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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交易大會前的劫案

  放棄了在金陽坪交易會打劫的小胖子帶著大熊兄妹,興緻高昂的在安邑城裡遛起彎來,一派的悠閑與愜意。

  小胖子主僕是心情輕快,一路之上,就聽見香瓜嘰嘰喳喳,問東問西。當然,這些問題並非是她一個人的,跟在後面的艾奧里亞和大熊,在不知不覺中也走到了小胖子的前方,每每看到稀奇的事物,便用神識告訴香瓜,再由香瓜向小胖子提問。

  看著門下三人的雀躍,小胖子的心情變得好了起來,也不去指責大熊和艾奧里亞走到自己前面是不敬,而是笑盈盈的仔細把自己所知曉的,都告訴香瓜,再由香瓜通過神識,傳給艾奧里亞和大熊。

  至於為什麼用神識,那也是無奈之舉。大熊和香瓜才修得人身,艾奧里亞也非東方大陸之人,他們三個若是露出一些紕漏來,必定會讓一些有心之人發現,他們就是那現在鬧的沸沸揚揚的「剪徑獸人組」了。語言,則是他們最容易暴露的地方,所以,禁言便是必須的,加之神識在鍊氣士後期的作用是非常大的,本著多用自然純熟的道理,小胖子便給他們做了這樣的要求。

  好在,之前和他們照過面的人,都知道他們這個組合里有隻摯獸、一頭金色短鬃的妖獸、一隻疑為擁有快速飛行能力的禽類靈獸和一個圓滾滾的白萱胖子。哪裡有知道,就在近日清晨,這個組合已經變成了兩名壯漢、一個小姑娘和一位中年富商了。

  還守著過期情報的三大皇商的主事之人,依舊望眼欲穿的等候著他們的出現。殊不知,小胖子主僕早就大搖大擺的進了安邑城,正在四處遊盪。

  不過,俗語說得好:「人怕出名,豬怕壯。」這一旦有了名號,又被世人所惦記的時候,往往就有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這不,在自由市集的一個角落,就在上演著這樣一幕:一個頭頂著一隻花斑鸚鵡的彪形大漢,手裡牽著一根粗大的鐵鏈,那鐵鏈的一端拴著一頭大黑熊,黑熊身邊有隻全身黃毛的猴妖背著一桿用木條牽上一張破布做成的極其簡易的一面旗幟,那旗幟上面用土墨歪歪扭扭的寫了一個「劫」字,大概是由於那墨太過劣質,竟暈開了一大片,若非那壯漢不住的說明,估計沒幾個人可以認出那「劫」字來。

  他們打劫的是一家燒餅店,說是店吧,著實有些誇張了些許,因為,這店就只有一支烙餅用的火爐和一桿作為標識的風幡,對了,還有兩名夥計。他們其實是隸屬三大皇商旗下的探子,早在昨日間,便按三大皇商主事人的吩咐,領了各自的任務,以慣例為由,跟著負責衣食住行各個環節的掌柜所帶領著一幫子夥計進了城,並散花般的分落到各處,借著城中原有的建築,開起了世間集市裡的各類勾當,從酒樓、賭場、女閭到沿街叫賣各類小食的小推車,是由豐到簡,樣樣俱到。他們不但在這裡賺著銀錢,還有著各自的任務。此時,他們都有一個相同的任務,就是去找尋那惡名昭著「剪徑獸人組」。

  從昨日,到此時,杜如晦的機案上已經擺上了七八份之多有關「剪徑獸人組」的文牒。坐在案前哭喪著臉的李寬,把那些文案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覺得頭痛,只敢偷偷拿眼窺看那穩穩坐在一邊大椅上正悠閑喝著杯中香茗的杜相,卻不敢出言詢問,生怕是打攪了這位老大人品茗的興緻。

  終於,杜如晦滿意的放下手中茶盞,似乎是感覺到了李寬灼熱的目光,便抬眼看去。

  李寬見杜如晦望了過來,急忙起身,對著老者一笑,彎腰將機案上的文案一股腦的攬進懷裡,飛也似的把那些寫滿了讓自己頭疼的情報捧到了老者的面前,輕聲說道:「杜相,學生才疏學淺,這些還是需要您來定奪啊!」

