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第372章 救援成功,質樸的老鄉
第372章 救援成功,質樸的老鄉
天空中突然響起了一陣打雷聲。
雨勢更大了幾分。
勁雨打在樹葉上,發出「沙沙」聲。
地上水深鞋底,濺起雨花。
乘客們在老鄉的帶領下,慌亂地找尋著遮雨處。
糧食口馬小軍幾人被麻繩捆得緊緊的。
扔到了荒地里,一個個都被淋成了落湯雞。
那滋味太難受了。
馬小軍清楚乘務員們恨著他呢!
肯定不會幫忙。
所以很雞賊的朝路過的老鄉求助。
「老鄉,我是糧食口的.」
「啥糧食口雞、屁股口的,俺不認識。」
那擔著空扁擔的老鄉沖他翻個白眼:「俺只知道,你把俺都捨不得吃,冒著大雨跑了十來里送來的窩窩頭給扔了。
畜生!」
馬小軍:「.」
一粒米,一滴汗,粒粒糧食汗珠換。
一斤糧,千粒汗,省吃儉用細盤算。
老鄉們最恨的就是糟踐糧食的人。
周車長到看到馬小軍幾人的狼狽樣子,有些心軟了。
「李司機,他們這樣淋雨,說不定會被淋壞的。」
李愛國道:「這種破壞鐵道秩序,置全車乘客於危險中、阻礙救援的人,不值得同情。」
「你還真準備以這些罪名辦他們」
周車長看著李愛國步入暴風雨中的背影,心情有些複雜。
覺得李愛國下手太狠了。
高師傅晃悠過來,看著周車長說道:「小周車長,要是咱們不下狠手,你覺得這幫人將來能放過張大花,放過包乘組嗎?」
周車長不吭聲了。
高師傅繼續說道:「像馬小軍這種人,仗著手裡的權力,欺負老百姓,早該被收拾了。」
他是從解放前走過來的,生平最恨那種盤剝百姓的胥吏。
這種人權力不大,危害卻不小。
對於李愛國的做法,舉雙手贊成。
李愛國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因為此時援救馬上要開始了。
冒著大雨,再次回到322次列車車頭部位,劉青松已經帶領救援隊的同志做好了最後的檢查工作。
「李司機,伱這玩意要是好用,那以後我們救援可要省下不少力氣。」
「老哥,這玩意我就授權給你們使用了」
「授權?」
劉青松神情茫然:「.」
李愛國這才想起這年月國內並沒有專利之說。
得,又遇到白嫖怪了。
而且,咱還是心甘情願被白嫖的。
哪裡講理去!
「愛國,趕緊上車,雨越來越大,咱們還是趕緊將列車拖出來。」邢段長扯著嗓子喊。
邢段長雖然不懂救援,但是也能看出來。
使用復軌器救援,對救援列車司機的技術要求極高。
必須恰到好處的掌控車速,準確的停車。
要不然剛脫困的列車,說不定又會重新脫軌。
在前門機務段,也只有李愛國能做得到。
李愛國應了一聲,爬上火車頭,才發現副司機從劉清泉換成了張大花。
張大花拍著胸脯子說道:「小癟犢子,老娘來幫你。」
這女漢子啊,這輩子也說不出句感謝的話。
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心中的感激。
張大花科班出身,經驗雖然不如劉清泉,口令操作更加正規,正適合這種需要微操的場景。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李愛國說了一句順口溜,吼了一聲:「老鄭,燒火。」
「好嘞!」
烏黑的精煤灑進爐膛里,火苗升騰。
車頂的煙囪里冒出陣陣黑煙,雨滴打落在煙囪上,瞬間蒸騰化成蒸汽。
黑煙和白色水蒸氣交織在【愛國者】號的車頂,形成了一道絢麗的景觀。
此時位於【八一號】上的曹文直也啟動了蒸汽機。
同一輛列車冒出兩道黑煙,更是一道奇景。
