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真
怎麼還這麼天真。
「我得去面試了。」
江浪起身道。
「加油。」
張亞婷給江浪鼓鼓勁，接著猶豫要不要走，反正自己都沒什麼希望。
算了。
權當吸取下教訓。
「12號面試者。」
張亞婷身體一抖，起身忐忑地走進面試室，深吸口氣，抬眼看向這次的面試官。
？？？突然。
她整個愣住。
江浪為什麼坐在主面試官的位置上？不會吧！不會吧！他說的面試是真面試。
不是來面試職位？「請自我介紹。」
部長眼見張亞婷跟只獃頭鵝一樣呆在那，心底已經給她打上×。
「各位面試官好，我叫張亞婷，畢業於…」
張亞婷做完介紹，腦袋都還空白的。
她本以為找到個跟自己一樣混得差的社畜。
沒曾想。
人家是主面試官。
職位在怎麼樣也是管理層啊。
自己竟然還說江浪是職場菜鳥，我的媽啊，我瘋了嗎？怎麼會眼瞎到這種程度。
「張亞婷，我們這次招聘的是總經理秘書，要求比一般秘書要高，我看你的履歷是本科畢業，也沒什麼長項，並不適合勝任秘書一職。」
部長得到過江浪的指示，他只負責看，有意見就會開口，其餘時間都由部長做決定。
所以她也沒有問江浪的意見，畢竟從簡歷上，張亞婷跟其他應聘者相比毫無優勢。
甚至。
不在一個級別的。
沒什麼值得考慮的價值。
「不好意思。」
部長微笑道。
「謝謝各位面試官！」
張亞婷早就對這結果有所預料，倒也不驚訝，當下便站起身準備離開，但江浪這時卻開口道：「那個，她是我大學同學！」
「嗯！」
部長吸口涼氣，假模假樣翻看簡歷道，「我剛又仔細看了下張亞婷你的簡歷，你的工作經驗中有過兩年的行政助理，你如果勝任秘書一職的話會更得心應手。」
張亞婷目瞪口呆。
這！這也能繞回來？「我覺得你很適合來我司發展！」
部長看向江浪，「總經理，您意下如何？」
總經理？張亞婷腦袋嗡嗡的。
我早飯是被下了葯對嗎，為什麼會這麼神志不清，自己竟然跟總經理倒苦水。
瘋了瘋了。
「可以。」
江浪對張亞婷感官不錯。
自然能幫就幫。
部長內心無語，老闆，不帶這麼坑人的，您都有心儀人選，今天還舉辦個鎚子面試。
直接讓人來上班不就行了嗎？江浪撓撓頭。
走個流程還是要的。
江浪出門便見張亞婷在來回踱步，走過去調笑道：「亞婷，恭喜你面試成功！」
「江總，您別玩我了行嗎？我不靠您，我哪有資格應聘上。」
張亞婷略帶一絲埋怨道，「您都是公司的總經理，您也不跟我說，您就是想看我出洋相。」
「我說了啊。」
江浪無辜道，「我就是來面試的。」
「…」
張亞婷無語。
您那面試跟我想的面試能一樣嗎？
張亞婷走出辦公大樓，回頭看著康納服裝的大字招牌，仍然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叮！」
她拿出手機，卻是閨蜜發來的信息：「看時間，你應該面試完了，感覺怎麼樣？」
「成了！」
「牛啊。
當場定下來說明面試官很看中你。」
「跟我能力沒關係，我來面試的時候碰到了江浪，你還記得他不？大學同學。」
「記得啊。」
「他現在混的可好，在一家本地數一數二的公司當總經理，他一句話就把我招進了公司。」
閨蜜噗嗤一笑：「我要不是聽小箐說碰到江浪在賣保險，我就真的信了你的邪，哈哈哈，從賣保險的一下跨到總經理，你覺得這邏輯上說得通嗎？」
「我騙你做什麼。」
張亞婷急了，「他真的是總經理。」
「行了行了，我在上學的時候就看你兩不對勁，果然有戲哈，你就別為他找補。
