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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路過斷腸崖

  一根白絲帶束著一半以上的頭髮,那頭烏黑茂密的頭髮被高高遂在腦後,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一雙劍眉下卻是幽暗深邃的眸子,長而微卷的睫毛下,顯得狂野不拘,英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一件白色蠶絲錦緞做的長袍,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點隆起的健壯胸肌。他高大的身軀,結實的雙腿,廣闊的膀臂,低沉的嗓音,使整個人散發著神秘陽剛的氣質。

  華胥站了起來作了個揖,看著面前的這個舫主,開口說:「舫主,請教你一個問題。我想問一下.……」

  舫主沒等華胥開口就打斷了他,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雖然很想幫助你。但這個事情只能靠你自己。我雖然有這個能力。可我卻無法帶你離開。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這樣的。我也無能為力。」

  華胥失望的又坐回到自己位置上。迷茫的眼神看著遠方,夜空中浮現出種種往事。如看電影一般播放著自己在塵世間的一切。想,自己只是銀行的小職員,每天為了貸款指標四處奔走。為了生存,他給人下過跪,跪著擦拭客戶皮鞋上的塵土;為了生存,他親自跳下陣陣惡臭的下水道,撈著客戶的玉墜;為了生存,他像保姆一樣幫著客戶帶著已經寵壞了的小孩。

  即使現實世界的生活如此的殘酷!他還是想著趕快能夠回去。聽夢靈說自己已經成為植物人。那昂貴的醫藥費必定是他這個並不富裕的家庭能夠承受起的。雖然父母從來不會埋怨自己的孩子帶給自己種種災難。可是他自己又怎麼能忍心看到年邁的父母為此再次走向工作的崗位呢?想到這裡,他那雙深邃的眼睛流下眼淚,眼淚隨著他那並不怎麼英俊的面龐流下,滴在了他的手背上,沿著指尖滴落於船的甲板上。

  在一旁看著心痛的蘆幽關切地詢問道:「華公子你怎麼了?」

  他流過淚水痕迹的臉龐泛起笑意,說:「我沒事!只是想家,想父母了。」

  蘆幽看著舫主說:「舫主,你就不能幫幫華公子嗎?」

  舫主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眉毛動了一下,又像是在思考什麼?一會兒,他睜開眼睛看了看華胥說:「你去夢都吧!夢都有專業的學校叫夢亭,那兒有專業的導師助你達到更高的境界。學校有個導師叫單舍,我當年救過他的命。你去找他,他會讓你進入學校學習的。」他從懷裡摸出一塊有著鳳凰花紋的墜子,遞給華胥的同時繼續說:「拿著這個。這是他當年給我的一個信物。說只要有事找他,他當儘力辦成。」

  華胥起身恭敬的接過舫主手中的玉墜,欣喜之色表露於臉上,說:「多謝舫主!將來你如果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直管開口,只要我能辦到,必將儘力!」

  舫主看了一眼華胥,又閉上了自己的眼睛,說:「下一個渡頭你就可以下船了。走的時候不必叫我,我困了睡會兒。」

  蘆幽小聲湊到華胥的耳邊說:「舫主最不愛看到分別的場面了。所以你不要多想。安心的走吧!有空我會去夢都找你的。」

  是啊!又有幾個人會喜歡這離別的場面呢?離別的不舍與心痛是最折磨人的。有人說,只要記得現在的暫時離別,是為了將來更好的相遇。那麼離別就有里些許期待。有美好期待的離別是可以讓人內心得到一點離別後的安慰與期待。

  可能是因為有著親人般的感覺的原因吧!在船上度過的時光總是那麼的快。轉眼間,華胥到了該下船的那個渡口了。渡口處建造了一個木製的牌坊,奇怪的是這個牌坊的名字不是什麼渡口,而叫客亭。

  站在船頭,有點不舍,也有點傷感。晚風輕輕的吹拂著他的臉龐,他的眼眶中有那麼一股淚水總想著涌了出來。他心裡告訴自己,「要忍住」不然自己恐怕會捨不得離開這條船,前往可以使他離開這裡的地方。他說了幾句分別時的客套語,轉身就走了,轉身的那一刻他與她同時留下了不舍的眼淚。走了幾百步,他用手瀟洒的擦拭了臉上的淚水,一直沒有回頭的走向前方。蘆幽站在船頭一隻看著華胥不見了身影,才開動船離開了渡口。

