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第337章 苗苗的身世,吃絕戶的崔家人,
第337章 苗苗的身世,吃絕戶的崔家人,秦淮茹攔路
苗苗原名崔苗苗。
來自南石鎮(尚未改建為南石公社),崔家莊。
父親崔大山原本是前門機務段的檢修工。
在解放初期,為了阻攔一場火車事故受了重傷。
回到崔家莊后。
崔大山原本有一筆補助金,想著可以靠著宗親和弟弟過上好日子。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
身懷巨款的崔大山,成了一塊大肥肉。
崔家的親戚們,崔大山的弟弟,三天兩頭到他家打秋風。
崔大山舊傷複發去世后,崔家只有崔苗苗一個姑娘。
再加上母親劉秀蛾本身是外地的流民,在崔家莊無根無底,被崔家人吃了絕戶。
劉秀蛾眼睜睜的看著崔大可衝進來屋裡,將糧食、傢具都搶走了。
又氣又恨,很快也卧床不起。
劉秀蛾在臨終前感覺苗苗一個人在崔家莊活不下去,想起了崔大山以前的單位。
崔大山活著的時候,總是念叨機務段的種種好處。
劉秀蛾懷揣最後希望,寫了那封信,交給苗苗,希望能給孩子尋條活路。
苗苗很聰明。
趁著二叔崔大可不注意,偷偷藏在崔家莊第一互助組運送公糧的牛車裡,前往京城前門機務段。
她畢竟是個只有五歲的孩子,東南西北都搞不清楚。
苗苗一路上偷偷鑽上公交車,溜上火車,竟然到了津城火車站。
在津城火車站跟賣老冰棍的大娘,打聽到131列車的來歷后,所以這才非要登上列車。
段長辦公室里。
趙雅芝話音落了,屋內陷入沉寂中。
屋頂的燈泡滋滋響了兩聲,光線忽明忽暗。
憤怒充斥在每個人的心頭。
「砰!」
大巴掌拍在桌子上,邢段長黑著臉站起身:「敢吃咱們機務段職工的絕戶,這幫人膽子也忒大了!」
邢段長是個很護短的人。
平日里最見不得自家人被欺負。
更何況崔家人也欺人太甚了。
李愛國此時關注的更多的是苗苗的二叔——崔大可。
崔大可在原著中,是個比許大茂更壞的小人。
許大茂喜歡玩女人,但是人家捨得花錢,都是你情我願。
崔大可卻喜歡用強的。
灌醉了涉世未深的丁醫生,從此這隻高傲的白天鵝徹底沉淪了。
後來更是靠著顛倒黑白,誣陷別人,當上了機械廠的領導。
李愛國在看原著的時,對一件事感到很困惑。
崔大可借著送豬的機會來帶機械廠后,為什麼能有那麼多錢、臘肉用來送禮?
為了當梁拉娣家的上門女婿,他出手就是二斤臘腸。
不可謂不豪橫。
那年月,社員們日子困苦。
一年到頭,掙不到錢不說,到了年底算賬的時候,還有可能倒欠公社的。
崔大可只是南石鎮公社的畜牧員,哪裡有那麼錢?
現在苗苗的出現,解釋了這個問題——崔大可吃了哥哥崔大山的絕戶。
崔大山的財產,鋪就了崔大可往上攀爬的階梯。
苗苗蜷縮在趙雅芝的懷裡,眼睛一直盯著李愛國,這會就跟做夢一樣。
一路上的見聞,是苗苗做夢也夢不到的,大白米飯,炒雞蛋,還有唔唔唔叫的大火車。
苗苗一時間弄不明白李愛國到底是做什麼的,卻清楚他是爹爹的工友。
爹爹說過工友情,深似海,以後說不定能吃上飽飯了.
