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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第217章 雨過天晴

  第217章 雨過天晴

  嘩嘩的雨聲.遮掩發動機的轟鳴聲。


  兩輛卡車在大雨中沿著街道悄無聲息的前行。


  婁振華原本可是坐在駕駛室里的。


  可是有些不放心後面的金銀財寶。


  好在張媽在車斗里鋪了好幾層棉被,坐在上面,幾乎感不到卡車的顛簸。


  婁振華在腦子裡,將所有的布置都過了一遍。


  最後確定已經萬無一失,才放心的眯起眼睛,嘴角微微翹起,神情有些得意。


  兩天後,他就能抵達港城了。


  憑藉這次攜帶的財貨寶物,足夠在港城成為一方豪強。


  港城那是一個燈紅酒綠的地方。


  只要有了錢,就擁有了一切。


  名聲,地位,權力還有電影女明星.

  想起女明星,婁振華心中一陣火熱。


  他曾觀看過港城的電影,最欣賞的女明星是《多情燕子歸》中的白露明。


  陽光時尚,青春靚麗,性格開放,特別是穿上大紅色的比基尼


  嘖嘖戶型簡直絕了!


  跟性感的白露明相比,譚麗雅就是個糟老婆子。


  等到了港城,也許可以投資一家電影公司,請白露明演電影.再舉辦一場酒會.

  在解放前,婁振華就沒少幹這種事情。


  到時候肯定輕車熟路,抱得美人歸。


  這樣想著,婁振華臉上的笑意更盛了。


  就在這時。


  噗呲

  外面響起一聲巨大的排氣聲,即使在嘩嘩的雨聲中,也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緊接著,婁振華便感覺到卡車劇烈搖晃起來,車頭左右擺動,最終咔嚓一聲停了下來。


  「老周,怎麼了!」婁振華右手插進腰間,摸著槍柄。


  「可能是出事了!老爺,你別怕,我現在帶人下去看看。」


  周管家站起身,喊上兩個親信,從箱子里取出槍支,從車斗的後面跳了下來。


  車斗里。


  譚麗雅現在已經嚇得臉色蒼白,瑟瑟發抖起來。


  她依偎在婁振華的身邊,拉住他的胳膊,擔憂的說道:「振華,不會是真的出事.」


  「啪!」


  話音未落,臉上就挨一巴掌。


  婁振華冷著臉說道:「要是再敢說這種喪氣的話,我就把你攆下去。」


  「你」


  譚麗雅本來還想耍點小脾氣,見婁振華此時跟要吃人一般,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婁振華手持王八盒子,耳朵附在篷布上,傾聽外面的動靜。


  可惜的是,除了雨滴打落在篷布上發生的吧嗒聲響,別的什麼也聽不到。


  剛才下去的周管家和那三個親信,就像是被卡車外面的怪物吞進了肚子里一樣。


  婁振華緊張得嗓子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透不過氣起來,手中的王八盒子瑟瑟發抖。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得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兒。」


  他深吸一口氣,彎著腰緩步挪動到車斗後方,伸出左手想扒拉開篷布,可是手指開始不聽使喚了,在不停的抖著。


  他放下手,在大腿上擰了一下,這才鎮定下來,大吼一聲:「到底是誰敢在我面前裝神弄鬼。」


  婁振華緊緊握住王八盒子的木柄,手指扣在扳機上,槍口對準外面,另一隻手猛地拉開帆布。


  下一秒。


  他整個人獃滯住了,茫然失措,像個泥塑木雕的人


  啪!

  王八盒子從手中掉落。


  落在車斗里,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經歷了一場大雨的京城。


  呈現出的是一個煥然一新的世界。


  街道上的污穢被被雨水沖洗的一塵不染。


  湛藍湛藍的天空,飄著幾朵淡淡的白雲,在朝陽的映襯下,白雲被鑲上了金邊,顯得格外的美麗。


  清晨一大早。


  李愛國就從被窩裡爬了起來,將昨天收回來的濕衣服,重新掛在屋檐下的繩子上。


  大院里的住戶也陸陸續續起了床。


  鍋碗瓢勺的叮噹聲,揍孩子的巴掌聲,還有發自內心的歡笑聲交織在一起,在大院的上空迴響,交織成一首動聽的樂章。


  張鋼柱跟往常一樣蹲在門口吃豬大腸,看到李愛國,站起身招呼道:「愛國兄弟,整一口?」


  他的臉上再也沒有往日的苦大仇深,取而代之的是完成了重大事情后的如釋重負。


  「沒那種愛好!」李愛國一如既往的拒絕。


  開玩笑。


  一大早生吃豬大腸,多臊氣。


  搭了衣服,將褶皺的地方抻平,正準備回屋做飯,張鋼柱端著碗湊了過來:「愛國兄弟,今天我準備請一天假,回老家給爹娘燒紙。」


  「是嗎?」李愛國笑道。


  「我昨天晚上得知了一個好消息,婁」


  張鋼柱咬斷一根豬大腸,抬起袖子擦了擦鼻子,左右看看,見有住戶路過,連忙改口道:「得趕緊將好消息,告訴地下的爹娘。」


  「你等等。」


  李愛國進到屋裡,拿出一掛鞭炮交給張鋼柱:「張叔以前待我不薄,這掛鞭炮你幫我在墳山燃放了。」


  「好嘞!」張鋼柱接過鞭炮揣進兜里。


  這時候,張家屋內響起張鋼柱媳婦兒的河東獅吼:「張鋼柱你跑哪裡了,娃子屙在床上了!」


  「愛國兄弟.」張鋼柱想說句感謝的話,可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覺得無視說什麼都是對李愛國的蔑視。


