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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第175章 拾掇房子

  第175章 拾掇房子

  暮色像一張灰色的大網,悄悄地撒落下來,籠罩了整個京城。


  勞累一整天的工人,回到自己家,享受起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美好時光。


  歡笑聲夾雜著飯菜的飄香,沿著窗戶的縫隙鑽出來,充斥了整個大院。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平。


  有人歡喜,就有人憂愁。


  此刻秦淮茹的心情就不大好。


  她蹲坐在賈家的廢墟前,艱難的砌著磚牆。


  自從賈東旭住院后,賈張氏就以要照顧賈東旭為理由,把砌牆的重任交給秦淮茹。


  砌牆看著簡單,實際操作起來卻很難。


  秦淮茹忙活一整天,才砌了不到一半。


  聞到一股濃郁的滷肉香味,秦淮茹心中一陣凄苦。


  不用問。


  她就知道這肉香味,是李愛國家傳來的。


  傍晚時分。


  李愛國開著一輛大吉普回來,羨煞了四合院里的眾人。


  更讓眾人震驚的是,李愛國竟然搞到了一頓水泥。


  這得有多大的本事啊。


  跟李愛國一塊的,還有兩男一女。


  他們幫助李愛國把水泥搬到屋裡后,就留在李愛國家吃飯了。


  那個女雖然像是結過婚的,但是身材很好,長得很漂亮。


  就連秦淮茹都自慚形愧。


  當時,秦淮茹在旁邊一直盯著那女人看。


  總覺得那女人看向李愛國的眼光不對勁。


  秦淮茹身為過來人,對那種眼光太熟悉了。


  只有女人對男人動了情,才會那樣含情脈脈的看著男人。


  李愛國卻神情坦然,就像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樣。


  他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熱血青年了.

  一想起這些,秦淮茹就有些失落。


  「淮茹,別幹了,回家吃飯。」


  遠處傳來一大媽的聲音。


  秦淮茹收拾凌亂的心情,丟下磚頭,往易中海家走去。


  聽著後院李家傳來的歡笑聲,她的心情更加不好。


  「來來來,愛國,姐敬你一杯。」


  昏黃的燈光下。


  張雅芝幾杯酒下肚,小臉已經紅彤彤的,往常那雙靈動的眼睛此時也迷離飄渺。


  她站起身,端起酒杯。


  李愛國接過,一飲而盡:「張雅芝同志,你喝多了。」


  「沒喝多你別管我」


  張雅芝說著話,突然情緒爆發,趴在桌子雙肩聳動,小聲啜泣哭起來。


  自從她提出離婚後,劉長義就三番五次的上門找麻煩。


  今天要不是李愛國幫忙。


  她肯定又會被劉長義狠狠的羞辱一番。


  劉長義被送進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同志得知兩人還是夫妻關係。


  沒辦法判定劉長義是在耍流氓,只能把劉長義批評了一頓。


  劉長義當場撂下狠話,就演算法院判決,他跟張雅芝離了婚。


  也不會放過張雅芝。


  劉長義就是個青皮,早就沒臉沒皮了。


  被他纏上的話,張雅芝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王大奎和張二炮在得知張雅芝的遭遇后。


  對張雅芝的也很同情。


  王大奎拳頭砸在桌子上:「這該死的劉長義,就應該套他的麻袋,把他扔到海子里。」


  張二炮抬起袖子擦了擦鼻涕:「就是,愛國哥,咱們現在就動手。」


  見兩人站起身來,李愛國擺擺手,板起臉:「現在不是解放前了,伱們想進笆籬子嗎?」


  聽到這話,王大奎和張二炮縮了縮脖子,坐下來一聲不吭了。


  張雅芝擦擦眼淚,凄苦的小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愛國,大奎,二炮,謝謝你們的關心,我沒事的。」


