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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第332章 返回京城,愛國自卸系統

  第332章 返回京城,愛國自卸系統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我們洗煤廠對下屬疏於管教,導致裡面出現了害群之馬。」


  這時候,早就來到現場的洗煤廠領導灰中山裝。


  見火車司機不依不饒,只能帶著人走了過來。


  灰中山裝先走到李愛國面前,面帶熱情的微笑:「火車司機同志,我在這裡代表洗煤廠給您道歉了!


  等處置了這個害群之馬,馬上給你們裝車。」


  「有勞了。」李愛國淡淡的笑笑。


  灰中山暗暗鬆口氣,轉身走到劉胖子跟前,冷著臉說道:「劉初生,洗煤廠委派你管理裝載場,是讓你服務群眾,服務用煤單位的,不是讓伱胡作非為的。


  鑒於你的所作所為已經嚴重違反了紀律,我現在以洗煤廠當委會的名義,解除你洗煤廠管理處裝載指揮員的職位。


  洗煤廠紀檢科將對你的違法亂紀行為,進行調查。」


  劉胖子聽到這個處理結果,浮腫的嘴角蠕動,哀求道:「廠長,我,我.」


  「希望你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不要做無謂的掙扎!」灰中山裝打斷他的話,暗中警告道。


  要怪就怪你不長眼,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劉胖子沒想到最後的依仗也沒有了,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


  他想不明白。


  一個小小的火車司機,為什麼能驚動那麼多礦領導。


  灰色中山裝處置完了劉胖子。


  轉過身看向武副科長:「武科長,我們地方洗煤廠員工素質良莠不齊,讓您見笑了。」


  「楊廠長,現在情況複雜,您這個大廠長可得警惕。」武副科長面色平靜。


  機電科科長見兩人打起了啞謎,佯裝沒有聽到,轉過身跟李愛國閑扯起來。


  李愛國也清楚,像洗煤廠這種地方單位,關係盤根錯節。


  要想全面肅清,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已經做了能夠做的了。


  下面就看武副科長的決心還是林西礦領導的氣魄了。


  畢竟,他只是個小小的火車司機。


  「是是.我現在還得跟前門機務段的火車安排裝車,失陪了。」


  幾句交鋒后。


  灰色中山裝感覺武副科長來者不善,脊樑上出滿冷汗。


  轉身朝著李愛國笑笑,快步離開了。


  武副科長眯眼看看他的背影,走到李愛國跟前,嘆口氣道:「李司機,讓你見笑了。」


  「害,老武,這就是你自己鑽牛角尖了。」李愛國不願正直的同志撞破頭,也有提點意思。


  指了指飄蕩在空中的煤灰,說道:「這天與地之間,不是只有黑白兩色,更多的是灰色,咱們這些有信仰的同志,應該在灰色尋求光明!」


  「在灰色中尋求光明.」武副科長咀嚼著這句話,似乎明白了什麼。


  灰色中山裝的效率還是很高的。


  在他的指揮下,洗煤廠出動了三輛裝載機,只花了半個小時就將列車裝載完畢。


  當然都是一級精煤。


  李愛國檢查了煤炭,在調度計劃書上籤上字,遞給灰色中山裝。


  「李司機,這次我們洗煤廠招待不周,下次您來到這裡,我肯定親自作陪。」灰色中山裝笑道。


  李愛國轉身拉住扶手,準備進到火車頭裡,突然問道:「客氣了,下次幫我們裝車的,不會還是那個劉畜生吧?」


  「絕對不會,您放心,我一定會嚴肅處理這件事。」灰色中山裝心中一凜,連忙拍著胸脯保證。


  「希望如此.」李愛國呵呵笑。


  聽到兩人的對話,蹲在煤水車裡的劉明善忍不住打個寒蟬。


  這個小司機是個記仇的傢伙!


  發車時間點到了。


  見李愛國準備登車。


  武副科長忽然想起了什麼,從兜里里摸出一張疊好的紙,偷偷摸摸遞過去。


  「這是張藥酒的方子,是從許宗塘身上搜到的名叫靈龜展勢酒。


  據說是許家祖傳的,效果很好。


  許宗塘準備帶到海外,孝敬那些高官。」


  靈龜展勢酒?