  看著張鋼柱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李愛國拍拍他的肩膀,「快去,等會嫂子該收拾你了。」


  「是是是」張鋼柱重重的點點頭,端著碗轉身跑進了屋內。


  張家的屋內隨即響起一陣嘮叨聲和孩子的哭泣聲。


  只是通過聲音,就能夠想到雞飛狗跳的畫面。


  也許這就是生活.

  李愛國笑著轉過身,進到了屋裡。


  今天的心情很好。


  早晨要吃一頓好吃的。


  炕兩個饅頭,又炒了五個雞蛋。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牛奶。


  要是再搭配兩升牛奶,簡單的早餐才算是合格。


  吃飽喝足,收拾了碗筷。


  李愛國推著自行車準備去上班。


  還沒走到月牙門,就看到劉海中慌裡慌張的從屋內跑出來。


  一直跑到水龍頭旁,對著那些住戶大聲喊道。


  「同志們,你們聽說了嗎?婁振華死了!」


  「什麼?」


  正蹲在水龍頭旁吃早飯的住戶們都驚得站起了身。


  四合院的住戶有很多是軋鋼廠的工人。


  即使不了解,也聽說過婁振華的名字。


  還有,前陣子許大茂跟婁家的事情,鬧得紛紛揚揚的,大傢伙都拿來就飯,自然知道婁振華。


  住戶們的詫異,讓劉海中更加興奮了。


  臉上的肥肉顫顫,雙手上下揮舞。


  「昨天晚上,婁振華帶著姨太太,趁著昨晚上的大雨,準備離開過程有些複雜,反正就是死了。」


  這話就像是一塊石頭,投入了平靜的湖面中,激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這怎麼可能?婁振華是軋鋼廠的董事,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


  「是啊,前陣子,婁振華還出席了工商聯合的會議。」


  「二大爺,你這消息準不準確啊?」


  劉海中面對質疑,挺起大肚子,得意洋洋的說道:「這是廣播裡面播報的,你們說呢?」


  在這年頭,廣播和報紙一樣,都是權威的消息發布來源。 四合院里,只有劉海中家和閻埠貴家有收音機。


  住戶們聽到這話,都確信了消息的真實性。


  互相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看出一絲驚疑。


  婁振華可是京城內有名的大人物,解放前就擁有軋鋼廠、醫院、當鋪等多處產業。


  當時,全中國坐過汽車的人寥寥無幾,甚至見過汽車的人也很有限。


  而婁振華不僅能有汽車,據說還是勞死賴似的外國名牌貨。


  這麼一位大人物,就這麼沒了。


  同時。


  住戶們也都暗自讚歎許大茂的運氣好。


  要是許大茂真跟婁曉娥結婚的話,那許家這次肯定也會被牽連。


  何雨水正在水池邊刷牙,也被這消息,驚得七葷八素的。


  顧不得擦去嘴角的牙膏,舉起手問道:「二大爺,廣播上只提到了婁振華和他的姨太太嗎?婁曉娥呢?」


  「婁曉娥?廣播里沒有提到。」劉海中皺皺眉頭,感覺何雨水有些多事。


  何雨水這才鬆了口氣。


  只要廣播里沒有提到,那就說明婁曉娥沒有出事。


  何雨水不清楚婁振華到底幹了什麼壞事。


  可是她跟婁曉娥打過幾次交道。


  那個大小姐心地很善良,肯定不會幹壞事的。


  婁振華死亡的消息,在四合院里持續發酵。


  易中海是在秦淮茹來家裡借鹽的時候,得知了這件事。


  「淮茹,你家裡缺什麼,儘管來拿。」


  「易師傅,我們家多虧了你,要不然真過不下去了。」


  送走了秦淮茹。


  易中海憂心忡忡的,連棒子麵粥都喝不下去了。


  一大媽看到易中海這樣子。


  有些不理解:「老易,婁振華跟咱家沒有關係,就算是他死了,你還要去為他哭墳去啊?」


  「胡說什麼呢!「


  易中海嘆口氣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在以前的時候,我經過聾老太太牽線,跟婁振華認識后,後來」


  易中海想起以前乾的那些破事,心中一陣煩悶,擺擺手說道:「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