  「這麼多年的苦我都熬過來了,我肯定能堅持到離婚。」張雅芝的神情堅定起來。


  她不願意讓自己的壞情緒影響到其他人,在隨後的過程中強顏歡笑。


  大傢伙卻都沒有了興緻。


  一場本該充滿歡快氣氛的家宴,在不歡樂中結束。


  張雅芝離開后,王大奎和張二炮也要回去。


  李愛國朝王大奎招招手,把他喊到裡屋。


  「這幾天,你帶人跟著劉長義,搞清楚這小子的底細。」


  「你是準備對他動手?」


  王大奎興奮的瞪大眼:「我就說愛國你不是那種冷血的人。」


  「別這麼激動,咱們還得看看情況。」


  李愛國拋下一句語焉不詳的話,把王大奎和張二炮送出了四合院。


  「明天下午,你們記住準時接車。」


  「放心,不會耽誤事兒。」


  夏夜微涼的風清新怡人,讓人感到無比舒適。


  李愛國並沒有回屋,而是在院子里散起了步。


  走到劉大娘門口的時候,劉大娘打開了屋門。


  「大娘,你還沒睡呢?」李愛國打招呼。


  劉大娘看看李愛國的家門,眯著眼笑:「客人都走了?」


  「走了,列車上的同事,還有大奎,你認識大奎的,以前經常到我家玩。」李愛國笑道。


  劉大娘拉住李愛國的胳膊小聲說道:「那個女同志模樣倒是不錯,不過年紀好像有點大了,跟你有點不般配。」


  「愛國,你考慮一下,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個綢緞店老闆的女兒,人家正好年方二八。」


  「大娘,剛才那就是同事,你誤會了。我現在剛工作,不考慮結婚的事情。」


  李愛國落荒而逃。


  綢緞店老闆的女兒。


  她的出身應該是小資本家。


  在這個年代,跟小資本家的女兒結婚是自找麻煩。


  現在還沒有起風,很多事情,劉大娘他們看不透。


  但是作為穿越者,李愛國就等同於開了天眼。


  自然不會讓自己身處旋渦之中。


  回到屋。


  也許是喝了酒,出了一身的臭汗。


  李愛國端著搪瓷盆子,到中院的水池旁,打了一盆子涼水,在屋裡洗涮一遍。


  點上蚊香,敞著門,躺在涼席上陷入了沉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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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考慮到要請泥瓦匠拾掇屋子。