只是此時身處暴風雨中的乘客們並沒有心情欣賞風景,都把眼睛投向322次列車的前車輪。
就連恨李愛國恨得牙痒痒的馬小軍幾人也不例外。
要是火車司機失敗了,他們說不定得躺在暴雨中過夜了。
別人不敢說,那火車司機真幹得出來那種事兒。
李愛國看著儀錶盤指針一點點跳動,並沒有著急推大閘。
322列車載入了11列車廂,重量將近五百噸。
要是動力不足的話,很可能會導致車廂抖動。
非但不能將列車拖上軌道,反而會導致陷車。
張大花探出腦袋,向後車瞧去。
待看到後車副司機發出信號之後,大喊道:「報告正司機,後車已經啟動了。」
其實不用提醒,李愛國已經從車身微微前沖中察覺出了一絲端倪。
不過他還是沒有動作,只是雙眼緊盯儀錶盤。
後車的曹文直有些著急了,一邊輕輕推動大閘,一邊小聲嘀咕:「這小子搞什麼,怎麼還不啟動。」
就在這時候,車身猛地抖動一下。
曹文直即使坐在車裡,也能感覺到此時兩個火車頭迸發出的力量合成了一股。
「穩了!」
曹文直豎起了大拇指,「這小子還真是膽大,竟然敢在蒸汽壓力臨界值才啟動機車。」
巨大的牽引力順著鋼索拖拽著322次列車的火車頭,火車頭先是輕微抖動兩下,然後竟然穩穩起步了,車輪越過鐵軌,逐漸攀登上了臨時軌道。
現場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救援隊劉青松的心情依然沒有放鬆。
因為列車從臨時軌道,進入正式鐵軌的那一刻,才是最關鍵的。
他拳頭緊緊攥住,周圍的風雨聲似乎消失了,全世界陷入了寧靜中,就像是凝固了一般。
唯一活動的就是那322次火車頭那十二個輪子。
烏黑輪子在臨時鐵軌上滑動,碾壓在枕木上,碾壓在了劉青松的心臟上。
快一點,再快一點,再再再快一點。
劉青松自詡為大心臟,此時卻感覺到這顆心臟跳到了喉嚨眼裡。
下一秒。
車輪從臨時鐵軌上滑過,穩穩的進入那條足有幾十年歷史的鐵軌上。
火車頭,一號車廂,二號車廂十一號車廂.劉青松感覺身上那座大山被人拿去了。
風聲雨聲喧囂聲重新響起,整個世界鮮活起來,他又活了過來。
「愛國,了不得了!」
劉青松此時就像是一個快樂的孩子。
沒有等列車停穩,就沿著鐵軌沖向【愛國者號】的火車頭。
地面濕滑,不小心摔了一跟頭。
他快速爬起來,渾身沾滿泥土也不在意,拚命敲打車門。
「愛國,你這辦法真夠可以的!」
張大花拉開側門,看著泥巴人一樣的劉青松,嚇了一跳,連忙將他拉上車。
「唉吆喂,老哥,你咋搞成這樣,來來,咱這裡有火。」
李愛國拉住劉青松的胳膊,將他帶到爐膛旁。
劉青松身上很快就熱氣蒸騰起來,身上頭髮上冒出白色霧氣,就跟修仙一般。
「老哥,這下你放心了吧。」
「放心了,復軌器絕對好使。」劉青松豎起大拇指。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
邢段長為何在危急關頭會想到李愛國了。
人家真是能頂上!
322列車重新回到軌道上之後。
救援隊員將脫軌車輛與救援機車大鉤鏈接解開,臨時築路隊馬上進入修復鐵路的工作中。
畢竟這裡算是主幹線,一旦中斷,將對國內的物資運輸產生嚴重不良影響。
李愛國跳下車準備前去幫忙,周車長急匆匆的走過來,笑著說道:「李司機,那些乘客們想要感謝你。」
李愛國抬眼望去,只見此時乘客們大多數都上了車,還有一小部分留在車下,正朝這邊看呢。
李愛國不大習慣這種場面,有些猶豫。
「愛國,你就去吧,這是給咱們鐵道人豎立形象的好機會。」邢段長說道。
得,領導都發話了,咱還能說什麼呢!