  一大媽前陣子跟易中海一塊『接待』過婁振華。


  從兩人的親熱勁中,覺察到兩人以前肯定關係不錯。


  指不定還一塊做過什麼事情。


  現在婁振華栽跟頭了,說不定也會牽連到易中海。


  人死了,可是還有活著的人。


  那是事情要是被翻出來,易中海就麻煩了。


  一大媽想責備易中海兩句,也清楚現在為時已晚。


  嘆口氣道:「老易,你還不如找到聾老太太,商量一下,該怎麼應對。」


  「你要是不拉著我說話,我早去了。」


  易中海這會也吃不下飯了,轉身就出了屋子,來到了聾老太太家。


  聾老太太還是老樣子。


  斜躺在床上,眼睛微微眯起,就跟死了一般。


  再搭配上屋內昏暗陰沉的氣氛,讓人感覺到有點毛骨悚然。


  易中海即使來過很多次,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


  看到桌上的棒子麵粥已經涼了,小聲說道:「老太太,你總是不吃飯,怎麼能行呢?」


  「中海啊,傻柱不出來,我心中憋得慌,什麼東西都吃不下。」聾老太太睜開眼,雙眼無力的盯著屋頂。


  「估計下個月,傻柱就要判了,我託人打聽過,由於性子惡劣,還有李愛國的朋友,在裡面作梗,估計得嚴判.至少得.」


  易中海怕聾老太太受不了。


  停頓一下,見聾老太太神情沒有變化,才接著說道:「至少得五年。」


  「五年!」


  聾老太太臉色一變,咬著牙說道:「李愛國那小子還真是一點都不看鄰里之間的情面,也就是解放了,要是在解放前,我.」


  聽到這話,易中海臉色一變,連忙走到門口探出腦袋左右看看。


  見沒有人注意這邊,這才關上門,快步走到聾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以後解放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你可能還能不知道,婁振華死了。」


  「婁振華死了?」


  聾老太太渾身一震,猛地坐起身,瞪大眼睛,緊緊的盯著易中海。


  直到易中海點點頭。


  她才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重新躺回到床上。


  乾癟的嘴唇微微蠕動,傳出一道冰冷的聲音:「以前我提醒過婁振華,現在不一樣了,讓他夾著尾巴做人,他偏偏不聽,自認為自個本事大,別人離不開他,他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死了也好,以前的那些人,死得越多,咱們越安全。」


  這冰冷的話音,再搭配上屋內陰暗的氣氛,讓易中海忍不住打個寒顫。


  他感覺有些冷,緊了緊衣領子,彎著腰小聲說道:「婁振華是死了.只是咱們以前的那些事情,說不定還有別人知道.」


  「不能。」聾老太太很有自信:「婁振華是個老狐狸,不會留下手尾的。」


  易中海鬆了口氣。


  聾老太太可謂是老謀深算了,既然她這麼說,肯定沒問題。


  「那我回去了,等會還得去上工。」


  「等等。」


  就在易中海轉身的時候,聾老太太喊住他:「我老婆子現在是孤家寡人倒沒什麼,你跟婁振華以前有來往,這瞞不住別人,為了堵住別人的嘴巴,你還是應該表現得積極一點。」


  「表現積極.」


  易中海瞬間明白聾老太太的意思,沖著聾老太太點點頭:「老太太,這次多虧你提醒,我今天上工,就去同楊廠長彙報思想工作。」


  婁振華是工廠的董事,在軋鋼廠里頗具勢力。


  現在他死了,軋鋼廠的勢力均衡勢,必得打破。


  率先站隊的人,必然能得到領導的賞識。


  「楊廠長那人太正了,你想巴結,恐怕也巴結不上。」


  聾老太太的話,就像一盆涼水,澆在易中海的腦門上,將他澆了一個透心涼。


  「您的意思是」


  易中海知道聾老太太是要提點他了,彎下腰湊了過去。


  「我聽說軋鋼廠新來了一個叫李懷德的人。」


  聾老太太老神在在,臉上的頹廢消失不見,頗有點指點江山的氣勢。


  「李懷德?他是新來的,在軋鋼廠所有副廠長中,排在最後,在廠委會沒有勢力,值得巴結嗎?」易中海皺眉頭。


  聾老太太耐心教導,「你啊,就是目光短淺。燒冷灶,下閑棋,深積水,養大魚,才能含而不露大器晚成。」


  「燒冷灶,下閑棋,深積水,養大魚哎呀,老太太,你要不是出身問題,現在肯定也是大領導了。」


  易中海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些年,靠著聾老太太的指點,他才能一躍而起,從未了七級鉗工。


  「我現在就回去寫一封思想彙報信,親手交到李懷德的手裡。」


  易中海突然問道:「老太太,您是怎麼知道,李懷德的?」


  提起這事兒,本來春光滿面的聾老太太,頓時蒼老了幾分。


  嘆口氣:「是傻柱告訴我的,那個李懷德總是找食堂里的小寡婦。你說,這樣的人,能是無縫的雞蛋嗎?」


  「該死的李愛國.」


  提起傻柱,聾老太太再次忍不住咒罵起來。


  全然沒有剛才指點江山的風度。


  易中海心中一陣唏噓:李愛國這小子也太狠了,竟然將聾老太太逼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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