全憑陸遠之那俊俏的臉撐著,若不是陸遠之還算客氣,她早轉身就走了。 

  「小官人,美酒佳釀,配些果子一起那才絕妙。」 

  雲誘笑著勸陸遠之喝酒,只是那白皙的手卻不似剛才那樣,拿果子喂陸遠之吃了。 

  陸遠之也不在意,他現在在搜腸刮肚。 

  對於詩詞,說真的前世作為文科生確實知道不少。 

  但是適合現在拿出來的,他卻怎麼想也想不出來。 

  只因為他上學那會兒從來只在課本上了解詩詞,對於課外的詩詞他一概不知。 

  偏偏課本上又沒有適合寫給青樓女子的詩。 

  幾杯酒下肚,陸遠之臉上多了幾分紅色,隱隱也有了幾分醉意。 

  他此時半躺在胡床之上,一手提著摺扇,一手拿著酒杯,嘴中還咀嚼著一顆櫻桃,眼神中帶著幾分輕鬆。 

  「不知姐姐喜歡什麼樣的詩?」 

  雲誘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她不信陸遠之能做出什麼好詩來,毫不在意道: 

  「公子盡情發揮便是,奴家蒲柳之姿,想來也是為難公子了。」 

  滴水不漏的話。 

  「姐姐勿用自謙!」 

  陸遠之哈哈一笑,他眼神中閃過一絲醉意,站起身來,在房中微微踱步,語氣中帶著幾分真誠: 

  「想我陸遠之自如崇北以來,已有三年之久,迄今為止也只見過兩個半人能在容貌上與姐姐相爭。」 

  「哦?小郎君可與奴家說說。」 

  聞言,雲誘來了興緻,她自認雖年紀不小,但平日里保養得當,縱使比不上曾花容月貌的年紀,但也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 

  而且這位公子言語中還有半個? 

  她實在想不出什麼樣的女子能被人稱作半個。 

  「第一位是我家舅母,雖是半老徐娘,但容貌絕佳,年輕之時在我老那也是十里八鄉的大美人,便宜了我那大舅。」 

  「第二位是我家表姐,我家大舅與舅母的好成分全都繼承了下來,就是腦子不太聰明。」 

  「至於這最後半個……」說到此處,陸遠之神色古怪起來: 

  「容貌確實傾城,但卻是個男人。」 

  此時香蓮案還沒有匯成卷宗,不能拿出來與人亂說,況且還是勾欄這種人多耳雜的地方。 

  「撲哧。」 

  雲誘聽了陸遠之的話,捂嘴巧笑,只覺得眼前俊俏郎君倒是有幾分幽默。 

  「那奴家榮幸之至。」 

  「今日我與姐姐有緣,也恰逢姐姐生的傾國傾城,我便以姐姐這絕色容顏寫上一首,能不能得姐姐心意,還得憑姐姐自己定奪!」 

  陸遠之放浪形骸,直接拿起酒壺,對著嘴哐哐哐就是三大口。 

  喝完佳釀,陸遠之已然醉意上來七分。 

  「奴家洗耳恭聽。」 

  雲誘笑吟吟的看著陸遠之,她到了此時還是不太在意。 

  雖是俊俏少年,但也不過一白丁衙役,縱使是一介班頭,那又能如何? 

  不入儒道,不讀聖人書,能做出什麼好詩? 

  雲誘已經做好了準備,不管一會兒陸遠之做出什麼爛柴廢鐵之詩,她還是要鼓勵幾句。 

  只是當陸遠之下一句的聲音響起時,她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只聽那略帶醉意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讓人失魂的吸引力。 

  「玉碗冰寒滴露華,粉融香雪透輕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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