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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第206章 反咬一口

  第206章 反咬一口


  這個時候.

  白車長緊趕慢趕,總算是趕了過來,看到餐車內的情形,見事情還沒有定論,頓時鬆口氣。


  「李司機,麻煩讓我過去。」


  「白車長,你這是去幹什麼?」


  李愛國跟一群乘務員湊到這裡看熱鬧。


  見白車長火急火燎的走過來,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伸出胳膊攔下了她。


  白車長停下腳步,將李愛國拉到僻靜一點的地方,壓低聲音說道:

  「李司機,雖說家醜不可外揚。


  你也是包乘組的的同志,我也不瞞你了。


  乘務組裡的送水員同志,違反了規定,多攜帶了三位親戚上車。


  這會被路風辦的領導抓個正著。


  我正想去幫忙求情。」


  說完話,白車長看著李愛國,眼睛突然一亮:「李司機,你是鐵路先進工作者。


  就連路風辦的領導都聽說過你的名字。要不你也去幫忙說說情。


  又不是啥大事,要是損害了咱們包乘組的聲譽,就不合算了。」


  李愛國看著心急如焚的白車長,暗自嘆息一聲。


  老鱉之所以能夠屢次夾帶乘客,跟白車長的偏聽偏信有很大的關係。


  只是這也不能怪白車長。


  畢竟她在部隊里工作那麼多年,早就習慣了無條件信任自己的隊友,哪能了解外面的人心險惡。


  見李愛國站著不動,白車長還以為他是不願意,也沒有多說什麼。


  畢竟老鱉歸根到底是乘務組的人,就算是被批評,跟司機組也沒有太大的關係。


  「愛國,我先去了」


  「你等等。」李愛國再次攔住她,壓低聲音:「白車長,你覺得那幾個人真的都是送水員的親戚?」


  「難道不是嗎?老鱉可是發了誓的,絕對不會有假。」白車長皺起眉頭。


  李愛國朝張雅芝抬抬下巴,示意她過來,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白車長。


  張雅芝湊到白車長的耳朵邊,小聲嘀咕了一陣。


  白車長的眼睛一點點瞪大瞪圓,臉上逐漸浮現出憤怒之色:「老鱉也太大膽了!竟然敢私自夾帶乘客,還有你們這些同志,為什麼不把這件事報告給我?」


  李愛國皺皺眉提醒道:「白車長,老鱉是送水員,算是您的親信,乘務員們怎麼好意思提醒?

  再說了,咱們包乘組裡,誰不知道老鱉身後站著的是客運車間的賈主任。」


  白車長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向張雅芝道了歉:「對不起,張雅芝同志,我也是一時著急。」


  「沒事兒,白車長,我們也確實沒有盡到責任。」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白車長皺起眉頭道:「老鱉的事情還是得想辦法解決,要不然咱們包乘組的名譽會受到影響。」


  看著憂心忡忡的白車長。


  李愛國明白她為什麼會被老鱉欺騙了,這不是一根筋嗎?

  「白車長,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別想著遮掩。」


  李愛國提醒道:「還不如將有些人推出去,頂這個雷。」


  這番話點醒了白車長,「賈主任!你的意思是,咱們讓賈主任來頂這個雷?」


  「賈主任是客運車間的主任,是他將老鱉安插進包乘組的。有了他,咱包乘組的責任就能減輕不少。」李愛國點頭。


  白車長仔細一合計,還真是這麼回事。


  拍拍李愛國的肩膀道:「愛國同志,太謝謝你了,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白車長雖然是一根筋。