  看著武副科長擠眉弄眼的樣子,李愛國似乎明白了什麼。


  開玩笑,咱開大火車的用得著這玩意?

  只是有備無患。


  「等泡好了藥酒,我送你一罈子。」李愛國大大方方接過藥方子,揣進了兜里。


  武副科長:「.」


  看到李愛國上了火車,武副科長嘿嘿笑:「還是太年輕了,李司機你會感謝我的。」


  *

  *

  *

  李愛國見調度員揮動綠色旗幟,站起身朝著武副科長,機電科科長揮揮手,拉響汽笛。


  緩緩推動閥門。


  火車的速度越來越快。


  沿著古老的鐵軌賓士,離開了這座古老的煤礦。


  回程的路上極為順利,不知不覺到了晚飯時間。


  李愛國從帆布包中取出兩隻燒雞放在爐膛上加熱。


  林西的燒雞是用土法製作而成的,肥而不膩,咬上一口,滿口留香。


  李愛國正啃著,見劉明善幾人從帆布兜里取出幾個黑窩窩頭,感覺到有點奇怪:「劉研究員,你們當研究員的,日子這麼苦?連白面饅頭也吃不起?」


  劉明善尷尬的笑笑:「來到林西的之前,忘記帶全國糧票了,這點黑窩窩頭,還是高價買來的。」


  「是嗎。那你可得珍惜黑窩窩頭。」


  李愛國咬一口雞腿,吧唧吧唧吃起來。


  「嗯,真香啊!」


  劉明善:「.」


  他有點搞不明白李愛國了。


  他已經讓步了,一路上都在示好。


  李愛國只要將雞腿送給他一根,兩人立刻冰釋前嫌。


  為何一定要作出這種小人姿態?


  李愛國看著鬱悶的劉明善,念頭頓時通達起來。


  他可不是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對小人寬宏大量,就是給自己掘墳墓。


  火車在寂靜的黑夜中賓士,帶著兩千噸煤炭,朝著京城的風向奔去。


  一路上每到一座扳道站,或者是臨時停車,董工跟劉明善都會下車認真檢查車廂的各項數據。


  雖然超載了百分之十九,堅固的車廂卻沒有出任何問題。


  李愛國也鬆了口氣,心中充滿勝利的喜悅。


  火車於上午十點多回到前門機務段。


  此時機務段的領導跟研究所的老所長、劉國璋在接到扳道站的通知后,都來到了煤場,等著見證一項鐵道新技術的誕生。


  *

  *

  *

  秋風蕭瑟。


  機務段後山的荒地上,勤勞的工人家屬開闢了一片菜地,鮮嫩豇豆苗在微風中舒展枝丫。


  嘩啦啦.

  清水澆灌在豇豆苗的腳邊,周大娘扶扶酸疼的小腿,緩緩直起身來。


  她還不到五十,看著像六十多歲老太太,滿臉皺紋,一頭白髮。


  三個半大的孩子端著水盆子從遠處走來。


  小兒子周終看著娘眉頭緊蹙,連忙快步走過來:「娘,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沒事,等澆了這塊菜地,咱們就能回去了。」周大娘揉揉小兒子的腦袋溺愛的說道。