看到李愛國走過來,幾個中年乘客湧上來,拉著李愛國的胳膊說道:「司機同志,這次真的感謝你了,我媳婦兒懷孕了,要是在這裡耽誤,說不定會有啥大問題。」
「害,這是俺應該做的,大嫂啊,肯定會給您生個大胖小子。」
「小夥子,俺娘生病了,這次是去京城看病的,誰知道撂到了半道上,多虧了你啊!」
「大叔,吉人自有天相,大娘的身體肯定沒問題。」
人群擁擠,李愛國熱情回應。
看著這些臉上充滿感謝的誠懇們,心中一陣唏噓。
也就是在這個淳樸的年代。
要是放在後世的話,這會包乘組的同志早就被劈頭蓋臉的痛罵一頓了。
這還沒完。
說不定還得被訛上一筆,精神損失費,誤工費,打車費,等亂七八糟的費用。
搖晃著腦袋,李愛國正準備返回【愛國者號】,突然看到那些附近的鄉民們挑著扁擔,冒著大雨準備回去。
李愛國快步跑回前車,看著正在指揮修築鐵軌的邢段長說道:「段長,那些村民們是給咱們送糧食的,咱們吃了人家的糧食,是不是該給人家補償。」
「哎吆,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記了!」
邢段長猛地一拍腦門子:「人家幫了咱們大忙,咱們可不能虧待了人家,愛國你提醒得好。」
他轉身喊來乘警,將那些村民又請了回來。
那些村民來自張家溝、劉家鋪和魏庄三個村子。 村民們這次是由魏庄村長魏自民帶隊。
老村長魏自民已經五十多歲了。
頭髮花白,皺紋深刻,藍布衣上早已斑駁。手如樹皮,腰如桿。
見到機務段的領導,眼神中充滿了這年月老社員眼中常見到的不安和惶恐。
邢段長看雨越下越大,讓乘警先將其他村民請到火車上避雨,又將老村長請到車頭上。
「不嘞,不嘞,俺身上都是泥巴,別把你們火車弄髒了。」老村長聲音有些沙啞,進到火車頭裡,看著那些烏黑的設備和爐子,有些不知所措。
「大爺,這次您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什麼臟不臟啊,勞動人民怎麼會臟?」
李愛國攙住老村長的胳膊,把他請到爐膛旁邊。
看老村長還有些拘謹,又從兜里摸出一包煙遞上去,用打火機幫忙點上。
深深吸了兩口,老村長的神情才算是鬆懈下來。
邢段長趁機說道:「村長同志,這次對虧了你們送來的那些糧食,才幫列車上的乘客渡過了難關。」
「你們這次送來了多少糧食,我們機務段將如數俸還。」
「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本來是很正常的感謝,魏自民卻像是碰到了火紅的烙鐵,臉色變得漲紅起來,連連擺手。
「領導,誰家還遇不到點困難呢!這是俺們應該做的。」
見邢段長還要解釋,魏自民感覺受到侮辱,聲音也嚴肅了起來:「領導,俺們當年也是受過大兵恩惠的,要是大兵趕走了那些惡霸們,俺們咋能分到土地,咋能過上好日子。」
「俺要是收了你們的糧食,會被鄉親們戳著脊樑溝子罵。」
在淳樸的鄉親們看來,火車上的工作人員穿著制服,跟大兵就是一家人。
聞言,邢段長有些為難了。
別看他可以將機務段里的那些刺頭收拾得服服帖帖,可以面對總局的領導據理力爭,但是面對這種固執的老同志,還真是沒有一點辦法。
李愛國說道:「村長同志,您誤會了,我們不是要支付給你們報酬,而是要對你們表示感謝。」
「表示感謝?」老村長茫然。
「是啊,你們幫了我們,我們感謝你們,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
李愛國接著說道:「咱們工人農民一家親,要是你們不接受工人兄弟的感謝,就是看不起我們工人!」
此話一出。
老村長再也說不出一個不字。
這年月的人將臉面看得極為重要,在老村長質樸的道德觀里,不給別人臉面是一種非常嚴重的行為。
邢段長暗暗在心中豎起大拇指,還是李愛國這小子有主意。
當然,禮物並不局限於糧食,
這年月還沒到困難時期,農村並不缺少糧食,工業製品卻比較匱乏。
正好機務段下屬有座製造暖水瓶的三線廠。
暖水瓶廠生產的暖水瓶並不對外銷售,一般作為福利發放給機務段的職工。
李愛國結婚的時候,就得過一個。
質量挺不錯,能用個十年八年的。
經過商定,機務段決定援助村民們一批暖水瓶。
「暖水瓶,在供銷社裡要賣五塊錢一個,還得要灰票票,太貴重了,俺們不能要。」魏自民聞言連忙拒絕。
李愛國板起臉說道:「魏老哥,你們農民兄弟生產糧食,你們將糧食送給我們。我們工人生產暖水瓶,將暖水瓶送給你們,有什麼不妥當的嗎?」
「這」
魏自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
「村長同志,就這麼決定了。」
這時候。
臨時築路隊的同志,已經修好了鐵路。
邢段長站起身說道:「我們需要馬上離開這裡,免得影響後續車輛通行。」
「等過幾天,我會讓.」
邢段長感覺這村長有些倔脾氣,別人來還真搞不定,指指李愛國說道:「我們就讓這位火車司機將暖水瓶送來。」
魏自民還想再拒絕,又怕影響到火車的通行。
走到車廂門口又回過來,最終還是下了火車頭。
他心中暖烘烘的。
外面的雨還在嘩嘩下著,魏自民帶著村民們離開了。
