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夢境亦夢境
早晨起床發現床上躺著就是他一個人,南柯人呢?
洞房花燭夜應該是最為美好的!在昨晚的印象中他與南柯坐在床頭互相憧憬著彼此的美好未來,如生一雙兒女,在這個與世無爭的地方安然過一輩子。後來,他是自己睡著了嗎?華胥竟然都沒有什麼印象這一夜就過了。本來還計劃了一些夫妻間的遊戲沒來得及做。想到這裡他還有點失望!
他轉念心想該不會昨晚的那一切真的是自己的幻覺吧!此時,房間的門突然「吱」的一聲響了起來,一位頭梳著婦女標誌性的髮髻,身著綉著淡雅花紋素錦旗袍的女子走了進來。她端著盤子,邁著淑女的小步子,走到桌前一邊擺放著盤中的茶水點心,一邊看著華胥笑著說:「相公,你醒啦!這是我給你做的早餐點心。你快來嘗嘗我的手藝怎麼樣?」
華胥欣喜原來這不是什麼幻覺!自己昨晚真的和自己的夢中情人結婚了。他來到桌前,坐了下來,用溫情的眼神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她拿起一塊點心笑著說:「我來喂你吧!」她緩緩的將手中的點心送到了華胥的嘴邊,「相公你張嘴呀!」
有點愣神的華胥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看著面前的點心,張開了嘴巴。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華胥,你不能吃!」聞聲華胥驚了一下,四處望著卻沒有發現任何人。
「相公,你怎麼不吃呀!奴家的手都快舉酸了。」那女人撒嬌的說著。
華胥這才回過身來,看著她說:「抱歉我這就吃。」他略前傾著身子張開嘴正準備吃時,那個叫他不要吃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誰?你是誰?」華胥起身大喊到。
面前的女人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驚到了。全身一個哆嗦,手中的點心掉到地上了。她一臉委屈相看著華胥說:「相公你怎麼了?」
「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在說話。」
「相公看你說的。這裡不就有你我在說話嗎?」
「哎呀,不是。我是說除了你我之外的人在說話。」
「有嗎?我怎麼沒有聽到?」女人看著華胥四處尋找的著那個突如其來的人。她奇怪的幫著尋找著。
華胥在尋找的時候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他與南柯明明都是現代人。怎麼結婚卻是在古色的建築中用的是古代人的禮儀,穿著古代人的衣服,說話還帶著古代人的稱謂。昨晚雖然看到了自己父母樣貌的人坐在哪裡接受他們的拜禮,可是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聽到父母對他說一句話。只是見到他們露出幸福的微笑一個勁的點頭,表示能看到自己的兒子結婚他們真的很高興!
這些反常讓他感覺面前的這一切有點不同尋常。心中雖然有這些疑問,可是每次看到面前的這個女人時,他卻什麼都不考慮了。只想與這個女人一直這樣過日子。
華胥打開門窗尋找看看有沒有其他人的時候,他問:「南柯,我父母親呢?你早晨起來有見到他們嗎?我們是不是該去見禮了?」
「我過來時有見到他們在大廳坐著喝茶吧!是應該去了。那我們走吧!」她說完走到華胥的身邊挽著他的胳膊,身體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華胥此時又像是牽線木偶一般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跟隨著她的步伐,深情的看著旁邊的新婚妻子。
走在庭院中,每走一步就是一季。春,為光禿禿的河岸披上了毛茸茸的綠毯,綠毯中間有幾朵馬上要開的花骨朵,她懷中抱著的嬰兒伸出白嫩的小手,在和我們微笑著打招呼;夏,花園裡的花似乎一夜之間全開了,有牡丹、玫瑰、梨花等,他們看著院中奔跑的小孩,孩子嘴裡不斷傳出天真的歡聲笑語;金色的秋天,滋潤心田的秋天,把我們攬進寬廣的胸膛,彷彿在輕聲告訴我們「收穫吧」,瞬間他們坐在曾經自己結婚的那個大廳里看著面前的小伙在結婚,臉上露出如自己父母般幸福的笑容;冬,像一位美麗高貴的公主,舞動著她那神奇的面紗,送來陣陣凜冽的寒風,這時雪從天空中飄飄洒洒地落下來,像柳絮一般的雪,像蘆花一般的雪。他牽著她的手步履蹣跚卻異常幸福的看著彼此,走在梅花盛開的梅苑小路上。折一支梅花,送到她的手中,她那蒼老的面龐露出甜美的笑容,踮著腳尖將自己唇靠近他的臉頰親吻了一下。遠處,站著年輕的父母帶著孩子三人,小孩向他們開心的奔跑而來,稚嫩的口中叫著「爺爺奶奶」。一聲「爸媽我們來看你了」,他們臉上露出更加幸福的笑容。
一個不小心,他摔倒在地便不省人事了。自己的靈魂像是一瞬間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難道我就這樣回來了嗎?