  杜如晦哭笑不得的起身接過那些文案,開口道:「殿下,此次出行……」

  李寬不帶杜如晦把話說完,便拱手鞠禮說道:「杜相,杜相,您老多擔待,小子本就一憊懶之人,幸得陛下隆寵,您老也知有些事情,我們還是需要「難得糊塗」的,故而,還請放我一馬,就讓小子做個閑散王爺,可好?」

  李寬說出這樣一番言語,杜如晦也便不再好說些什麼大道理,只得回復道:「王爺多慮了。要不您看這樣,老臣與王爺一同可好?」

  李寬心中暗道一聲「老狐狸」,卻擺出一副感激的神色,再次行了一禮,口中說道:「多謝杜相體諒。」

  杜如晦也起身回禮:「王爺,言重了!」言罷,將手中那些文案卷宗往桌面一扔,說道:「王爺可有興緻和老夫進城去走上一朝?」

  李寬看了眼那些被扔在桌面上的文案,又抬眼看向杜如晦。

  杜如晦風輕雲淡的抖了下長衫的衣擺,開口道:「對方若是現在就這般出手的話,王爺,您信嗎?」

  李寬搖頭:「不信!」

  「我也不信!」杜如晦揚聲笑道:「哈,哈,哈。王爺,走吧,陪老夫去溜溜。」

  如此一幕,同樣也出現在了其餘兩家。這也難怪他們,主要是才一天出頭的時間,就冒出來了七八個扛著「劫」字大旗的匪團,盡劫了些雞毛蒜皮的攤點。

  其中硬是要說有幾分相像的匪團,也還真有一個:一頭把自己圖得黑白相間的熊妖、一隻黃皮的狗妖、一隻以速度見長的金色鷹隼和一位結丹初期的肥胖修士組成的「剪徑獸人組」。若非他們動手的地方選在了大明皇商的地界,恰又遇到了正在此處巡視的賀翔。那他們還就真的成了真。只是被賀翔發現后,一聲招呼之下,大明御馬監請來的幾位結丹後期的供奉一同出手,將其盡數逋拿。一問之下,才知道,這個匪團的頭目居然是那頭將自己塗滿的黑白相間的熊妖。其原因就很簡單了:誰叫人家那「剪徑獸人組」名聲在外啊!

  就在三大皇商還在為這些「剪徑獸人組」的真真假假,苦作功課的時候。小胖子一行,也走到一個燒餅攤。這個小攤雖然位置較為偏僻,但是這個時候卻圍了不少的人。

  小胖子也是見到有人聚集,才帶著大熊兄妹過來看熱鬧的。艾奧里亞仗著自己體魄雄健,便走在前面,硬生生的擠出一條路來,好讓香瓜扶著小胖子通過。走到人群內圈,小胖子一眼望去,不由得噗的一聲,笑出聲來。

  原來,他們正好遇上了那打劫燒餅店的「剪徑獸人組」。小胖子看見的正是那頭頂著花斑鸚鵡的彪形大漢,正揮舞著手臂,喚過背旗的猴妖,指著那破布上模糊不清的一團烏黑,口中呼喝道:「這是個劫字,打劫的劫,是我們剪徑獸人組的旗號。剪徑獸人組,爾等可有聽過?」