  天還沒亮,李愛國就騎上自行車到了郊區劉家莊。


  按照泥瓦匠留下的地址,在庄西頭找到一座農家小院。


  土坯的圍牆,歪歪扭扭的木柵門,在陽光下散發出幾分農家悠閑的氣息。


  泥瓦匠起得很早,正蹲在大門口喝稀粥。


  「劉師傅,還記得我嗎?」


  泥瓦匠抬起頭,擦了擦嘴邊的米粒:「咋能不記得呢,你就是四合院里幫我要回工錢的那個小夥子。「


  認出李愛國后,泥瓦匠顯得很熱情。


  把李愛國拉進屋內,朝著廚房喊道:「老婆子,把雞蛋煮了,貴客來了。」


  「家裡就剩下三個雞蛋了,還得留著換鹽呢!」


  「說了是貴客,你那麼啰嗦幹什麼!」


  李愛國連忙攔住泥瓦匠:「師傅,我已經吃過飯了,今天來這裡,是想請你幫我家拾掇房子。」


  「水泥和磚頭已經搞到手了。」


  「買到水泥了?」泥瓦匠驚訝的瞪大眼,旋即點點頭:「行,我現在就跟你一塊去。」


  泥瓦匠的工具很多。


  沫子、油灰刀,砌磚刀,抹泥刀,泥瓦線,灰匙、泥板子七七八八的裝了小半個麻袋。


  好在李愛國的雙人自行車載重超人。 連傢伙什,帶泥瓦匠,全都裝上之後,車軲轆竟然沒有癟。


  李愛國騎著自行車,迎著淡淡的朝陽,帶著泥瓦匠回到四合院。


  打開門。


  「師傅,就按照咱們商量好的,你先壘灶台。我還得去上工。」


  泥瓦匠詫異的看著李愛國:「娃子,你不在這裡盯著?」


  「有什麼盯的,我信得過你的手藝。」李愛國呵呵笑。


  在前世,李愛國也接觸過裝修師傅。


  裝修師傅們最怕一種主顧。


  就是那種生怕裝修師傅搗鬼,搬了個馬扎凳子,整天坐在旁邊盯著的主顧。


  他們生怕裝修師傅搗鬼,其實真要是搗鬼的話,還能讓你看出來?