他看著病床上躺著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他的身上連著各種他不明白什麼用途的醫療設備。他看到醫生護士在極力的用著各種手段搶救著,打針,按壓,電擊等。當他看到醫生凝重的神色,他明白自己的情況非常嚴重!他著急的想儘快的回到自己的身體里。他用盡全力向自己的身體沖了過去。一瞬間,他竟然撞到了搶救室門口。
他看著自己的母親幾度哭泣暈厥在樓道中,多想過去攙扶起母親。可是此時的他不論做什麼努力都是徒勞的。父親,把母親摟在懷中,眼中依然流著淚水。他們二老難以相信自己很有可能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這種痛苦又有誰能夠體會呢?
特別是母親。十月懷胎,一朝分娩之痛,含辛茹苦把自己拉扯這麼大了。如今卻還要承受喪子之痛?我的老天吶!我怎麼能忍心讓自己成為這樣的不孝子呢?
不,這不可能!這是怎麼回事?有點人格分裂的他在看著面前的這些做著自虐的事情。拚命的扇著自己耳光,用手掐住最痛的部位,用頭撞著牆等等。可是怎麼回事?自己卻怎麼多感覺不到一點疼痛呢?難道現在的自己還在夢中?
不,這不可能!你們不是和我已經幸福的過完一生了嗎?現在這又是怎麼了?我還在醫院的搶救台上躺著,父母還在搶救室外痛哭著。這究竟那個是夢?他現在痛苦到了近乎奔潰的邊緣。
「咯吱」一聲,搶救室的門開了。
自己的父母連忙湊了過去詢問醫生情況究竟怎麼樣了?醫生的回答讓他們找到些許安慰。聽到自己沒有了生命危險,只是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了。母親聽到后又差點暈倒在地,父親安慰的說:「醫生說了,就算是植物人也不是沒有醒來的可能。只要孩子還在我們不是就有生活下去的希望嗎?」說完這話,父親強忍著內心的痛苦露出點微笑看著母親。想讓母親也因此重新點燃好好生活下去的希望。
轉瞬間,他跟隨著父親找工作的步伐。心酸的看著他被一個個用人單位嫌棄,看著他遭受種種冷言冷語,看著他即使這樣也還在不懈求著用人單位的領導好心的賞他一份工作;看著他即使這樣回到家中看著臉色凝重的母親面帶微笑的說:「老婆子,今天我遇到一個好心的老闆終於答應讓我留下工工作了。這樣以後我們就有了一份收入來照顧兒子了。」
母親嘆了一口氣說:「難為你老頭子了。退休的人還要出來看人家臉色工作。不然我也出去找份零時工掙的不添家用?」
父親心疼的說:「你也去了。孩子一個人在家誰來照顧?孩子現在離不開人。」
父親下班回家途中不慎摔倒在地,躺在地上起不來了。華胥著急的想呼喊周圍的人快過來幫幫忙!可是不管他怎麼呼喊都沒有人理會他的呼喊聲。他絕望的看著自己的父親躺在冰冷的馬路上呻吟,他無助的內心終於承受不住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