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第286章 山中暴雨虺蛇走蛟，雪山之下魔
第286章 山中暴雨虺蛇走蛟，雪山之下魔鬼遊盪
這場驚蟄大雨出人意料的持久，一連下了三天都還沒有絲毫停歇的跡象，江游在雨中的山林騎驢朝著甘孜方向走去。
大雨好似天河倒灌一樣，山中除了雨聲之外，再也沒有第二種聲音。
從雅安到甘孜的路程出乎江游意料的遠。
江游此時就感覺到這雨來的好像是有那麼一點不對勁的感覺。
要是再像這樣下，恐怕會有水禍出現。
此時前方出現了一條攔路的大河，水量湍急，水位高漲之下，河面極為寬闊，已經衝出了河道，蔓延到兩邊的林地之中。
面對這大河，毛驢的腳步卻是絲毫沒有減緩，四肢蹄子在白氣的包裹下，穩穩的踩在水面上，迅速走走了過去。
在驢子走過大河剛剛登上前方的一座山頭之時，它猛地感到恐怖的心悸從不知名的遠處傳來，開始不安用蹄子刨地。
與此同時，江游也在這從天而降的雨水當中嗅到了一股濃郁的腥氣。
「這雨不對勁！」
江游聞到這雨中腥臭之氣后，當即撥轉驢頭，朝著大河上游的深山看去。
雙眼白光一閃，就穿透了這天地迷濛的水霧，和阻礙視線山石樹木，隨即就在遠方一處山坳看到一個幽深的洞口。
河水正是從此洞口急速的流出，目力到此地也就無力再進一步。
江游鼻子聞著雨水中的腥臭之味，不由想起一個民俗傳說。
「難道是」
「咔嚓！」
一道青色的閃電照亮了天空，與此同時山地一陣劇烈的搖晃，那股腥臭味也變得越發厚重起來。
隨即一聲震天的巨響，江游注視中的洞穴突然山石崩裂，一個龐然大物從中順著河水沖了出來。
那東西身軀有百丈長，細長如蛇軀，堅實的鱗片深藍發黑，儼然是一條大蛇，只是那碩大的蛇頭頂端突出了一個血紅色的鼓包，好似即將有獨角破出。
「水虺（huǐ）！水虺走水！」江游神色大驚，沒想到竟然能在此地碰到一隻水虺。
虺是神話中蛟的幼年期，隱於湖泊、深潭、水庫、江河支流、地洞之中，生長五百年後，走水化蛟，再過五百年，出海化龍！
很明顯，現在靈氣復甦之後，這水虺自主修鍊，得了造化，加速生長，這才幾年功夫，竟然就已經有了化蛟的修為。
這水虺從洞穴衝出之後，身軀就引入滾滾的大河之中，隨即一道落雷從天空劈到河中，河水翻騰，那水虺發出一聲嘶嘶的慘叫，隨後加速在河流之中向前游去。
江游就見河流之下一道黑影飛速從上游而來，其中不斷有雷霆落在它的身上，很快這水虺的身軀就被劈開，血肉翻飛中，河水也變成了紅色。
但儘管如此，水虺的速度依舊沒有減緩半分，很快就從上流流到江游身後的河道位置，一閃而過，消失在雷光之中。
「萬類霜天競自由，山中的蛇類已經走到了化蛟這一步了嗎？」
江游不禁將其和自己之前在黔省遇到的那條纏繞在山峰之上的巨蟒進行一番比較，發現二者雖然都是蛇類，但好像所走的路線還不一樣。
這水虺身軀相比之要小上許多，但頭生獨角，走水化蛟，而那黔省的巨蟒，除了身軀龐大之外，基本還是蟒蛇的模樣。
「沒想到妖獸的修鍊也還有這般不同！」
水虺揚長而去之後，江游這邊的大雨就逐漸變小，很快一直遮蔽天空的烏雲就稀薄起來了，金色的陽光從烏雲縫隙中照射出來。
使得這處天地頓時變得明亮。
大雨就是因為這水虺走蛟而發動起來的嗎？
江游順著河流朝向下游望去，那邊的天地依舊是一片昏暗之色，大雨非但未收，反而有了愈演愈烈的趨勢，不時還有閃電劈落，雷霆怒吼之聲。
而那邊也正是雅安城的方向。
雅安城在水虺走蛟的路線上，不知會不會被這水虺波及，大水淹城？
不過江游想到城中的那喇嘛廟僧人實力不弱，應該是有能力庇護下來的。
藏地與蜀地交界之處。
蒼穹黯藍。
一陣陣冷風吹刮過聳立在茅草地上的一座座平頂石頭房子，也鑽進卓措的衣領里，讓他打了個寒顫。
他緊了緊脖領子，手掌撐著散落些碎石子的地面，將虛弱的身體撐了起來，在昏暗的天色里辨認著四周的景物，看到地上趴著黑漆漆的一道人影，和地平線上隆起的群山。