  她十幾歲跟鐵道檢修員老方頭結婚。


  一連生了七個閨女,沒少被丈夫和婆子罵。


  到了第八個,終於生一個帶把的。


  老周頭興奮得跑去機務段小賣部賒了兩斤苞米酒,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


  周大娘以為從此能過上好日子了。


  隨後卻發現生活陷入了困頓中。


  每天醒來,都有八張嘴需要喂。


  老周頭是檢修員,屬於重體力活工種,每個月能分到四十五斤糧票,

  她沒有工作,能拿到三十五斤糧票,幾個孩子都是成人的半數,也就是十八斤糧票。


  這些糧票壓根就不夠用。


  老周頭的工資也不多,就算把每個月分到的肉票也賣掉換成糧票,也不夠。


  一家人吃飯成了問題。


  周大娘為了養活幾個孩子,在後山開闢了這片小菜園,省下的買菜錢卻是杯水車薪。


  機務段考慮到職工家屬生活困難問題,成立了三八連隊,組織一些家屬去段裡面或者是車站裝卸煤沙。


  一般五個家屬包一節車廂。


  裝卸完,每人能夠分到一毛二分錢。


  好在周家的幾個孩子都懂事,操持家務,帶孩子,洗衣服。


  特別是大閨女周一,蒸饃、熬稀飯、擀麵條都會做。


  周大娘有了閑暇的時間,參加了三八連隊。


  一個月靠著裝卸煤沙,能掙到二十塊錢,才算填飽孩子們的肚子。


  只是車皮有兩層樓那麼高,危險性也很大。


  周大娘曾數次從車皮上掉下來,摔斷手臂,摔斷過小腿

  幾個孩子都勸周大娘不要再去卸車。


  但是周大娘卻清楚,沒有卸車的活計,這個單薄的家庭連一個月都堅持不下去。


  她只能苦苦咬牙堅持。


  想到卸車,周大娘的情緒頓時低落下來。


  這兩天段裡面的卸車任務少了很多.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隨著秋風吹來。


  「周家的,段里來了趟煤車,你去不去?」


  喊話的是三八連隊隊長。


  「去去去,隊長,您等著我。」


  周大娘頓時來了精神,交待幾個孩子將搪瓷盆子端回家,扛起大方頭鐵杴奔了過去。


  隊長看到周大娘走路一瘸一拐,有些擔心的說道:「老周家的,你腿是不是還沒完全好,要不然今天的活計就算了,我去喊別人。」


  「別別.隊長,我沒事,我能幹。」


  家屬們能有一個卸煤掙錢的活都會搶著干,周大娘慌忙拉著隊長的胳膊。 隊長抬頭看看那幾個衣著破爛的小傢伙,嘆口氣點點頭,帶著周大娘往煤場趕。


  幾個孩子看著娘一瘸一拐的背影都有些擔心。


  周大娘跟著三八連隊趕到煤場的時候,卻發現今天跟往日的情況不一樣。


  一輛載滿煤炭的列車就像是長龍似的停在鐵軌上。


  早趕到煤場的家屬們卻沒有登車,反而個個扛著鐵杴站在旁邊看熱鬧。


  周大娘擠過去問道:「怎麼還不幹活?」


  「誰不想干啊,只是煤場的老劉說了,咱們今天不用爬到車皮了。」老王家的婆娘是個大嗓門。


  周大娘有點想不明白了:「不爬車皮,煤炭會自己掉下來嗎?」


  她覺得這是天方夜譚。


  卻只能站在旁邊,默默的看著那幾個身穿中山裝領導摸樣的人,圍著列車檢查什麼。


  其中那位頭髮花白的老頭,還時不時讚賞地拍拍一個身穿火車司機工裝年輕人的肩膀。


  那年輕的火車司機每次正在給領導們介紹什麼,看上起挺認真的。


  周大娘從這群人中認出了邢段長,這位大段長此時只能站在外圍。


  周大娘雖沒有文化,卻也清楚這些人肯定是上面的大領導。


  只是這些事情跟她沒有關係。


  她現在盼望著那些人的檢查能夠早點結束,能夠早點爬到車皮上卸車。


  至於不爬車皮的事兒,在周大娘看來就是無稽之談。


  她活了大半輩子,還沒有見過會翻個的火車皮。


  煤場上。


  老所長在帶著下屬檢視了車皮后,懸在半空中的心,就落了地。


  他重重拍拍李愛國的肩膀:「李司機,這次辛苦你了,幹得好!」


  李愛國剛想點頭,瘦高個張副主任湊上來,舔著臉笑道:「所長,車皮是不是符合標準,肉眼是看不出來的,還需要檢測數據驗證。」


  他扭過頭,板著臉看向劉明善:「檢測組組長,彙報情況。」


  對劉明善這個心腹,張副主任感到不滿。


  在列車回來之後,竟然沒有當著所長的面,彙報包乘組在行車過程中的違規操作。


  啥?