賣保險又不丟人，其實總經理我也信，賣房的賣車的，不都喜歡給自己印個經理頭銜。」
閨蜜笑呵呵道，「他要是總經理，我倒立洗頭給你看！」
「哎呀。」
張亞婷跺了跺腳。
好。
你不信。
等到時候同學聚會的時候看江浪怎麼秀你們！江浪這邊收到兩個租客的信息，一個是續約，一個是退房，不由開車過去龍江。
從房間出來后。
他的賬號上又多出六十多萬。
收租。
美滋滋。
「誰亂丟紙這麼沒素質。」
江浪等電梯的時候，忽見圍牆上擺著好幾撂A4紙。
他拿起來看了眼，咦，竟然是設計稿，整體水平還挺高，差不多有大師級水準。
設計師的理念是想設計一款帶有大華元素的禮裙，雖然不錯，但在江浪眼中。
差了點意思。
「過分加入大華元素，不顯累贅嗎？結合巧妙有鬼用。」
江浪眼見圍牆上剛好有一套工具，便手癢地在設計稿上塗塗改改，而同一時間，老大夫上完廁所出來。
他形象邋遢，著裝也毫無品味，任誰都不會想到他會是享譽國際的服裝定製公司。
天瑞集團的首席設計師。
他從業四十年，設計過無數作品，拿獎拿到手軟，因為風格獨特，獨一無二，許多政商名媛都想找他設計一款衣服，但大多數都被他拒之門外。
按他說的話說。
我想給你設計衣服，才能給你設計，其餘的免談，嗯，大佬都有類似的傲骨。
他最近幾個月都在設計大華系列，感覺大華元素太多，隨便組合都有獨特的韻味。
然而。
他推翻了幾百次稿。
儘管設計稿在同行的眼中已經非常棒，但他總覺得設計稿，好像差點什麼似的。
「希望這次出門能有新的靈感。」
老大夫丟掉擦手的紙，出門卻見有個陌生人正在對他的設計稿動手，臉色頓時大變，呵斥道，「住手！你在做什麼！？」
「修改啊。」
江浪剛好整完。
他漫不經心的態度激怒了老大夫，像極了自己寵愛多年的女兒遭到他人的侮辱。
「你知道這設計稿花了我多少心思嗎？你知道你的行為給大華的素質抹了多少黑嗎？」
老大夫一把搶過設計稿，心疼地檢查道，「我要報警，我要報警抓你接受審判…」
突然。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兩眼瞪得溜圓，捏著設計稿的手在微微發抖，狀若神經地喃喃道：「是這個感覺，對對，是這個感覺，這就是我要的感覺。」
江浪用橡皮擦剔除掉衣服上的大華元素，新添加一氣呵成的祥雲，整體端莊大氣。
體現出大華女人的那種柔美。
好像躍然紙上一般。
一筆一劃。
盡顯大師逼格。
「大師！」
老大夫震驚地看著江浪，萬萬沒想到他這麼年輕，在設計上就有如此造詣。
隨便露兩手就解決了困惑他幾個月的難題。
內行看門道。
只有幹這一行的才知道江浪添這幾筆的功力有多深，說是畫龍點睛也不為過。
碰到了真正的高人！老大夫求學若渴道：「大師，請問您修改的思路是什麼？拜託您告訴我好嗎？」
「我瞅你玩設計應該玩了有段時間，怎麼還拘泥於表面，你得注重設計理念的魂。」
江浪隨意道，「大華的魂是化繁至簡，你整那麼花里胡哨做什麼。」
轟！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老大夫醍醐灌頂。
流下兩行清淚。
這把江浪嚇一跳，我靠，這是碰到神經病了嗎？說兩句，一把年紀怎麼還哭上惹？「大師！」
老大夫雙膝跪地，額頭貼地道，「請收我為徒！」
江浪幾句話就幫老大夫突破了這些年以來的瓶頸，所謂學無長幼，達者為先。
尋得良師何其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