山頂在黯淡天光下映照出山上積雪的白光。
他無暇顧及遠方在夜色里尤顯聖潔祥和的雪山，跌撞著走向地上那道黑影。
他把地上之人抱在懷中，口中大聲喊著，「上師，上師，你怎麼了，快醒醒！」
但任憑他如何呼喊，懷中之人依舊是沒有一點動靜，隨即，他顫抖著伸出手去摸懷中人的心臟，發現心臟處出現一個血洞，心臟早已破裂！
「上師.上師死了！」
卓措不可思議的發現，一路庇護他向外逃的上師就在即將進入到蜀地的路上，死了！
卓措是藏地的一位青年牧民，靈氣復甦之後，藏王宮就發出號召，魔鬼復甦，遊盪大地，讓藏地所有牧民朝著藏市聚攏，藏王宮和大昭寺會對其庇佑。
聽了號召，去的人不少，但依舊有一些牧民因為捨不得自家養的牛羊，沒有動身。
畢竟到了藏市，這些牛羊可怎麼照料啊。
這些沒有去的牧民聚集在空掉了的一處小城中，抱團取暖。
剛開始大家還戰戰兢兢，但回了幾個月，發現日子和往常一般，哪裡有什麼魔鬼遊盪，心中也都安定下來。
誰知道，好運總有用盡的一天，前幾日下午，卓措在外面放牧，回欄的時候，發現少了三隻羊，應該是在哪裡走失了，當即就騎著馬帶著家裡的藏獒大黃就跑了回去尋找。
在那處山坡轉了一圈，大黃就好像聞到氣味，領著他就朝南方跑去。
一直跑到了一處山坳的地方，天色也昏暝了，他就看到幾個黑影蹲在地上在啃食著什麼，仔細一看，不就是自己的羊嗎？
那黑影正好蹲在暗處，讓卓措看不清楚，但看其茹毛飲血，啃食活羊的樣子，他立刻就想起從藏王宮中傳來的話，魔鬼復甦，遊盪大地！
傳言是真的，真的有魔鬼！
卓措嚇得調轉馬頭就跑。
策馬狂奔中就聽到身後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嚇得也不敢回頭去看，只是不斷踢著馬肚子，讓胯下的馬兒速度再快一些。
當聲音就即將來到自己身後的時候，在旁邊一起跑的大黃突然轉過身向後沖了過去。
大黃是他從小養大的藏獒，此時竟然捨身救主，但很快，他就聽到大黃傳來了悲鳴之聲，好似是脖子被掐住，很快就沒有動靜。
卓措嚇的渾身顫抖，口中不斷地念誦六字真言，但在他口中，六字真言也就只是起一些心裡安慰作用了。
但還好，經過大黃的拖延，自己總算是回到小城中。
進來一下馬，就趕緊衝到家中將房屋緊鎖，父母問起，就說後面有魔鬼追自己。
父母將信將疑，但也不至於傻的跑出去查看，卓措提心弔膽的過了一夜，平安無事。
第二日一早，父親就召集了其他七家牧民詢問此事，但大家紛紛表示，自己在外面從來沒有碰到什麼魔鬼。
然後大家就騎馬出去尋找，在不遠處確實是有一灘血但大黃的屍體已經消失不見，不但如此，那三隻羊遇害的地方，除了血跡之外，也沒有發現什麼。
大家都說可能是碰到狼了，現在這裡人都走了，狼也就開始向這邊活動了。
就在卓措以為自己當時碰到的真的就是狼的時候，小城的噩夢就開始了。
開始不斷有人失蹤，大家天亮去找，也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隨後的每一天都必定會失蹤。
當下，大家都認定了魔鬼之說，紛紛就要逃離此地。
大清早，大家就備好行囊一塊出發，但失蹤之事依然發生在他們的身上，那魔鬼是跟在了他們後面。
隨後大家就四散而逃，卓措和他父母想著，大家基本都是朝著藏王宮而去，人數多，目標也大，自己家反其道而行之，朝著蜀地而去，那魔鬼或許看自家人太少，也就懶得來追。
一開始和他們想的一樣，確實安全，直到一晚夜中趕路的時候，卓措再一次從身後的黑暗中聽到了淅淅索索的聲音。
他頓時就汗毛直立，扭頭就朝向騎在自己身邊的父親趕緊跑。
哪知，這一扭頭，身邊空空蕩蕩，父親和馬一同消失不見，他在轉頭朝母親看去，發現母親也一樣不見蹤影。
然後就聽到自己母親的慘叫從後方傳來，讓自己別回頭，一路朝前跑。
但卓措哪裡能逃出魔鬼之手，還沒一會，身後那催命一般的聲音再次響起，但此時，他沒有了大黃，沒有了父母，誰還能救他？