  「剪徑獸人組」!這五個字還是頗有些響亮的。就在小胖子一行正瞠目結舌的時候,人群中已經有好幾個人掏出些紙張、畫卷之類的物件,對照著看了起來。

  艾奧里亞身邊就有一位,一面啃著右手中的燒餅,一面對照著左手拿著的緝榜文書看著對面的劫匪。

  艾奧里亞對他手中那畫著幾個人像的東西感了興趣,便開口問道:「老兄,你手裡拿的是個什麼?」

  那人正眯著眼在對照人像,聞言覺得問話之人口音生僻,心中也未多想,只當是不知道哪裡出來的土包子,便以為是在問他吃的什麼,就隨口答道:「燒餅。」

  艾奧里亞一愣,想來必是那人搞錯了自己所問對象,便伸手指著那畫著人像的緝榜文書,再開口問道:「老兄,不是,我問的是上面,那黑的,是什麼?」

  哪知那人看也沒看他伸出的手,自顧的答道:「烤焦了。」

  艾奧里亞覺得頭有些大,不死心的再次發問:「那上面的紅色……」

  那人有些不耐,打斷了艾奧里亞的問話,直接且認真的答道:「紅砂糖化了,漏的餡。」

  香瓜見到艾奧里亞吃癟,不禁笑的彎起了腰肢。

  艾奧里亞身形高大,心中有些不愉,便伸出大手,一掌就拍在那人頭上。

  那人乃是正一心想找出小胖子等人的大秦探子,他雖然注意力都放在那緝榜文書的人像對比之上,但畢竟做的是那匯聚八方消息的活計,怎的可能隨意就讓人進了身,微微往邊上一側身子,便避過了艾奧里亞拍下的手掌。

  他轉過身子,正想要叱問對方兩句,卻是被艾奧里亞那雄壯的體魄給嚇了一跳。要知道,秦人的體魄在東方大陸上也算是強健的了,但是對方居然高出自己整整一個頭顱的高度,眼角再往左右快速一瞥,發現對方的雙肩也比自己寬上不少,這體格哪裡像是人類可以擁有的啊!

  艾奧里亞卻不知道對方心中想些什麼,尤自還行繼續詢問。香瓜卻看不下去了,自己這兄弟實在是眼皮子低了一些,居然連緝榜文書都不知曉,著實有些丟臉,心中怕他再鬧出什麼笑話來,就急忙上前兩步,一把扯住了艾奧里亞的以後,示意他不要再問,一面對著那探子露出甜甜的笑容說道:「這位大哥,實在對不住啊!我家老爺這名隨從,雖然體格大了些,但是腦子不太……」說著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那探子,隨口「哦」了聲,仔細的打量了艾奧里亞一番,看清了他那張滿是橫肉卻又有些木納的臉,才開口說道:「不礙事,不礙事。」只是,他口中連聲說著,眼角卻瞟向不遠處的小胖子和大熊,待看清對方口中的老爺不過是一個身著青色福字長衫的中年人,有些福態,卻也算不上胖,身邊還有一黝黑大漢,雖然也是看著壯實,但腳下虛浮,看來也只是和目前這位一樣,都只是普通的蠻力莽夫而已。

  著探子待看清了這主僕四個,心中暗自嘆息一聲:「唉。不是。也不知道這蒙、李兩位大人如何想的,那剪徑獸人組的強人就一定會化妝進入城裡。這幾個,看來並無異狀,又不是了。」就轉過頭去,不再理會艾奧里亞。

  艾奧里亞被香瓜扯到一旁,識海里響起了香瓜的輕聲說教:「三弟,這次你莽撞了。我知道你說話時壓低了聲音,但是你的口音卻依舊不是我大陸的聲調。下次別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艾奧里亞在香瓜示意自己噤聲時,便已經反映了過來,聞得香瓜之言,露出一個知錯了的表情,隨即有咧開大嘴傻傻一笑,算是給自己二姐一個答覆。他笑得雖傻,神識卻飛快的對香瓜說道:「二姐,我看那人手中所持的畫卷上面有我們的畫像,怕不會是你們這裡的通緝令吧?」

  香瓜聞言也是一愣,適才自己還真沒注意那人手中的畫卷,看來此事還需要先給主子稟明一聲。她也用神識傳音給艾奧里亞交代一句:」先行離開」后,就扯著艾奧里亞向小胖子走去。

  小胖子一面看著眼前的熱鬧,一面聽著香瓜講述自己主僕可能上了別人的「緝拿文書」,心中略微一轉,便示意不必在意,還是看熱鬧要緊。於是,他們便同其餘的圍觀之人一樣繼續興緻高昂的看著這「難得一見」的打劫大戲。看到激烈的部分,小胖子甚至還拍手叫好,轉身要求扮作侍女的香瓜拿出些錢財來,說是要打賞一番。