  經常是主顧盯著,裝修師傅渾身不在,手頭就容易出差錯。


  時間。


  就像是躺在床上的三十歲婦女,總是迫不及待。


  一眨眼功夫,幾天時間過去了。


  賈東旭在醫院住了幾天,回到了四合院。


  迎接他的並不是住戶們的同情,而是鄙夷的目光。


  住戶們都聽說賈東旭是在跟外面那些混子胡混的時候,得罪了人家,才挨了打。


  賈東旭明知道是李愛國下的黑手。


  卻沒有辦法指認李愛國。


  差點氣暈了過去。


  賈張氏請不到泥瓦匠,秦淮茹又不中用,只能拉著易中海一塊蓋房子。


  易中海白天在車間上班,傍晚回來還要當苦力,肉眼可見的憔悴了起來。


  也沒有功夫折騰四合院的住戶們。


  在隨後的幾天時間裡,四合院一片寧靜。


  李愛國又行了幾趟車,掙了一些散碎銀兩。


  機務段一般採取三班半制。


  在實行三班制的基礎上,每三班多配備相當於一班人數一半的替換人員進行輪休。


  由於行車裡程不一樣,並沒有固定的輪休時間。


  不過從京城到津城的距離比較近,大致是每八天休息兩天。


  今天休息日。


  泥瓦匠已經盤好了大鍋灶。


  李愛國準備在外面搞一個不鏽鋼的煙囪。


  上面帶帽檐的那種,既美觀又結實,下月了還能遮雨。


  「師傅,你先忙著,我去買材料。」


  跟泥瓦匠打聲招呼,李愛國準備出門。


  「愛國,忙著吶。」


  閻埠貴從外面進來。


  一進到屋裡,眼睛就盯在灶台上再也挪不開了。


  「瞧瞧這水泥灶台多漂亮,多結實,我家灶台有些縫隙」


  閻埠貴看看剩下的那些水泥,沒好意思開口。


  李愛國是個不差事的。


  剩水泥要是沒用途,肯定會借給他,

  要是有用途,提了也不會給他,反而不美。


  「三大爺,你有事兒?」李愛國從兜里摸出一根大前門,遞給閻埠貴。


  「我家解成去機務段工作的事兒,你打聽了沒有?」


  閻埠貴接過煙,在鼻子前嗅了嗅,小心翼翼的別在耳朵上。


  他是不抽煙的,這根煙能留著送給校長。


  「等幾天機務段要招收一批上煤工,解成要是想進去,可以去機務段勞務科報名。」


  李愛國抽著煙,緩聲說道:「不過,三大爺,咱們都是一個大院的,是鄰居,有些事情,我得提醒你。」


  「我聽著。」


  「上煤工的工資高,活兒很重,一般的小夥子,壓根干不下來。」


  這已經是李愛國第二次提醒閻埠貴了。


  「沒事兒,你放心,我家解成別看瘦,一身腱子肉!」閻埠貴玳瑁鏡框后的小眼睛眨么眨么。


  這年月要拿高工資,要麼技術好,像易中海他們那種高級工,每個月能拿六七十塊錢。


  閻解成剛畢業的學生,就算是分到軋鋼廠里,當了鉗工,要想成為高級工,也得七八年的時間。


  另一個出大力。


  機務段的上煤工,別看穿著埋汰,人家工資高啊。


  除了工資外,還有額外的補助。


  另外。


  只要在機務段老老實實幹上幾年,總能拿到路籍,成為正式鐵道工人。


  鐵道工人的福利待遇,可比軋鋼廠工人好多了。


  要是閻解成再爭點氣,以後說不定也能當上火車司機。


  過身跟李愛國一樣的好日子。


  想著這些,閻埠貴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生活的希望。


  到了聲謝之後,閻埠貴就準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閻解成。


  突然又停住腳步。


  「愛國,你又是盤鍋灶,又是搪牆的,為什麼不隔兩個房間,把屋頂的瓦重新換換。」


  閻埠貴眯了眯眼睛:「你家的左邊是空地,你還可以加蓋一間,到時候有了孩子,住著也能寬敞一些。」


  閻埠貴清楚李愛國跟街道辦王主任關係不錯。


  要是李愛國提出來,王主任肯定會同意。


  「你現在有了正式工作,估計很快就結婚了,就當是裝修新房了。」


  「加蓋房子.不行,要是別家以樣學樣,很容易造成不良影響。」


  李愛國一邊琢磨,一邊說:


  「房子整修一遍,倒是可行。反正都要費事,不如一次性到位。」


  他以前也想過全部整修。


  只是當時錢不湊手。


  現在腰包鼓了,自然得把房子好好拾掇一番。


  想到這些,李愛國心中一陣唏噓。


  房子果然在國人心中佔據了很重要的地位。


  即使是穿越了,他還不忘記折騰房子。


  也許歸根究底,是因為國人注重家庭,希望為後代創造良好的成長環境。


  「咱們街道辦有工程隊,我家閻解成的二表叔在裡面當工頭,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閻埠貴很熱心。


  「工程隊的手藝沒得說,保證讓你滿意。」


  「不麻煩了,機務段有專門的建築隊。」李愛國笑著搖頭。


  閻埠貴心中稍有遺憾。


  本來還準備借著二表叔來李愛國家幹活的機會,讓二表叔幫著把家裡的屋頂也拾掇一下的。


  「房子全盤整修,你住哪裡?要不住在我家算了,我不算你房租,只要兌點糧食就行。」


  「不麻煩了,我在機務段里有宿舍,住在機務段里更方便。」


  閻埠貴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笑臉:「那有事兒你說話,三大爺肯定幫你辦好。」


  閻埠貴回到家,坐在椅子上長吁短嘆。


  「這下虧大了,出了那麼好的一個主意,一點便宜沒撈到。」


  「什麼主意啊?」三大媽正在和面,聽到聲音走出來。


  閻埠貴把李愛國整修房子的事情講了一遍。


  「李家的屋子早就破舊不堪了,要想全部整修一遍,得花不少錢吧?」三大媽驚訝。


  閻埠貴眯眯眼:「那小子現在有錢著呢,他是火車司機,一個月一百多塊錢,每個月還有補貼。另外捎帶的那些外快,他也沒有分給咱們,肯定是拿到鴿市上賣錢了。」


  「那是人家的本事,老閻你可不能使壞。」三大媽提醒。


  閻埠貴點頭:「我是那種人嗎?我確實愛算計,卻不害人。再說了,就算是想害,我也得敢啊。」


  他往賈家的方向抬抬下巴:「沒看到賈家得罪了李愛國,房子被炸掉了,賈東旭也躺在床上不能動了。」


  「賈東旭受傷是李愛國下的手?」三大媽瞪大眼。


  「搞不明白,誰也搞不明白,這就是李愛國那小子高明的地方。」


  閻埠貴唏噓兩句,朝屋內喊道:「閻解成,你快出來,爹給你找到了一個好工作。」


  閻解成當然不願意到機務段下苦力。


  但是閻埠貴威逼他,要是不去機務段,就得把這些年吃的糧食全吐出來。


  閻解成當然吐不出來,只能答應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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