「算了，什麼都沒有，死了就死了！」
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發現前方一聲洪亮的六字真言發出，隨後身後的聲音就消失不見。
卓措就看到前面站著一個身穿紅色僧衣，頭戴明黃僧帽的上師。
上師之後便和他一同騎馬前行。
在路上說他們逃跑的想法是對的，藏市那邊，吸引了大量的魔鬼，現在是越往那邊走，魔鬼的數量越多，他也是因為閉關，錯過了第一時間去往藏市，在前往的路上發現這種情況，連忙就掉頭往外省跑。
同事也說，他剛才也只是對魔鬼稍作阻攔，以他的修為只能做到這樣，前面蜀地有自己師叔入住的寺廟，有師叔在，絕對安全。
兩人就連夜逃命，路上上師有幾次對身後追趕的魔鬼進行阻攔，但隨著上師臉色逐漸蒼白，讓卓措也知曉上師的力量就要到盡頭了。
果然，後面上師就讓他下馬，用馬去拖延，他們步行逃跑。
一匹馬能拖延的時間極為有限，但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隨後就是卓措在黑暗中就聽到後面的聲音再次趕上，上師轉身和那魔鬼大打出手，他就看到黑暗中有金光閃爍，隨後眼睛一黑，就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也就發生了剛才這一幕。
卓措發現連上師都死了，自己現在又能到何處逃命？
這時，懷中的上師大手一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量之大，抓的卓措一陣劇痛。
卓措頓時大驚，快速掙扎，上師的屍體詐屍了！
「跑跑.快跑！」
卓措聽到上師發出的聲音，連忙停下動作，就見上師雙眼已經變成黑色，臉上也有黑色的裂縫出現。
「帶著這個信物，朝東一直跑，誰叫你，都別回頭！」上師說話聲音越來越小，他的脖頸像是被一雙手勒住，難以出氣，以至於每次說話，喉嚨里就傳出拉扯破風箱一般的聲音。
上師吃力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綁著紅繩的，巴掌大小的降魔杵，隨後抓住卓措的手一松，沒有了動靜。
卓措拿著降魔杵，就看到上師屍體開始有黑氣往外冒，嚇得拔腿就朝前跑去。 藏地的黃昏朔風大作，卓措滿耳聽到的都是呼呼風聲。
隨著天色的逐漸暗淡，突然從風聲中就傳出了那恐怖的淅淅索索的聲音。
那聲音一陣一陣地響，不知道是因為還沒有完全進入夜晚還是上師之前對其也有傷害的緣故，那聲音只是遠遠的吊在自己身後。
那聲音聽得卓措心裡就像許多螞蟻在爬，好幾次都想回頭看看距離自己有多近，但上師不讓自己回頭，他也只能硬生生的忍下來。
「施主.」
可就在這時，那聲音變作了一聲高亢的慘呼，卓措心頭凜然，這正是上師的聲音。
但上師說了，不管是誰叫他，都不能回頭，往前跑就是。
所有他還是悶頭狂奔，幸虧有常年放牧磨鍊出來的好體魄，讓卓措在折騰了這麼長時間的時候，體力還沒有耗盡。
很快，卓措耳邊就出現了各種聲音，父親，母親，相熟的牧民，甚至還有大黃的叫聲。
這些讓卓措心想，「難道那些消失的人，都是因為回頭去看，所以才消失的？」
整個夜晚，卓措就一直沒有搭理身後的聲音，到了天亮，後面的聲音終於消失，他也是堅持不住，找到一棵樹，爬上去，趁著白天，休息一下。
本來他想著歇息十分鐘就動身，但一靠在樹枝上，眼皮就變得不比沉重，當即就昏睡了過去。
卓措是被冷風凍醒的，他醒來之後，就感覺自己頭顱昏沉，臉頰發燙，應該是發燒了，但此時也顧不得許多，他一看天色，心中暗罵自己，這一覺又睡到下午時分了。
從樹上跳下后，他就連忙動身，但誰知道這一動，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酸痛的厲害，腳下沒有站穩，身子一歪，重重的摔在地上。
卓措疼的坐起來，挽起自己的褲腿，發現腳踝已經腫脹成一圈，「糟了，剛才那一下，把腳扭了！」