  沒有違規?


  那不可能。


  他們這些人是老手。


  只要想挑刺,總能找到!


  出乎張副主任意料的是,劉明善似乎有些為難。


  怯生生的走上前,將文件遞給了老所長。


  「所長,我們隨車檢測小組,在行車過程中,一共進行了十二次檢測,每次的檢測項目涵蓋車體、走行部、制動裝置、車鉤及緩衝裝置」


  見劉明善還要啰嗦,張副主任提醒道:「老劉,所長是懂技術的,你直接說結果。」


  說著話,他得意的瞅了劉國璋一眼。


  你不是收了個好學生嗎,搞了這個重點技術,今天我就讓你雞飛蛋打。


  張副主任對側翻車廂技術是否合格並不關心。


  目的只有一個,打擊對手,掌控研究所的權力!

  劉國璋清楚劉明善這種人的厲害,有些擔心的看過去。


  邢段長的手也攥得緊緊的,心懸在了半空中。


  此時處於眾人焦點的李愛國和劉明善反倒都不緊張。


  李愛國早就清楚了結果。


  劉明善也早就作出了決斷。


  他深吸一口氣道:「所長,經過我們檢測,李司機的側翻技術,各項數據標準,都符合行車規定。」


  此話一出,張副主任臉上的笑意凝固在臉上。


  脫口而出:「不可能!」


  老所長扭頭盯著張副主任說道:「小張啊,怎麼不可能了?」


  張副主任感覺到平淡的語氣中蘊藏著憤怒,心中一凜,連忙擠出尷尬的笑容:「一項新技術提出后,都會存在各種紕漏.」


  「小張,經驗主意害死人,我覺得你這陣子的思想出現了偏差。」老所長揮揮手打斷他的話,臉色嚴肅:「沒有把工作放在研究中,反而過多的關注其他小組的研究。


  你回到所里后,找趙書記彙報思想工作!」


  張副主任聞言面前一黑。


  他覺得昏暗的視界里,那個可惡的火車司機笑得是那麼燦爛。


  李愛國看了老所長和劉國璋一眼,最後轉身看向邢段長:「段長,運煤車可以卸車了,請下令!」


  現場有研究所的大領導,邢段長今天本來已經做好了打醬油的準備。


  見李愛國竟然把下達命令的權力交給他,竟然稍稍愣住了,抬頭向老所長看去。


  老所長這會也明白過來,拍著手說道:「對對,李司機的提醒很及時,這輛運煤車是你們機務段的,自然該由你這個大段長下達這個命令。」


  「老領導,那我就逾越了。」邢段長心中一陣狂喜。


  就在剛才他一直在發愁如何跟研究所提及運煤車的歸屬。


  車皮,機務段想要,配套的火車頭,機務段也想要。


  只是火車頭是大練廠的,就連劉國璋也沒辦法幫忙。


  李愛國出人預料的一句話,解決了這個大問題。


  老所長的級別高得難以想象。


  還是國內鐵道領域的絕對領軍人物,大練廠的領導們都是他的學生。


  老師發話了,學生敢不聽?

  邢段長思慮明白,走上前接過鐵皮喇叭,大聲吼道:「卸車!」


  此時代班的曹文直拉下手柄,第一列火車皮下面的液壓器緩緩抬起,車廂緩緩升起,一車皮煤炭傾斜而下。


  然後是第二車,第三車

  等最後一列車皮卸載完畢。


  現場煤灰飛騰,一片沉寂。


  雖然大傢伙都在幾天前看過卸載演示,但是看著裝滿煤炭的車皮卸載,感受又不一樣。


  老所長走過去握住李愛國的手:「愛國同志,我代表鐵道研究所感謝你所做的一切!」


  只是一句平淡的話,卻讓李愛國心生激動:「領導,這是我身為火車人應該做的。」


  看著神情堅定的李愛國,老所長感到有些為難。


  這年月國內沒有專利的說法。


  工人發明技術,是沒有物質獎勵的,最多頒發一張大獎狀,發放搪瓷缸子毛巾等紀念品。


  但是,自卸側翻技術實在是太重大了,一旦在全國運用,將節省無數的人力和時間。


  「愛國同志,你有什麼要求嗎?」老所長最終將選擇權,交到李愛國手裡。


  李愛國挺直胸膛:「領導,我整個人都是組織,是組織培養了我,為組織做貢獻,是我的榮幸。」


  「你有這種思想覺悟,實在是令我感動」老所長沉思片刻:

  「三廠的鑽工倪志福根據『蘇-76自行炮車』的終減速外殼鑽孔。


  研究出可以減少鑽頭磨損的技術,最終以他的名字命名為『倪鑽』。


  我看車廂側翻技術的意義一點也不弱於『倪鑽』嘛。


  可以命名為『愛國』自卸系統。」


  『愛國』自卸系統.

  這個名字一出,現在誰也不敢反對。


  張副主任拳頭攥緊,嫉妒的眼都紅了,誰讓人家小司機的名字起得好呢!

  李愛國也興奮的攥起拳頭。


  無論在哪個年代,名聲都是一種力量。


  只是愛國自卸有點不霸氣,不如『愛國巡航導彈』厲害。


  嗯,有機會的話,一定要搞一發。


  「領導,實在是太感謝您了。」李愛國清楚這項獎勵的分量。


  「希望你以後,戒驕戒躁,在工作中,發明更多對老百姓更有利的技術。」


  老所長扭頭看向那些正在車廂旁邊,往平板車上鏟煤的裝卸工。


  即使距離很遠,他也能感覺到那群大娘們發自心底的興奮。


  老所長感覺到自卸側翻技術比他想象得還要有意義。


  臨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句話:「愛國同志,組織不會虧待努力工作的同志。」


  李愛國放下手,看著黑色小轎車遠去,撓撓頭嘀咕道:「不是已經命名了,還能有什麼獎勵,總不能獎小黃魚吧?」


  「你小子倒是想得美。」邢段長對研究所的吝嗇很了解,拍拍李愛國的肩膀:「小子,還是咱們機務段大方,一次獎勵你二十斤富強粉。」


  邢段長那副財大氣粗的樣子,拿捏得死死的。


  就跟後世豪橫的包工頭差不多。


  李愛國:「.」


  一九五六年,十一月二號。


  周家大娘見識到了人生中最難以理解的事情。


  那些滿載煤炭的千噸車皮,竟然一個一個的『歪倒了』,車皮里的煤炭傾斜了出來。


  當看到那些煤炭堆放在地上時,周家大娘這才反應過來,興奮得眼角溢出了淚水。


  她以後再也不用冒著危險爬到車頂了。


  周家大娘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抄起鐵杴大步衝過去,忙活了起來。


  煤場氣氛熱烈起來。


  大娘小媳婦兒們,將煤炭鏟在平板車上,然後推到堆放點。


  「姐,咱們來這裡,被娘看到了肯定會挨罵的。」


  「周終,你就那麼放心娘爬上車皮?」


  「那,那有啥辦法,咱們沒錢買面,要不然咱們跟大斌子一塊,去整備車間偷廢銅爛鐵,把銅塊或鋁塊別在腰裡,偷出來賣錢.」


  「周終,娘說過就算是窮死,咱們也不能偷。」


  「那咋辦呢?」


  「娘要是掉下來,咱們就衝上去接住娘!」


  八個小腦袋從牆角悄悄探出來。


  看到煤炭是堆放在地上時,小腦袋們個個都面帶疑惑。


  本就不大的小腦袋瓜子此時已經不夠用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大女兒周一:「娘怕有危險,不讓咱們爬車皮,現在沒危險了,咱們可以去幫忙呀。」


  腦袋后的頭髮鞭飛舞,周二小雞啄米般點頭:「咱們八個最少也能頂一個勞動力,三妹的鞋子實在是穿不成了,早該買新鞋了。」


  幾個小腦袋瓜子湊到一塊合計了片刻,抄起鐵杴跟鏟子沖了上去。


  「娘,我們來幫你了。」


  看到孩子們到來,周大娘欣慰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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