  但是能當上列車長,還把乘務組管理得井井有條,自然有幾分本事。


  她整理一下頭髮,扶正帽檐,大步走進餐車內,神情坦然。


  「領導,我要向你們承認錯誤!」


  路風辦督查王國珍和全培林瞬間懵逼了。


  「白車長,你這是?」


  白車長神情嚴肅道:「因為我管理不嚴格,列車上的臨時工夾帶了旅客上車,我也是剛發現,所以來向你們承認錯誤。」


  此話一出。


  那幾個乘客再也撐不住了。


  紛紛大聲說道:「可不關我們的事情,是那個送水員老鱉主動提出可以讓我們睡宿營車卧鋪的。」


  王國珍聞言臉上露出笑意,問了幾個細節問題后,請幾位乘客把交易的細節和經過都寫出來,並簽字畫押按上紅手印。


  然後讓乘警把幾人看管起來,等到了終點站,再交給段裡面處理。


  「白車長,你說的送水員老鱉是怎麼回事?能跟我們細細聊聊嗎?」王國珍笑著問道。


  白月潔按照李愛國的說法,把老鱉的所作所為,以及老鱉身後的領導,都講了出來。


  王國珍拳頭重重的捶在餐桌上:「送水員是列車上重要的職務,竟然交給一個臨時工來擔任,這個賈主任也太胡來了。」


  全培林輕咳一聲:「賈主任的問題,等回到段裡面再討論,現在咱們先把送水員抓起來,固定好證據。」


  「送水員老鱉,就在宿營車的八號包房,我帶你們去。張乘警你也跟著一塊來。」


  跟在白車長身後往宿營車走去,張乘警心中一陣嘆息。


  私下收受財物,夾帶乘客上車,是嚴重的路風事件。


  一旦被通報到段裡面,老鱉輕則被趕出機務段,嚴重一點的話,還會被追究刑事責任。


  人啊,就是不能太貪心了。


  此時的八號包房,老鱉正抽著煙跟幾位乘務員侃大山。


  「怎麼著,剛才你們幾個小子不幫我,現在我不是把事情解決了嗎?」


  那幾位乘務員氣得直翻白眼,這人就是個狗眼看人低的傢伙。


  這時候,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老鱉從床鋪上站起身,嘿嘿一笑:「白車長來了,等會哥們交了罰款,寫了檢討信就會沒事兒了。」


  說著話,他迫不及待的拉開門。


  看到外面果然是白車長還有路風辦的督查,老鱉臉上的得意忘形消失得無影無蹤,表現得很誠懇。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身為乘務組成員,我沒有嚴格要求自己,多捎帶了三個親戚上車,我情願接受處罰。」


  看著老鱉那樣子,白車長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這種兩面三刀的人。


  「老鱉,你確實錯了,不過不是錯在捎帶親戚,而是私下收受乘客的財物,破壞鐵道規定。」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雷霆,在老鱉的耳邊炸開。


  他的腦子嗡嗡作響,下意識的說:「白,白車長他們真是我的親戚,我對天發誓」


  白月潔就像是看到了一堆臭狗屎似的看著他:「你這種小人發的誓言,誰能相信!」


  說完,白月潔讓開身子,張乘警走上來,從腰間取下銀色手銬。


  「王二杆子,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老鱉這時才清醒過來。


  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抱住白月潔的腿哭道:「白車長,我也是乘務組的一員,為咱們乘務組立下過汗馬功勞,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白月潔將他踹倒在地,冷聲道:「老鱉,我忘了告訴你,你只是個臨時工,跟我們包乘組沒有半點關係。」


  「希望你能夠配合督查們的工作,認真反省自己的錯誤。」


  她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過頭看著老鱉說道:「我現在要去召開乘務員會議,讓同志們揭發你曾經犯下的錯誤!」


  白月潔看似外面冷如冰霜,其實心底很柔軟,包乘組裡誰有什麼事情,總是第一個伸出援手。


  只是這一次。


  老鱉這是把她這個列車長當成了傻子,她實在是氣壞了。


  老鱉聞言眼前一黑,差點暈倒在地上。


  路風辦督查王國珍經常見到這種場面,沒有絲毫憐憫,請張乘警將其拖到餐車裡看管起來。


  在路過五號包房的時候,老鱉透過敞開的包房門,看到李愛國正在同張雅芝閑聊。


  也不知道李愛國說了什麼,張雅芝笑得前俯後仰的。


  老鱉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夾帶乘客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都沒出事。


  怎麼李愛國一當上火車司機,他就出事了呢?

  還有,前幾天,張雅芝總有意無意的宿營車裡晃悠,接近他夾帶的旅客。


  原本他還以為那只是張雅芝愛熱鬧,想找人聊天。


  現在看來,這賤女人早就跟李愛國勾搭上了。


  兩人聯手布了局,等他跳進來!


  被拖張乘警在走廊內拖行,老鱉強忍住疼痛,扯著嗓子指著包房內,大聲吆喝:「等等,我要舉報,我要舉報李愛國跟張雅芝亂搞男女關係!」


  此話一出,圍觀的包乘組成員都愣住了,紛紛用看瘋子的眼光看向老鱉。


  ???


  不應該啊,亂搞男女關係可是大問題,為啥大傢伙都沒反應呢?

  難道李愛國那小子將他們都買通?