聽到趙雅芝提到『崔大可』的名字,苗苗頓時嚇得小臉蒼白,忍不住打個哆嗦,往趙雅芝的懷裡鑽。
「苗苗別怕,有趙媽媽在這裡,誰也不敢欺負你。」
趙雅芝緊緊抱著苗苗安慰兩句,揉揉苗苗的腦袋,苗苗的臉上稍微有了血氣之色。
一向嫻靜的趙雅芝,此時就像是一頭母老虎。
對著邢段長氣憤的說道:「段長,咱們機務段要為職工家屬做主啊!」
「這事情涉及到地方,有點不好辦。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邢段長的眉頭擰成疙瘩。
鐵道跟地方上是兩套體系,沒有明確的介入點,確實不方便插手。
而且現在雖是新社會了,舊習俗還是有很大的慣性。
吃絕戶在後世令人深惡痛絕,但在這個年代那些村民們卻認為『理所當然』。
最多只能稱之為私德有損。
只是就這麼放過崔大可
李愛國低頭看看可愛的苗苗,念頭頓時不通達。
李愛國沉思片刻道:「段長,我懷疑咱們機務段給崔大山發放的退休工資被崔大可貪污了」
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邢段長已經明白過來,拿起電話就要聯繫南石鎮派出所,請對方協助調查崔大可。
卻被李愛國攔著了:「段長,崔大可吃了崔大山的絕戶,村子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卻任由他肆意妄為。」
「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邢段長聞言,眼神一凝,將電話機放下了。
這年月距離解放才七八年的光景。
雖然鬧過農協,很多鄉村的村長,還是由舊時代的老村長擔任。
再加上宗族問題,要是貿然行事,說不定會打草驚蛇。
「確實有這個可能。」邢段長身為老段長,當年沒少跟村民們打交道。
只是誰去前往南石鎮調查這事兒呢?
機務段派出所的那些人同志,並不擅長跟地方溝通.
他看著李愛國,眼睛一亮,道:「愛國,這孩子跟你挺親的,調查這件事的任務交給伱,你是否有信心完成。」
李愛國站起身,雙腳併攏,朗聲說道:「領導,請您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崔大可竟然敢欺壓機務段的工人,李愛國自然不能忍。
另外此次前往南石鎮,還有一件事可以趁機辦了。
他想起了梁拉娣提供的消息,給邢段長使個眼神,朝著劉科長和趙雅芝看看。
邢段長接觸李愛國的目光,將劉科長和趙雅芝請了出去。
等辦公室的門關上后。
李愛國壓低聲音說道:「我聽說南石鎮那邊開始搞農業高級合作社,有些富農正偷偷的賣雞鴨、大肥豬」
(農業高級合作社是人民公社的初級階段。)
邢段長瞬間明白李愛國的意思。
機務段里的工作大多數是重活。
要是飯菜里沒點油水,工人們壓根撐不住。
而總局配發的肉食有限。
再加上最近的肉食配額逐月減少,邢段長沒少跟總局計劃科的領導吵架。
卻沒卵用。
如果能趁機收購一批,擱在機務段的三線廠的冰庫里,可以多堅持好幾個月。
工人們有了肉吃,他這個段長的壓力就會小很多。
邢段長讚賞的看看李愛國。
這小子的腦瓜子就是靈活。
點點頭道:「這次你去南石鎮,順帶著收購一些家禽,越多越好!」
「走食堂的大帳。」
「您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李愛國嘿嘿笑。
咱火車司機又當上臨時採購員了。
因為還有行車任務,食堂採購也要準備購買家畜所需要的全國糧票和錢。
所以只能等到三天後,才能前去南石鎮。
定下時間后,李愛國發現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急需解決。
苗苗該怎麼辦?