  這裡雖然說是渡口,可是渡口沒有見到除他之外的其他人。那麼要這個渡口的作用是什麼呢?他想不通。

  華胥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走了很久也是想不起來。突然一陣奇怪的風吹起了地上的塵土及樹葉,他終於想了起來「我把夢羊給丟了。」這算怎麼回事?剛結了契約就把它丟了。

  夢靈說:「沒事,現在的夢羊更適合待在那個森林。等它長大一些就會循著你的氣息找到你的。我結的那個印有留著你的氣息。」

  按照蘆幽的介紹從這裡去夢都至少需要一周的路程。

  期間,都要經過這四個地方,分別為斷腸崖,忘憂湖,黃泉路,紅塵谷。

  斷腸崖,是他最先到達的地方。只見遠處有一座雲霧環繞的巨峰突起,周圍還有幾十座小石峰。仔細一看,那巨峰一面像是當年的孫猴子用金箍棒自上而下整齊的切開了似的。藍色的天空下,微弱的月光照射在山體上給人感覺蒼黑似鐵,莊嚴肅穆。斷崖高處不知還有多少在那雲霧之中藏著?或者說,這挺拔的斷崖害怕當前世界的孤冷,所以隨手拿來雲霧作為它保暖的圍巾。

  斷腸,是形容極度的、使人承受不了的感情刺激。有時用以形容極度悲傷之情。這個詞語的由來,有一個這樣的傳說:

  東晉時有個姓溫的大官到蜀地去打仗,船在三峽航行,手下有人捉到一隻小猿,母猿沿岸哀叫,跟著船走了數百里還不肯離去,後來跳到了船上,氣絕而死。士兵見母猿肚子在蠕動以為它懷有身孕,便剖開它的肚子,只見腸已斷成一寸一寸的了。溫看到此等情景后,內心十分不忍,命令把這個手下人革職不用。

  不知此處為何要起名斷腸崖?

  臨行前蘆幽並沒有介紹這個地方的名字由來。或許,如東晉時的那個傳說有著相似的故事吧!

  近看斷腸崖崖體表面光滑,幾乎沒有附著什麼植物,零星看到有些藍色的光點在黑漆漆的山崖上閃爍。不,用閃爍似乎不準確。應該是隨著山崖刮過的風搖曳著。崖底是基本用不規則的碎石鋪出來的石子路面,路面看著應該被特意整修過,鋪的相當的平坦。在接近崖底500米處,赫然立著一米多高的石碑。碑上清楚地刻著斷腸崖三個字,大字旁邊還有一行小字,上寫著「過崖傷心斷腸」。

  華胥並沒有在意那一行小字,嘴角上揚,不屑的說:「過個崖怎麼就能傷心斷腸呢?笑話!」

  他忽然間聞到了一種奇特的香味。心想會不會是什麼毒氣?緊張的他閉氣迅速撤回碑前。詢問夢靈后才得知這並不是什麼毒氣,而是失魂香。這種香會促使聞到的人按照香味預定的情緒發展。華胥心想用什麼辦法不聞這種香味呢?

  他靈機一動麻利的從身上扯下一塊棉布做了過濾的濕巾。當他蒙面繼續前進時,發現沒有走幾步面前頓時大霧四起,完全什麼都看不到了。夢靈說,此地是一處結合雲霧大陣設置的陣法。此陣讓你完全無法預知將會存在什麼危險?所以,夢靈還是建議華胥摘掉面罩接受石碑上說的傷心斷腸的考驗。

  無奈的他也只能這樣了。當他還沒有完全走到斷腸崖底,就有一種強地壓抑感。這種感覺一方面來自斷腸崖周邊的環境,另一方面應該來自於這一種淡淡的香味。這個香味聞起來很是特別!起初,聞著讓人很是愉悅!不住的想起以前的種種幸福的時刻。當越接近崖底味道越是濃烈的同時,自己的情緒也漸漸地變得壓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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