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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第168章 養條狗,都比他有用啊!

  第168章 養條狗,都比他有用啊!


  林動身上的殺意濃稠如水,即使是極力壓制,可偶爾飄散出來的一絲一縷,依舊讓在場的幾人感到深寒。


  酉雞妹,申猴兒都下意識離他站遠了幾分。


  「你以前殺意沒這麼重的吧?」


  辰龍用一雙陰冷的眸子不住掃視四周,微微仰著頭,細細嗅著空氣里發散的氣味。


  「人總是會變的嘛。」


  林動不以為然說道。


  「好重的陰氣,真是奇怪。」


  辰龍一邊四處打量,一邊在院子里走走停停,似升起了懷疑。


  申猴兒與酉雞妹對視了一眼,顯然也感受到了這種噴薄欲發,卻又無比壓抑的氛圍,好似火山爆發前一刻最後的寧靜。


  「有什麼好奇怪的?死人了嘛,人死生陰氣,不是很正常的。」


  林動開口解釋。


  想了想,他驀地扭頭又道:「申猴兒,你說對不對,那兩具屍體,還是你的手下幫著處理的。」


  申猴無心趟這樣的渾水,打了個哈哈,想糊弄過去。


  「屍體嘛,處理處理很正常,可能是手下埋得太淺了,屍氣冒出來,現在又是晚上,陽氣消散,陰氣滋生,這種情況下,大家感受到一縷兩縷臭味很正常嘛。」


  申猴兒話語里隱隱有兩分幫腔的意思。


  「咳咳,伱也不正常啊,你和戌狗往日的性格好似打了個顛倒。」


  辰龍咳嗽了兩聲,注意到申猴兒臉上那種小心翼翼的神色,眉頭不由緊皺起來。


  「哎,龍哥,能有什麼不正常?我看是你草木皆兵了,申猴兒你說,告訴龍哥咱們兩個殺的都是誰?」


  林動用半開玩笑的語調調侃,又有幾分邀功的意思。


  申猴兒連忙搭話:「是呀,是呀,我們對付的都是厲害人物啊,一個廣盛鏢局總鏢頭,心意禪師戴二閭。另一個是長眉老道,張才茂,永玉鏢局的扛把子。」


  「哦,原來如此,看來倒也是事出有因,難怪陰氣這麼重啊,這些武道高手,要是化成殭屍,滋生血孽,比起普通的厲鬼倒是要凶上好多。」


  辰龍頷首一臉驚訝,語調拔高了三分。


  他在院子里緩緩踱步,似乎聽信了林動,申猴兒的話。


  「那麼大的一匹紙馬,你當我白痴啊。」


  心頭思緒一閃而過。


  「對了,你有沒有見到什麼特殊人物?」


  辰龍驀地,扭頭問道。


  「特殊人物?」


  林動裝傻。


  「就是裁縫張咯?」


  辰龍乾脆利落挑明,手上的鐵鏈嗡嗡顫顫發出清響。


  林動心中一緊,雙拳負於背後,咧嘴笑道:「開玩笑啊,龍哥,你們都沒遇到,我怎麼會遇到,遇到了不就早被人打死?」


  辰龍呵呵笑了一聲,以作應和。


  「那我仔細看看……」話落音,就見辰龍瘦長的身形驀地飛起,雙腳離地半尺來高,飄在空中。


  林動心中的殺意反覆升騰。


  「你要做什麼,楊開業!」


  酉雞妹直喚名道。


  顯然是發現林動瞧著辰龍背影的目光,太不對勁。


  辰龍雙鬢的髮絲飛舞,他的眼珠子上,暴起大片血絲,一雙瞳孔中好似有血色光輝流轉,如水一般的波紋自他的腳下綻開。


  空明的月色下,波紋一瞬間蔓延過前方的幾間房舍。


  林動心中憂慮,也不知裁縫張的障眼法有沒有效果,陣陣陰風在辰龍腳下盤旋。


  正此時。


  辰龍揚起了雙臂,拇指粗細,遍布符文的一對鐵鏈,宛如一道出洞的雙頭黑蛇,猛地探了出來。


  那一枚枚相互扣住的鐵環好似黑色的鱗甲,細密粗糙,在月色中流動著屬於金屬的色澤。


  砰砰!