  就在老鱉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張乘警冷聲道:「老鱉,你現在死到臨頭了,還敢污衊李司機!」


  「你,你們沒調查,怎麼知道我是污衊?」老鱉急得臉色赤紅,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白車長走上前,臉色冰冷如霜:「上次武裝部,在審核咱們131包乘組的時候,已經調查了包乘組所有人的關係。其中就包括李司機和張雅芝同志的。」


  她的話就像是一道雷霆,在老鱉的耳朵邊響起,震得腦瓜子嗡嗡的。


  老鱉之所以能當上送水員,憑藉的就是自己出色的眼力。


  他自認為不會看錯,張雅芝看向李愛國的眼神明明就不對勁。


  「這這怎麼可能呢?」


  「老鱉,你現在還是老老實實的配合路風辦同志,別想搞花腸子了。」


  白車長扭頭看向兩位路風辦督查,將前陣子武裝部審核的情況講了一遍。


  武裝部的審核級別很高,具備權威性,督查們聽完之後,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他看向老鱉,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惡:「故意誣陷自家同志,破壞團結,恐怕你這次不會是僅僅被開除那麼簡單了。」


  老鱉看著站在不遠處面帶淡淡的笑意的李愛國,差點將牙齒咬碎了。


  這小子咋那麼好命呢?!


  *

  *

  *

  *

  列車停靠京城站。


  路風辦的同志將老鱉帶回機務段調查情況。


  李愛國和白車長還有包乘組的同志回到機務段后,就被邢段長喊去問話。


  在確定包乘組的其他成員沒有涉案后,邢段長緊鎖的眉頭這才稍稍舒展。


  他抽著煙,眉頭緊皺,看著白月潔說道:「白車長,老鱉夾帶旅客,是十分嚴重的路風問題,性質非常惡劣!」


  白月潔反應很快,誠懇的承認錯誤:「段長,老鱉雖是臨時工,但是我身為列車長。


  即使臨時工出現了問題,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是我因為老鱉是臨時工,平日對他疏於管理,疏於教育。


  只是這件事一旦通報全局,那將是一起重大路風事件,必然會影響我們131包乘組的聲譽。


  還希望您能.

  」


  白車長按照跟李愛國在列車上商定的辦法,開始行動。


  邢段長擺擺手,打斷她:「你是說你們131包乘組的送水員是臨時工?」


  「沒錯,是去年進到包乘組裡,因為臨時工歸屬勞資科管理,有時候我這個列車長說的話,他也不太聽。」


  白月潔按照李愛國的策略,開始道委屈。


  列車長是列車上的最高領導。


  你要說火車司機不太聽列車長的還有可能,只是一個臨時工就這麼跳,背後有貓膩啊!


  邢段長也是從基層走上領導崗位的,對一些事情知道得比較清楚,聲音冰冷起來:「是哪位領導把臨時工安插進包乘組的。」


  「是是客運車間的賈主任。」白月潔咬著牙說道。


  「賈主任!!」邢段長的臉色鐵青起來。


  這個賈主任以前確實是一名得力幹將,解放前是列車上的列車長。


  身上難免沾染陋習,解放后,機務段百廢待興,急需人才,就提拔他到了段裡面。


  這些年,確實為段裡面做出來不少貢獻。


  但是。


  最近他的思想苗頭好像有些不對。


  特別是前陣子竟然誣陷農民老大爺,是故意訛詐機務段。


  邢段長當時雖然只是批評了賈主任幾句,並沒有對他進行處理。


  這件事卻記在了心裡。


  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邢段長覺得這個賈主任,也許應該敲打敲打了。


  不過,現在關鍵的問題,還是如何把路風辦的同志應付走。


  機務段就像是一個大家庭,家庭內部的事情,最好能在家庭內處理。


  邢段長望著白月潔,語氣放緩和:「你們包乘組今年是有實力競爭獲得先進包乘組稱號的,千萬不能受到老鱉的影響。」


  說著話,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現在路風辦的同志估計已經審完了,咱們去會一會他們。」


  「段長,能不能等一下,我們包乘組的同志正在寫材料揭發老鱉」白月潔道。


  邢段長讚歎的點點頭:「這個辦法不錯,足能顯得你們的誠意。」


  白月潔遲疑片刻,小聲說道:「是李司機想出來的辦法。」


  「李愛國同志啊.這小子就是鬼點子多,思想覺悟也高,等會你帶上他,跟咱們一塊去。」


  邢段長轉身回到辦公室。


  他還要打幾個電話,摸清楚路風辦督查王國珍和全培林的底細。


  身為京城機務段屬下,最大分段的段長,邢段長在總段里的人脈很廣,很快就找了幾個能夠說得上話的老領導。


  雖然對方聽完情況后,礙於路風辦部門的特殊性,沒有一口答應,不過也表示可以旁敲側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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