「完了！」
卓措心中大呼，堅持了這麼久，還是活不下去嗎？
就在他心如死灰的時候，突然旁光中看到距離自己不遠處的樹下好像有什麼東西。
他仔細去看，發現好像是一個黑影盤腿端坐在樹下，身邊還有一個巨大的黑影隱在樹后。
「魔魔鬼！」
卓措大叫一聲，沒想到白天也不安全，那魔鬼在自己睡覺的時候追上來了。
隨後卓措好似認命一般，仰面閉眼的就躺在地上。
江游無奈的睜開眼睛，「我怎麼就成魔鬼了？真是的，是不是你這傢伙把人家嚇著了？」
江游超身邊的驢子看了一眼，驢子委屈的叫了一聲。
江游進入甘孜，按照地圖去找甘孜市，等到地方了才發現，此地早已經就是一片廢墟，沒有一個活物存在。
江游看到這種情況，便在甘孜地區巡查，想要找個倖存者，了解一下情況，誰知道，這甘孜地區面積頗大，半天都沒有找到人煙所在。
終於在今日中午，江游遠遠的就看到有一個身穿藏袍的藏族青年在樹杈上呼呼大睡，心想總算是找到活人了。
但看著青年睡得很深，他就沒有打擾，在不遠處樹下打坐，靜等他醒來。
誰知道，這青年一醒，自己從樹上掉下來，扭了腳，卻對著自己大喊魔鬼，然後就直接躺平，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江游也是無奈，走到那青年身前，彎腰就想將其拎起來問話，誰知道，那青年在江游伸手的時候，突然睜眼，左手一隻偷偷捏著的降魔杵就朝著江游胸口刺來。
青年全力之下，降魔杵在江游胸口連一層薄皮都沒有刺入。
「連降魔杵都對魔鬼沒有用嗎？」
卓措絕望的想到，隨即就聽到一道人聲，「喂，你這人有毛病吧！」
「什麼？你是人？」
「剛剛拿東西捅人，現在又開始罵人了是吧！」
「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是魔鬼.不好，我後面有魔鬼一隻在追著我，現在我腳崴了，再也走不動了，你趕緊跑，把這個拿上，就朝著這個方向跑，等看到寺廟，就趕緊進去，把這個給裡面的上師看，他們收留了你，就安全了，記住，路上要是有人叫你，千萬不要回頭！」
卓措叭叭的給江游一通叮囑，然後看到此時天色也開始變黑，趕緊就讓江遊動身。
「快走，要是那魔鬼來了，就走不掉了！」
卓措發現自己面前出現的這個漢人好像不相信自己說的話，一臉的風輕雲淡，不見絲毫緊張。
就在他把手中的降魔杵往江游手中塞要繼續解釋的時候，江游卻笑著拒絕，「這東西還是你拿著比較好，還有你說的魔鬼是不是這東西？」
說著江游超卓措的身後一指，卓措一愣，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就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身後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出現了行走的人影。
那人影身上纏繞著一層層寬大的繃帶，只露出一張遍布皺紋的臉，向卓措露出『慈祥』的笑容。
卓措仔細一看，這來的『人』竟然就是上師！
難道昨天晚上一直追在我後面的就是上師？
隨著那人影走近，那一圈圈的『繃帶』發出融融白光。
光芒在『繃帶』上緩緩流動。
卓措看清了那『繃帶』究竟是什麼——
那根本不是繃帶！
那是一條條從上師領口裡、袖口裡鑽出來的雪白手臂，它們交相纏繞了上師全身。
它們雪白的色澤，就像是繃帶！
此時，一雙雙小手從『繃帶』打結處伸出，向卓措微微招手。
一股一股涼意撞擊著蘇午的腦門，他一咬舌尖，扭頭對江游道：「快跑，我來幫你拖住它！」
然而他一回頭，剛才還和他說話的男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讓卓措一時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此時他感覺自己的臉極為的滾燙，頭昏昏沉沉的，連呼吸都會讓頭顱發出一陣酸痛。