  驛站的大木門被轟擊,一掃成兩半。


  「怎麼樣,龍哥,有發現了嗎?」


  林動雙手環抱於胸前,嘴欠問道。


  原來月光照進了屋子,然而驛站的會客廳中竟是空無一人,也不知裁縫張耍了什麼手段,反正空蕩蕩的沒見著人影。


  「裁縫張呢?」


  辰龍輕聲地問。


  「要我說大家都沒找到,估計是逃了。」


  申猴兒眼珠子轉了轉,依舊幫著搭話,陣營現在很清晰了。


  颼颼。


  兩道風響,鐵鏈飛舞,一圈圈又纏繞回辰龍的雙臂,他身形從空中緩緩落地。


  「呵呵。」


  辰龍先是乾笑了兩聲。


  「盤山下來要入江寧府也就三個方向,咱們一人守一個,他怎麼跑得出去?」


  「除非,有人根本不想守,故意放跑了此人。一個翼林社大佬的人頭,能夠給大家換多少的修行資糧?我好不容易才埋伏算計了一手,這樣的機會十年都等不到一遇。」


  辰龍理了理手臂上的鐵鏈,漫不經心說著,語氣又似在質問。


  「龍哥啊,我怎麼聽說是你想搶奪裁縫張身上的一道陰脈啊,方便開闢更大的陰土?養諸多鬼將嘛。」


  「開闢的疆域越大自身的道行也就越高,不過,地官大人給我們的任務貌似只是截殺湘軍一系將領,三教九流的打手,似裁縫張這種大佬級人物,明顯超出咱們的能力範圍了吧?」


  林動面無表情地道出了一些隱秘,抗議說道。


  這些情報當然是裁縫張告訴他的。


  陰官也好,仙官也罷,既然要養一批打手,就少不了香火與陰土的供奉。


  而陰脈就是連接陰土與陽間的通道,道人,民俗法師掌握的陰脈越多,道行自然也就越高。


  厲害點的還可以稱作——法主,等同武道方面的無上極境。


  全天下有可能成為法主的有三位,消失的白蓮教教主,西域那邊的密宗大法師,還有就是天理教教主。


  當然,具體這些人有沒有達到這樣的境界,裁縫張也不清楚,他也只是一種揣測。


  「你還知道陰脈?你好厲害啊。」


  辰龍的語調陡然拔高,猛一轉身,鬢角青筋陣陣暴起,手臂上隆起的肌肉將鐫刻了密密麻麻符文的鐵鏈撐開。


  他怒吼道:「你以為我是為了自己嗎?裁縫張入江寧府,不是奔著龍王還能有誰?」


  「怎麼滴?難道要等到龍王被摘了頭顱,放到你的眼前,你才肯相信我這個做大哥的話?」


  「到時候,你不怕鐫刻在身上十二生辰印,讓你生不如死?」


  「還有啊!你是怎麼知道這些消息的?是不是已經和裁縫張勾搭了起來!」


  辰龍暴怒,說話好似連珠炮。


  哼哼。


  林動冷笑,接著一咧嘴道:「你是大哥嘛,大哥不信我,我說什麼有用?要不要我現在死啊,死了你信不信我啊?」


  語氣叫囂。


  兩張飽蘸怒火的面容,幾乎都快撞到一起。


  「喂,不要這樣啊,大家都是兄弟。」


  申猴兒勸話,上來兩步,試圖將怒火中燒的兩人分開。


  辰龍神色冷硬,動也不動,站在那裡就好似一座山,申猴兒根本沒法讓其挪動半步。


  林動亦是如此,依舊選擇和對方頂牛。


  說白了就是沒什麼畏懼,真換成其他十二地支營將在此,沒人敢這樣與辰龍說話。


  「好,那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有沒有放走裁縫張?」


  他厲聲道。


  「沒有啊!」


  林動的回答鏗鏘有力,一手指天,接著又咬牙道:「我楊開業發誓,若是走了裁縫張,就叫我天打五雷轟!出門被馬車撞死啊!做了鬼也下十八層地獄!」


  他說話的語氣,同樣無比狠厲,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反正自己又不是楊開業。


  「……」


  辰龍緊盯著林動的眼睛,驀地,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咳咳,好,我相信你。」


  「這次算我錯了,裁縫張的事情不作追究。不過,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人多力量大,先吃飯,吃了飯,我說一下任務變更事宜。」


  辰龍如此言道,狠厲神色緩和了幾分。


  周圍針鋒相對的殺機頓時一空,如山的壓力消失。


  申猴兒緩緩長吁了一口氣,「這樣就對嘛,大家都是兄弟。」


  這猴子,又笑著拍了拍林動肩頭。


  「戌狗老弟,把剛才那個廚子叫上,大家一起喝幾盅。」


  他迅速作出安排。


  「好,我去抱壇酒。」


  林動一口應下。


  推開裡屋的房門,屋子裡面空空如也,林動目光打向剛才還和裁縫張面對面坐著的那張凳子,上面留了一張雪白的信紙。


  「給我的?」


  林動挑了挑眉頭,當即拆開來一看。


  ……


  黑夜中氣溫驟然下降,四野漆黑,連皎潔的月光都穿不透濃郁的黑色。


  裁縫張搖手一招,數團詭異邪祟的碧光亮起。


  徑直向著呂平手上紙疊的小玩意兒飛去。


  「抓緊時機。」


  裁縫張趕忙提醒了一句。


  待數團詭異綠光飛入其中,呂平咬破食指,指尖血點在了那小玩意兒之上。


  赫,好傢夥,原來在她的手上疊出的是一隻紙紮的小狗兒。


  先是綠光沒入其中,再是指尖血一喚。


  紙紮的狗兒輕飄飄往地上一跳,迅速變大。


  一隻頭頂著詭異紋路,黑毛凜凜的大狗,就在眨眼的工夫形成,油光水亮的皮毛下,是流暢的肌肉線條,身軀發達,四肢強壯有力,趴在地上就是一團凜冽的威風。


  「昂!汪汪!」


  大黑犬一聲嚎叫,犀利的聲響在寂靜曠野中傳出很遠,百鬼懾服。


  呂平掏出隨身的一枚瓷瓶,取出裡面的一卷頭髮,輕輕放到了狗鼻子下面,「二叔公,你這犬形追索術管用不?」


  「狗鼻子總比人鼻子靈,更何況是陰犬。」


  裁縫張隨意說道。


  他那張塗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意,語氣又帶著兩分古怪道:「養條狗,總比養個小白臉好用,你那個相好的,嘴巴上厲害,怎麼連一個呂小小都看不住,還要我這樣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出馬?」


  這番辛辣無情的話語,頓時讓小呂掌柜,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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