  這般的行為,似乎座實了其就是一個來自小地方土財主的事實。也讓剛才還對他們抱有幾分「期望」的大秦探子徹底放棄了對他們的懷疑。

  這場鬧劇,最終在姍姍來遲的交易會護衛隊出手后,落下了帷幕。小胖子口中還直嚷嚷看得不過癮,轉身就帶著香瓜等,再去找尋這樣的樂子去了。

  日頭西降,霞光霏霏,大熊和艾奧里亞抱著滿懷的各類「稀奇」物件跟在小胖子的身後,開始找尋夜間休憩的地方。原本,三大皇商在城內是搭有腳店或是棲舍的,但是小胖子卻總以價格過高,手中銀錢有限為由,一一都否決掉了,只是帶著他們不停的遊盪在各個小攤和貨檔之間,任其兄妹三個不停的購買一些他們認為有趣的物件。

  就這樣,主僕幾個漫無目的的一面走,一面買,七歪八拐之間,竟慢慢離開了集市,在夜幕中走入了一座大山的山腹。

  要是這時,那大秦探子還跟著他們,必定會大駭不已:因為,這城裡可供生靈活動的地方就只有那明天將召開交易會的會場和這兩日里的自由集市。

  而這些大山,卻歷來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據說曾經有人試過,想去進入那些大山找尋一些珍稀藥材或是遺落的秘寶,就帶了數匹千里馬,輪流換騎,卻最終只得了個「望山跑死馬」的結果。故而,自第一屆金陽坪交易會以來,除了以上的兩塊地域,再無人可以進入到其他的地方了。

  大明皇商的帳篷里,藍道行雙眉緊皺的看著手中的情報宗卷。那宗卷里記載了兩日來在安邑城城內、外發生的數十起自稱是那「剪徑獸人組」的盜團所犯劫案的記載。其中,按記載所述,有四起劫案符合那「剪徑獸人組」的作為,但是,這四起分別發生在四個地方,時間又非常接近。明明白白的表示了這四起案子,必定是四伙強人所為。但是,誰才是真正的「剪徑獸人組」?或,那真正的「剪徑獸人組」又藏匿在何處呢?

  朱福媛守在一旁,給自己師尊重沏了杯香茶,檀口輕啟:「師尊啊!媛兒覺得,我們是不是考慮的太多了?」

  藍道行聞言,抬頭看向朱福媛,用手捋了下自己緊皺的眉頭,開口說道:「媛兒,且不可因為這四伙強人里有人又劫到我大明的頭上而言!」

  朱福媛急聲辯道:「師尊。媛兒自知平日里雖是有些任性,但也絕不敢在此事上使小性子的。媛兒只是在想,我們分不出來這些的真假,那,那兩家應該也分辨不出才對。再說了,現在一共有四波強人,就算我們一家跟死一波,那還是會有漏網之魚的。所以……」

  藍道行的眉頭漸漸散開,嘴角微翹,問道:「所以什麼?」

  朱福媛見自己師尊好像認可了自己的想法,便大膽的說道:「媛兒覺得,我們應該繼續等……」

  「等……,等到他們在交易會上出手。」杜如晦猛的一敲長機,看著那被大力震倒的茶盞,對著大唐楚王殿下李寬,一字一句的說道:「他們,並非真是為了財物,才做這等勾當的。一定有其他的目的。我們繼續等下去!」

  蒙閑將手中長劍舞的密不透風,口中說道:「李兄,你覺得,若是要想一戰就成就赫赫威名,該當如何?」

  李賜依舊埋首於桌上那阡陌縱橫的棋盤,好半響才落下一子,開口回道:「若要想得到的越多,便需要付出的越多;若要想名揚四海,就必須立足六合。」

  大秦的帳內,一陣沉寂,片刻后,傳出兩人大笑之聲:「哈、哈、哈,若如此,我們等等便是!」

  似乎他們有意放縱的心思被些有心人知曉,竟使得這次的金陽坪交易會是劫案頻發,短短的兩日間就發生了三十餘起,居然都是打著那「剪徑獸人組」的旗號,還真讓人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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