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第178章 好大的陣仗
第178章 好大的陣仗
說是請吃飯。
張雅芝這個月的工資,全都被劉長義搶走了。
身上也沒有錢,只剩下一些飯票。
好在機務段里有食堂,職工可以憑藉飯票打飯菜。
食堂晚上供應鐵道鐵色菜肴【白蘿蔔炒胡蘿蔔】。
一毛錢一份,價格便宜,量又足。
張雅芝買了兩份【白蘿蔔炒胡蘿蔔】,三個窩窩頭。
又到機務段內部供銷社,賒購了兩瓶冰鎮啤酒。
雖然菜式簡單。
但是老話說得好,【有酒就算是筵席】。
也說得過去。
李愛國見張雅芝帶著飯回來,暫停了肝書霸服的大事業。
站起身騰了一個桌子。
鋁飯盒擺在桌子上,找來兩個搪瓷缸子里。
頓頓頓。
鮮黃色啤酒倒在飯盒裡,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晶瑩耀眼。
不知為何。
李愛國總覺得機務段生產的無牌啤酒,要比前世號稱德國工藝的名牌啤酒味道還要濃郁。
入口的味道雖然苦澀,但輕輕流淌過舌尖,再細細地品味,舌尖上就彷彿盛開了一朵清芬的啤酒花。
而不是一股子泔水味。
「愛國,姐敬你一杯。」
張雅芝的情緒似乎有些問題,小臉綳得緊緊的,眼角有點紅潤。
她端起飯盒,揚起脖子一飲而盡。
喝得太猛,被嗆的不斷咳嗽。
想起這些年在劉家受的委屈,張雅芝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兒。
「張姐,來,吃菜。」
李愛國見狀夾起一根蘿蔔條,放進張雅芝的飯盒裡。
張雅芝端著飯盒,眼淚兒啪嗒啪嗒地往飯盒裡掉,心裡委屈說不出,堵得慌。
咀嚼了兩口,突然「昂」的一聲,哭了出來。
十幾年來積壓在一塊的委屈。
在這一刻,在最信任的男人面前,終於爆發了出來。
肩膀聳動,劉海黏濕在頭皮上,淚水浸濕了桌面。
李愛國默默的看著。
端起飯盒,把裡面的啤酒喝個精光之後。
從兜里摸出一根煙。
啪嗒。
打開打火機。
嘶.
呼.
白色煙氣,遮掩了他陰晴不定的面孔。
翌日。
考慮到劉大隊要帶建築隊上門,得早點回四合院。
李愛國一大早就起床,套上棉布褲衩,穿上化學涼鞋,準備下樓去機務段食堂吃飯。
剛打開門,就見張雅芝端著飯盒站在外面。
「李司機,我幫你把飯打回來了。」
她的小臉上看不出一絲異樣,就像昨天的事情從沒發生過。
依然是那個光彩照人的張雅芝。
李愛國看看飯盒裡是棒子麵粥和蘿蔔菜,從兜里摸出二兩糧票,一兩菜金遞給張雅芝。
張雅芝沒有推搡,若無其事的接過來裝進兜里。
「愛國,你家修房子,需要幫忙嗎?」
「應該不用,有劉大隊他們,他們是專業的。」
婉拒了張雅芝,吃完了早飯,李愛國就騎著自行車回到了四合院。
此時。
劉大隊帶著十幾名建築隊工人,已經開著嘎斯大卡車來到了四合院。
威武霸氣的大卡車和卡車上的建築設備,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沒聽說咱們街道上要修路啊?」
「修啥路啊,是李愛國家修房子,昨天我聽劉大娘提起了。」 「嘖嘖,好大的陣仗,不愧是機務段的人。」
住戶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麼多專業的設備。
都圍在旁邊看熱鬧。
劉光福和幾個半大的孩子,趁著大人不注意,爬到嘎斯卡車的下面,湊到排氣管前,想美美的吸一口。
卡車才剛熄火不久,排氣管還滾燙滾燙的。
排氣管上糊了一層黑乎乎的污垢,小孩子哪看得出啊。
只聽得劉光福『哎吆』一聲,捂著鼻子一屁股蹲到了地上。
王鋼柱的兒子王鋼鐵湊過去。
好奇的問:「光福哥哥,怎麼了?」
「沒,沒什麼.」劉光福眼睛一轉,指著排氣管說道:「鋼鐵,那裡面的味道太好聞了。」
「真的?」
「我還能騙伱?」
王鋼鐵不疑有他,鼻子湊到排氣管前。
片刻之後。
王鋼鐵捂住鼻子,抹著眼淚,找到了劉海中家:「二大爺,你兒子騙我!」
劉海中有好幾天沒有教訓劉光福了。
正想練練手。
揪住劉光福的衣領子進到了屋裡。
「你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前幾天剛害勞資賠了二十塊錢,現在是不是還想讓勞資給張家賠錢?」
「趴在牆上。」
抽出銅扣皮帶,就是一頓抽。
王鋼鐵的娘看到劉光福被打,心中的那點氣早就消散了,甚至還有點可憐劉光福。
忙走上前攔住了劉海中。
「二大爺,孩子不懂事,咱用不著動家法。」
「我家鋼鐵皮糙肉厚,就是鼻子尖燙了一下。」
「抹點牙膏就行了。」
劉海中被拉住胳膊,有些無奈,只能放下皮帶。
二大媽從屋內拿出牙膏,抹在了王鋼鐵的鼻子尖上。
「鋼鐵,還疼嗎?」
王鋼鐵感覺到一絲涼爽,頓時不哭了。
二大媽從兜里摸出一塊古巴糖塞進王鋼柱的嘴裡。
王鋼柱心中的那點怨氣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屁顛屁顛的跑過去。
看著捂著屁股抹眼淚的劉光福說道:「光福,咱們還去玩卡車嗎?」
「好」
劉光福抹著眼淚出了屋子。
兩人很快就重新歡樂起來。
這年月正在大搞生產,大搞建設。
在國家的號召下,工人們拼了命的在工廠里幹活。
加班?
不存在加班的,工人們把工廠當成了自己的家。
給自己家幹活,還計較那麼多嗎?
誰家大人忙工作抽不開身照顧孩子,把孩子寄放在別人家裡,一去就是好幾天。
鄰居從來不會覺得厭煩。
孩子們在相處中,早就成了好朋友。
像許大茂和傻柱從小一塊長大,最終變成生死仇敵的,還真是罕見。
卡車旁熱鬧非凡。
住在前院的閻家看得最清楚。
閻埠貴隔指著大卡車對閻解成說道:「解成,看到了嗎?你只要辛苦幾年,成了火車司機,咱們家也能找機務段的工人修房子。」
「可是送煤工太累了,太髒了。我同學的二大爺就是送煤工,身上髒得跟煤老鼠一樣.」閻解成縮縮脖。
「現在帝國主義忘我之心不死,群敵環伺,國難當頭,你跟我說累,說臟?」閻埠貴瞪大眼。
閻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