自己高燒到已經出現幻覺了嗎？
此時『上師』已經走到卓措的身前。
離近了看，就看到『上師』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滲人詭異。
卓措原本以為自己已經不怕死了，但真的死到臨頭，還是感覺自己的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此時，『上師』已經走到卓措面前，他立刻就打算採用自己『幻想』時的招數。
全力把降魔杵朝『上師』刺去。
這降魔杵本就是上師賜予自己的，現在自己把降魔杵還給他，讓他安息吧。
但卓措發現，自己的動作卻是極慢。
本來應該是瞬息的一發偷襲，現在就是給他十秒鐘，他都無法完成，他的動作就像是掉幀的畫面一樣，一下一下的在動。
卓措背後冷汗唰地一下浸透衣衫！
「魔鬼，讓我的速度變慢了！」
隨即他就覺得脖子上有什麼東西，緩慢的低頭一看，就看到不知何時，兩條白得發光的細嫩手臂已纏繞上他的脖頸！
此時距離卓措嘴巴最近的幾隻雪白小手紛紛張開五指，將他的嘴巴扒開，並試圖往四面八方撕扯。
「啊啊啊啊！」
卓措嘴角都要被撕裂了！
他喉嚨里迸出痛苦的聲音！
偏偏他的嘴巴並未被真正撕裂，而是在那幾隻小手的撕扯下，越擴越大，即將能容納一顆籃球！
『上師』笑著，腦袋就試圖鑽進卓措籃球一般大的嘴。
魔鬼！魔鬼！
卓措目眥欲裂，眼看著『上師』的腦袋即將鑽進他嘴裡之時，四周影影綽綽的林間忽然傳來幾聲洪亮的驢叫！
驢？哪裡來的驢子？
他轉動眼珠，眼角餘光瞥見斜對面一條黑魁魁、壯若大馬的驢子從林間竄出，朝著自己這邊就撲了過來！
黑影驟然撲來，在卓措視野里留下一抹殘影！
方才還一個勁想鑽進蘇午嘴裡的『上師』，此時驟然尖叫著，打著擺子被一陣黑風吹走了。
然後，卓措就看到那驢子的蹄子上冒出白光，兩三下就轉了上去，一隻蹄子高高揚起，對著『上師』的頭頭顱就是一下。
頭顱中冒出黑氣，和那白光相持了一會，終究是抵禦白光不過，破碎之後，蹄子一下就將頭顱打癟下來。
隨後一道黑煙從中飛向空中，那驢子見狀，飛速跟過去，但奈何黑煙飛在空中速度極快，眼看就要消失的時候，突然空中黑光一閃，那黑煙中傳出一聲慘叫，隨即就消散不見。
如此短的時間發生這多的變化，把卓措一時鎮住，反應不過來。
這時候，身後突然傳來聲音，「心性不錯，是個好苗子！」
卓措一驚，連忙回頭，就看到剛才自己『幻覺』中出現的男人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就好像從來就沒有消失過一樣。
「我又出現幻覺了，難道是我剛才已經被魔鬼吃掉了，現在是在彌留之際的幻想？」
卓措正想著，突然覺得自己腦袋一痛，那『幻覺』中的男人竟然抬手對著自己腦袋打了一擊。
「喂，說誰是幻覺呢？」
隨著男人這一擊，卓措就覺得一股熱流從頭頂流了下來，頓時腦袋就一下清醒了過來，不再昏沉，臉上也不覺的發燙。
「你不是幻覺？」
「行了，趕緊站起來，問你幾句話，你這小子！」
江游笑著罵了一聲。
卓措看了一看自己腳踝，發現腳踝已經不再紅腫，恢復如初。
連忙站起身就對著江游磕頭，「您是佛祖的化身，來拯救我的吧！」
江游腳步一跺，地上就有一股力量從卓措膝蓋處發出，一下子就把他頂到站直。
「我可不是佛祖。」
「哪您就是漢族人口中說的仙人。」
「我也不是仙人，就是普通人，好好，好了，說說這些都是怎麼回事吧！」
江游和卓措廢了半天話，才讓卓措知道自己是和上師一樣的修行者。
隨後卓措就淚流滿面的將自己的悲慘的故事告訴給江游。
江游也沒想到藏地的情況如此嚴峻，「那上師說，前面是有一個寺廟是嗎？行，我們一起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