邢段長本來想著讓婦聯的同志先負責照顧苗苗。
等事情調查清楚,再將苗苗送到保育院。
「叔叔,趙媽媽,你們是不是不要苗苗了?」
苗苗聽到要被帶走,緊緊抱住李愛國的腿,拉著趙雅芝的胳膊不鬆手。
那委屈巴巴的小模樣讓人看了心疼不已。
李愛國看著邢段長說道:「段長,不如把這孩子先交給我照顧。」
邢段長也不是那種鐵血心腸的人,點點頭道:「行,你先帶回去,不過這孩子是咱們機務段的遺孤,應該段裡面撫養,你暫時每個月去段裡面領取五塊錢的補助。」
李愛國聞言重重點頭。
這也是他一直尊重這個老段長的原因。
邢段長身上有很多臭毛病,比如愛吼人,愛動手。
但是能把工人當做親兄弟。
這是很多領導沒辦法做到的。
趙雅芝本來想撫養苗苗。 只是房子還沒有拾掇好,她平日住在宿舍里,沒有地方給孩子住。
趙雅芝拉著苗苗的手,面帶祈求對李愛國說道:「愛國,等過陣子」
李愛國清楚她的意思,點頭道:「孩子先放在我那裡,你這陣子經常去瞧瞧她,先培養感情。」
其實仔細想想。
趙雅芝本身有不再婚的打算,有個孩子倒是件美事兒。
但是。
孩子不是玩具。
更不是工具。
出了段長辦公室。
「苗苗,咱們回家好不好?」李愛國拉住苗苗的小手。
「回家~」
苗苗的小臉頓時興奮起來,她突然拉住趙雅芝的手:「趙媽媽,咱們回家。」
這還真是個小機靈鬼。
李愛國緩聲解釋道:「趙媽媽家裡還沒有拾掇好,你先到李叔叔家裡住幾天好不好?」
苗苗的小腦袋瓜子有些想不明白了。
叔叔和阿姨都是好人,為什麼不是一家人呢。
趙雅芝沒有想到苗苗會惦記著自個,心中一暖,溺愛地揉揉苗苗的腦袋。
「苗苗,等過陣子,我去接你。」
苗苗有些沮喪,小腦袋還是點了點。
這邊說著話,婦聯的張大姐得到消息趕了過來。
手拎拎了一個包裹。
「李司機,這些舊衣服,我女兒用的,你收好了。還有幾個發箍,都是新的。」
「大姐,謝謝您嘞。」李愛國說著話,就想伸進兜里摸錢。
張大姐虎氣臉:「苗苗是咱們機務段的遺孤個,就跟干閨女一樣,李司機,你是要打我的臉。」
見張大姐真心實意,李愛國只能將錢又塞了回去。
隨後,那些工人們又讓李愛國見識了一把,什麼叫做機務段都是一家人。
科長送了兩雙新襪子,食堂的張廚子送了半斤精白面,教育科的黃淑嫻送來幾個作業本.
不大一會功夫,李愛國就靠著苗苗,掙到了一大包裹的東西。
小棉襖不但暖和,還是一顆搖錢樹呀。
趙雅芝將包裹放在車座上。
李愛國一手抱著苗苗,一手把持車子把,緩速朝四合院奔去。
此時接近黃昏時分。
路邊的樹葉在蕭瑟的秋風中抖動,抖落了一地溫暖光斑。
苗苗只是一會就覺得坐著不舒服了,騎在車子杠上,雙手扶著車子把,看著周圍新奇的景物,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人間美好!
只是還沒走多遠,小姑娘在顛簸中開始打瞌睡了。
李愛國只能停下車,解開工裝的扣子。
工裝本來就寬大,將小姑娘塞進工裝里,再系好上面的扣子。
嗯,跟袋鼠媽媽差不多了。
大長腿挎上自行車,猛踩一腳。
「回家嘍!」
回到四合院。
李愛國經常帶著大包小包回來,閻埠貴早就習慣了。
這次卻帶了個孩子!
老教員玳瑁鏡框后的瞳孔發生了九級大地震。
他怔怔的站起身問道:「愛國,這孩子是?」
「工友的,先在家裡住幾天。」李愛國隨口解釋。
「是嗎.」
閻埠貴一臉的不相信。
這年月自己都養不活了,還幫別人養孩子?
李愛國也沒解釋,騎著自行車往後院走去。
剛進月牙門,就碰到了秦淮茹。
秦淮茹其實已經等李愛國一陣子,頭髮的髮絲被秋風吹得凌亂。
「愛國,你回來了。」
「秦淮茹同志,你有事兒?」李愛國隱晦的皺皺眉頭。
秦淮茹見李愛國懷裡抱個孩子,但是李愛國不解釋,她也不敢問。
秦淮茹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難於開口。
站在那裡吭吭哧哧了半天,也沒有擠出一絲聲音。
「你要是沒事兒,麻煩讓開。」
李愛國著急回去,推著自行車就要走。
秦淮茹這才慌了手腳,連忙拉住車子把,小聲說道:「你,你能不能給大院的鄰居們,還有軋鋼廠的領導們,街道辦的領導們,解釋一下我們賈家沒有迪特嫌疑。」
給鄰居們解釋,倒是能夠理解,這年月誰也不想跟迪特嫌疑的人家打交道。
但是,街道辦和軋鋼廠是怎麼回事?