道理泥濘,他們每步都艱難地邁著,卻始終沒有停下腳步。
在暴風雨中,他們似乎永遠都不會倒下。
就像他們那個貧窮的小鄉村。
雖然貧窮、勞累,但卻堅韌不拔,不屈不撓。
「農民兄弟真是不容易。」
邢段長嘆口氣收回了目光,大手一揮:「回家!」
救援列車重新回到京城的時候,站場上圍滿了機務段的職工們。
當看到掛著鮮紅旗幟的火車頭緩緩駛來,現場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他們雖然早就從調度室得知京漢線重新通車,救援必定成功了。
但是現場看到救援列車勝利而歸,還是忍不住激動起來。
因為在救援列車上乘坐的是他們的兄弟姐妹。
「火車人,前進!」
「火車人,前進!」
「火車人,前進!」
當邢段長和李愛國跳下列車,口號聲響徹整個機務段。
此時大雨逐漸停下。
天空依舊陰沉。但陽光一點點破開烏雲,在機務段里灑下黃色暈染的光芒。
青草帶著清新的氣息,樹葉閃耀著晶瑩的光。
馬小軍幾人被繩子綁著,穿成了一長溜,就跟穿螞蚱一樣,排著隊從車廂里下來。
正在看熱鬧的周克驚呆了:「愛國哥,你們不是去救人嗎,咋還抓人了?」
「這幾個傢伙故意破壞救援。」李愛國給周克遞出一根煙,將現場的事情講了一遍。
周克聽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好小子,竟然敢欺負我們火車人!」
「你放心,這次落在咱們手裡,肯定得讓他們脫層皮。」
李愛國抽口煙,叮囑道:「咱要有理有據,不要落下話柄。」
「你放心,咱迪特都能對付,還搞不定這幾個毛頭小子?」
周克清楚李愛國的用意。
將馬小軍幾人帶回機務段派出所后,立刻派人對他們進行了審問。
馬小軍糧食口的身份,在地方上好用,但機務段跟地方是兩套系統。
只是馬小軍並不在意,畢竟這些人都是他的發小,能夠穿一條褲子的那種。
只要堅持到二叔來救,就能逃過一劫。
周克現在的審問功底也見漲。
將博弈學中的「囚徒困境」引入訊問。
採取把幾人分開審問,讓他們狗咬狗的策略。
誰率先交待,就能夠戴罪立功。
幾人因為不清楚隔壁審問室的情況,都害怕對方先交代了。
馬小軍最信任的曹三德,在強大的攻勢下,心理防線徹底崩潰,決定戴罪立功。
他將偷雞腿,故意為難乘務員的事兒全都講了出來。
另外還提供了馬小軍利用職權,從糧站倒賣糧食的證據。
剩下的那幾個傢伙有些後悔了。
也迫不及待的將馬小軍乾的那些壞事撂了出來。
半個小時后。
正在參加慶功會的李愛國,接到了周克送來的審訊筆錄。
倒賣糧食數千斤、故意賣陳糧給老百姓、新糧留著給自己的關係戶、利用糧食勾搭小寡婦林林總總七八項。
好傢夥,這貨去玩半掩門子,褲筒里裝的也是糧站的糧食。
這貨還真是把糧站當成了自個家啊!
周克興奮的說道:「有了這些罪行,再加上破壞救援,破壞鐵道秩序,這小子恐怕得蹲上幾十年。」
李愛國並不可憐馬小軍。
上級設立糧站,實行糧食配給制度,是為了保障民生,讓老百姓都能吃飽肚子。
糧食口這幫孫子卻借著手中的權力,飛揚跋扈欺壓普通老百姓,造成了負面影響。
活該!
不過,斬草必須除根。
李愛國點上根煙,道:「周克,你在地方公安口有關係嗎?」
「咋沒有呢,公安局的劉政委就是從咱們機務段派出所調過去的。「
周克話說一半,眼神一凝,遲疑道:「你的意思是?」
「這貨不是還有個老爹嗎?」
李愛國淡淡的說道:「這上面的罪行已經涉及到他老爹了,咱們要給地方上的同志送個功勞。」
「對對對,我剛進機務段派出所的時候,劉老哥是隊長,算是我師傅了。很久不見,我真有點想他了。」
周克清楚李愛國的用意,站起身快步離開。
看著周克衝進光明中的身影,李愛國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微翹。
打了老的,來了小的,都是那些爛俗套小說的套路。
前世李愛國看多了那種書,自然要早做預防。
乾脆直接將老的搞掉,免得以後麻煩。
所以說啊。
多看小說還是有好處的。
長安街道上。
周雀蹬著自行車極速行駛。
足以承重兩百五十斤的飛鴿自行車軲轆,竟然被她肥碩的身軀壓癟了。
自行車也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真是讓人心疼啊。
「讓讓,都讓讓!」
路人紛紛躲閃。
周雀惹來一片白眼,卻不在意。
因為她的寶貝兒子被一幫不長眼的傢伙抓走了。
她得趕緊把兒子救出來。
周雀騎著自行車,蹬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來到區糧食局,等跑到二樓的一間辦公室里的時候,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
辦公室裡面。
坐著一個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身穿灰色毛料中山裝,看上去一身正氣。
他正是馬小軍的老爹,區糧食局辦公室主任馬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