秦淮茹一臉凄苦的解釋道:「今兒賈東旭到車間上班,被軋鋼廠教育科的領導叫去訓了話,不但要讓他參加廠里的思想學習班,五年內還不能參加評級。」
看來軋鋼廠對這種事也挺重視的。
李愛國坦然地說道:「賈東旭在背後告人黑狀,確實要加強思想教育,軋鋼廠的領導也是為了他好。」
為了別人好.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像易中海呢!
秦淮茹不甘心,接著說道:「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一家人全靠賈東旭的工資過活,本來已經跟街道辦申請了低保,三大爺說了,低保每個月能有五塊錢補助金,孩子將來上學還能免除學雜費。」
李愛國微微皺眉:「只要你家符合條件,街道辦肯定能通過。」
秦淮茹見李愛國裝糊塗,只能坦白:「條件還差那麼一點點,本來找了一大爺幫忙,馬上就能辦下來。
誰知道出了這檔子事,我家的思想教育分被扣了十分。
這個月只能拿到綠票,低保就辦不下來了。」
「所以你想讓我去說情?」李愛國感覺到有點好笑。
秦淮茹咬著嘴唇:「.我也知道賈東旭做得有點過火了,但是他真的沒有壞心思。」
「沒壞心思?故意誣告他人,想把別人送進笆籬子,這還算沒壞心思?」李愛國板起臉,看著秦淮茹的眼睛說道:「秦淮茹,賈東旭是個什麼東西,你比我更清楚。」
「你覺得自己心眼子多,能夠幫他擦屁股,不是誰都是傻柱!」
李愛國看著眼含淚水的秦淮茹,冷聲說道:「你讓讓,別擋路。」
說完,李愛國騎著自行車回後院。
秦淮茹見李愛國要走,扭屁股堵在了月牙門旁,無助的淚水帶著委屈全流了下來。
秦淮茹清楚這件事是賈東旭有錯在先,可是她有什麼辦法。
賈家現在全靠賈東旭每個月二十七塊五毛錢的工資過日子。
而且,賈東旭每次帶回來的錢,都不夠數。
賈張氏每天都要吃細糧,每個月都要花三塊錢買止疼片。
棒梗還小,她也沒有辦法跟大院里的幾個女同志一塊去火車站扛大包。
家裡錢壓根不夠用。
以前傻柱還在的時候,每個月能從傻柱那裡借到十塊錢,再加上傻柱捎回來的剩菜,跟鄰居們借點糧食,日子倒也能湊合。
現在傻柱蹲了笆籬子,發生了這檔子事兒,鄰居們就像躲瘟神一樣躲著她家。
「我們能怎麼辦,總不能不讓人活吧!」秦淮茹扯著嗓子哭道。
李愛國還沒有見過這麼厚臉皮的,被擋住也過不去,冷聲說道:「活不下去?」
「你家就四口人,三大爺家足足六口人,劉海中家也有五口,隔壁張家八口人,全都只有一個人的工資,人家的日子為什麼能過得紅紅火火的,你想過嗎?」
李愛國見秦淮茹不吭聲,也不給她留面子。
「就你們家整天細糧不斷的吃法,就算是車間領導也吃不起。」
「更別說賈張氏年紀輕輕,就蹲在門口曬太陽了。」
「咱們街道辦有糊火柴盒的手工活,你們家為什麼不做?」
「再不濟也可以到車站扛大包!」
「還不是懶!想靠別人!」
秦淮茹開始還想反駁兩句,到了後面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李愛國看苗苗有些瞌睡了,大院里的涼氣下來了,怕凍著孩子,這才說道:「秦淮茹,我送你一句話。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自己最可靠。」
說完,李愛國再不理會她,騎上自行車徑直走了。
秦淮茹踉踉蹌蹌的回到屋裡,賈張氏跟賈東旭都圍了上來。
「淮茹,李愛國那孫子,什麼時間幫咱們澄清?」
秦淮茹嘆口氣,說道:「娘,明天我去街道辦領取火柴盒子,你在家裡幫忙糊盒子。」
「或者去火車站扛大包。」
賈張氏:「.」
這該死的李愛國。
要把她老婆子趕盡殺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